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整整燒了三天,整個山都被燒成漆黑的一片。在第三天的時候,今冬的第一場雪,終於搖搖擺擺的落了下來,爲蒼黃的羣山,披上一層銀白色的外衣。但是這一片焦土,就連雪花都不敢靠近。
當呂威璜帶着剩下的人馬,走進這條山溝的時候,一股撲鼻而來的焦臭味,讓衆人都忍不住嘔吐起來。到處都是焦屍,被大火燒成一具具黑炭。甚至在火勢嚴重的地方,已經只剩下累累白骨。沒人能認出,他們生前是誰。就連呂威璜最想找到的高幹,都不知道在哪裡。
強忍着胸中的不適,呂威璜讓人分開那些,緊緊的被黏在一起的屍體。試圖希望發現一些不能被火燒掉的標誌,好認領自己的將軍。可惜這火着的太兇了,所有人身上的鎧甲,已經被緊緊的烙進他們的身體。
“將軍,前面有發現!”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走過來,躬身對呂威璜說道。
呂威璜知道,定是找到與高幹有關的東西,連忙讓那個士兵帶路,就急急的向前面趕去。可是到近前,他不由的吃了一驚。之間數十個土堆,在那裡如同墳堆一般,顯的是那麼刺眼。而在這土堆上面,確實一片焦黑的痕跡。
“這是什麼東西!”呂威璜不禁皺起了眉頭,厲聲對那個帶路的士兵吼道。難道他急匆匆的叫自己過來,只是想讓自己看這個東西不成!
那個士兵連忙說道:“將軍,剛纔屬下在一個土堆下面,發現一隻被燒黑的腿,所以屬下認爲,可能高將軍……”
“挖開!”不管裡面是什麼,都要先弄開看看。依照現在的情勢看來,高幹是死定了。那自己該怎麼辦,會不會被遷怒?
當土堆被扒開的時候,一股奇特的香味,就散發開來。讓飽受焦臭折磨的衆人,不禁被這香味所吸引。可是隨即就有人明白,這香味是來自什麼!是來自那一堆堆的土堆,來自土堆下面一具具還算完整的屍體!
終於忍受不住,連呂威璜都開始拄着長刀,彎腰在那裡狂吐起來。這香味讓人遐思,可是面對如此殘酷的事實,誰還敢幻想。
“MD!老子以後再也不吃肉了!”呂威璜將胃裡的一切,都吐了一乾二淨,就連酸水都吐出不少。喘了一口氣,對士兵吩咐道:“出來個能喘氣的,給老子找找高將軍!”
很快高幹和岑壁的屍首,就被擺放在呂威璜面前。他們最裡面,緊緊的吊着一根蘆葦幹。要知道在北方這蘆葦,可以在夏天雨大的時候,沿着這種山溝生長的很茂盛。當時岑壁在煙霧當中,和高幹撞到一起,便想躲到土堆裡面,或許還能活下來。
可惜漫山遍野的蘆葦,在給他們一線生機的時候,卻也要了他們的性命。隨着曹軍不斷扔下來的乾柴,很快他們在火堆裡面,活活的被烤熟。從而在扒開土堆的時候,會給呂威璜等人,一陣奇異的香味。
呂威璜嘆了口氣,隨即對士兵吩咐道;“將將軍和軍師好好收斂,令人準備上好的棺木,帶回鄴城安葬!”同時遙遙的看向北邊,不知道哪裡的情況如何。
當逢紀帶着人走進北羊溝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本來就無力的心,頓時徹底的碎裂開來。一萬兵馬就這樣,成了一萬具焦屍,自己該怎麼跟袁紹交代!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那個方必再哪裡?”
“好像和幾個斥候,上前面去探路了!”隨行的副將,隨即向逢紀說道。
逢紀不禁怒吼一聲:“立刻把他給我帶來,如果他要是跑了,你也就不用回來了!”看來不止是自己中計了,就連袁尚也中計了。那個小子很明顯,是曹軍的奸細。怪不得會帶着自己,在山裡面繞山路。看來曹將是估計自己,會識破他的計劃。
最終逢紀沒有等到副將的回來,因爲他說過,找不到方必,就不用回來了。當第二批人帶回這個消息的時候,逢紀吐出一口黑血,再一次暈了過去。
“若是邴仁能將逢紀帶來,說不定還會有一場好戲。”郭逸騎在馬上,有些惋惜的對身邊的曹純說道。
曹純倒是笑了下說道:“那逢紀也不是一個無智的人,若是邴仁做的太過,怕是另外兩支兵馬,也會有所察覺。”
邴仁就跟在郭逸二人身後,聽到二人的話,臉上帶着一絲慚愧,低頭對二人說道:“將軍,這次都怪屬下無能,才讓將軍的計劃失敗了。”
“我也是隨口說說,本來這件事就是再賭,看來這一次運氣不在我這邊。”郭逸回頭給了邴仁一個安慰的笑容。
按照原本的計劃,卻是先將逢紀部和高幹部引到一起。憑着之前做下的文章,說不定在夜色之中,還能上演一場自相殘殺的好戲。可惜這一次逢紀比較狡猾。每當邴仁要將逢紀引向預定位置的時候,逢紀卻總以安全爲由繞開。機會並不是很多,只有三次機會,也就這樣白白的流失。
最後高幹部和淳于瓊部,終於進到了兩條羊溝。如果不動手的話,那可就沒機會了。不過邴仁這小子也機靈,見沒有機會,帶逢紀進入包圍圈,所以便開始帶着逢紀,在山裡面繞山路,這纔沒讓逢紀及時的來援。
當然逢紀並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的行爲,是他免過了一場浩劫。要知道他也差一點,就成爲那火中枯骨的一員。但是也正因爲他的小心翼翼,纔會讓邴仁有機會,讓他徒勞浪費了兩天的時間。
“你師傅好狠啊!”甄宓在後面看着郭逸的背影,臉上帶着恐懼的神色,向曹昂低聲說到。這一把火足足葬送了,六萬袁軍的生命。當然她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因爲在第二天,郭逸便下令開拔。因爲山中的火勢,已經是無法控制的局面,不需要自己在添柴加火了。
曹昂笑着說道:“這就是兩軍交戰,所以這也算不了什麼。聽師傅說以前有人,還有更絕的計策。對了,就像是白起,他都坑殺了四十萬人呢。師傅其實爲人很善良,從來不殺俘虜的。父親說當年黃巾之亂的時候,師父還爲那些黃巾降兵求情呢。”
“哼!他會那麼好,我纔不信呢!”甄宓撅起紅脣,冷哼一聲就把臉扭過去,表達自己的不滿之情。
曹昂傻笑了兩聲,低聲對甄宓說道:“鳳姐姐真是不好意思,現在沒有辦法送你回中山了。”之前曹昂曾經說過,要送甄宓回中山。可是沒有想到,郭逸居然不贊同這個意見,所以只好對甄宓說聲對不起。
“沒什麼!反正我在家裡也無聊,正想去袞州找大姐呢。”甄宓看了一眼北方,回頭強笑着對曹昂說道。
郭逸無暇關心甄宓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他想的是張遼在那裡。以前還能多多少少,聽到張遼攻克縣城的消息。可是最近卻沒有一絲消息,着實讓人擔心。
其實郭逸的擔心是多餘的,現在張遼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此刻的張遼,正坐在一輛牛車上,笑着看着手下打掃戰場。這是伏擊的第二支運糧隊。對付這種雜兵,張遼手下的狼騎,纔不會有半點擔心。
“將軍,這一次共繳獲糧草五千石,還有一萬枝羽箭!”曹性興奮的跑過來,跟張遼說道。現在部隊的弩箭早就用光了,就連弩都給砸壞,以防落到袁紹手中。但是就連普通的羽箭,也用的差不多了。
張遼笑了笑說到:“這次怕是最後一次了,之後袁紹就要來圍剿我們這一股‘山賊’了。告訴弟兄們,手腳麻利一點,我想袁軍很快就要趕來了。”說完跳下牛車,順手一刀將那頭還在悠閒吃着草的牛,給解決掉了。
當袁軍趕到的時候,只見到兀自掙扎的牛,和還在燃燒的糧草堆。要說一點沒有敵軍的線索,那也不是沒有,那滿地的馬蹄印,足以說明這夥馬賊,已經遠遠的逃走了。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追擊?”一個校尉向一個一臉冷漠的男人問道。
從那個男人身上的鎧甲可以看出,他在袁軍的地位,絕對不會低。因爲他是一整套的鎧甲,就連面甲都配備上了。那人年約二十七八歲,臉上有着連鬢的短鬚。但是最讓人注意的,還是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這便是袁紹手下的大將,河北三庭柱之一的高覽。
高覽冷笑一聲說道:“上一次是東州,這一次是任莊,你倒是說說該向哪裡追?”這股賊寇來的詭異,而且都是騎兵,行蹤飄忽不定。而自己負責統鎮後方,手中只有六萬步兵,還有一千騎兵。想要圍堵這一股賊寇,看來要好好的想想辦法纔是。
當然高覽有這自信,敵寇的人數肯定不多。所以這件事,特沒打算報告給袁紹。如果說這點小事,自己都辦不好的話,也就不配位列河北三庭柱。要知道論起武藝,他並不見的比顏良差,只不過在統兵方便,一直被顏良壓着。
昨天因爲被老師逼着寫程序,實在沒抽出時間還望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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