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倒是沒有遇到阻礙,劉關張三人親自出城迎接,幾人面上歡聲笑語,一路到了南陽府邸。
府邸之上,衆人落座,客套幾句。
劉備笑道:“楊大人,許久不見,倒是讓我好生想念啊。”
楊辰微笑舉杯,目光卻一直放在第四座上。
關羽張飛之後,第四座位上,坐着一人,身高七尺二,相貌堂堂,眉宇之間盡是書生氣息,留着一掌長髯,只是默默喝酒,不過多言談。
進城之時,劉備沒有介紹,不過僅僅看上一眼,楊辰就確定,此人便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徐庶。
當然,在這裡,徐庶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謀士,雖說輔佐劉備接連兩次破了袁術大軍,可相比之下,威望還是少了許多。
客套幾句後,楊辰看向徐庶問道:“劉使君,不知此人是。”
劉備看向徐庶,開口介紹道:“此人是我營帳下謀士。”
說到此,徐庶起身,自我言道:“鄙人徐庶,字元直,見過楊大人。”
楊辰佯裝驚訝,問道:“徐元直,嗯,我略有耳聞,汝應當是水鏡先生司馬徽下學生?”
徐元直並不訝異,不卑不亢迴應道:“正是鄙人。”
楊辰佯裝恍然,讚揚道:“既然是水鏡先生的門生,自然也是博學多識,佩服佩服。”
徐庶輕笑道:“楊大人說笑了,鄙人自然不如師長。”
接連幾句,倒是水滴不漏,楊辰不由得心中讚歎。
不愧是與水鏡先生推薦的人才,就這說話的技藝上,不卑不亢,雖有一身謀略,卻不顯山顯水,不驕傲蠻橫,面對他楊辰,也不心生懼意,不刻意恭維,僅此一點,便足矣水鏡先生舉薦。
不過這說話和稀泥的方式也是厲害。
歷史之上,徐庶絕對不是水鏡先生之下的門生,說破天,兩人也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可是此時這徐庶卻故意將自己放在司馬徽之下,便是隱約示弱,他不如水鏡先生。
手上有劇本,楊辰怎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楊辰問了幾句,不再追問,避免過於刻意,只是轉頭看向劉備。
“劉使君,聽聞你前些日子,率領手下三萬大軍,大破袁術十萬大軍,而後再破袁術十五萬大軍,有何妙招?可與我說說?”
劉備臉色一愣,而後輕笑道:“如何有妙招可言,一切不過是巧合罷了。”
楊辰眯起眼睛,盯着劉備。
劉備面色不變,身後關羽張飛倒是有些驚動,身上露出些許殺意。
與此同時,楊辰身後張遼徐寧兩人,也不由得做出防備姿態。
氣氛頓時有一些凝固。
就在這時,徐庶卻突然開口道:“不知楊大人率領大軍到此,是爲何事?”
此話一出,問的雖然有些不合時宜,卻打破了場間的僵硬。
劉備連忙順勢問道:“是啊楊大人,你突然率領幾萬大軍前來,是爲何啊?”
楊辰舒緩精神,輕笑道:“那袁術僞帝,暴虐無度,先是攻打徐州,又要打我幷州,更是對劉使君動手,我心中惱怒,便想要和劉使君一起,一同抗袁。”
“只是可惜了,那徐州百姓啊,聽聞那袁術進城之後,無法無度,手下士卒強取豪奪,擄掠良家婦女,逃難人數屢屢上漲,浮屍遍野,叫人心痛啊。”
說話間,楊辰拂袖擦淚,很是深情,似乎真是爲了那徐州百姓而哭。
劉備面色僵硬,看向徐庶。
楊辰這一番姿態下來,倒是打了他劉備的臉。
如此便是爲了控訴他劉備拋棄徐州百姓,獨自逃難。
深情之間,滿是哀痛。
事實卻也如此,若非他劉備率領大軍逃走,也不至於讓百姓如此受難。
劉備一向以仁義著稱天下,如此一着,倒是徹徹底底的掀起了劉備的遮羞布。
徐庶緊緊盯着劉備,微微搖頭。
劉備面上痛苦,拂面哀痛道:“嗚呼,是也,全怪我當時急功近利,帶領大軍離開徐州,卻沒想到袁術竟然直接攻城,待我回去之時,已然回天乏術。”
“只是嘆息那徐州百姓,被如此虐待,痛心疾首啊!”
痛苦之間,劉備臉上滿是淚痕,舉杯豪飲,似乎要以此撫慰自己心中的創傷。
周圍謀士不由得出聲相勸。
糜竺舉杯,勸說道:“主公,楊大人,我知曉二人心中哀痛,就此事,何人心中不痛!此酒,告慰天上徐州百姓!”
說完,一飲而盡。
孫乾也道:“那袁術罪孽滔天!必定天誅地滅!此次若是主公與楊大人聯合起來,共討袁術,我等必然贊成!”
關羽舉杯,一飲而盡,怒砸酒杯言道:“袁術小人,我必定親手斬之!”
張飛怒道:“俺也一樣!”
楊辰見此衆人,嘆息一聲,緩過神來,開口言道:“諸位,既然我等志向相同,那邊沒有可說的了,我幾人已然疲憊,待明日起,定要好好商討!”
言罷,起身。
衆人起身相送。
楊辰幾人出了南陽,張遼徐寧兩人管理夜間軍中事務,楊辰田豐兩人進入軍中營帳。
喝了口水,楊辰心中感慨道。
兩人落座,田豐言道:“這劉備當真是無臉無皮之徒,真叫我如何說?”
楊辰看了一眼田豐,輕笑。
劉備這人,不管情誼是真是假,臉皮子是真的厚。
若不是他率領手下逃離徐州,徐州百姓也斷然不會如此。
這一轉頭,倒是他一點錯都沒有,還口口聲聲哀嚎自己無能。
田豐越想越氣,怒道:“那劉備的情誼,未免太過虛假,比起主公來說,當真是比擬皓月,叫人生氣!”
楊辰嘆息一聲。
“元皓,不要這麼說,劉備先前那樣,與其說是拋棄徐州,不如說是他不得已而爲之。”
說歸說罵歸罵,劉備的情誼,楊辰倒不覺得是假的。
只是徐州百姓衆多,若是帶着百姓走,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不能說對錯,只能說劉備此舉,確實是無奈之舉。
田豐一聽,卻是怒道:“主公,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維護那劉備,今夜之事,只叫我覺得噁心,全然沒有看到一絲仁義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