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大典的時候,許定來過一次,後面只來過一次,算上這次才第三次。
難怪鄭玄會有怨念。
許定往裡走,然後看向了鄭玄回道:“鄭公見諒,去歲事務太多,定忙於奔命,實在抽不出閒暇,這不剛從洛陽回來,第一時間就過來看鄭公。”
“滑頭,你哪裡是來看我的,你分明是來看伯喈的,我告訴你,我很生氣,你不作一首詩出來,我就幫着伯喈一起爲難你。”鄭玄虎着張臉說道。
而這時許定也發現了鄭玄旁邊坐着的蔡邕。
蔡邕的樣貌他早就從蔡琰那裡瞭解過來,自然對眼前這一個方臉、大耳、高額頭,周身儒術氣息很重的男子對坐入號了。
而蔡邕同樣在注視打量許定。
對於這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同樣好奇。
同時也有點小疙瘩。
別看許定救了自家的女兒,但是同樣也輕薄了好吧,而且一直安排在府衙後院住,形如妻妾。
這讓他老大不好受了。
沒有哪個當父親的喜歡別人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
哪怕那個人長得在帥,哪怕那個人在有才華,在有錢,在有權勢。
許定想了想,念道:
“醉風醉雨醉思親,
難孝高堂欲斷魂。
可嘆鄉愁誰解意,
幾回夢賦杏花村。”
幾回夢賦杏花村!
蔡邕瞬間魔障了,嘴裡輕輕念道:“可嘆鄉愁誰解意,幾回夢賦杏花村。”
這詩代入感太強了,讓他不知不覺就想到了自己。
從被貶出洛陽之後,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東躲西藏,又何曾回過夢鄉,怎不思高堂,怎不念妻小。
看着蔡邕失態的模樣,鄭玄也同樣涌出無數的懷念與追悼,不過很快他又笑道:“伯康這樣不行,你明顯在討好伯喈,你必須寫一首給我,不然我就辭職。”
鄭玄信誓旦旦的說道。
老小孩,老小孩,你這麼可愛,我益恩大兄知道嗎?
鄭玄只有一個兒子叫鄭益,表字益恩,目前還沒有出士,不過卻在外遊歷,也是好多年沒有回東萊了。
許定無奈只好又想了想念道:
“春韻入園香,
慈嚴卻遠航。
殘紅誰再護,
把酒問夕陽。”
“額!”鄭玄一愣,旋即莞爾一笑道:“伯康果然大才,你不說我真有點想那小子了,是時候將他召回來了。”
說完鄭玄研磨平紙提筆寫了一封書信,裝好叫來徒弟國淵,讓人送出去。
寫完後鄭玄心情大好,對還在品味的蔡邕道:“伯喈,既然伯康回了東萊,走,我們去他那裡噌一頓好酒,我可是聽說他那裡釀了千年佳釀,還沒有人能品過,我們一起去吃大戶。”
未了鄭玄又悄聲加了一句:“還有聽說伯康燒得一手好菜,無人能比,老夫垂涎以久。”
“這……不好吧!”蔡邕回道。
去郡府就不提了,君子遠庖廚,怎麼又讓堂堂太守,威海侯做菜,這傳出去還得了。
鄭玄不以爲意的說道:“怕個什麼,你呀你,就是這點不好,這些年是不是躲習慣了,伯康又不是第一次做菜了,而且他都沒有意見,何人敢多舌。”
這個時候的鄭玄拿出了氣度,蔡邕聞言只好依從。
許定悄悄的朝鄭老豎起大拇指。
鄭玄只是會心一笑。
還敢反天了,老夫叫你去,你敢不去。
許定要私人宴請鄭玄跟蔡邕,爲了避免尷尬,許定又讓人將華佗跟張機也叫了過來作陪。
然後自己跑到廚房操持起了私宴,不多時,蔡琰走了進來。
“許大哥其實你不必如此,父親大人對你並無芥蒂,還是我來燒些菜吧。”
許定道:“琰兒我知道岳父大人沒有責備我之意,但是他老人家始終是大儒,面子肯定是抹不開的,放心我這桌菜肯定讓他滿意,你與其閒着不如去跟你父親聊上幾句,這麼多年了你們肯定有很多的家話。”
“既然許大哥執意如此,那我就幫着打下手吧。”蔡琰搖搖頭道:“許大哥有所不知,父親過來之後我去過幾次學院。”
蔡琰說完,小傢伙蔡貞姬也走了進來。
許定道:“你怎麼進來了,你應該去你父親大人那裡撒嬌纔是。”
蔡貞姬扮了扮鬼臉道:“纔不要呢,姐姐都過來搭下手,我不來,父親會說我不懂事。”
她剛說完,然後又一個小身影走了進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許定的開山大徒弟法正。
見到法正蔡貞姬有點小氣道:“你怎麼跟進來了!”
蔡琰跟許定都哭笑不得。
原來小傢伙是進來躲人的。
不過許定好奇,法正怎麼跟蔡貞姬搞到一起了。
不過一想二人年紀相近,又都聰明無比,在加上府衙內就他們兩個孩童,玩到一起也不奇怪了。
法正朝許定施禮道:“我聽說師父回來了,所以過來拜見師父!”
好一個一本正經,撒謊都不帶臉紅的。
蔡貞姬別過頭去冷哼一聲道:“旺財讓給你了,不許跟我搶姐夫……的菜!”
姐夫……的菜!
許定微微愕然。
感情兩個小傢伙打這個主意,直接將旺財給賣了。
不知道旺財聽了會不會傷心,虧我天天讓你們倆騎。
“一邊玩去!”
小姨子跟徒弟哪個重要,自然不需要多想,許定衝法正白了一眼,然後繼續切菜,準備放鍋入油。
“是師父!”
法正持弟子禮恭敬一身,然後看了一眼蔡貞姬,這才退出去。
他被師父放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有辦法尋求突破。
蔡貞姬見搶食的人走了,大呼萬歲。
接下來許定爲主廚,蔡琰當助理,小貞姬當拭菜員,構建了一個相當和諧的組合。
等一切忙好,許定帶着菜出來,然後發現蔡邕的身邊擺了一張小案几,法正這小子赫然坐在旁邊,正跟蔡邕有說有笑,儼然像爺孫倆。
聰明的孩子遇到困難從不抱怨,而是會找方法。
所以法正曲線救國了,玩了一個陽謀。
這小子天生的謀士呀。
郭嘉那小子怎麼沒把他一起捎帶去北海呀。
“哈哈,果然伯康做的佳餚聞着就是香,讓人蠢蠢欲動呀。”鄭玄看着許定帶出來的菜,動動鼻子聞了一下,一陣享受,然後道:
“酒呢!拿來!”
“鄭公放心,少不了。”許定親自去提了酒過來,這時所有菜都擺了上來。
真可謂是色香味具全,就等許定的酒了,許定親自給衆人滿上,輪到法正這裡時,法正道:“師父,也給我嘗一口吧。”
許定道:“多吃菜!”
蔡邕道:“伯康給他滿上,這孩子我喜歡。”
你喜歡他,意思是不喜歡我嘍。
許定沒好氣的撇了一眼法正,這纔給他倒了半杯。
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有酒有肉有詩,這場私宴有鄭玄壓陣,自然一切都是賓歡主宜。
最後除了鄭玄跟許定都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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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四腳朝天滾在一旁,就是許定的老丈人蔡邕也暈乎乎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