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六月,曹操、袁紹會戰於官渡,兩家再度一陣大戰。
自去年開戰之後,曹袁兩家已經產生摩擦一年有餘。
這途中一直都是曹操小勝,袁紹小敗,曹操一邊打着一邊撤退。
袁紹則是自持兵多,不斷穩步推進自己的戰線。
直到官渡之後,見得老曹在官渡挖壕溝以防禦,袁紹也看出了曹操的意圖。
由是在其麾下謀士逢紀的建議之下,袁紹沿着曹操大營北邊佈置連營。
要說袁紹也算是漢末土木工程大佬,佈置連營的同時他又讓依沙堆爲屯。
於曹營之外起土山,作高櫓,由高向低攻擊曹操營帳。
企圖通過此舉逼曹操主動讓出有利地勢退出官渡。
面對此狀,曹操麾下謀士郭嘉便建議以投石車回擊。
也是漢末進攻防禦方式不多,沒了劉曄之後,郭嘉便頂替了劉曄的工作。
曹操依照建議,連夜趕製投石車反擊,擋住了袁紹的攻勢。
袁紹見此,又幹起了老本行,掘地道準備突襲曹營。
而曹操早就對袁紹的三板斧有了準備,直接將營外壕溝挖深。
至六月,袁紹又從許攸之計,派麾下大將高覽率騎兵準備偷襲曹操後路的許昌。
高覽依照計策,從東郡繞道而下,至於陳國境內。
這一舉下了曹操一跳,急忙令麾下大將馬超迎擊。
兩軍於陳國境內大戰一場,高覽敗退而歸,曹操也折損了大量人馬。
至於七月初時,兩家進入了戰略相持階段。
從河東再到中原之地,兩家不斷拉扯,都在尋找突破口。
而就在六月底時,在南方準備了兩個多月的秦瑱,向着交州發起了全面進攻。
之所以要準備兩個月,自然是有各種複雜原因的。
誠然,秦瑱在四月時便已經平定東治周邊的敵人。
然則隨之而來卻是大量的準備和治理安置工作。
首先是兵馬問題,雖說秦瑱麾下海軍裝備精良,還有另外還有太史慈從旁助力。
但他卻沒有絲毫小視交州兵馬的意思,畢竟張津即便再無能,交州也有不少士卒。
此外,交州越人遠比東治周邊來的多,戰鬥力不容小覷!
如果張津請來本地土著作戰,那他們這些外地人便處於極爲不利的狀態!
於是秦瑱在攻伐了山越人之後,便挑選了其中青壯一萬五千,加上五千南越兵,組成了南伐軍。
而這些人中,山越人比較好處置,南越人卻難以降服。
隨之秦瑱就對這些人祭出了自己大殺招——軍訓。
一連兩個月,他都在對南越士兵進行高強度軍訓。
他也不求把這些越人練成什麼精銳,只要越人聽令即可。
接連兩月操練,在殺了上百不服管教越人之後,這一支異族軍隊總算成型。
整軍自然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籌集作戰物資。
得益於東治良好的氣候,這裡一年能產兩季水稻。
早稻七月份即可成熟,晚稻七月份播種,年末成熟。
而秦瑱答應的稅賦是明年開始減免,故而他們能在這裡收兩季糧食。
再加上孔明從江東調撥的糧食,秦瑱一共籌了十二萬斛糧草。
除此之外,南方各種疾病叢生,痢疾、瘧疾、恙蟲,每一樣都對軍隊有極大殺傷力。
秦瑱對此,除了訓練麾下士卒辨別藥草收集儲備之外,又頒佈了嚴格的軍令,命令士卒愛護衛生。
其中便包括剪髮,洗澡,飲水,行軍等各項指令。
諸將對此自然有些疑惑,但在秦瑱帶頭施行之後,衆人就沒了意見。
隨着這些準備完畢,秦瑱也來到進軍之時!
不過還有一點,是阻攔秦瑱進軍的最大阻力。
汛期,這一個在北方不需要注意的氣候,在交州卻必須避過。
因爲每天三到七月,都是珠江流域的汛期。
此時的交州可不像後世,並沒有多少排水工程。
汛期一至,河水氾濫,不僅會淹沒良田,還會淹沒道路,這顯然並不利於進軍。
而隨着汛期一過,交州受災的百姓便需要安撫。
這個時候再行進軍,不僅抵抗會更少,也可以收攏大量民心。
可以說,爲了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交州,秦瑱將幾乎所有狀況都謀劃在了其中。
就連周瑜見秦瑱準備的如此充分,也不禁感慨道:
“自古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府君所以善戰,不在於把握決勝之機,而在準備萬全。”
“戰前預備周全,待得戰事便可因勢而動!”
“當今天下未戰而預兵者,無人可出府君之右也!”
實際上週瑜直到兵敗那一刻,他都還沒想清楚自己等人到底是怎麼敗的。
是因爲戰略決斷問題?還是因爲對戰機的把握不足?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上,就像烏雲一般揮之不去。
可在和秦瑱接觸之後,他才發現秦瑱厲害的不在戰時,而在戰前!
每一戰之前,秦瑱都要摸清楚對方的狀況,然則制定周密的計劃。
這樣再加上對戰局和戰略的判斷,就能保證不出太大的問題。
有時候戰爭拼的不是雙方的智謀,而是拼哪一方犯的錯誤足夠少。
只要保證自己一方儘量少犯錯,那得到勝利就是遲早的問題。
就像現在秦瑱伐交州一般,準備足夠充分,那他們想輸都難。
而秦瑱自然不知周瑜所想,由於此次觀光變成了動兵,大小橋也被他送回了吳郡暫居。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這一次出征途中,大橋也懷孕了。
直到發現之時,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這也讓秦瑱越發欣喜,連忙讓小橋陪伴着大橋北上。
如此到了七月中旬,一切準備完畢,秦瑱便開始了對交州用兵。
此時太史慈已經殺到了交州境內的龍川城,爲了策應太史慈,秦瑱選擇兵分兩路南下。
一路他親自帶領新訓練的兩萬新兵,帶着徐盛、呂岱、陸遜三人進軍揭陽。
一路由周瑜帶領水軍沿水路進軍,直取南海郡的首府番禺。
七月十七日,秦瑱陡然發兵,帶着麾下兵馬殺向交州境內。
同日,周瑜與甘寧出兵,以海軍先行,沿海路不斷西進。
由於這一次進軍並未通報任何人,所以當秦瑱殺入交州之時,張津都還沒反應過來。
得益於此,周瑜和甘寧路上甚至沒有遇到抵抗,便殺到番禺。
所謂番禺,便是後世的廣州,不過此時填海造陸還未完成。
所以有大半土地,此時還在海水覆蓋之下,整個廣州就是番禺城外的一處巨大海灣。
這種特殊地貌,給了周瑜麾下的海軍極大便利。
他們行軍速度本來就快,可以先行抵達番禺境內。
於是周瑜便在水軍行進之前,派甘寧以小船探清城外情況,而後派遣士兵埋伏於番禺城內。
此舉本來是想先聲奪人,裡應外合奪取番禺。
然則當他們的海軍殺到番禺城外之時,縣令卻沒有抵抗,便將他們迎入城中。
不僅如此,縣令還好生招待的周瑜、甘寧等人一番。
甚至還詢問周瑜、甘寧二人率軍來到這裡有何貴幹。
面對此狀,周瑜和甘寧均是哭笑不得,合着整個交州都還是沒有防備的狀態。
這縣令壓根就沒意識到他們是來自遠方的“敵人”。
但想一想,他們也就理解了縣令的心態,畢竟交州壓根沒有敵人!
這遠在南陲的邊緣州郡,還處於和平狀態,自然不會像中原那般防備陌生軍隊。
面對此狀,周瑜直接就給縣令表示,他們是來討伐張津的。
因爲張津勾結外族與山賊,意圖謀害朝廷命官。
他們受徵東大將軍、陸成縣侯、豫州劉備之命南下捉拿張津問罪!
這縣令本是交州士人,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郡守。
現在聽得劉備這麼一大串稱呼,便知道這是朝廷大員。
與其相比,張津只是一個交州牧,顯然地位都不對等。
略微思慮之後,縣令便表態他們全力支持上官的決定。
至此,南海郡郡治番禺成了劉備軍奪取的第一座城池。
但這時,周瑜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既然番禺是郡治,那就應該有郡守。
可爲什麼他們率兵至此,只見到番禺縣令,沒見到郡守?
一番詢問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前任交州刺史朱符被殺之後,其人任命的太守紛紛被殺。
隨後交趾太守士燮便上表朝廷,任命其弟士壹兼任合浦太守,二弟徐聞縣縣令士兼任九真太守。
至於南海郡太守,則是其三弟士武兼任,並未到任。
只是會在每年收取糧食之後,來到此地收取賦稅。
周瑜聽得此言,頓時驚訝不已,心想士氏不過交州土著,竟然可以把控大半個交州!
這樣除了要上供之外,士家幾乎就是交州的土皇帝。
怪不得張津一個交州牧,不在交趾上任,卻以蒼梧爲治所。
顯然,張津的影響力遠沒有交趾太守士燮要大。
思慮及此,爲了切斷張津的退路,他便留下了千餘兵馬防守,又帶兵殺向了交趾。
同一時間,秦瑱兵馬抵達揭陽就遇到了和周瑜一樣的情況。
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縣令便直接開城投降。
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秦瑱當即令太史慈加速進軍匯合。
直到博羅城之後,兩軍便合軍一處,共計三萬大軍。
此後半個月,南海郡治下四會、增減、中宿相繼陷落。
秦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整個南海郡奪入手中。
奪取南海郡之後,秦瑱再接再厲,馬不停蹄又殺向蒼梧郡境內。
直到此時,張津方纔率領兩萬餘兵馬姍姍來遲。
不過在兩軍交戰之前,一個名爲薛綜的使者,卻先一步來到了秦瑱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