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攻陷了汝陽,袁術也已經屈伏,豫州世家也徹底被重創了一番。
因而,豫州黃巾的平定便成了李基急需解決的事情。
儘管李基在豫州黃巾的上頭有人,但同樣也需要設法小心地處理妥當,免得造成過多不必要的傷亡以及影響民心。
當年的張角一死,看似黃巾之亂結束,但遍佈在大漢各地的黃巾殘黨至今都還沒有徹底消除。
李基自然不希望豫州也出現這等狀況。
而如此迅速地平定黃巾,李基心中早有謀劃,但卻也需要劉備的配合。
因此,在李基爲汝陽城設計的同時,也傳信往下邳城,請劉備趕來汝陽城。
若換做別的主公收到領兵在外的統帥如此傳信,不說會因此勃然大怒,絕對也會心生懷疑李基是不是在汝陽城設下了數百刀斧手。
就等着劉備抵達汝陽城後,一聲令下就將劉備砍成肉泥,然後率兵謀反。
可這是李基的傳信,收到信件的則是劉備。
在收到信件的第一時間,劉備幾乎沒有多耽擱哪怕一時三刻,屁顛屁顛就帶着徐庶、周泰、陳到在白毦兵的護衛下,往着豫州趕,急不可待地與李基相會去了。
等李基掌控了汝陽城,且借豫州世家之口開始向其餘豫州郡國傳達袁術敗北歸降之事,都尚且還不足五日。
劉備就一路飛舟快馬地趕到了汝陽城,足足比李基預料的提前一日就到了。
等有人來稟這個消息,李基匆匆想趕去迎接之時,劉備都已經進了州牧府的門口。
“子坤!”
劉備看着李基那略顯驚愕的神色,滿臉歡喜地迎了上去之餘,問道。
“子坤何故如此無措……”
頓了頓,劉備越過李基往身後的正廳看去,意味深長地說道。
“莫不是子坤正在做着些見不得人的事?難道是袁公路府內有什麼美人引得子坤白日宣……”
李基忍不住苦笑出聲連忙打斷,開口道。
“主公說笑了。”
劉備註意到李基的神色似是有些怪異,眼神又向一側偏離。
多年的默契,令劉備的表情微微一正,然後順着李基示意的方向看去,一個劉備完全預料不到的人出現在了眼前……
袁術,袁公路!
回想起剛剛所說的話語,即便是劉備也不禁感到萬分的尷尬。
當着人家的面,調侃子坤大白日的是不是在與人家的美人嬉戲,這屬實是有些不太仁義。
而儘管袁術也清楚到階下囚沒有什麼尊嚴可言,但好歹也稍稍避一下人,如此當着面被羞辱。
讓向來心高氣傲的袁術臉色先是一陣發綠,然後又漲得通紅,忍不住當場就拂袖離去了。
李基見狀,明知這是誤會,但也不好火上澆油地勸說解釋什麼。
有些誤解,還當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
李基即便開解袁術,也總不能說開導袁術去效仿勾踐,爲了袁氏一族忍辱負重吧?
看着袁術那拂袖而去的背影,反應過來的劉備這才連忙拉着李基低聲問道。
“子坤,這袁公路怎會在此處?”
“袁術歸降了。”李基答道。
“啊?”
劉備發出着滿是疑惑的聲音。
以劉備對袁術的瞭解,袁術此人斷然不是甘願歸降之人,怎會甘心做那階下囚?
旋即,李基便細細向劉備解釋了一番袁術歸降的緣由與過程。
由於劉備在收到傳信就即刻趕來汝陽城,別說是李基攻破汝陽城的細節一無所知。
就連李基已經攻破了汝陽城,也是劉備抵達了汝陽城附近才知悉的。
畢竟,劉備這趕路速度比之信使慢不了多少,令李基都莫名驚歎劉備這率領小股部隊的趕路速度快得驚人。
難怪原軌跡中,劉備能在後世留下“劉跑跑”的名頭,屢敗屢跑,怎麼都逮不住。
而得知了袁術歸降之事的劉備,喜色可謂溢於言表。
明白在這個節骨眼,袁術的歸降,將讓劉備能收無數袁氏門生故吏爲己所用,彌補了當下最大的短板之一。
畢竟,就算劉備麾下有書院源源不斷地培養官吏人才,但在短短几年間的功夫,劉備的地盤宛如吹氣球似的從吳郡之地,擴張到了荊揚豫徐四個州不說。
眼下就連交州、夷洲、瀛洲這三處地方,同樣也還有着極大的人才缺口。
再者,劉備也清楚書院再如何培養,也不可能僅憑一個書院就培養出足夠治理掌控整個大漢的人才。
因此,袁術的歸降,無疑將大大緩解當下地盤擴張過快,以至於無人可用的困境,儘快讓荊揚豫徐四州穩固下來。
“好好好,辛苦子坤了,得子坤相助,夫復何求?”
忍不住再度感慨出聲的劉備,顯然想不到李基此刻在心中暗自編排着“劉跑跑”的名號。
而李基神色微正,拋開心中對劉備那些許的冒犯,正色道。
“於主公而言,袁術有大用,雖說將其軟禁起來亦可,但若能得袁術的鼎力相助……”
頓了頓,李基往着北面一指,道。
“河北袁紹遺留了不少名臣猛將,袁譚袁熙二人未必能用之,說不得會選擇南下轉投主公,也免得便宜了曹賊。”
劉備點了點頭,答道。“子坤放心,如何籠絡袁術,備心中還是頗有把握的。”
說到這裡,李基這才意識到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與劉備入了正廳。
而在李基爲劉備說明了一番當下豫州的狀況後,劉備揮手屏退左右,有些不解地開口道。
“豫州形勢一片大好,不知子坤讓我趕來汝陽是何大事?”
“無他,正是豫州黃巾之事。”李基答道。
“子坤欲平定豫州黃巾,不過是一言而決……”
頓了頓,劉備眉頭微皺,沉聲道。
“莫非是甘興霸生出了反心?不對,興霸此人不圖權勢,極重恩義,斷然不會叛變。”
“主公明鑑。”
李基捧了一句之餘,說道。“興霸確未有異心,只是讓興霸捨棄豫州黃巾易,但想要平穩地解決豫州黃巾卻是極難。”
就如同黃袍加身一樣。
當地位到了某種程度,即便本人想要急流勇退,那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就算甘寧在豫州黃巾的威望再高,強迫豫州黃巾解散,他們也未必願意重新拿起鋤頭,說不準只會給豫州平添數以萬計的匪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