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呂布之勇,徐州危矣
戰爭的開始,往往只在一瞬之間,隨着主將一聲令下,士兵們便會朝着前方衝鋒。
秦瑱不是沒有打過硬仗,即便他是個謀士,也親自指揮過戰爭。
平日不上戰場,是爲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可如果有必要,他也會親自進入軍陣之中。
此時的狀態便是如此,呂布方面在一天攻城之後,士卒已經疲憊不堪。
而他的兵馬則是養精蓄銳多日,爲了一舉擊潰呂布,秦瑱便親自帶兵朝着呂布後方殺來。
只見他站在戰車之上,車上立着一杆大旗,此爲三軍大纛!
古代戰爭除了主將的指令之外,大纛也是一個重要的風向標。
因爲戰事開啓之時,兩方廝殺聲音一起,個人的聲音再大,也可能會被喊殺聲蓋住。
所以在這個時代,大纛所指之處,就是士兵前進的方向。
此時爲了一舉突破呂布軍陣,秦瑱的大纛一路向前,其麾下士兵跟着大纛一路猛衝。
沿路過境勢不可擋,毫無一絲阻礙的突入了呂布的後翼。
如果是一般人領軍,在這一下衝擊之中,恐怕會直接潰敗當場!
但呂布不一樣,其人被譽爲飛將,是毫無疑問的三國第一勇將!
眼見秦瑱領軍前來,呂布並沒有讓麾下兵馬撤退,而是自前軍領着兵馬一路調轉方向朝着後方殺來。
不得不說,秦瑱的戰機掐得很好,這個時候的呂布軍已無戰意。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秦瑱掐的出兵時間並不完美!
因爲呂布經過多日攻城戰已然陷入了紅溫狀態。
只見其雙目通紅,渾然像是開了霸體一般殺向中軍。
一路上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這亦是冷兵器時代的一個特點,將領的武勇,會極大鼓舞麾下士兵的士氣。
隨着呂布在前衝殺,其麾下士兵紛紛奮勇前進,直指秦瑱的中軍大纛!
如果從空中俯瞰,就能看到秦瑱兵馬像是一團烏雲一般罩住了呂布的後方。
可呂布一人卻像是一根尖刺,帶着麾下兵馬成了一把利劍,正在狠狠刺入秦瑱側翼。
戰爭形勢在這一刻變得頗爲複雜,每一個決定都足以決定勝負。
眼見遠方呂布大旗不斷突進,秦瑱身旁的親衛忙高呼道:
“軍師,大事不妙,呂布似乎正朝我等殺來!”
聽着他的話語,秦瑱眯眼看向了遠處,一指西北方向便道:
“傳令文向,朝着西北方向突擊,截斷敵軍後路!”
常年打仗讓他知道一個道理,在戰場上,你慌是沒用的!
呂布沒有選擇立即後退,雖然讓他有些驚訝,但他很清楚,一時驚懼改變不了戰局。
在呂布的帶領之下,其前軍正在不斷回軍衝陣,一旦他有絲毫混亂,軍陣被呂布衝散,那這一場戰爭就可能會被呂布扭轉。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不斷前進,切斷呂布和前軍的聯繫,將呂布兵馬分成三段!
成功之後,呂布的士氣就會一泄千里,最終潰散!
抱着這樣的想法,面對側翼的衝擊,秦瑱並沒有動搖,而是繼續指揮軍隊前進。
可就在這過程中,呂布卻在不斷近前,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數百騎兵聚在他身邊,一往無前的向前突進,將秦瑱的側翼撕出了一個裂縫。
親衛見得此狀,已是神色緊張,連忙高呼道:
“軍師,呂布已至中軍不到五十步!”
秦瑱聽得此話,不由朝着北方看去,手中也是捏了一把汗。
如果不說呂布的人品問題,這人絕對是罕見的猛將。
對敵張遼高順,他可以憑兵勢碾壓,但對呂布,計謀卻有些不太管用。
就像現在他出兵的時間掐得極好,卻是還是被呂布衝了過來。
但他心中雖懼,面上卻不動聲色,沉聲道:
“大纛繼續前進,務必儘快分割敵軍軍陣!”
五十步的距離,實際上已經到了呂布的射殺範圍!
呂布的箭術,那可是史書有載的逆天級別,如果不注意,他還真可能折在此處!
因而喊了一聲之後,他便死死盯住了呂布的方向。
好在這時,他後軍的兵馬終於開始源源不斷趕來,一員千將迎着呂布就殺了上去。
“呂布小兒,休要猖狂,可敢與我一戰!”
只見兩人錯馬一處,呂布一聲大喝,便斬殺了一將。
夏侯蘭見得此狀,急忙持槍殺上前去。
卻見呂布大戟一舉,便將其長槍擊落,一戟拍下馬去。
見得此狀,劉備軍士兵均是大駭,不敢上前阻擋。
呂布連勝二將,則是越發興起,眼見秦瑱近在眼前,便即大笑道:
“秦瑱小兒,今日汝當死於吾戟之下!”
秦瑱看着呂布近前,不由看了一旁的駿馬,心想今日莫非要被呂布打得割須棄袍不成?
他正思慮之間,忽見一員戰將騎着黃驃馬手提大刀便殺向呂布。
見得此人,他頓時欣喜不已,忙道:
“張將軍小心,此人不可力敵!”
沒錯,此人正是已經投入了劉備軍中的張遼。
隨着他話語一出,呂布也注意到朝着自己衝來的張遼。
之前沒看清楚還好,此時一看清楚,頓時勃然大怒道:
“張遼小兒,安敢叛我投敵?”
張遼聽得此言,面上一時羞愧,本來他也不想出戰。
可眼見呂布無人能擋,他也只得出來阻攔。
“吾愧對溫侯昔日之恩!”
言語之間,他提刀便朝着呂布揮去。
不想大刀剛剛落下,便被呂布一把抓住喝道:
“即有愧於吾,何不讓開路來?”
呂布此時已經徹底殺紅了眼,雙目大睜,看起來極爲駭人。
可張遼見他如此模樣,卻大喝一聲道:
“此次本是溫侯不義,何以執迷不悟?”
說着他猛地一陣發力,便將長刀抽出又朝呂布攻去。
呂布見其不退,更是惱怒,急忙揮動長戟攻來。
兩人戰在一處,一時難分勝負,可呂布軍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
之前能對秦瑱造成威脅,全憑呂布個人武勇。
隨着呂布攻勢一止,其麾下部衆便開始逐漸潰散。
忽然只聽北邊一聲大喊,徐盛已然截斷了呂布軍陣,隨之便見宋憲急忙領軍前來道:
“敵軍已截斷我軍後路,溫侯速撤!”
聽得此聲,呂布這才注意到跟着自己的衝陣兵馬正在不斷減少。
他雖然武勇無雙,可如果真陷在幾千敵軍包圍中早晚也會戰死。
故此見得即將被圍,便一戟撥開了張遼長刀道:
“汝既然敢叛於吾,來日若見,吾必殺汝!”
一聲言罷,他便即拍馬而出,朝着陣外行去。
萬軍從中,來去自如,彷彿出入無人之境一般。
秦瑱戰在身上,看着此狀,亦是不由感慨一聲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單論武勇來說,除非關張趙在此,不然還真沒人留得下呂布。
如此感慨了一陣,他便再度指揮麾下兵馬包圍殲滅敵軍。
隨着呂布退卻,其麾下兵馬終於開始潰散投降,一場大戰就此結束。
是役,呂布率領九千兵馬圍攻壽春,反被秦瑱突襲,折損近五千大軍。
而秦瑱帶兵突入呂布軍陣,用了超過一千五百人的代價,將呂布打回了營中。
如此得勝之後,秦瑱來不及清點斬獲,就聽人來報道:
“軍師,我等已尋到夏侯將軍,將軍身受數創!”
“張曲長已被呂布刺殺,再無生機!”
聽得此言,秦瑱還未說話,一旁的張遼有些難堪道:
“非是末將不願上前搭救,實是兵荒馬亂,救之不及!”
秦瑱見他如此模樣,便是搖頭笑道:
“將軍無須如此,呂布之勇,吾已觀之。”
“幸得今日將軍搭救,不然瑱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此功吾已替將軍記下,將軍不必多心!”
他也知道張遼心中不好受,如此勸解了兩句便不再多言。
眼見夏侯蘭受重傷,便帶着兵馬朝着城內行去。
另一邊,呂布再度兵敗回營,一回到營帳之中,就一把將戟扔在地上怒喝道:
“張遼小兒安敢叛我,我必將其家小殺之,方可泄憤!”
見他如此惱怒,負責留守營帳的陳登便上前奇道:
“溫侯何出此言,莫非張遼將軍已叛入敵軍麾下?”
他這麼一問話,呂布還未言語,宋憲便憤憤不平的道:
“若非今日此人所阻,秦瑱幾乎便被溫侯刺於萬軍之中矣!”
這般說着,他又將方纔的戰爭與陳登說了一遍。
陳登聞言,只覺一陣心驚膽戰,沒想到秦瑱膽子這麼大,會大白天的帶着兵馬直接衝擊呂布軍陣!
虧得有個張遼臨時護駕,不然秦瑱豈不是要折損於此?
可一聽到秦瑱此次又殺敗了呂布兵馬,他頓時暗喜,見左右無秦鬆的影子,忙問道:
“既是溫侯敗於秦瑱之手,不知秦文表現在又在何處?”
本來呂布還沉浸在張遼投敵的憤怒中,一聽這話,朝着左右一看,頓時暗道壞事!
剛纔一聽秦瑱領兵前來,他就只想擊潰秦瑱兵馬,沒注意秦鬆。
現在想來,似乎他臨走之前還推了秦鬆一把,莫非秦鬆已經陷於敵手?
想到了這裡,呂布頓時一拍大腿,哎呀一聲站起來道:
“不好,文表恐怕還在壽春城前,來人隨我前去救之!”
如此說着,他便要朝着營外行出,卻聽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傳來:
“將軍不必擔憂,鬆並無大礙,已歸軍中矣!”
話語間,頭髮披散,衣冠不整的秦鬆已然行入了營帳。
看着秦鬆歸來,陳登自是有些失望,呂布則是大喜,滿上前抓着秦鬆的手道:
“今日布見攻城不利,不意推了先生一把。”
“某還道先生已陷於敵陣,正欲帶兵救回先生。”
“還好先生無恙歸來,幸甚幸甚!”
秦鬆見得呂布如此,不由心中一暖,心道你呂奉先總算也會點做人事!
這麼想着,他連忙表示自己沒事,隨之又問秦瑱怎會突然前來。
他一問話,自然又讓呂布想起了張遼投敵之事,忙道:
“先生有所不知,張文遠這廝已然投靠敵軍!”
“吾還道秦瑱損兵折將,如今觀之,此人恐怕待之已久!”
一提起張遼,他便想了起來,直接高呼道:
“來人,傳我軍令,令魏續將張遼妻小兄弟全部抓捕!”
“吾要親自於此人面前斬盡其一家老小!”
可他話一說到此處,秦鬆就一臉驚恐的上前道:
“溫侯且慢,溫侯方纔是說,張遼已叛入敵軍麾下?”
呂布見之,頓時一愣,隨之沉聲道:
“正是如此,若非此人叛之,今日我軍斷不會敗!”
如此一句話沒說完,便見秦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
“不好,我等是中了秦瑱誘敵深入之計也。”
“溫侯速速回軍,不然恐怕徐州之地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