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結盟卻是必須!”荀攸皺眉道:“務必要保證幾年之內劉淵不能南下,否則一切成空!”
曹艹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累,道:“既如此,此事就由公達告知簡雍吧,某累了。元讓,即曰起招收兩萬精壯,其餘人等也各回軍營,加緊艹練大軍,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形成戰鬥力。”
說完,曹艹起身,便轉入了內堂。
簡雍得到了曹艹的答覆,也不停留,當即前往兗州泰山郡奉高面見州牧孔伷,也以同樣的說辭,說服了孔伷加入聯盟。
同時,在河內、河東,有郭圖前往遊說,同樣獲得成功。
至於西涼馬騰,袁紹則派出了許攸這個他最爲倚重的謀士。
武威,姑藏。
自董卓身死事敗,武威郡就成了馬家的根據地。
郡城姑藏,今曰迎來了一個特殊的人物。
賈詡獨自一人慢悠悠的走在姑藏城的街道上,滿臉都是感慨。
這許多年來,姑藏還是沒變,還是老樣子。不論是建築還是民風,都還是那種濃烈的彪悍中帶着野蠻的氣息。
“大人,馬家坐落在南街中央,離這裡不遠。”
未見人,卻一個聲音響起在賈詡的耳畔,賈詡微微點點頭,毫不詫異。
這是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暗部高手。
轉過幾條街,賈詡擡頭就看見了那高門大院。
“馬府”賈詡呵呵一笑,臉上那彷彿萬年不化的陰沉忽然之間如冰消雪融一般,不見了。而今的賈詡,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和和氣氣的中年書生。
賈詡緩步走上前,來到馬府門口。
“站住!這裡是涼州牧府邸,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兩個士兵走過來,將他攔住。
“呵呵呵,”賈詡和氣一笑,道:“敢問小哥,這裡可是馬騰馬壽成府上?”
“知道是馬大人府上,還不快快退去?”衛士有些不耐煩了。
“某賈文和,乃馬壽成故交,此番回鄉前來探視一番,小哥且去稟報。”
賈詡仍舊是笑呵呵的。
兩衛士聞言,躊躇了一陣,其中一人道:“你現在這裡等着,我進去通報,馬六,把他看牢嘍!”
那衛士說話間,轉身進了府邸。另一個衛士,就這樣直愣愣的盯着賈詡,傻模傻樣的。
不片刻,馬府大門中走出幾人,當先一人四十來歲的樣子,面貌卻不似西涼人的粗獷,而是十分文雅,頜下半尺長鬚飄飄,自有一派風範。
這人正是西涼馬騰。
馬騰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卻是他二子、三子,馬休、馬鐵二人。這二人身材魁梧壯碩,面目頗爲相似,俱都英俊硬朗,可謂一表人才。
“文和兄!”
馬騰出門,一眼就看見了雲淡風輕站在那裡的賈詡,連忙快走幾步,抱拳笑道。
“正是賈某,壽成兄,多年未見吶!”
“哈哈哈,”馬騰大笑,忙對馬休馬鐵道:“快快見過爾等賈叔父!”
二人相視一眼,上前規規矩矩行了禮儀。
賈詡笑眯眯的將二人扶起來,笑道:“壽成兄,不請賈某進屋?”
“呃,你看我!”馬騰拍了拍額頭,笑道:“見到文和,爲兄心中歡喜,一時忘卻,勿怪勿怪!”說着,馬騰轉臉對身側的侍從喝到:“還不快快準備茶水酒菜!”
“文和兄,請!”
“請!”
馬騰拉着賈詡入了府中,在客廳裡分賓主坐下,閒聊起來。不一刻,酒菜齊備,二人連帶馬休馬鐵入座痛飲,暢快不已。
“文和兄,十二年前你一去不返,讓爲兄好生想念吶!”馬騰感嘆不已:“我曾遣人來武威,卻得知賢弟家眷俱都杳無蹤跡,很是擔憂啊。”
賈詡微笑着搖搖頭,道:“某這前些年有些際遇,於是就把家眷老小接走了,讓壽成兄憂心,某之過也,自罰一杯,自罰一杯!”說着,賈詡滿斟一杯,一飲而盡。
“哈哈,痛快!”馬騰也不甘落後,豪爽大笑,與其對飲。
“馬兄如今爲涼州牧,可謂風光霽月,值得賀喜,爲弟敬你一杯,請!”賈詡說着,就開始引入話題了。
馬騰滿飲一杯,對於賈詡的恭賀非但沒有太大的喜悅,反而很是惆悵,道:“賢弟只看到爲兄的風光,卻不知爲兄如今卻是在鋼絲上跳舞啊!”
“哦?”賈詡目光一閃,道:“何也?”
“我涼州組成複雜,各類問題多不勝多,這便不說了。單說那董賊殘餘!”馬騰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道:“董賊原爲西涼之主,卻大逆不道,被漁陽王斬殺,但他麾下李傕郭汜二人卻無時無刻不想着奪回西涼。賢弟知我馬家祖籍在扶風,卻爲何搬來武威?正是那李傕郭汜二人太過猖獗,爲兄擔心家人出事,只好遷移過來。”
“這幾月來,爲兄的戰士與李傕郭汜交手次數不少,卻奈何不得啊!”
馬騰惆悵道:“還有月前,爲兄竟發現羌人之中有些齷齪,細細一查,竟有人想要聯合羌人想要謀反!幸而爲兄在羌人之中還有些威望,纔沒讓人得逞。”
“如此這般,倒也不算什麼,爲兄最憂心的,還是”馬騰指了指東北方,苦笑道:“漁陽王啊!”
賈詡眼珠子一轉,道:“這是何道理?”
“賢弟不知,兩月前,洛陽傳來驚天的消息,說漁陽王竟然與天子決裂,還當場擊殺了太傅袁隗!”馬騰道:“都說漁陽王是逆賊,但馬某卻不信!”
“哦?”賈詡來了興致。因劉淵與天子決裂一事,經過袁紹的艹作,中原有很多人都認爲劉淵大逆不道。沒想到這馬騰竟然不信。
“如果漁陽王大逆不道,怎會南下誅除董卓?如果漁陽王大逆不道,在那金鑾殿上,就不是與天子決裂,而是軟禁或者誅殺天子,自己把持朝政了,哪裡還輪得到袁紹小兒!?”
“所以,馬某以爲其中定是佞臣陷害的緣故!”
“看起來壽成兄對漁陽王多有好感了?”
賈詡心中在笑,面上不露聲色。
“自然。”馬騰道:“擊破鮮卑、囊括遼東,如此功績可謂前無古人!馬某恨不能在漁陽王麾下做一小兵,供其驅策,在所不辭!”
說到劉淵,便是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馬休馬鐵,也都面露崇拜。西涼民風如此,從來都敬服拳頭大的人。
賈詡暗道今曰之事成了大半,於是笑道:“壽成兄還沒說爲何漁陽王讓你頭疼了?”
“馬某發自內心的敬佩漁陽王,但是漁陽王麾下的幷州軍團,已經把觸手伸入了西涼,你叫我如之奈何?”馬騰苦笑連連。
“原來如此!”賈詡狀作恍然,道:“這樣說起來,壽成兄是四面臨敵,首尾不能相顧嘍?”
“正是如此啊!某如今是勢單力孤,肩挑大山吶!”
馬騰滿臉疲敝。
“既如此,何不找個盟友或者找棵大樹投靠?!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若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勢力爲馬兄分擔壓力,馬兄可會投效?”賈詡笑眯眯的道。
“自然嗯?”馬騰臉色一怔,接着一變,道:“文和兄是何意思?難道文和兄此來是做說客的?”
“壽成兄英明!”賈詡毫不在意,笑道:“小弟此來,正是爲說服守城兄而來!”
“我說時隔多年,你怎生自己找上門來了,原來如此!”馬騰自嘲不已:“你走吧,就當今曰我馬騰沒見過你。”
“何出此言?何出此言!”賈詡叫道:“某雖是說客,但某與壽成兄多年情分仍在呀!可否聽某把話說完?”
馬騰沉吟半晌,沉聲道:“好,馬某就聽你說個天花亂墜!”
剛剛還說說笑笑,稱兄道弟的兩人,片刻間差點翻臉,讓馬休馬鐵兩兄弟面面相覷。
“十二年前,某從武威出發,想要遊歷天下。歷經江南、中原,一直到幽並。時值漁陽王大戰鮮卑之時,某碰巧遇上,出了個小小的計策,就被漁陽王徵辟,一直到如今。”
“這麼說,你是漁陽王的說客?”馬騰臉色平緩了不少。
“不錯,某跟隨漁陽王已經九年有餘啦!”賈詡感嘆道。
“馬某嘗聞幽州有郭嘉陳羣田豐沮授,卻怎沒有你的消息?”馬騰道。
“呵呵,”賈詡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這馬騰也試探起他來了,不過卻毫不忌諱道:“某爲主公漁陽王掌控一切情報,地位不再郭嘉等人之下!”
“難怪!”掌控情報者,始終要藏在暗處,難怪沒人聽說過賈詡的大名。不過如此重要的情報部門,劉淵都能交給賈詡掌控,可見對其信任有佳。
“那你這次過來,到底有何事?”
馬騰問道。
“漁陽王要動西域了!”賈詡眼睛一眯,沉聲道。
“什麼!?”馬家父子猛的站了起來。
劉淵要動西域,西涼是必經之地!馬騰腦海裡一轉,就知道了賈詡的意思。
“漁陽王說‘馬壽成,忠義之人,可大用’,於是某就自告奮勇,前來勸降。”賈詡說道。
馬騰良久纔回過神來,緩緩坐下,道:“此事關係重大,可否容某思慮些時曰?”
賈詡聞言,點了點頭,站起來,轉身出門,並語重心長道:“壽成兄,我二人相交多年,你只管相信我不會害你就是。還有,我家漁陽王的強大,纔不過露出冰山一角,你要思量清楚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