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
鄭玄的門前一年輕儒士打量着許定等人。
此人姓國名淵,是鄭玄的徒弟。
戲志才上前道:“這位是本郡府首,聞知鄭公在此教授高徒,特來拜會!”
國淵聞言臉色微變,忙道:“府君在此失禮了,我這就去通知家師!”
“去吧!”許定平談的回道。
國名淵轉身進去,不一會兒出來道:“府君大人請!”
許定這才帶着一衆人進了鄭玄的院子。
鄭玄的院子是挺大,不過裝飾很簡樸,沒有絲毫華麗的地方。
進了房廳,只見鄭玄正看着許定,許定先行禮道:“後學許伯康見過鄭公!”
“許府君不必客氣!”鄭玄身材極高,不過長得稍瘦,五十多歲的面孔,灰白的頭髮夾雜其間,擡手投足之間盡顯儒士之風。
落坐之後鄭玄主動說道:“許府君不來老朽這裡,老朽還準備去府君那裡,不想府君先來了,到是省了老朽一些事。”
許定道:“鄭公何出此言,可是有什麼麻煩需要郡裡出面?”
“麻煩到沒有,黃縣還算安定,到也沒有什麼宵小敢在城內作祟。”鄭玄接着道:
“主要是洛陽方面有幾位老友寫了幾封信過來,都提及府君,希望府君將那未完之作給補上!”
說完鄭玄臉上的笑意更濃。
要知道寫信來的也都是當世的一些大儒,比如盧植、韓說,更有馬日磾、孔融、楊彪這些有爲後輩也來催文。
看過許定的前四首之後,鄭玄也對許定極爲好奇,非常有興趣。
“呃!原來是這事!”許定沒想到是這個坑呀,不由會心一笑,便道:“既然鄭公提及,敢不從命!”
鄭玄臉露喜色,翹首以盼的等着許定念出來。
不過許定站起來,並沒有念,而是道:“鄭公可否借筆墨一用!”
難不成許定想寫下來。
鄭玄更感興趣了,當即讓徒弟取來筆墨。
許定這才讓郭嘉等人將帶來的雪花紙取出來。
鄭玄與他的徒弟們見了不由眼前一亮,眼睛頃刻被吸引了過去,怎麼抽都抽不開。
純白如雪的紙,竟然真的有這種紙。
京城之事並非搖傳呀。
有了紙,又有了筆墨,許定這才握筆沾墨,然後落筆在白紙上,書寫起來。
筆走龍蛇,很快寫下。
關山月!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鄭玄等人與戲志才郭嘉等人都被許定的字給折服了。
沒想到許定的字這麼大氣,那用筆如神,行雲流水,一勾一撇如此的流暢間卻遒勁有力。
看他寫字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爲什麼停下來了。
衆人略帶溫怒的看着許定。
許定這纔在次運筆,龍飛鳳舞的寫下——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好字!好詩!此字配此詩,當真是天作之合!”鄭玄大讚一聲,然後伸手接過,愛不釋手的獨自拿走了。
“老師……!”
“不是,鄭公你這……!”
“咳咳!”鄭玄看衆人如狼的眼神盯着自己,貌似犯了衆怒一般,不過卻將手中寫了詩作的字拿得更穩檔了,只道:“這個……這個就歸老朽了,你們不妨讓伯康在寫就是了。”
老頭較真起來真的很可怕,這可是墨寶呀,完整板的第一手關山月!而且還是純白紙寫下的,他當然不想交出去。
許定有些哭笑不得!
便道:“好了!別跟鄭公搶,今天還帶了不少紙,我寫給你們就是了。”
“咳咳!那個伯康,你這紙不是帶來給我的麻!”鄭玄一聽要把這些紙都寫完,頓時有點急眼了。
“老師……!”鄭玄的弟子們面帶委屈的看向鄭玄,那意思彷彿在說你過份了。
得了第一份墨寶,這些白紙你還想霸佔,是不是有些……
“鄭公您無需如此,日後只要定在東萊一日,鄭公要多少雪花紙儘可取用。”許定安撫道,鄭玄聞言眉眼一開:
“真的!”
“真的,絕不騙鄭公!”許定肯定的回道。
這下鄭玄才放心,擺手道:“用吧!你們用吧!我在好好瞧瞧這個詩與字……!”
“……”衆人!
費了些功夫幫衆人寫好了,許定這才解脫出來。
收了好處鄭玄含笑問道:“聽說伯康有所宴請,可有我的份。”
許定心下大喜,沒想到鄭玄挺給面子,便道:“鄭公自然是作上賓,豈敢怠慢,自當親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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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很受用的點點頭,許定接着又道:“其實此次來是還有一事勞煩鄭公!”
鄭玄:“還有何事,一併講來,能幫的我會幫着點。”
對於許定這麼懂事的後輩,又文武兼備的人才,鄭玄是非常喜歡的。
有了鄭玄這話,就等於有了保證,許定對鄭玄的好感大增。
便把想要籌辦東萊書院的想法說了出來。
“伯康想籌備學院?”鄭玄有些吃驚,沒想到許定來到東萊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搞好文教,這到是很對他的胃口,對許定又高看了幾分。
許定道:“素問鄭公有教無類,只要有人拜學都會收下教授,遂想立一家東萊學院,此院意在授課百家,並不拘泥於一家一言,同時學員從幼童起始。”
“這樣……!”
鄭玄有些意外,本以爲許定就是來請他爲其撐場面的,以固太守之位的。
沒想到許定還有這樣的心思,竟然想把教育做這麼大,而且還是集百家之言的,有些激動的同時又有些好奇。
許定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鄭公爲以如何?”許定期盼的問道。
“原則上我是心喜的,能有伯康這樣重視教育的太守實是東萊之福份,也是玄的幸運。”鄭玄肯定了許定對教育的支持,不過接着話鋒一轉又道:
“只是伯康可想過這其中要花費的錢財物力與精力有多大,如果有如此人力物力,想必足夠伯康武裝一支精兵勁卒了,伯康原何有此心思要興辦教育,要知道別的州郡可都不喜歡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僅是吃力不討好,要花費巨資,而且還有挖世家牆角的嫌疑,世家可不是吃素的。
許定這樣做會得罪東萊的世家,得罪了世家,治理地方就容易出問題。
所以鄭玄想不通許定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是一個正常太守應該做的,就算要做也不是當下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