聽到孫尚香問自己女子是否可以投軍。
欒奕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爲什麼不呢?事實上,現在在聖教軍中就有不少女兵。她們多數都在醫護營中,負責救護傷者。還有的在炊事營,幫助官兵洗衣做飯……”
欒奕話沒說完便被孫尚香打斷,“爲妻說的不是那些雜物,而是像男子一樣操刀廝殺。”
“這……我想未來可以。”
孫尚香剛露出欣喜的笑容,卻又被欒奕當頭潑下一盆冷水,“不過現在還不行。”
“爲什麼?”孫尚香急問。
欒奕想了想道:“有言在先,本人對女子並沒有任何的偏見。這一點可以透過准許教區女子出仕爲教會、朝廷效力可以證明。之所以不贊成女子參戰,實在是現實中的戰場比你想象的殘酷的多。在那個血腥的所在,智慧多數用在決策層面,真刀真槍的拼殺主要還是依託蠻力。而在這方面,女子先天並不具備優勢。”
聽了欒奕這席話,孫尚香失落的低下了頭,“可惜身爲女兒身,竟不能建功立業。”
“誰說不能建功立業?”欒奕笑着道:“男兒郎在外征戰,是建功立業。女子在家操持家務,孝敬長輩,養育後代,爲男兒郎免去後顧之憂同樣也是建功立業。所以,我常言,男兒上陣殺敵賺得的勳章不單單屬於他自己,其中有一半當歸功於他的妻室。”
孫尚香垂着頭道:“夫君說的有理,可是爲妻仍是不甘。”
欒奕繼續寬慰道:“況且女子也不是完全不能上戰場。隨軍出征時,也可做些看護傷員、爲兵馬煮飯、娟洗衣服之類的事。煮飯、洗衣事看起來都是小事,但對整個大軍和戰局而言至關重要,正所謂軍中不分高低貴賤,只是分工不同罷了。每救活一名兵士,飽足一旅士卒胸腹,甚至娟洗一件軍服同樣都爲軍隊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聽到欒奕這麼一說,孫尚香釋然了許多。“如此,下次夫君出征帶上我們這些女子可好?我們也好撈些功勞。”
天下即將平定,下次出征還不知道後年馬月。不過欒奕不想掃了孫尚香的興致,遂堅定迴應,“當然可以。”
孫尚香果然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爲妻先代手下這幫女兵謝過夫君。”
“一家人莫說兩家話。”欒奕一拍腦門,道:“來秣陵多日還不層見過秣陵風光。今日天色不錯,尚香可願帶我出去轉轉。”
“恭敬不如從命。”孫尚香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武裝,說:“不過出門前,爲妻最好還是換身衣服。”
“也好!”
得到欒奕應允的迴應,孫尚香邁着輕巧的步子跳到屋門口,在推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欒奕道:“夫君,衣裙不甚好穿,夫君可否來幫幫我。”
“呃……”欒奕立刻聽出孫尚香宴請中內在的含義。幫忙更衣是假,再續前緣是真。他嚥了口唾沫,道:“當然可以。”遂既跟在孫尚香屁股後面,返回了內室,並將房門緊緊插上。
孫離疑惑的看着雕花房門,自言自語似得道:“好好的,插什麼門?”
典韋呵呵一笑,沒有告訴她答案。
沒過多久,答案自己從門縫裡飄了出來。
“夫君,爲妻的是不是有點小?”
“是小了點,不過倒是蠻結實。”
“夫君,你的好大!”
“你見過男人這東西?”
孫尚香答:“沒有!”
欒奕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大?”
“爲妻曾經問過嫂嫂這方面問題,嫂嫂說尋常男子也就擀麪杖那麼粗。”
“呃……”顯然,孫尚香口中的嫂嫂便是大喬了。沒想到這姑媳倆還會聊起這麼開放的問題。
“夫君,你弄疼我了。”
“第一次都這樣,以後就好了!”
……
聽到接下來哼哼哈哈的動靜,孫離臉上掛滿了紅暈,發現典韋頂着自己看,便怒瞪了回去,“看什麼看,登徒子。”
典韋雖然嘴笨,但畢竟跟在欒奕身邊多年,也學了不少段子,“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你……”孫離又嬌又氣,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對了!”典韋黑黝黝的臉紫了起來,粗狂的嗓門也便細了三分,“你剛纔說你叫什麼來着?”
“孫離!”孫離沒好氣的回答,話一說完眼珠滴溜一轉,用帶着曖昧強調的調侃口氣反問典韋,“問奴家芳名做什麼?典將軍……該不會看上奴家了吧?”
“小女子家家的怎地不知道害臊。”話雖這麼說,但是典韋臉上的紫色卻更加濃郁了,他的肢體語言也跟着侷促起來,東走走,西轉轉,那副滑稽模樣直讓孫離和一衆女兵笑的前仰後合。
欒奕在秣陵待了大半年。這半年時間既是他和孫尚香的蜜月期,也是重整江南秩序的攻堅階段。
在這半年裡,在欒奕的辛勤耕耘之下,他成功播撒了生命的種子,讓孫尚香懷上了子嗣。奔臨而立之年的他,隨着年齡的增長對於後代的渴求日復一日的增加着,懷着這份心情,他對自己的這第三個孩子充滿期待,無論男女,一想到即將誕生小生命裡流淌着屬於自己的血脈,他便覺得無比興奮。
除了“希望工程”,正事也沒有拉下。正如郭嘉之前預料的那樣,欒奕和孫尚香結合以後,在欒奕這個聖母教主和孫尚香這個聖女的共同號召下,聖母教徒和聖女教徒之間雖然還屢有衝突,但無論是規模,還是尖銳程度都得到了明顯緩解,再也沒有發生過羣體暴利事件。
欒奕有理由相信,隨着時間推移,兩教之間的矛盾必將徹底化解,並實現全方面的融合,最終達到聖母教完全吞併聖女教的設想。誠然,幾十年建立起來的根深蒂固的信仰不可能一朝一夕抹除,實現這一設想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但現在畢竟開了個好頭,管他三年五載還是十年八年,只要聖母教和聖女教相安無事,社會秩序趨於穩定,並牢牢掌控在欒奕手中,聖女教徒終有一天會投到聖母教門下來。
爲了表達自己對江東乃至江南個州郡長治久安的期許,以及對江南未來發展的期待,欒奕遂取建功立業之意,將秣陵更名爲建業。
隨後,他親命毛玠爲揚州刺史,並給毛玠配以包括張昭、龐統、陸遜、孫乾、糜竺在內的一衆賢達,附以二十六萬鮮卑、羌族奴隸,在未來傾盡全力開發揚州。誓將揚州打造成堪比後世的魚米之鄉和天下糧倉。
此外,欒奕還責令諸葛亮親自主抓江南運河築造工程。將延續到壽春以南,長江北岸的大運河與江南水系連接起來,力求在五年之內實現運河與錢塘江全線貫通。在開鑿運河的同時,還要在錢塘江下游北岸,運河的盡頭瀕臨海灣處修建港口城鎮,城鎮定位爲郡治級別,專門用以開展海運、漕運貿易。
對於這座集河港、海港作用於一體的港口重鎮,欒奕心中早已想好了名目,城市就叫杭州,與之比鄰的海灣便是杭州灣。
除了關注各地水系的建設,土地的糧產問題,百姓的飯碗問題仍舊是欒奕亟待解決的難點。
在過去的十餘年裡,隨着耕作工具的不斷更新、養肥種地等耕作手段不斷出爐。以及更爲科學的行式插秧法的問世,教區各地的糧產糧得到了明顯增長。但這樣的增長距欒奕的預期仍有很大差距,按照最理想的預想,百姓吃飯付出的消耗應只佔很小一部分,最好不要超過三成。餘下來的七成則用以購買衣料、傢俱等日常用品,或者拓展產業,開鋪置地,亦或者享受教育、醫療等公共服務。
這樣一來,百姓既享受了生活的快樂,又充實了自己、延續了壽命。同時,教區各地的商賈藉着百姓充盈的購買力也可贏得更多收益。
商業繁榮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一方面,商賈財富賺的多,在商賈手下謀事的普通百姓的收入也會隨之增長;另一方面,朝廷賺得的賦稅的數量也會在財富積累過程中充裕起來,並在隨後的時間裡反哺於民,讓百姓享受到國家富庶的果實。
但是這一切有個前提,那就是糧食——這一保障百姓基本生存的事物價格趨於穩定。
如果糧食的價格也是連年看漲,那即百姓收入增加,富賈荷包滿滿,國家金銀滿倉,也不過是海市蜃樓罷了。
因爲與糧價上漲並行的,將是各類物價的齊頭並進。市場狀態由此畸變,通貨膨脹由此而生。
眼下的教區就深陷在通貨膨脹的陰霾之中。隨着鼓勵人口政策逐步走向深入,大漢的人口正以井噴式飛速增長,糧食的供給開始出現失衡。
糧價由此攀升起來,從最初的四十文一石漲到了六十文。儘管欒奕想方設法試圖將之按下,但效果並不理想,上漲的勢頭仍在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