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被說的啞口無言,登時沉默。
荀攸輕嘆道:“叔叔,現如今,我吃的是楊俸,以往覺得楊辰與那些諸侯不過如此,現如今卻認爲,唯有楊辰,能夠拯救這天下百姓。”
“若是如此,我爲何不能一心一意坐那從龍之臣呢?”
荀攸言說完最後一句,起身抱拳告辭。
荀彧一人獨坐府上,久久沉思。
當日夜,荀彧尋得獻帝,討要了一張徵兵詔令。
隨後,發往楊辰所統各地,要求當地以詔令上標準徵召士卒。
楊辰多日來,一直處理着事務,忙碌不斷,倒是沒有看到這張詔令。
一直到了十日之後,楊辰上演武場練手,卻猛然聽聞趙雲所說徵兵詔令的事情。
楊辰一怒之下,將郭嘉,荀彧,荀攸,田豐等人,一同召集於刺史府內。
“你們都給我好好看看,這是誰要的詔令!”
楊辰一把將告示扔在地上,冷聲道。
郭嘉田豐荀攸三人疑惑不解,郭嘉上前將告示撿起,仔細端詳後,猛然睜大眼睛。
只見告示之上,寫着獻帝詔令,凡滿十六,五十以下者,皆應參軍。
這徵兵詔令,豈不是完全的否決了楊辰幾日前下達的命令嗎?
“好啊,你們真好啊。”楊辰緩緩起身,走到府邸中央,怒道。
“你們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十日前我清清楚楚的說過,不得任何人擴大徵兆範圍,爲何今日的告示是如此?”
郭嘉連忙跪地抱拳,言道:“主公,此乃我之失職,這徵兵詔令,我當日沒有細看,便直接放了下去,以爲無事,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紕漏,請主公贖罪。”
郭嘉作爲常年隨軍謀士,掌管着楊辰手下的軍事要務,首當其衝的,便是各自的徵兵指令。
今日這詔令出了紕漏,他自然承擔最大責任。
楊辰緊緊盯着郭嘉,冷聲道:“奉孝,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是獻帝詔令,難不成是你親自進入皇宮,問獻帝要的詔令不成?”
楊辰只覺痛心疾首。
郭嘉是他最心愛的謀士,兩人年紀相同,話語之上也大多一致。
縱然是沒有歷史上那些名號,楊辰也已經將郭嘉當做心腹朋友,萬事萬物大多聽信郭嘉所言。
可如今,郭嘉若是瞞着他,擅自擴大徵兵範圍,也就意味着,郭嘉已經開始瞞着他做自己事情了。
還有什麼,是心腹朋友隱瞞,違揹他的意願行事更令人痛心疾首的。
楊辰很是懷疑郭嘉,只因十日之前,郭嘉提出過兵力問題。
當時楊辰沒有同意,以郭嘉的性子來看,確實能做出暗中違揹他命令的事情。
若當真如此,楊辰便真的覺得受到了背叛。
楊辰死死盯着郭嘉。
他期望着能夠得到郭嘉否定的回答。
郭嘉沉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楊辰心中失望,怒意消散大半,看向郭嘉目中,滿是失望。
“是我的主意。”
衆人沉默之際,一道清冽的嗓音卻響了起來。
聲音不大,落在衆人耳中,卻如同雷鳴。
楊辰定睛看去,只見荀彧緩緩跪倒在地,冷聲言道:“主公無需怪罪於奉孝,是我深夜進入皇宮,向陛下討要一張徵兵詔令,也是我暗中發放各地。”
“奉孝過目的詔令,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做的。”
楊辰緩緩坐下,看着這位一心一意想要侍奉漢室的忠臣,冷聲問道。
“你爲何這樣做?”
荀彧起身,跪下仍然腰桿筆直,言道:“現如今袁術大軍兵臨城下,主公卻仍然猶豫不決,竟然連徵兵都捨不得,如何能夠守住陛下?”
“楊辰,若是黃河被破,冀州失守,偌大幷州,你區區十五萬兵馬,如何能守得住?”
“讓袁術進了冀州,以他心性,必然劫掠,百姓你又能如何保護?”
“天下之事,猶豫不決,只以你如此心性,想要做上皇帝之位,還差得遠呢!”
荀彧這話說的,卻是絲毫不給面子,言語之中,毫無掩蓋鄙夷之色。
楊辰氣的發抖,怒罵道:“荀彧,我給了你很多機會,是你自己不想珍惜的。”
“來人!給我拖下去,軟禁入其宅院,沒有我的話,所有人不得探視!”
在場衆人默不作聲,各自面面相覷。
眼看荀彧被帶下去,楊辰怒道:“郭嘉,徵兵告示收回,徵召的範圍之外的士卒放其回家。”
郭嘉連忙抱拳言道:“主公,不可。”
楊辰怒氣衝衝,惱怒道:“爲何不可?你也想造反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的失責我還沒有追罰呢!”
郭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取下頭冠,放之身前,拜倒在地,言道。
“主公,便是我今日舍了這官,也萬萬不可收回徵兵詔令啊!”
“徵兵告示已經發往各地,待再次傳出,又是十日,遣散那些士卒,定然會造成混亂,此時大戰在即,袁術大軍就在城外,切勿不可亂動啊!”
郭嘉說完,田豐連忙上前,跪地言道:“主公,據我所觀,現如今幷州百姓知曉袁術即將攻打,都願意加入幷州大軍,個個想要保衛幷州,只怕冀州也是如此。”
“主公若是現在遣散那些士卒,勢必會影響大軍士氣,影響百姓抵抗袁術的怒氣,得不償失啊主公!”
荀攸一看這兩人都跪下了,不由得也撲通一聲,連聲道:“主公,縱然是徵兵範圍擴大,詔令上卻也沒有強行徵召的命令,來者大多是自願而來,若是輕易遣散,必然導致謠言四起,影響頗大,不可不防啊。”
楊辰看這三人一人一條,將所有的路全部堵死,不由得怒道:“難不成我楊辰命令一絲用處都沒有?十日前的命令,今日便要破了?”
郭嘉連忙言道:“非也,主公,此時乃是特殊時期,行兵無定式,等到大戰之後,我們多多善待那些士卒,遣散與否再行決定。”
“再者,此乃獻帝詔令,非主公命令,主公現如今仍是幷州刺史,聽獻帝詔令,便是再正常不過,天下人如何會嗤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