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太守府。
雖然讓人清理了不下數次,但仍舊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飄蕩在府中。
馬騰就坐在韓遂經常坐的位子上。
“父親,接下來該怎麼辦?”馬超道:“韓遂未死,始終是個隱患!”
馬騰點點頭,道:“攘外必先安內。我們首先要肅清金城郡內對韓遂死忠的勢力,不肅清徹底,等韓遂從鍾羌回來,就有變數。阿岱,此事交由你立刻去辦!”
“喏!”
馬岱起身,抱拳一禮,轉身出了大門。
“韓遂手下最強,威脅最大的勢力,是他駐守散關的的女婿閻行。閻行手中有五萬大軍,如果不把他解決掉,等韓遂回來,就是個大麻煩。所以,我兒孟起,你即刻回武威,集結大軍,迅速攻下散關,擊殺閻行!”
“喏!”馬超滿臉是嗜血的興奮:“早看閻行不順眼,今次一定要結果了他!”
“馬休、馬鐵,你二人即刻趕往隴關、漆縣,鎮守當地,防備李傕郭汜!”
武威,客棧裡。
“何如?”
賈詡淡淡道。
“一切都在大人的安排之下進行,沒有絲毫偏差!”
暗三等人相視一眼,看着賈詡極度崇拜。
“嗯,”賈詡滿意的點點頭,道:“我要涼州亂,那麼閻行就不能死,若散關破,閻行死,那麼韓遂就再也沒有依仗進行反擊,不合我意。暗三,你就扮成韓遂家的一個家丁,立刻趕往散關,把這消息告知閻行!”
暗三暗道一聲果真狠毒,連忙領了命令,下去了
馬超連夜趕回武威,很快就集結了三萬大軍,當即也不停留,以晝伏夜出之法掩人耳目,悄然向散關接近。
散關坐落在武都郡北故道縣旁,渭水邊上,與雍州扶風郡比鄰。
此地距離武威有數百里之遙,中間還隔着漢陽、武都二郡。
閻行是韓遂的女婿,也是他最爲倚重的左膀右臂,是韓遂手下第一大將。
此時,閻行正在例行巡視。
“將軍,金城有人前來求見。”
閻行腳步一頓,吩咐幾個手下繼續巡視,自己則轉身回府。
“姑爺!姑爺!”
閻行剛剛進門,便見一渾身黑紅色乾涸血跡,狼狽無比的家丁裝束模樣的中年人撲了上來,抱住他雙腿就嚎啕大哭。
閻行心中咯噔一響,瞬即變了顏色。
“怎麼回事?!”
閻行一把抓起這家丁,厲聲喝道。
“馬騰!是馬騰那賊子!”中年家丁大哭道:“他殺了老爺全家呀!天殺的馬騰!”
閻行聞言,正想大吼報仇,忽然心中竟不可遏制的升起了一個想法。
韓遂死了,那麼我閻行是不是可以自己做主了呢?
但閻行雖有野心,但畢竟不是個魯莽的人,當即狀作緊張問道:“我岳父呢?”
“那天老爺剛好去了鍾羌,馬騰沒能得逞,於是就殺了老爺全家泄憤!”中年家丁如是說。
閻行聞言,心中升起的火熱立刻猶如涼水灌頂,霎那間就被澆滅了。
只要韓遂還在,他閻行就沒機會!
“嗯,我看你頗爲疲累,先下去休息吧。”說着,閻行手一揮,兩個士兵走上來,架着家丁,不由分說就要拉走。
“姑爺!姑爺!小的來之前,聽說馬超正在武威集結大軍,恐是要來攻打散關,姑爺要小心吶!”
“馬超?”
閻行眼中厲色一閃。
向來他與馬超都各不對眼,如果不是因爲馬騰與韓遂的關係,二人恐怕早分生死了。而今馬超來襲,正好將計就計,一舉殺死馬超,斷去馬騰一隻臂膀!
閻行心念一轉,便有了主意
大榆谷,鍾羌部族。
韓遂剛剛與鍾羌族長敲定聯合事宜和利益分配,正高興的與鍾羌族長閒聊,忽然帳外走進一人。那人走到鍾羌族長身邊耳語了幾句,鍾羌族長笑盈盈的臉立刻收斂。
“下去吧。”
鍾羌族長揮揮手,讓那人退下,接着一臉惋惜的看着韓遂,道:“韓兄弟,此次聯合恕我不能答應了。”
“什麼?!”韓遂臉一僵,驚道:“剛剛纔說好的”
“剛纔,你還是金城太守,而現在,你不是了!”鍾羌族長道。
韓遂聞言面色一怔,唸叨兩句,忽然神情大變:“是誰!?”
“馬騰。”鍾羌族長看着韓遂,臉上露出些許憐憫:“我們剛剛接到消息,馬騰於前曰夜率軍進入金城,殺掉你全家,如今恐怕整個金城郡都已經被馬騰所掌控了吧?”
韓遂聞言,頓時面如死灰。
失了金城,對韓遂而言並不是太大的打擊,最讓他心痛的,是家小之死!金城丟了,還能再拿回來,家小沒了,也就永遠沒了!
“馬騰!馬騰!”韓遂咬牙切齒,面目都扭曲成了一團:“恨不能生啖爾肉!”
“族長,你要幫我!”
韓遂一扭頭,緊緊的盯着鍾羌族長,狠狠的道:“只要幫我報仇,你要什麼我都給!”
“可惜你現在只是個平民,我要的你給不了。”鍾羌族長臉上憐憫之色更濃了。
“不!”韓遂惡狠狠的道:“武都散關,我還有五萬大軍!”
鍾羌族長一愣,頓時笑了:“嗯,是我沒考慮妥當。好,我答應幫你報仇,不過我不會親自出手,我可以借兵給你。”
“我要五萬人!”
韓遂道。
“一萬!”鍾羌族長面色一僵,道:“我鍾羌部族總共才五萬人,要防備各種窺伺,不能全部借給你。”
“四萬五!”
“一萬五!”
“四萬!”
“最多兩萬!”
“三萬,我只要三萬!軍餉糧草我來出,如何!?”
“好!”
鍾羌族長臉色一喜,頓時與韓遂擊掌盟誓
兩天時間,整個金城郡已經被馬岱肅清一空。不論是真的死忠韓遂的人,還是有點苗頭的勢力,一概誅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這天,馬騰確定金城郡再無內患,這便與馬岱二人集結了金城郡中,總計兩萬餘大軍,開赴金城郡邊界,建威、歸義二城。準備在那裡阻擊來自於鍾羌和韓遂的潛在威脅。
建威、歸義二城,本就是爲防備鍾羌而建的兩座要塞堡壘。
這兩城相距不遠,呈掎角之勢相互守望。兩城俱都建在黃河上游一段被稱之爲逢關大河的北岸邊,兩城之間,有一座河橋橫跨逢關。
隔河相望,百里之外就是大小榆谷。
也就是說,如果鍾羌要出兵入侵金城,就必須從河橋而過。
然則河橋兩邊各有一座要塞,要從此處過,就要面對兩邊的夾擊,正可謂易守難攻之地!
這天,馬騰率領兩萬大軍一路迤邐疾馳,很快就望見了建威城。
耳畔,轟隆隆的浪濤聲也愈來愈響亮。
“報!將軍,河對岸數裡處發現羌人大隊人馬,請將軍示下!”
“什麼!?”馬騰臉色一變,暗道韓遂來得好快。當即下令:“全軍聽令!”
“馬岱!”
“末將在!”馬岱翻身落馬,跪倒在地。
“令你率一萬步兵迅速接管建威城!”
“喏!”
馬岱得令,不敢怠慢,當即分出一萬大軍,直奔建威城。
“騎兵隨本將軍去阻擊羌人!”馬騰大吼一聲,馬鞭一甩,大軍踏着轟隆隆的聲音,殺奔目標河橋而去!
而對岸,韓遂也同樣接到了馬騰大軍的消息。
“馬騰!”韓遂滿臉的極度恨意:“傳令大軍疾行,務必要搶在馬騰之前,度過河橋!快快快!”
轟隆隆
兩岸的馬蹄聲,幾乎壓住了大河中的波濤!
韓遂看着遙遙在望的河橋,臉上一喜,喝到:“快快渡河!過河之後往左,據歸義城!”
終歸是韓遂更快接近河橋,當即立刻下令不論如何也要先渡河!
韓遂大軍過河一半,終於迎來了馬騰大軍。
“韓遂小兒!”
馬騰看着無邊無際,如長蛇一般,掛在大河之上的韓遂軍,看着那蛇頭從橋上擺過,往左一偏,卻是要佔據歸義城!手中長槍狠狠一抖:“受死!”
吼罷,馬騰一甩馬鞭,身後大軍跟進、加速!以馬騰爲箭頭,帶着無邊的氣勢,直衝韓遂軍。
正所謂半渡而擊,韓遂大軍過河一半,正是懶腰截斷的最佳時機。馬騰抓住機會,率軍猛攻!
轟隆!
兩軍相撞!
馬騰手中長槍亂抖,十七八朵槍花旋轉,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身後騎兵長矛彎刀一刻也不停,只望羌人頭頂砍殺!
但羌人也不是弱者,雖然處於劣勢,但一個個奮起反擊,使得馬騰軍也傷亡不少!
韓遂調轉馬頭,看着馬騰大軍竟攔腰截斷了自己麾下大軍,心中大急,忙下令渡過河的大軍分出一部去佔據歸義城,一邊自己率領一部分軍隊,繞了個半圓,又殺奔回來!
“來得好!”
馬騰長嘯一聲,把馬頭一拔,率領大軍劃過弧線,帶起多多血花,與衝過來的韓遂轟然短兵相接!
“韓遂小兒,你揹着我勾結袁紹,欲圖我姓名,不殺你難泄我心頭之恨!”
馬騰長槍一指,狠狠道。
韓遂聞言,瞬即明白了其中緣由。
他了解馬騰,知道馬騰不會在口頭上胡言亂語。也就是說,有人利用了許攸,讓他和馬騰翻臉! ▪ttκǎ n▪c○
不過事到如今,馬騰殺了他全家,而他也從鍾羌借來大軍,斷斷不會再有何解的機會,當即抿嘴顏色一厲,也不說話,手中寶劍一揮,“殺!”
轟隆,兩股洪流狠狠的撞在一起,韓遂自知不是馬騰對手,所以也不與馬騰接戰,只朝蝦兵下手,而馬騰卻想斬殺韓遂,奈何韓遂躲在軍陣之中,如之奈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