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焦頭爛額,主動出擊
嚴格意義上來說,高順、張遼不是第一次和秦瑱交手。
遠在昔日秦瑱尚屬曹操之前,他就領教過秦瑱的手段。
彼時張邈、張超、陳宮等人共同反叛老曹,秦瑱不知從何處提前知曉了消息,帶兵悍然殺至。
那一戰是他們和秦瑱第一次交手,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僅是一戰,差點就將他們打垮,連帶張超等人皆被斬首。
還好陳宮提前有防備,帶着他們四處轉戰,方纔得以和秦瑱周旋。
而現在,在沒有謀士的情況下,看着秦瑱的這些操作,高順便有種無力感。
本來秦瑱這人就有些透着邪性,打仗歷來不拘一格。
現在幾年沒見,秦瑱用兵的水平似乎比當初又高了不少。
彼時的秦瑱雖然智謀也很了得,可計謀之中卻透着青澀。
而現在秦瑱直接再度進化,讓人很難摸清楚其人的想法到底是什麼。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城內的兵馬數量絕對不會太多。
秦瑱先分了三千人出城,現在又分一千人北上,城內守軍數量絕對比不上他們。
更別說在他們手上還有七百騎兵,這些騎兵都是呂布的心血,堪稱是他們的精銳兵馬。
秦瑱不斷分兵北上,城內守軍就很難突破他們的營寨。
可從昨天到現在,秦瑱都在不斷動兵,其疲敵之意顯而易見。
如果秦瑱沒有真心破敵的想法,那絕對是不會如此的。
換而言之,秦瑱破寨的手段依舊可能就是昨天北上的兵馬。
即便暫時不知道這支兵馬的作用何在,可只有這支兵馬打出戰果,他們營寨纔有可能被秦瑱攻破!
但在這樣的基礎上,秦瑱又派出了一千人,這一步目的何在?
高順本來就沒有睡好,想到這裡,便覺頭腦昏昏沉沉,想不清楚秦瑱到底在用什麼詭計。
不過如此想了一陣,他已是睡意全無,直接下令讓哨騎沿路跟隨,看看秦瑱又要如何動用這支兵馬!
隨着他命令一下,不多時便得到了消息彙報,言說敵軍北上之後就直接紮營。
高順看着天色已然不早,並未多想,便不再多管。
這般一來二去便到了第二天的夜裡,張遼睡得兩三個時辰,精神頭回復了不少。
剛到二更,他便起身收拾裝備,來到高順面前道:
“將軍今夜自可安歇,遼自在營外埋伏!”
“只要秦瑱率兵前來,必叫他有來無回!”
高順連熬兩天一夜,已是疲憊不堪,見其如此自信滿滿模樣,即告誡道:
“但願將軍今夜旗開得勝,大破敵軍!”
“不過須知秦瑱用計詭譎,不可大意追擊,免得中計。”
張遼此時顯然心情不錯,連忙答應,又問他睡覺之時有沒有異常。
高順想了一會兒,又將秦瑱派兵渡河北上之事給張遼說了一遍。
張遼聽着,自也和高順一樣疑惑,看不清楚秦瑱的想法。
可他這人性子遠比高順直爽,想了一會兒想不清楚便道:
“秦瑱行事詭異,無須慮之,今夜我自在營外守備。”
“莫說一千兵馬前來,便是他四千兵馬齊至我亦不懼!”
如此說着,他是讓高順好生去睡上一覺,將今夜防備盡數託付與他。
高順早就已是困得不行,聞言便返回營帳之中休息。
一覺睡下,便是昏昏沉沉,直到三更時分,又聽營外傳來一陣鑼鼓喧囂之聲。
他聽着吵鬧,本欲起身,又想着外面有張遼防備,應該沒有大事。
可他如此睡了許久,只聽營外喊殺聲越發劇烈,鑼鼓之聲不絕於耳。
迷迷糊糊之中,他心想即便敵軍襲營,見有張遼攔截,廝殺一陣自當退去。
何以這麼久時間聲音越來越吵,倒像是在戰事焦灼一般!
念及此處,他猛地一下彈坐而起,急忙穿上衣物朝着營外行來。
一出營外,便見士兵們也都一臉睏倦的行出營來。
他四下一看,卻見四處沒有喊殺的痕跡,而聲音似乎是從北方傳來,想了一會兒,他只得又朝着營外行出。
那想他剛一出營,就見張遼帶兵行來,其身上並無血跡,也沒有經過廝殺。
見得此狀,高順越發奇怪,聽着北方鑼鼓聲不絕於耳,忙問道:
“將軍今夜不是埋伏在外?既是敵軍前來疲敵,何不前往擊之?”
他一說話,張遼就是一陣惱怒之色,說出了緣故。
原來現在在北面打鼓的,正是秦瑱今天派往北面的那一支兵馬。
這支兵馬不像之前那三千兵馬,在下午渡河之後,就直接在北面駐紮下來。
一直休整到三更時分,便都行出營寨,於北岸敲鑼打鼓,連聲大喊。
又因古代紮營需要靠近水源,由是他們的營寨便駐紮在南岸。
秦瑱麾下在北面敲鑼打鼓,聲響正好可以傳入南岸營中。
雖然有張遼在營外埋伏,可是隔着偌大一條淮河,河上又有船隻來往,饒是張遼兵馬再多,也不敢渡河擊之。
如此解釋一番之後,張遼已是憤怒到了極致:
“秦瑱小兒端得無恥至極,既要攻寨,堂堂正正前來就是。”
“昨夜在營外敲鑼打鼓,今夜又在對岸敲鑼打鼓,好生無賴。”
“待得明日天明,我必架設浮橋,渡過河去誅滅爾等!”
他自是一臉惱怒,可高順聽得此言,已是滿臉疲憊道:
“擊破此軍之事明日再言,眼下敵軍於北岸擊鼓,我等又當如何是好?”
張遼看他疲憊模樣,心中也有些歉疚,這兩天他還睡了一些,可高順卻是沒有多少時間休息。
“現在我怕敵軍有伏,不好渡河,須得待得明日再論。”
“現在雖說敵軍吵鬧,但終究難以襲營,將軍可去安睡。”
“雖然吵鬧一些,但休息總比不睡的好!”
高順聽着,也知天黑移營風險太大,無奈只得回到營內休息。
是夜,在秦瑱的疲敵之策下,高順張遼又是一夜無眠。
雖然張遼言說讓高順好好休息,可終究北面鑼鼓喧囂。
要是一直吵也就罷了,偏偏北面的士兵隔半個時辰就吵一次。
南邊士兵好不容易剛睡下,便聽北方一陣喧鬧起來。
而這些士兵不單單是吵鬧,還會嘗試乘船南下騷擾,或是射殺哨騎,或是摸到營前,讓人不厭其煩。
好不容易一夜過去,高順和張遼皆是越發疲憊。
其麾下士兵也多有怨言,精神萎靡不振。
看着自己麾下如此模樣,二人皆知不能再如此對峙下去。
再繼續這般,恐怕四天時間一過,秦瑱正面進攻他們都抵抗不住。
而這一天早上,他們卻又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秦瑱派出的那三千兵馬,被他們跟丟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高順頓時就有些惱怒的看着那騎士道:
“爾等足足有百餘騎,便是輪換看守,也不當失去敵軍蹤跡!”
“到底生了何事,汝速速與我道來!”
那騎士面對高順問話,忙將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原來自從其人派兵之後,他們這一百騎就一路跟蹤秦瑱的兵馬西去。
可就在昨天夜間,他們突然發現這支兵馬在渡河南下。
這些騎兵見狀就蒙了,因他們是騎兵,路上追擊還行,敵軍渡河他們怎麼追?
所以眼見這些兵馬搭建浮橋南渡,他們便等着秦瑱的兵馬南下之後經浮橋渡河。
不料剛一渡河,就遭到了敵軍埋伏,折損了半數兵馬方纔撤出。
因爲害怕埋伏,他們不敢再追,如此待得一夜,便失去了這支軍隊的蹤跡。
換而言之,經過了兩天的交手,他們不僅精疲力竭,還丟失了秦瑱兵馬的動向!
因此聽完了這個騎士的言語,高順就眉關緊鎖道:
“秦瑱小兒竟然狡猾如廝,他必是知曉我軍會沿路跟蹤,方纔渡河北上!”
“現在我軍兵馬疲憊,又失去敵軍兵馬動向,可該如何是好?”
到了現在,秦瑱的戰術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北上這支兵馬不是什麼援軍,而是真的殺手鐗!
秦瑱特地繞了一圈,便將這支兵馬從他們眼前藏了下來!
現在他們不知道這支兵馬位置,麾下將士又疲憊不堪。
如果秦瑱突襲,那他們還真可能守不住營寨,正好應了秦瑱四天破營之計。
這不是什麼陰謀詭計,而是明晃晃的陽謀。
除非現在他們立即撤營,不然早晚要被秦瑱擊破於此!
“將軍,我等現在已然失去敵軍蹤跡,不若再退一陣如何?”
高順想到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就是再度朝着東邊移營。
通過拉長距離,來減少被秦瑱突襲的風險。
可張遼聽着高順之言,卻是手捻着鬍鬚沉吟不語。
還沒有和秦瑱正面交戰,他們就一退再退,這樣他們是安全了,可秦瑱再有什麼動向,他們也難以及時反應!
如此思慮了一會兒,他突然眉頭一展道:
“秦瑱現在計策雖然厲害,可此人卻有一支兵馬在外。”
“若論計謀,我等不是此人對手,但論戰陣決斷,此人未必能是我等對手。”
“若是我等主動出擊,擊敗敵軍城外兵馬。”
“那秦瑱便是智計再了得,也再難攻破我軍營寨!”
張遼的話語自是讓高順反應了過來,似乎從前天秦瑱宣戰之後,他們就在消極防守,但實際上他們的優勢卻在主動進攻之上。
如果能充分發揮他們的優勢,或許就能破解當前的局面!
“可現在我軍並不知道敵軍藏兵何處,又當如何擊之?”
張遼的提議雖然不錯,可現在他們壓根不知道被秦瑱藏下的這支兵馬在何處!
連敵人都不知道在何處,那更不用談擊敗敵軍了!
但張遼一聽這話,便是撫須一笑,一臉自信道:
“現在我軍可以確認秦瑱的奇兵就在這出城三千兵馬之上。”
“他雖然來回隱匿,但此地並無藏兵之所。”
“他要藏兵,必要選擇密林或者山間,我等只需專著探查周邊險要之地,或許便能發現敵軍蹤跡!”
“秦瑱以四日爲期,如今纔過去兩日,吾斷定此人必定明日夜間進攻。”
“若我軍提前探知敵軍所在,或可出其不意擊敗敵軍這支兵馬!”
高順聽聞其言,自是連連點頭,心道確如張遼所言。
秦瑱攻營的底層邏輯始終是奇兵,奇兵就要藏在難以發現的地方。
他只要仔細探尋險要之地,未必便探不到敵軍兵馬所在!
如此二人商議了一番,便派出了探子朝着各處行去,一番探尋便確認了秦瑱最可能藏兵的地方——離山!
這個地方距離鍾離城約莫二十餘里,山勢不高,卻是方圓百里唯一的山地。
秦瑱要是想藏一支兵馬,那這裡毫無疑問是最妥當的地方!
確認之後,張遼便派了一隊哨騎前往離山腳下探查。
一直等到傍晚時分,果然發現了劉備軍的蹤跡。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張遼、高順皆是大喜,當下便由張遼悄悄帶着四千兵馬,朝着離山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