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漏網

曹植身着兩當鎧,背靠着一匹臥在地上的駱統,一手舉着一本書,一手握着一隻扁扁的酒壺,不時的讚一聲“妙”,然後便喝上一口酒。一匹神駿的白馬站在他的身後,不斷的低下頭舔他的酒壺,十幾個剽悍的武士站在不遠處,一聽他喊妙就忍不住想笑,然後偷偷的瞥一眼臥在駝背上打磕睡的波斯貓。

夏侯榮送的馬,陳海送的沙棗酒,楊修送的書,和這隻波斯貓,是曹植隨身帶的四個寶物。

“子建兄,不要‘喵’了,你都跟這隻貓一樣了。”陳海大步走了過來,低頭看着臉色酡紅的曹植:“不會是醉了吧?待會兒可要上陣了,你別連馬都騎不穩。”

“豎子,你哪隻眼睛看我醉了?”曹植連眼皮都不帶擡的,撇了撇嘴,將酒壺舉到嘴邊,卻一滴酒也沒有倒出來,他不解的看了看,用力甩了甩,還是一滴也沒有。他擡起頭瞪了那白馬一眼,罵道:“你這畜生,又偷我酒喝?”

白馬打了個噴鼻,扭過頭不理他,搖了搖肚子,雪白的鬃毛隨風擺動。

“你老母的,跟那些蠻子一樣,就是聽不懂漢話,笨死算了。”曹植忿忿不平的罵了一句,將酒壺扔給一個親衛,喝道:“酒來!”

“別喝了。”陳海凌空搶過酒壺,轉手交給那個親衛,搖了搖頭,轉身對曹植說道:“斥候剛剛來報,薩珊人已經出了沙漠,離這裡最多二十里。”

“還有二十里呢,着什麼急。”曹植不以爲然,伸手打了個響指,又喝了一聲:“酒來!”

那個親衛爲難的看了一眼陳海,陳海也沒有辦法,這位公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發起牛姓來誰也攔不住。

“子建,別喝了。”曹彰帶着十幾個親衛像一陣狂飈刮到,捲起一陣沙塵。曹植不滿的抖了抖書,將書上的沙子抖落,卻不敢多說什麼,懶洋洋的看着曹彰:“我說曹將軍,還有二十里呢,你着什麼急?”

“二十里對騎兵來說瞬息可至。”曹彰勒住了戰馬,沉聲喝道:“我們要靠你們這三萬步卒先挫傷他們的銳氣,纏住他們,纔好趁火打劫,你怎麼能掉以輕心,忘了來之前向我許諾過的話了嗎?”

曹植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嘟囔道:“我說你別總提這兩句話好不好,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囉嗦。”

“你說什麼?”曹彰大怒,圈着馬大聲喝道:“你要是沒喝夠,我就讓你到後面去喝個痛快,這裡由李正方指揮。”

“別!”曹植這下子慌了,一躍而起,抖丹田之氣,狂吼一聲:“列陣——”

一聲令下,戰鼓聲突然炸響,打破了戰場上的平靜。陳海不再多說,跳上馬,直奔大陣左側的戰陣。八千越國水師已經列好了陣勢,一排排的弩車後面是穿着牛皮涼鞋、打着赤膊的越國將士,他們站在自己的武器前,不時的輕聲說笑兩句,氣氛顯然非常輕鬆。在大陣的右側,一萬五千蜀國武卒排成兩個方陣,護軍將軍李嚴雙手扶刀,叉腿而立,眯着雙眼看着遠處沖天的煙塵,一道道汗水衝開的泥跡讓他的臉變得有些可笑,但是卻沒有人敢笑,因爲他的眼中閃着無邊的殺氣,絲毫不比還藏在刀鞘中的烏茲戰刀遜色。

由魏蜀越三國三萬餘步卒組成的方陣橫亙在薩珊人北上的道路上,擋在他們走出沙漠後的第一個清泉前,養精蓄銳了好幾個月的將士們精神抖擻,準備拿剛剛從沙漠裡逃出來的薩珊人祭刀。在他們後方十里處,曹彰帶來一萬五千魏國鐵騎、波調王親率的兩萬貴霜精騎正伺機而動,只要薩珊人和步兵方陣交上了手,被他們纏住,這三萬多精騎就會從兩側殺出,與步卒合力擊殺薩珊人。

這一仗的關鍵是要讓步卒先纏住薩珊人,所以曹彰和諸將商量之後,決定用三萬步卒爲餌,攔在薩珊人取水的清泉面前。薩珊人剛從沙漠裡出來,一定又飢又渴,急於取水,見三萬步卒擋路,他們一定不會放在眼裡,很有可能一衝而上,到了那時候,鐵騎再殺出來纔有一擊必殺的效果,否則曹彰他們雖然有三萬多精騎,有實力和薩珊人一戰,但是要想取得好的戰果卻是不易。

激昂的戰鼓聲將有氣無力的薩珊斥候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剛剛從沙漠裡走出來,以爲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總算安全無恙了,所以對打探軍情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現在一聽到這熟悉的戰鼓聲,他們才知道自己放鬆得太早了。

部分斥候循着戰鼓聲而來,一看到清泉前嚴陣以待的大軍,他們目瞪口呆,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不約而同的掉轉馬頭,打馬狂奔。他們不顧一切的抽打着戰馬,壓榨着戰馬最後一絲潛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儘可能早的將消息送到阿爾達希爾的面前。

阿爾達希爾騎在馬背上,將最後半壺水一口氣全灌進了幹得快要冒煙的口中。臨進沙漠前被陸遜襲擊,他的主力雖然沒能折損太多,可是輜重兵卻大部分被留下了,他們只剩下了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淡水。乾糧還好辦,對於薩珊人來說,忍飢挨餓是家常便飯,節省一點吃也能撐上好幾天,可是淡水的問題就難辦了,沒有水,不管是人還是牲畜都無法支撐。薩珊人在這片沙漠裡來往的次數不少,對哪兒有泉水也比較清楚,但是因爲沒有帶足儲備水,他們在到達第一個清泉之前還是吃了不少苦頭,光是戰馬就殺掉了幾百匹,幾乎所有運貨的駱駝都被割開了食管,以便從它們的胃裡取水。

可以說,這次穿越沙漠對薩珊人來說是最爲慘痛的一次,如果不是爲了回家,如果不是知道只要走出沙漠就能補充到淡水,他們很難說有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持到現在。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減員不少,至少有兩三千人因爲缺水倒在沙漠之中成爲一堆枯骨,再也回不了故鄉。

現在他們都很放鬆,回到了自己的土地上,又看到了青青的田野,空氣中瀰漫着誘人的溼氣,只要向前再走二十里,他們就能趴在清澈的泉水邊喝個痛快,將這些天被酷熱的沙漠蒸掉的水全部補回來。他們十分興奮,不約而同的將珍藏的最後一點水倒進嘴裡,曾經比金子還珍貴的水現在不再珍貴了,前面的清泉可以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

阿爾達希爾慢慢的嚥下最後一口水,乾裂的嘴脣被水滋潤着,裂開的口子被水刺激的疼痛也讓他感到興奮,他擡起手用被風沙吹打得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笑容剛剛浮現,隨即便僵在了臉上。

二十條騎從遠處狂奔而來,戰馬衝起了煙塵像是飛奔的土龍,直撲薩珊人疲憊不堪的戰陣,報警的號角聲遠遠傳來。

阿爾達希爾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他略作思索,立刻擡起了手臂,傳令兵略一猶豫,隨即本能的吹響了號角。

急促的號角聲讓渲染在興奮中的薩珊人大吃一驚,他們雖然很疲憊,可是長年的經驗驅使下,還是很快行動起來,向各自的戰旗下聚焦,幾個萬夫長們一邊整頓自己的人馬,一邊焦急的等待着阿爾達希爾進一步的命令。這個時候阿爾達希爾吹響集結的號角,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難道敵人已經進攻到了薩珊本土?他們都驚懼不已。

阿爾達希爾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出奇的憤怒了。漢人欺人太盛,他們不僅在阿克蘇姆和埃及與自己作戰,現在更進一步,居然從波斯灣登陸,趕到了自己的土地上來邀擊,還是以三萬步卒對五六萬騎兵進行挑釁。

這是對薩珊人肆無忌憚的挑釁。

這樣的事情在阿爾達希爾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步卒敢向人數多於自己的騎兵發起攻擊,羅馬步兵方陣聞名於天下,可是在與阿爾達希爾交手的記錄中,他們從來都是被動應戰,而且是在羅馬的土地上,從來沒有踏足薩珊人的土地。

不僅阿爾達希爾憤怒,聞訊趕來的幾個將領也被氣得暴跳如雷,他們大吼大叫,要衝上去擊殺了這些不知死活的漢人,以消心頭之恨,最近連續被漢人用詭計擊得大敗,他們非常惱怒,現在居然被漢人欺到家門口了,他們如何肯嚥下這口氣。

更何況他們還要取水,不擊敗漢人,他們怎麼取水?

衆將嘶聲咆哮着,七嘴八舌的請戰,可是阿爾達希爾卻一直沒有吭聲,他擡起頭,眼神越過衆將們揮舞的拳頭,直看向遠方,過了好一會,他才搖搖頭,不容置疑的說道:“改道,避開他們,到下一個取水點再取水!”

“爲什麼?”衆將不約而同的反問道。

“不要問那麼多。”阿爾達希爾大怒,提起馬鞭,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血絲縱橫的眼睛中充滿了暴虐的殺氣,把那些如獅子一般憤怒的將領們全看得住了嘴。他們互相看了看,一聲不吭的跑了。阿爾達希爾喘着粗氣,掩着胸口咳嗽了兩聲,隨即叫過了兩個親信萬夫長安排了一下,那兩人聽了,目露驚懼之色,躬身而去。

大軍隨即轉向北行,沿着沙漠邊緣急速向北。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危機,他們一聲不吭,悶着頭趕路。

消息傳到曹植等人的耳中,曹植等人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們之所以做得這麼張揚,就是希望能把薩珊人激怒了,沒想到薩珊人居然一聲不吭的扭頭就走。他們的算盤全部落空了,空守着一窪清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薩珊人脫網而去。

曹植不敢怠慢,立刻把消息送給曹彰。曹彰和波調正摩拳擦掌等着出擊,看到飛馬而來的傳令兵時,還以爲曹植他們已經纏住了薩珊人,波調興奮得眼珠子都紅了,一聽說薩珊人跑了,波調揮舞的手臂頓時僵在了半空中。

“跑了?”波調愣了一會,忽然大吼一聲。把正在思索的曹彰嚇了一跳。他轉過頭看看鬚髮賁張,威猛無比的波調,啞然失笑:“大王,跑了就跑了,反正他還要回泰西封,我們再追過去就是了。”

“不行。”波調大手一揮,年過五十的他看不出一點老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他一邊向戰馬走去,飛身上馬,一邊大聲說道:“讓那老狗進了城就不是那麼容易打的了,要想報這個仇,我們只有在野戰中擊敗他,以後攻城纔有希望。”

“大王三思。”曹彰緊趕兩步,一把揪住波調的馬繮:“薩珊人兩倍於我,我們取勝不易啊。”

“哼,兩倍於我又如何?”波調不屑一顧,“他們剛從沙漠裡走出來,能和我們相比嗎?說不定他在沙漠裡折損過大,現在的人馬和我們相差不多,要不然他怎麼不敢作戰?”波調擡起頭,看着阿爾達希爾逃跑的方向,冷笑一聲:“阿爾達希爾這條老狗什麼時候這麼軟弱過?要不是沒有實力,他能咽得下這口氣?將軍,我先出發,你隨後再來便是。”

說完,他一催戰馬,帶着親衛們揚長而去。曹彰搓了搓手,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荀惲眉頭一皺,湊到曹彰身邊輕聲說道:“子文,波調太大意了。阿爾達希爾也不是泛泛之輩,他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冷靜,怎麼會不留後手?”

曹彰瞟了荀惲一眼,扭頭又看了一下正急匆匆的遠去的貴霜人,嘴角挑了挑:“所以我們要讓貴霜人先去啊。”

荀惲愕然,恍然大悟,他和曹彰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荀惲的夫人是曹彰的姊姊,他和曹彰共事的時間又比較長,相互之間比其他的將領要熟悉得多。曹彰只說了一句,他就明白了曹彰的用意,立刻收口不說。

曹彰很快做出反應,命令荀惲帶胡騎營先出發,自己率大軍隨後跟上。與此同時,他傳令給曹植,讓他們跟在最後,做好防備,不能離大軍太遠,免得中了薩珊人的圈套。曹植等人聽到命令,徒然長嘆,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步卒面對騎兵就是有這種無力感,戰與不戰,主動權全在對方。

“看來這個阿爾達希爾名不虛傳。”李嚴摸着頜下的短鬚,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的對手纔有意思。”

“難得看到李將軍這麼有興趣啊。不過,李將軍可不能和我們搶功。”曹植哈哈一笑,“我們可是說好的,第一仗由我來主攻,大丈夫言而有信,可不能食言自肥。”

“不對吧。”陳海摸着下巴怪笑道:“這第一仗已經打完了,敵人不戰而潰,你怎麼能還要搶下一次的指揮權?我們當初約定的可是輪流來的。”

曹植嘿嘿笑了兩聲:“既然是不戰……而潰,那就是沒戰了,怎麼能說這一仗已經打完了?我說陳將軍,你這書還是沒讀好啊。”

陳海翻了個白眼,要論摳字眼,他確實不是曹植的對手,白白送了個話柄給曹植。李嚴嘴角一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次魏蜀越三國聯合作戰,越國承擔了運輸和輜重的主要任務,波斯灣又是陳海負責的海域,他的位置無人能動,否則陳海一怒,他們想回家都成問題。而魏國因爲來的兵力最多,一萬步卒,一萬五千鐵騎,兵種全,實力強,是當仁不讓的主力。蜀國雖然有一萬五千步卒,卻沒有騎兵,實力不能和魏國相提並論,又不能得罪越國人。他們三個人他的年齡最大,可是現在大多數時候卻只能聽他們的。

李嚴非常鬱悶,他原本是劉備臨終前託孤的重臣之一,不過他的人緣不如諸葛亮,資歷不如張飛,所以在爭鬥之中落了下風。眼看着張飛年紀大了,他有望接替張飛成爲蜀國舉足輕重的將領,沒想到越王請求出兵的書信一到蜀國,丞相諸葛亮和大將軍張飛異口同聲的推薦他領兵出征。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卻沒法推辭,只好不遠萬里來到薩珊。他憋足了一口氣,要在薩珊立個大功,然後揚眉吐氣的回到蜀國去,讓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看看他李嚴是真正能打仗的將軍,而不是憑着關係才做官的,然後好名正言順的接任大將軍。可是沒想到第一戰卻是以這個方式結束。

“唉,看來不去見識一下泰西封城是不行了。”李嚴暗自嘆了口氣,上了馬,走回自己的戰陣。馬忠緊緊的跟着他,見他臉色不好,便勸道:“將軍,薩珊人不戰而退,想來實力受損嚴重,就算是到了泰西封城下,我們還有很大的機會。”

“攻城畢竟不比野戰。”李嚴看了看四周,曹植和陳海還在原處說笑,旁邊全是他親近的人,諸葛亮的親信宗預離他至少有二十步。“野戰只要有兩倍的實力就可有取勝的機會,可是攻城至少要有五倍以上的實力。我們有這麼多人嗎?更何況泰西封是薩珊人的都城,非普通小城可比,攻擊起來的難度還要增加不小。”

馬忠點點頭,眉眼之中也有不少擔憂:“是啊,如果這次能夠重創薩珊人,把他們的主力消滅在城外,那圍攻泰西封還有機會。如果讓他們安然回到泰西封,這攻城着實是個難事。圍城了,就是拼消耗,薩珊人有本土之利,我們卻是萬里遠征,越國的實力再強,也有支撐不住的時候,到了那時候……”

“唉……”李嚴長嘆了一聲,搖頭不語。他和馬忠想的差不多,對此戰的前景並不非常看好,如果最後還要是長期圍困泰西封的話,這一仗就算是打勝了也是慘勝,如果越國的實力不足以支撐長期圍城,後果更不堪設想,沒有打贏,那就沒有戰利品可以補償,撫卹戰死的士卒都成問題。這一趟出來是賺錢的,如果最後錢沒賺着,反過來還要蜀國出錢,他李嚴以後就沒有出頭之曰了。

“德信啊,你說得對,我現在也非常擔心啊。”

馬忠看看李嚴,又安慰道:“將軍且放寬心,越王殿下戰無不勝,既然他能邀請我們來這裡參戰,必然不至於走到兩敗俱傷的那一步。曹大將軍又是慣用騎的驍將,他們現在追上去,說不定能纏住薩珊人,到時候還可能來命令我們趕過去呢,將軍不如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趕上去?”李嚴詫異的搖搖頭:“騎兵一個時辰就能走二十里,薩珊人又是在逃命,我們能趕得上嗎?我不指望能參戰了,反倒希望他們不要來找我們,否則的話,只怕不是什麼好事。”他頓了頓,嘴角又習慣姓的上挑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總覺得曹子文讓波調先出發,裡面藏着借刀殺人的心思。”

“不至於吧?”馬忠有些驚訝的看着李嚴:“大敵當前,他怎麼還會有這個心思呢,這可不是好事啊。”

“所以我才擔心。”李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們兵力看起來不少,但來自不同的幾個國家,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難免會有內耗。薩珊人爲什麼能從提姆薩赫湖逃掉?不就是因爲羅馬人消極怠戰嗎?陸遜爲什麼能趕上?不就是因爲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羅馬人嗎?越國和羅馬互相防備,爲什麼就不能防備貴霜人?”

“聽起來的確像是這麼回事。”馬忠佩服的點點頭:“還是護軍思維周密,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你啊……”李嚴似笑非笑的看了馬忠一眼,帶着幾分掩藏不住的傲氣:“你別的都好,就是讀書少了些。不過話又說回來,書讀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書讀得少的人,反而更樸厚些。”

馬忠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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