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我百姓,抗擊外族,圖吳郡的長治久安……
這一連串的buff迭下來,縱使是原本持有反對意見的糜竺與簡雍都覺得一陣熱血沸騰,一衆武將更已是盡數興奮了起來。
且這個口號即便是傳遞到底層士卒們,也必然會大大提高士卒們的士氣。
旋即,等劉備掏出李基徹夜做出來的竹簡,然後依照着其上所計算的開始調動三軍之時,簡雍與糜竺這纔有些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敢請子坤連調兵都一應細節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甚至就連各縣城抽調到具體郡兵數量也是清清楚楚。
若不是李基早有準備,劉備縱使是個再如何勤政的郡守,也不可能對於這些瞭如指掌。
更何況,吳郡大小官吏誰又不知劉備是個最典型的甩手掌櫃,吳郡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務幾乎都是由郡丞李基所代行,甚至就連郡守印信都在郡丞的身上放着。
不過這反倒是讓在場衆人爲之安心了不少,起碼這足以說明劉備並非是倉促用兵,而是經過了李基的一番計算的。
後勤糧草方面,經過了李基的計算必然會有所保障。
而隨着劉備根據李基提前計算好的竹簡逐一進行安排,整個府衙以及大小官吏也隨之忙碌起來。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尤其是兵力一旦過萬的情況下,每日需要消耗以及運輸的糧草都是需要經過大量提前準備和安排的。
畢竟兵力達到一定規模後,所攜帶的糧草過多,必然會嚴重拖慢行軍速度。
可一旦糧草不足,士卒捱餓,縱是再如何的精銳也會原地潰散。
除此之外,向吳縣周邊的縣城抽調郡兵同樣也是需要時間。
一時間,一個個傳遞命令的信使同時朝着不同方向離去,這讓一些進出吳縣的士子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傳遞命令的信使頻繁自治所離開前往各處,要麼是出了什麼大事,要麼就是抽調兵力的前奏。
或許每日忙於生計的普通百姓還沒有察覺得到什麼,但一些嗅覺的靈敏度士子已然感覺到了幾分風雨欲來的氣息,暗中倒是忍不住猜測討論了起來。
而也在此刻,一個面相稚嫩且又有着幾分狂傲風流之感的少年抵達了仁德書院周邊的集市。
少年自馬車中鑽了出來,站在馬車的車轅上眺望着眼前集市的分佈以及仁德書院的方向,然後將腰間的葫蘆拔開塞子,然後灌了一口酒,心滿意足地開口道。
“不知吳地可有美酒……”
“這位公子可以到前方集市中去問問必有美酒,裡面不僅有很多精於學問的大貴人,而且各種美食美酒也是應有盡有,據聞這可是郡丞大人所建立名爲‘無牆之城’的集市,爲的就是招待從各地而來的貴人咧。”
趕車的馬伕操着一些口音地向着那少年開口道。
“哈!無牆之城?那李子坤好大的口氣,莫不是自詡建成之後無人能威脅到此地安危,所以不準備修建城牆乎?”
少年晃了晃腦袋地說了一句,語氣之中的輕蔑便是連馬伕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這可讓馬伕的神色略微一變,帶着幾分不滿地說道。“這位公子,還請你莫要對郡丞大人不敬。”
馬伕的反應,令少年倒是有幾分意外。
能夠獲得百姓們自發的維護與支持,這對於大漢官吏而言可算是希罕品了,這讓少年的神色微正地道了一句。
“這麼看來那李子坤還是有一二分本事的,起碼能贏得治下百姓支持便不算是身居郡丞卻失職失責,比那一羣尸位素餐之人要強上許多了。”
說吧,那少年便是從車轅直接跳了下去,然後取出錢袋隨手額外打賞了馬伕一些錢財。
這讓馬伕原本有些繃緊的臉色當即就多了幾分笑容,道。“謝謝公子,公子若是在集市之中未有落腳住所,我可以幫你安排。”
“那倒是不用了。”
少年擺了擺手,隨口推脫了過去。
馬伕見狀也不勉強,只是暗自可惜這樣可就少了一些回扣。
不過這方面官府本就有明文規定不可強行推銷,否則便會直接剝奪這當車伕的活計,所以馬伕也不敢再言,只得提醒了一句道。
“尙未問公子前來此處可是爲那‘四渡紅水’沙盤而來?若是想要見識一下那沙盤的話,進入集市後一路往着仁德書院正門方向而去即可。”
“哈!”
少年再度拿着葫蘆美美地喝上一口,大有着幾分狂生姿態地開口道。
“吾這次前來可不僅僅是爲了那沙盤,而唯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壓倒李子坤!”
馬伕見狀,看在剛剛這少年多給的錢財份上,沒有開腔說什麼掃興的話,而是咧着大嘴笑了笑,還衝着少年豎起一根大拇指。
這種人啊,馬伕可見多了。
從渡口往仁德書院而來的方向上,從來不乏這種口氣猖狂之人。
不過從仁德書院返回渡口的方向上,坐車的士子們幾乎就沒有再說這種話的了。
旋即,在那少年的注視下,那馬伕並沒有趕着馬車直接沿路返回,而是朝着集市的某個方向而去,且隱約能看到那個方向上整齊地停着大量的馬車。“有趣!”
少年再度喝了一口美酒,道了一句。
再自渡口抵達仁德書院的路上,少年也曾與馬伕交流了過一陣,知道在數月前這馬伕還是個實打實的農民。
而後,吳郡府衙似乎發佈了什麼公示招募馬伕。
剛剛搭着他的馬伕恰好進城賣點自己所捕的魚,聽着衙役在宣讀公示的內容,聽聞每月皆有足夠一個六口之家食用的口糧作爲報酬,馬伕一下子就心動了。
反正家中田地也有三個兒子打理,正愁沒有活計,也就嘗試着報名,然後經過了官府的考覈培訓順利地成了一名馬伕。
而類似於這樣的馬伕在吳郡北部的渡口與仁德書院周邊都有相當不少,所主要搭載的便是渡過長江的士子。
畢竟,人可以輕易渡江,士子們的馬車想要渡江可就不可能了。
因此除了一部分囊中羞澀的寒門士子之外,絕大部分的士子到了渡口之後都不吝錢財選擇搭乘這種馬車前往仁德書院。
且少年也細細觀察了這種馬車所用的馬匹,幾乎都是在戰場上淘汰下來不適宜繼續作爲戰馬的馬匹。
“若此乃李子坤所實行的治政之策,以小見大,倒也佐證了那李子坤治政一途絕非浪得虛名。”
少年帶着幾分讚賞地道了一句,然後便是轉身慢悠悠地朝着市集走去。
只是,這少年並沒有急着前往“四渡紅水”的沙盤所在,而是逛着逛着就先鑽進了酒肆之中給自己的葫蘆灌滿了酒。
不過,正當少年準備離去之時,卻是被酒肆之中幾人的談話給吸引了注意力。
“前兩天頻繁有信使進出吳縣,或許當真出了什麼大事?”
“能有什麼大事可出?我看你就是杞人憂天,吳郡之中的匪賊早就被劉府君給清得乾乾淨淨,不說吳郡可堪所路不拾遺,起碼比中原那邊亂糟糟的要強得多。”
“那倒是,中原如今太亂了,一路南下時可見屍骸倒於官道兩側無有葬身之地。”
“若無劉府君大肆收納流民,恐怕這次中原大災死得百姓不知道要多上多少……”
後面的內容,少年沒有再去聽。
而是下意識地摸了摸尙未長鬍子的下巴,陷入到思索之中。
信使頻繁往來,卻是集合兵力的預兆。
‘南面!莫非是有山越犯境?’
少年略加思索了一下,也便猜出了最大的可能性所在。
‘而若是前天便開始派出信使,那麼……’
想到這裡,少年將葫蘆往着腰間一掛,也不去仁德書院那邊了,轉而卻是直奔集市的車行位置,恰好看到了正在給馬匹喂草料的馬伕。
“巧了……”
少年咧嘴一笑,然後開口問道。“不知去不去吳縣?”
“公子,去吳縣不過數裡地的距離,坐車可就有點不划算。”馬伕見狀,提醒道。
“無礙!”少年不以爲然地應道。
“那煩請公子先到那邊購一個前往吳縣的牌子,我即刻就能出發。”
“行!”
少年對於這個購木牌子的事都是頗爲熟悉了,明白這個牌子是需要留給馬伕的憑證,屆時也跟官府向馬伕結算薪酬的時候需要用上。
不過少年買了牌子進入馬車之時,開口道了一句。“還請前往吳縣的南門然後停下。”
馬伕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對於這種小要求並不抗拒。
畢竟,馬伕很是清楚這個公子是願意給小費的,這些小費可都是馬伕可以自行留下的額外收入。
“那公子請坐好咯。”
旋即,這馬伕提醒了一句,再度趕着馬車離開車行往着吳縣的方向而去。
不過由於少年所要求的是在吳縣南門停下,馬伕倒是需要繞上一點路程,但吳縣附近的道路平整程度遠非其餘地方可比。
因此在馬伕刻意提高了些許速度的情況下,很快就抵達了吳縣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