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還是沒人說話,看着張繡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我本以爲今天又免不了要挨訓時,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胡車兒今天倒是第一個開口說話了。
“主公,昨天的事並不能全怪大家,我想大家也是都很賣力的攻城了,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敵人那麼狡猾,有道是智者千濾必有一失,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再次取得勝利的,只不過現在我軍的士兵都很疲乏了,又加上敵人現在又有不少騎兵助陣,我建議我們還是先暫且退兵另謀他策的好。
”胡車兒這話倒是說出了在場所有將軍的心聲,畢竟敵人現在的兵力已經遠勝於我們,再加上昨天的大勝現在他們是士氣如虹,就算他們不依城堅守與我們在城下一戰我們還是會敗的一塌糊塗,如果這個時候再去攻城無疑是去送死。
張繡臉色稍稍好轉,“那麼,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當如何又用何計破敵呢”張繡看着胡車兒緩緩的詢問道。
“呃,我想我們現在在河內這個地方久待下去絕非良策,不如我們先撤回洛陽,等我們調集了剛剛得勝的徐晃將軍所率領的數十萬大軍後,再來河內與曹軍決戰,我相信到那時候我們一定能夠攻下河內的。
”胡車兒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在陝西一線還有徐晃地數十萬大軍。
便開口建議道。
一旁的衆人一聽都覺得有道理,於是便開始紛紛符合道,看着他們一個個都覺得正當如此,我不由的閉上了眼睛,雖然辦法是笨了點,但是就目前來說這似乎也算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如果就這樣撤兵了。
等我們調集了徐晃的大軍再前來時呂布還能否堅持的住呢萬一他對我們一失望就勢投kao曹操了呢那麼事情還真是無法想象,這種損失遠比葬送幾十萬大軍還要可怕。
所謂三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個道理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張繡猛地用目光掃視了大帳內的一幫將軍,然後突然盯着我道,“軍師,你看他們都這麼說,這種時候我希望你能給我拿個主意,坦白了講我很不願意就這麼沒有面子地撤兵。
難道我們近十萬大軍就真的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河內郡嗎捫心自問,在我實力最弱小的時候也沒如今天這麼狼狽過,如果說我們實力不及對方也就算了,可是這會我們帶出來的全是西涼軍中精銳中的精銳,比徐晃所率領的部隊要強上很多,可是結果呢他們打敗了二十萬西涼槍騎兵,反觀我們呢我不想多說了,這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
看着張繡發寒地目光我不由的心中一緊。
這種目光我在宛城時曾經見過,那是曹操侮辱了張繡的嫂嫂所引發出來的,或許張繡這個人別的不好,就是有點愛面子,“主公請息怒,回稟主公。
事情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不過”我故意麪有難色的把話停頓了一下。
“只不過什麼軍師你快說吧。
”張繡急不可耐的問道。
“呃,只不過事情有些危險,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全身而退,況且此計到底能不能瞞過敵軍我多少還是有些懷疑,如果失敗我們則很可能全軍覆沒。
”我把話說的很嚴肅。
“好吧,無論多麼危險,總有成功地機會,你先把你的想法說一下,讓我們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
“那好吧。
你們來看地圖”我指着地圖上的曹軍勢力兵力分析道。
“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地方是曹軍主力駐紮的地方安風津,那裡有曹操最精銳的二十二萬部隊。
他們正在跟袁術地軍隊相持中,而許昌到古城一線也駐紮了七萬多部隊保衛曹操後方的安全,從山陽到細陽一線也有五萬餘人防禦徐州的陶謙。
而本來駐守在陳留一線的八萬多守軍已經有七萬多餘人被曹仁帶到了河內與我們作戰,所以說”
“難道軍師打算圍魏救趙”還沒等我說完一旁的胡車兒便驚呼道。
我笑了笑,“非也,非也。
”
“那麼軍師的意思是”胡車兒一臉的疑惑望着我,張繡也是十分不解,如果曹軍真在陳留留下的兵力這麼少,那麼我們突然偷襲的話,勝算應該十分高的,畢竟陳留很kao近洛陽,就算偷襲不成,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件太麻煩地事。
我把手突然往向上一指,“我們地進攻城市應該是這裡。
”衆人一看紛紛驚呼道,“要打兗州的首府東郡”
我輕輕地搖了搖扇子,詭異的笑道,“你們想想看,如果我們現在派一支部隊假意去攻打陳留,實際上卻輕騎簡發的去攻打東郡,河內的敵人會想到嗎”
“我想我是不會,這表面看似圍魏救趙,實際上卻是聲東擊西,這實在讓人難以猜測啊。
”張繡一臉的拜服道,衆人也是一臉的驚訝。
“可是東郡是兗州的首府,這麼重要的地方曹操一定留了不少人防守吧,我們如果只派騎兵偷襲的話就算打下了也守不住啊。
”胡車兒一臉的擔憂。
我看着他微笑着搖了搖頭,“你們錯了,曹操在兗州並沒有留下多少部隊,特別是kao近黃河一線的城市。
”
“啊這怎麼可能曹操不會這麼傻吧”別說胡車兒,衆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呵呵,其實道理很簡單。
袁紹在河內地勢力那麼大,曹操現在根本惹不起他,爲了向袁紹表示友好他已經啓奏皇帝表袁紹爲大將軍,他自己卻只當個司空,他的重要謀士程昱就曾跟他說過別看我這裡就只有七百兵士,但是就防禦袁紹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他看到我軍兵少必定不屑於派大軍來攻打。
但是如果您再給我加派個二、三千士兵的話,一旦真的打起仗來不僅於事無補。
反而會激怒袁紹來攻。
後來曹操就聽從了程昱的意見,派遣程昱駐守鄄城。
”我笑着解釋道。
“啊那這個程昱不是很笨這麼危險的事也做萬一袁紹真的打過去了,他拿什麼跟曹操交代”胡車兒顯然不認同程昱地做法。
我笑着看了看胡車兒,“怎麼說呢,這都是人的性格造成地,程昱的膽量很大,甚至超過了賁、育。
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看透了袁紹這個人,所以他纔敢這麼做,既然曹操認同了就算袁紹真的打了過去,他也不會因此怪罪程昱,其實天下間所有的謀士們都有各自的風格,並不能說誰一定對誰一定錯,當好一個謀士不容易,我個人認爲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要能夠因地制宜。
經權變達,這樣才能不使的自己總陷於被動地局面。
”
“恩,這個辦法看起來好象不錯,可是我有點不明白的是,我們打下了東郡似乎也沒什麼用啊,距離我們的地盤太遠。
糧草也帶不回去,只要山陽和細陽的駐軍一旦發現我軍攻下了東郡一定會迅速的向我們發動進攻,而曹操也很可能回軍進攻我們,那麼我們難免會被他們包圍啊,這似乎沒什麼用啊。
”張繡擔心道。
“哦,是嗎不過我想主公把問題似乎想的太簡單了,我可沒說一定要我們佔領啊,如果我們那時威脅曹操要把它送給徐州的陶謙,或者是冀州的袁紹你說曹操會怎麼想我相信曹操不會不明白是一個小小地河內郡重要,還是他的整個兗州重要。
”我用扇子擋住了臉陰險的笑了笑。
“啊這。
。
。
。
。
。
”張繡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話語弄的吃了一驚。
半響。
冒出一句,“軍師。
這計策成功率有多少”
“只有一半,畢竟裡面的不確定因素太多,雖然我曾經和徐晃將軍一起帶兵打下過東郡,道路問題不必擔憂,但是並不代表敵人就一定如我預想般那麼不堪一擊,畢竟程昱可是在整個兗州都叛變歸順呂布時還設計保住了三城直到曹操回軍,由此可見他地才能,我現在第一擔心的是程昱,第二擔心的就是河內的郭嘉,如果他一旦發現我們的企圖很可能會讓曹仁立即撤出河內來包圍我們,還有可能就是立即出兵洛陽,完全封死我們的退路,所以這件事還是很危險的,請主公深思之。
”我嚴肅的對張繡說道。
張繡沉思了一下最後緩緩道,“好吧,我們就再賭博一次,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我不會不明白,我相信我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這會我們也一定能夠成功地。
”
“那麼我請求主公去佯攻陳留,我則與胡車兒將軍去取東郡。
”我請求道。
“不行,別以爲我不知道去取東郡地危險有多大,我是不會讓軍師你一個人去取東郡的。
”張繡立即搖頭道。
“不是還有胡車兒將軍嘛,主公不必擔憂,縱使計劃失敗了我們都當了曹軍地俘虜,頂多主公再出些金銀珠寶就能贖回我們了,只要主公能夠平安的話我們就一定不會有事的,何況郭嘉爲人詭計多端,派別人防守洛陽我害怕很可能不太安全,要是主公能夠親自坐鎮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可不想因爲我們打下了東郡結果卻弄的無家可歸啊。
”我向張繡誠懇的說道。
“呃,這。
。
。
”聽了我這話張繡開始猶豫起來。
“請主公放心好了,只要我胡車兒在,就一定保護軍師平平安安回來,主公還是答應吧。
”胡車兒在我的示意下有開始勸說道。
“那。
。
。
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事情不可爲就一定要儘快回來,我會在洛陽等你們的。
”張繡終於同意了我的請求。
臨出發前的那天張繡只是靜靜的走到我身旁輕輕的說了句,“如果最後軍師能夠平安回來,就算是有人要拿我的關中跟他交換,我張繡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看着他對我說完後就那樣頭也不會的跨上戰馬揚長而去,我多少有些感動,也許是突然的真情流lou,也許是爲了讓我對他死心塌地的作秀,但是不管他目的如何,他這輕輕的一句話終究是打動了我,無論他這句話是真是假,他都做到了一個領袖應該具有的一種東西。
直到許多年後有人問起我,當時天下間那麼多實力強大的英雄爲何不去投kao,反而卻要去幫助勢力弱小的張繡時,我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但有時候我總是很迷茫的想,如果曹操沒有那麼重的疑心,能夠真正的不論出身的唯才而用我會不會去投kao他,如果劉備真的那麼仁義,那麼對人毫無猜疑,我會不會去輔佐他,雖然這種想法困繞了我很久,但是當有一天我跟甄宓聊天中無意中談起這件事時,她是隻冷冷淡淡的對我說了句我只是因爲太愛自己,太在乎自己時,那時我終於釋然了,或許我討厭那種被拘束被限制的生活,總是嚮往那種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的生活,所以纔會這麼義無返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