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生擒呂布,徐州初定
要說衆人爲什麼會跟着呂布前去,實際上是因爲人的從衆心理。
古代兵家分爲四派,分別爲兵權謀、兵陰陽、兵形勢、兵技巧。
兵權謀者,注重軍事戰略研究,兼通形勢、陰陽、技巧各派之長,以孫武爲最。
兵陰陽者,順時而發,推刑德,隨鬥擊,因五勝,假鬼神以爲助,以司馬穰苴爲代表人物。
兵形勢者,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鄉,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以項羽爲代表人物。
兵技巧者,習手足,便器械,積機關,以立攻守之勝者,以田單爲代表人物。
而呂布絕對是兵形勢的集大成者,雖無項王之勇,卻也冠絕當世。
這類人天生勇猛,自帶聚兵光環,一旦勢起,萬衆而從之。
僅僅只憑個人之勇,就帶動麾下士氣的提升,已至與扭轉整個戰局。
這也是呂布能縱橫天下,便是曹操、袁紹都極爲忌憚呂布的原因。
此時呂布孤身連殺二將,已然鎮住麾下人心,故見其衝鋒,麾下兵馬便都聚集一處。
大軍起勢,聚攏成團,齊齊殺向了南門之處。
豈料他還未抵達南門,卻聽東西二門同時告破。
原來秦瑱此次出兵,乃存一戰而定之心,除了守營士兵之外,四萬大軍同時動作。
一門分置一萬,接連猛攻,並不留任何出路。
方纔城內叛亂之際,秦瑱便令臧霸、張遼領兵分取東西二門,以趙雲、甘寧自北門而去。
隨着許汜打開南門,他便帶着兵馬直殺入城。
於是當呂布朝南門方向趕來之時,兩門已分別告破。
此時聽得三門被破,呂布見得南邊兵馬齊進,以爲主力便在此處,忙帶兵馬向北突圍。
如此大軍及至主街,忽見臧霸、張遼攔路。
呂布一看張遼,便氣不打一處來,大怒道:
“背主之人,安敢攔我,速速讓開通路!”
一聲大喊,他便帶兵殺上前去,與二人戰在一處。
他麾下尚有魏越護衛,見得二將,自是上前分擔壓力。
一時呂布戰張遼、魏越戰臧霸,打得不可開交。
可這時,秦瑱卻帶兵從南門突入,徐盛、孫觀、吳敦、尹禮、孫康等將見狀,紛紛領兵殺上前來。
衆人將呂布圍住,打得呂布匆忙應對。
他兵馬本來就不多,雖然憑藉他勇力拉出幾千人。
可此時在三萬大軍圍攻之下,哪裡能是對手。
眼見自己等人不是對手,魏越抽出空來忙大呼道:
“大兄速走,小弟來幫大兄斷後!”
呂布見狀,連忙帶兵朝着北方撤去。
不料這時城門一開,卻見趙雲、甘寧殺入城來。
呂布一進,正好迎着二人,呂布和趙雲對上,再次被攔住去路。
一旁又有甘寧助力,他心中焦躁,卻也脫不出戰團。
眼見士兵越來越多,呂布便開始以命搏命。
甘寧受之不住,一時被刺中馬匹,跌落下馬,唯獨趙雲異常堅挺。
無論呂布如何攻之,趙雲皆不動如山。
如此耽擱片刻,後軍張遼、臧霸擒獲魏越之後,又帶諸將加入了戰團之中。
呂布見之,內心一陣絕望,決死之間,硬生生扛着衆人圍攻。
可就在這時,忽見一人登至房樑之上高呼道:
“呂布匹夫,陳宮已死,汝家小皆被吾所獲!”
“仍自不降,欲教彼等從汝而死乎?”
呂布聽得此話,分神擡頭望去,便見魏續提着陳宮首級,戰在房屋上。
原來方纔正當呂布奮力殺敵之時,陳宮卻帶着嚴氏等人慾趁亂而出。
可此時城內兵荒馬亂,沒有馬匹如何逃生?
無奈之下,他就帶着呂布家小來到馬廄意圖取了馬車出城。
但魏續早就依照衆人計劃,將馬廄圍住。
陳宮剛一至此,便被魏續麾下兵馬拿住。
嚴氏見得魏續,連忙求情,讓魏續放衆人離去。
可魏續見之,卻是不依,忙令殺了陳宮,又舉着白旗前來投靠秦瑱。
秦瑱見得陳宮已死,呂布又在作困獸之鬥,便令魏續前來勸降。
此時他陡然出現,呂布自是瞠目欲裂,大罵道:
“魏續小兒,吾當早殺汝於此地!”
可他這麼一分心,卻被趙雲一槍桿拍中後背,跌落馬下。
呂布剛一起身,衆人便以刀兵架上前來,直將其困在當場。
至此,一代猛將呂奉先被擒獲於郯縣城內。
其麾下兵馬盡皆投降,一衆文臣武將,僅剩魏越、魏續,與幾個謀臣得活。
秦瑱得勝之後,便令麾下士卒收歸城內俘虜,張榜安民。
至於府內,又叫人將一衆俘虜帶到面前。
雖說是一衆俘虜,實際上只是呂布和其麾下戰將。
尤其是呂布身高一丈有餘,被麻繩捆住了一團,由四個士兵拉着,直到秦瑱面前跪下。
見得秦瑱身旁立着魏續、秦鬆、許汜等人,他便惱怒道:
“吾自認待汝等不薄,爲何相繼叛我而降?”
他言語一出,秦鬆許汜等人皆羞愧不已,獨魏續罵道:
“匹夫,我等一心輔佐於汝,汝只重妻小,隨意叫罵,又通諸將婦,何謂不薄?”
他作爲呂布兄弟,自知呂布不少黑料。
呂布聽得此言,一陣沉默不語,又擡頭看向秦瑱道:
“君昔日稱吾爲故舊,乃送妻小而來。”
“今吾願降,何不與吾鬆綁?”
秦瑱看他一身單衣,被凍得鼻頭髮紅,便笑道:
“與君相交,乃如與虎謀皮,今得縛虎,豈可鬆之?”
“瑱手無縛雞之力,乃畏虎相傷!”
呂布見狀,心知秦瑱面善心狠,急忙求饒道:
“布雖兇惡,卻已臣服,今有先生之謀,輔我用兵之能,天下何愁不定?”
“只管告知明公,布願降之,再不敢叛!”
“來日任憑明公驅使,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明公若聞此言,必不願殺我!”
他知道向秦瑱求饒,遠沒有劉備管用,當下又將希望放到劉備身上。
而他一說這話,陳登卻上前一步對秦瑱道:
“此人反覆無常,如何可信,不如先殺爲妙!”
秦瑱聽着,自然自然也是猶豫不已。
不得不說,擒呂布是真的廢功夫!
要不是這次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這邊,呂布未必會被擒獲。
在冷兵器時代,呂布這貨就是一把雙刃劍。
如果能用,那就可以無往不利。
而一旦用不好,那不僅會傷人,還會傷己!
想必在歷史上,老曹殺呂布,內心也應該是經歷過一陣糾結的。
念及此處,他不由看向了呂布悠悠道:
“奉先公可記得丁建陽、董仲穎之事乎?”
原本歷程中,這本是老劉對老曹的提醒,但現在他卻反問呂布可記得這兩件事。
呂布一聽,便即眉頭緊皺,看向張遼、魏續等人道:
“君即能容彼等,爲何不能容布?”
秦瑱看他這般反問,又是微微一笑道:
“敢問奉先公被人所叛之時,是何感想?”
說起這個話題,想來沒人比現在的呂布更清楚是啥感覺了。
自從秦瑱打徐州之後,他便是一路的被人揹叛。
他以前他背叛別人的時候沒啥感覺,可現在一提起背叛二字,他自己都感覺一陣厭惡。
故而一時間,他竟然不知該如何回覆秦瑱。
但秦瑱見之,即站起身來對他笑道:
“此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也,溫侯只怨衆人叛之,不知衆人因何而叛。”
“我不妨告知溫侯,乃因溫侯非人主之資。”
“溫侯若安心爲將,天下何處不可去得?”
“左右不過封侯拜相,憑溫侯之能,田畝錢財、嬌妻美妾皆可得之。”
“偏生溫侯欲爲人主,又無馭人之法,方至今日之果。”
“溫侯只言知過,然則之前反覆無常,現在誰敢信之?”
“溫侯今日言說不叛,若來日再叛,誰敢擔責?”
呂布聽到此處,一時面露悔恨之色,他自能聽懂秦瑱的潛臺詞,總之是他自己把路走窄了。
之前一叛再叛,現在誰還敢留他性命?
秦瑱和他非親非故,一旦現在放了他,以後他再叛,誰來負擔這個責任?
秦瑱什麼要冒這種風險,來爲他進行擔保?
“聽先生此言,莫非唯獨殺布一人,方可破局?”
而秦瑱見狀,便回頭看了一眼張遼道:
“昔日吾勸文遠降之,文遠只說求留溫侯一命。”
“而今溫侯危在旦夕,文遠可敢擔保溫侯不叛?”
張遼聞之,看了呂布一眼,默然不語,顯得有些糾結。
呂布聽着此話,卻是一陣驚異,他沒想到最先投降的張遼,卻是第一個爲他求情之人。
一時間看着張遼不發一言,他忙對張遼道:
“文遠即爲我故舊,今得大功,非富即貴,豈不發一言助之?”
張遼見他這般,不由嘆了口氣,對秦瑱抱拳道:
“求秦君留下此人一命,遼願爲之擔保!”
呂布看他終於求情,頓時大喜,又看向了秦瑱。
可這時,魏續卻上前對秦瑱拱手道:
“秦君,此人斷不可信,當速殺之!”
他一說話,呂布又是暴怒,連忙喝罵。
一時間二人互相喝罵,只看得衆人皺眉不已。
秦瑱見狀,又看向了徐庶等人道:
“事情如此,諸位以爲當如何?”
衆人見秦瑱如此,便知秦瑱內心糾結,陳登是堅定要殺呂布的。
秦鬆等人卻是因爲愧疚,還自求情。
唯獨徐庶知秦瑱想法,上前拱手道:
“軍師既然猶疑不決,不妨暫留此人性命。”
“待得上報主公之後,再行決議!”
秦瑱看他總算說出自己內心所想,便點頭道:
“也罷,既是如此,且先留他性命,待主公親自處置。”
如此說罷,他便令人將呂布拉了下去,繼續會見其他俘虜。
一連見了衆人,衆人皆願降之,只有魏越一人,咬死不願投降。
秦瑱見他這般,反倒有些欣賞魏續這個兄弟。
做兄長的雖然是個小人,其弟卻是忠勇之輩。
見其不降,他索性讓人將其壓下去,與呂布一同關押。
待得安置完俘虜,秦瑱便令人尋來陳宮屍首,並其妻小給老曹送了過去。
終究陳宮和他沒啥交情,他自不會幫其養妻小。
索性讓老曹自行處理便是,相信老曹也不會虧待了陳宮。
這樣一番處置之後,他又讓臧霸代領琅琊相、孫觀代領彭城相、吳敦代領魯國相、陳登代領東海太守。
隨着衆人皆去上任,徐州大局初步穩定。
而這時,秦瑱奪取了徐州的消息,也傳到了劉備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