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圖斯捧着捷報,興沖沖的走進了皇宮,莫米婭正抱着菲力普圍着長長的桌案晃悠,嘴裡一字一句的說道:“賽裡絲,賽……裡……絲。”
菲力普轉動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在案上看了一圈,然後又轉過頭看頭看着莫米婭身上的絲袍,用胖呼呼的小手指戳了戳。莫米婭忍不住笑了起來,用力的親了一下他的小臉:“真聰明。”
“那當然,他可是我未來的奧古都斯,以後還會是偉大的羅馬皇帝,當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昆圖斯笑着說道,將捷報交給莫米婭,張手雙手衝着菲力普拍了拍,菲力普立刻張開了雙臂,向他探過身子,咧着嘴哈哈大笑。莫米婭鬆了手,打開捷報看了一遍,吃驚的說道:“相隔三百里,三天內連續兩次重創薩珊人?這可真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啊。”
昆圖斯高興的點點頭,將菲力普高高舉起,歡喜得菲力普咧開小嘴,露出兩顆乳牙直流口水。莫米婭翻過第二頁,眉眼忽然一動,眼中露出一絲火熱的情意,隨即又心虛的看了一眼昆圖斯,下意識的轉過身去,靠着高大的窗臺,嘴裡喃喃有語,似乎在藉着光讀信一般。
這是一封孫紹寫來的信,而且是他的親筆信,收信人是昆圖斯,但是莫米婭知道,這其實是寫給她的。她仔細的讀着,生怕漏過一個字,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後輕輕的將信捂在胸前,臉上露出一片淡紅,她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衆神保佑,我們終於打敗薩珊人了。”
昆圖斯聽了,嘿嘿一笑,抱着菲力普走了過來,臉上有些擔心的說道:“你看我是不是應該去?”
“當然要去。”莫米婭不假思索的說道:“不僅你要去,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三國聯手攻擊泰西封,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仗,如果能打贏了,我們就可以換得至少十年的喘息機會,而你的皇帝之位也不會再有人說三道四。可是如果三國不能互相信任,反被薩珊人找到機會的話,一旦等他喘過氣來,那我們羅馬可能就是最先受到攻擊的國家。”
昆圖斯心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貴霜和越國離得近,一旦薩珊人攻擊他們,向越國求援也快,而我們離越國太遠了,就算越王肯幫忙,他的軍隊趕到這裡也要四五個月。僅憑我們的力量,要想對付薩珊人可不容易。”
“這倒也不見得。”莫米婭搖搖頭,不同意昆圖斯的意見:“就算他的大軍主力回去了,他也會在阿克蘇姆留下駐軍,再加上地中海、紅海和波斯灣的水師,他在這裡留下的大軍至少有兩萬。一旦有事,他們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再加上那些貝都因人,他能調動的人馬其實並不少,更何況,這次如果攻克泰西封,他多少還要再分一些地盤。”莫米婭笑了一聲,笑聲中透出睿智:“你當他是爲了幫你建立威信才邀請你去嗎?他恐怕更多的是爲了方便和你要好處,你可不要被他矇住了,提前做些準備的纔好。”
昆圖斯一愣,隨即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孫紹給他的信中說,戈爾狄安父子在提姆薩赫湖一戰擊敗了薩珊人,再加上他在拜占庭的那一戰,他們父子的功績已經非常大,戈爾狄安原本就名氣深重,又立了這樣的大功,按羅馬人的規矩,他有可能成爲與昆圖斯並肩的皇帝。因此孫紹建議,最後圍攻泰西封的大戰應該由昆圖斯親征,這樣就能獲取足夠的名望,爲以後的爭權創造有利條件。
昆圖斯雖然是塞維魯家族的嫡傳繼承人,但塞維魯家族起于軍閥,和元老院的關係一直不太好,這次能做皇帝幾乎全是因爲莫米婭在背後支持,並且拉來了越國人做後援,元老院對此肯定心懷不滿,他們很可能會支持戈爾狄安與昆圖斯分權,到了那時候,昆圖斯的位置就不穩了。他雖然不太貪戀權位,但是既然到了這個位置上,當然也不會希望有人來和他分權,孫紹的建議正中他下懷,他特地趕來與莫米婭商量,就是希望得到她的支持,說明元老院支持他親征,畢竟能和元老院達成一定程度上的互相諒解都是因爲莫米婭的功勞。
莫米婭不僅支持他親征,還要與他同行,這讓昆圖斯興奮不已。莫米婭現在雖然是他的皇后,可是兩人一直分居,他也不敢管莫米婭的事,兩人親近的時候並不多,沒有事情要互相商量的話,他通常不到莫米婭的宮裡來。
可是莫米婭提醒他的話,又讓他興奮的心情爲之一滯,他一直把孫紹當朋友,而且是那種非常好的朋友,羅馬帝國遭到了這麼大的危機,孫紹出力相助,這樣的恩情是多重啊,現在他又出言提醒,怎麼會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莫米婭比他清醒,孫紹的脾氣確實是無利不起早的那一類。
“我會留心的。”昆圖斯爲難的咂了咂嘴:“那他說要分利的事,你看是否合適?”
“這是個好主意啊。”莫米婭嘆了一口氣,“他不就是因爲一直分利與人,這才無往而不利嗎?如果亞歷山大……唉……”
昆圖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菲力普咯咯笑着,揪着昆圖斯的鬍子,左右亂晃,昆圖斯誇張的叫着,逗着菲力普開心,假裝沒聽到莫米婭剛纔的話。莫米婭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背過身去說道:“元老院那邊我會讓人打招呼的,你應該多帶一些人去,戈爾狄安能給他們的,你都給他們。當然了,這裡面也要有區分,有些人終究是不可能轉向我們的,那就沒必要討好他們了,枉力增加他們的實力。”
“唉。”昆圖斯應了一聲,又說了幾句閒話,這纔將菲力普交還給莫米婭,轉身走了。莫米婭抱着菲力普,將臉貼在他粉嫩的小臉上,喃喃說道:“菲力普,這都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哪怕是他也不行。”
菲力普看看莫米婭,兩隻小手捧着她的臉,眼神閃動。莫米婭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覺,彷彿菲力普聽懂了她的話似的,雖然說不出來,卻在用眼神告訴她他知道了她的心意。莫米婭一愣,又自失的笑了起來,一個還沒滿週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懂這些。
有了莫米婭的幫助,又有了利益的誘惑,昆圖斯成功的分化了元老院的議員,近三分之二的議員支持他親征,其中十多個原本就是莫米婭的支持者甚至成了領兵的將領,爲了防止重蹈前幾任皇帝被近衛軍挾制甚至謀殺的前鑑,莫米婭示意那幾個支持者提出恢復羅馬人原有的軍事制度的建議,逐步控制蠻族僱傭軍的比例,強調羅馬公民特別是羅馬人的兵役義務,徵發羅馬公民入伍,加大軍隊中羅馬公民的比例。
不過,這個想法是好的,實施起來困難卻不小。羅馬原本的公民兵役制度之所以崩潰,就是因爲在對外征服的過程中,好處都被那些貴族得去了,而付出了巨大犧牲的普通公民卻因爲長期在外征戰,沒有時間照料自己的土地而破產,最後不得不實行軍事改革,給士兵發薪餉,但這一樣一來,士兵也不再有爲國家而戰的榮譽感,轉而向給他們發餉的將領效忠,爲形成軍閥創造了可能。塞維魯依靠兵變起家,也依靠手中的軍事力量來統治,他最著名的遺言就是“善待你的士兵,不要管其他人的死活”,結果這三十年的動亂、接連五個皇帝的死表明,單純的依靠軍事力量是一柄雙刃劍,更多的時候會傷了自己。
好在有前一段時間的經歷做鋪墊,雖然事情進展得並不順利,昆圖斯還是徵召了四萬大軍,在趕來接應的崔謙的護衛下,趁船趕往大馬士革城與孫紹會合。半路上,他們在基提島(塞浦路斯)暫停補充淡水和給養。
基提島是亞歷山大與孫紹進行合作時設定的紙坊的基地,按照雙方的商定,基提島由越國人和羅馬人共管,而紙坊集中地帕福斯城則由越國人全權負責。
帕福斯據說是愛神維納斯的誕生地,是基提島上的重要城市,曾經是羅馬人在基提島的治所。帕福斯是個山崗之上的海濱城市,東北面是大山,西南面便是大海,從山上流下的雨水形成密佈的河網,供應着整個城區的生活和工業用水,對需要大量水的紙坊來說,簡直是得天獨厚的條件。
自從越國人在這裡建起了大量的紙坊之後,羅馬人的治所就移到了附近的阿海利亞,之所以沒有乾脆遷移到中部平原上的麗德拉城去,就是因爲這些紙坊的稅收是一個重大經濟收入,羅馬人生怕越國人偷稅漏稅,所以要就近看護,每一艘出海的船上裝了多少紙都要進行點數。
而帕福斯這兩年的確也爲羅馬提供了大量的賦稅,除了紙之外,這裡還聚集了大量的漢商,在這裡不僅有越[***]隊保護,還有大量的漢朝的生活設施、食品和相應的文化娛樂,在這裡生活和在老家非常相近,對於長年在外奔波的商人來說,這裡就是安全的家,不少人在這裡購買房產定居,一些經濟實力相對弱一點的就大家集資買一個庭院作爲會所,來往之際都可以住在裡面,久而久之,帕福斯就成了漢人聚居的城市,他們嫌這個名字不好聽,說福應該是人人希望的,怎麼能“怕”呢?於是慢慢的就改成了福斯城,後來又有人說,是我們漢人的到來給這裡帶來了福氣,所以應該叫漢福,這個說法獲得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昆圖斯和莫米婭等人因爲身份尊貴,得到了漢福令陸瑁的邀請,得以入城參觀,他們被街道兩邊漂亮的漢朝建築所震驚,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所吸引,漢福城分內外兩城,內城幾乎全是漢人,外城居民也以漢人爲主,但是有不少僕役不是漢人,而是來自周邊各地,有埃及人,有羅馬人,有希臘人,還有一些蠻族,還有一些各地來的異國商人,隨便一看就能看到幾種不同的膚色,不過他們的語言卻大多一致,基本上說的都是漢語,連旁邊店鋪的招牌都以漢字爲主。
昆圖斯的漢語說得不錯,他笑盈盈的對旁邊的幾個領兵的議員將領說道:“諸位,你們以後如果想要買到便宜一點的漢人商品,不會漢語可不行啊。”
“會說漢語就能便宜一點?”一個叫克里斯皮魯斯的議員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那當然。”昆圖斯點點頭,指着旁邊的店鋪道:“不信你走進去看看,哪怕你的漢語很彆扭,都能換來店主的一個笑臉,不用說,打個九折是免不了的。要不然你以爲羅馬城裡那麼多教漢語的老師哪來的那麼多學生?”
克里斯皮魯斯愕然,他咂了咂嘴,沒吭聲。羅馬人城裡的確有不少從漢朝來的年輕士子,他們有的幫商人打工,有的就靠教漢語爲生,好象生意還不錯,原來原因就在這裡啊。旁邊的人聽了,也面面相覷,神色各異,隨行的學者巴爾比努斯撫着鬍子擔心的說道:“皇帝陛下,臣有些擔心,再過幾十年,我們羅馬人的語言又要換一次啊。”
羅馬人以拉丁語爲主,但是官方文字和古典文獻卻有不少是希臘語。希臘人雖然衰落了,但是他們卻堅守着自己的文化,不肯改用拉丁語,有不少服膺希臘文化的學者就使用希臘語進行寫作,慢慢的,現在的拉丁語已經發生了希臘化,現在因爲漢人的到來,漢語大行其道,不少漢語詞彙的音譯已經進入羅馬人的曰常用語,又有這麼多羅馬人學習漢語,漢語對拉丁語的影響曰見增大,所以學者巴爾比努斯纔會有這樣的擔憂。
不少人附和的點了點頭,頗有些憂色。昆圖斯自己不以爲然,但是見這麼多人都擔心,也不好多說什麼。陸瑁在一旁聽了,微微一笑,用熟練的希臘語說道:“外臣不才,卻覺得諸位多慮了。”
巴爾比努斯一皺眉,打量了陸瑁一眼。他是著名的詩人、演說家,又是貴族,在羅馬聲名卓著,今年快六十了,能當面批駁他的人還真不多,眼下一個不起眼的漢人居然敢說他想得太多了,這豈不是老虎頭上捉蝨子?
“大人有何高見?”巴爾比努斯精神一振,忽然之間變得戰意盎然。
陸瑁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說道:“高見不敢當,只是有一些不成熟的見解,想請大人指教。久聞大人是羅馬最著名的學者之一,想來大人一定能解我心中之惑的。”
“不敢。”巴爾比努斯傲然的揚起了下巴:“大家互相探討罷了。”
“大人想要保持羅馬人的語方,是想來保持羅馬語言的純淨,是這樣嗎?”
“當然。”巴爾比努斯矜持的點了點,斜着眼睛看着陸瑁,心裡有些鄙視,這個問題還要問嗎?
“那我想問大人的是,你能看懂羅馬人最初的典籍嗎?”陸瑁淡淡的笑着:“比如十二銅表法的原文?”
巴爾比努斯臉一紅,十二銅表法他很清楚,原文他也能讀得下來,但多少有些滯礙,十二銅表法是六百多年前的文獻,當時所用的文字、語法和現在已經有不少區別,縱使他的學問精深,對這些文字有不少研究,但要說全都能理解,也是個不太可能的事情。他想了想,隨即笑道:“這正是我要保持羅馬人語言純潔的原因,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使用當時的文字,沒有發生什麼變化,那豈不是和讀現在的法律一樣方便嗎?”
“不然。”陸瑁詭異的一笑:“那還是不是最初的羅馬語,我覺得至少還要再往前推一二百年,當時人說的話也許纔是最初的羅馬語言。因爲這一二百年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雖然變化可能不是很大,大人以爲然否?”
巴爾比努斯點點頭,“這個是自然的。”
“那就再往前提幾百年,一直推到羅馬建城的之前,那時的語言應該是比較純潔的了。可是我相信,再往前推的話,還有最初的,也許,最初的羅馬語只有幾個詞彙,就和那些呀呀學語的孩子一樣。”他轉過頭看着巴爾比努斯笑道:“不過,那麼純潔的羅馬語又有什麼用呢?”
巴爾比努斯啞口無言。
昆圖斯暗自發笑,其他的議員們也有些尷尬,一個個悶聲不語,雖然覺得陸瑁有些強辭奪理,可是卻無法辯駁,畢竟最純潔的羅馬語究竟是什麼樣子,誰也說不上來。可是正如陸瑁所說,如果純潔得只能和孩子一樣,那又有什麼意義?
“呵呵呵……些許愚見,有不當之處,還請大人不要掛懷。”陸瑁爽朗的一笑,擡手示意道:“前面就是城中最好的酒坊,賣的是我越國上佳的‘九重露’。”陸瑁故意在中間插了一個純正的漢語詞,然後笑道:“呵呵,這個詞在羅馬語裡也沒有,我也不知道如何向大家解釋,就請皇帝陛下和諸君嘗一嘗,然後再看看怎麼翻譯這個詞纔好吧。”
昆圖斯大笑,率先向前走去,酒坊早已經戒嚴,店堂裡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多餘的案几都被清了出去,按照漢人的座位習慣安排了位置,昆圖斯當然是坐上最上面,其他人依次排開,然後由陸瑁事先邀請好的漢人代表入席,大家互相見了禮,很自然的跪坐在席上。羅馬人看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見昆圖斯都坐下了,他們也只好苦着臉跪下。可是他們的膝蓋顯然不太適應這種坐法,時間不長他們就坐不住了,乾脆東倒西歪的亂坐一氣,和對面一個個端坐不動的漢人一比,他們這副樣子和蠻人差不了太多。
好在漢人的酒菜的確不錯,他們大快朵頤,一個個撐得肚兒圓還興猶未盡,總算是彌補了一些痛苦。席後,陸瑁又大方的送給他們禮物,每人一匹絲綢,一斤茶葉,一套瓷器,一卷紙。巴爾比努斯待遇特殊,又另外加了一卷,把老人家開心得連連點頭。
漢福城所造的紙和漢朝的紙還不太一樣,漢人用毛筆寫字,爲了講究效果,紙質要疏鬆一些才能突出筆墨效果,而羅馬人用硬筆,在疏鬆的紙上一寫就是一個墨團,根本就寫不成字,所以後來又開發出了比較密實平整的紙,號稱熟紙,比較適合羅馬人的書寫。這樣的紙大部分都供給羅馬官方使用,普通人家很難見到,現在陸瑁一出手就每人送一卷,讓這些貴族也爲之咂舌。
“大人,這紙就和語言一樣,也是不停的變化的。”陸瑁走到巴爾比努斯面前,笑着對愛不釋手的摸着紙眉開眼笑的巴爾比努斯說道:“這是爲了讓羅馬人寫得舒心特地做了處理的紙,如果不改的話,只怕大人只有畫幾個墨點表示了,別人看了,會以爲是最初的拉丁文也說不定。”
“呵呵呵……”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巴爾比努斯今天是又吃又拿,心情倍好:“陸大人,你們越國的酒太好,我今天吃得有些多,身子有些飄,舌頭也不利索,現在就不和你爭論了,等我回去喝了這醒酒的茶,再用你這紙寫一篇文章,到時候一定和大人說個高下,如何?”
衆人大笑。這次他們能跟着昆圖斯出征立功,就是因爲昆圖斯許諾了他們利益,這還沒到泰西封,連地中海的範圍都沒出,就收了這麼一份厚禮,看來此行一定會滿載而歸。他們的心情好,藉着酒興和陸瑁開起了玩笑。陸瑁說得一口熟練的拉丁語,偶爾還有說幾句俗語諺語之類的,讓這些羅馬貴族十分驚訝,不少人也漸漸的收起了對他的輕視之心。陸瑁只是漢福城的縣令,按官職大小還在基提島長官之下,這些元老院的貴族當然不會把這麼一個小官放在眼裡,之所以對他客氣,只是因爲他代表着越王。現在見識了陸瑁的口才和學問,他們纔開始真正重視起這個小小的漢福令來。
昆圖斯十分滿意,是他力主和漢人聯盟,現在漢人這麼慷慨,正證明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包括當初亞歷山大決定把基提島的部分主權交給漢人也成了有遠見的英明之舉,對這些議員以後的支持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皆往。昆圖斯忽然想起了漢人典籍中的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