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硝煙瀰漫,卻說匈奴後陣之處,左賢王策馬歸來。
後陣衆將見狀,自然是齊齊迎上。
“參見左賢王!”
左賢王聽聞,心頭終於安定了不少。
不過,一想到右賢王此時仍生死未卜,他馬都未下,一條條命令便脫口而出。
“呼贊可在?”
“末將在!”
“聽我命令,現命你率領一萬勇士朝絕漠谷左側繞路行之。”
“末將聽令!”
“西莫漢可在?”
“末將在!”
“現命你......”
......
除去前軍三萬在絕漠谷中焚燒之外,匈奴一行總共還有七萬。
而在這命令聲下,七萬人也盡數得到了安排。
一萬向左,一萬向右,以絕漠谷爲中心,呈包夾之勢開始蔓延。
三萬坐鎮,剩餘的兩萬再傾數朝絕漠谷山地行去。
能夠躋身左賢王一職,於撫羅絕非善輩,一行一令間也隱隱散發着大將風範。
若是換上另一處戰場,他如此雷霆的部署必將收穫成效。
不過,可惜的是,在這一處戰場,他所面對的是楊辰!
既然楊辰連他們自持孤傲,必入絕漠谷都能知曉,那此時的調遣,又怎可能不知?
待到命令下達,萬千匈奴騎兵依令前行數刻之餘,一道道喊殺聲亦隨之響徹。
“殺!抵禦匈奴,捍我家園!”
“犯我家園者,定不容情!”
“奉楊刺史之命,吾張遼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
“陷陣營的勇士們,讓這羣所謂的匈奴騎兵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精銳!”
“衝呀!!”
......
一聲起,聲聲起!
本身絕漠谷周邊的地形就是崎嶇,並不適合匈奴騎兵的作戰,再加上突如其來的埋伏,僅是瞬間,便令戰事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局面。
戚家軍與陷陣營的人數固無法與匈奴相論,可藉助着山林的掩護,再配合着陣陣煙塵,匈奴衆人又如何能察覺於此?
所察覺到的,不過也只是慌亂不堪罷了。
“有埋伏,中埋伏了,兄弟們快撤!”
“先退出山林,先返回後軍!”
“退!快退!”
......
士氣此消彼長,匈奴潰不成軍。
硝煙漸漸,直令後軍坐鎮的左賢王瞬間變了臉色。
“楊!辰!”
“區區一個卑劣的中原人,又怎會如此難纏!”
主營帳中,只見左賢王立於高處,一雙眼眸已是通紅,儼然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
營帳旁處,一衆將領緘默無聲,垂拉着頭,無人膽敢與左賢王對視。
直到稍許之後,一人緩步而出,這纔打破了僵局。
“大大(父親),如今戰事已呈不可逆狀,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恐怕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勞民傷財,損失慘重,故而,依孩兒之見,不如我們先行撤軍,待到日後再作打算。”
撤軍!!
兩字一出,全場譁然。
畢竟,打從十萬大軍南下之際,撤軍兩字就從未在他們的字典中出現過。
一方面,是他們絕不認爲楊辰能夠抵抗得了十萬大軍,另外一方面,則是他們自己的驕傲。
匈奴騎兵,天下聞名,縱使今時已不如原先的輝煌,可在一衆將領的心中也仍存在着驕傲。
撤軍?
被他人打得落花流水?
光是想想,便足以令得衆人怒紅了臉,就更別說是去做了。
一時間,根本不待左賢王有所迴應,一旁的衆多將領率先就發出了冷哼。
“哼,劉豹將軍,雖說你貴爲左賢王的公子,可你也不能這麼折損我們呀,根據情報,那楊辰的幷州軍僅僅不過一萬有餘,如何能與我軍對抗?你讓我等撤軍?豈不是笑話嗎?”
“十萬大軍被一萬漢兵擊潰?我可丟不起這個臉,要撤,就請公子您自己去撤吧,我等可不奉陪!”
“對對,就算是單于在此,也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決定的,左賢王,下令吧,帶着兄弟們再衝一次。”
......
聲聲落下,甚至還搬出了單于坐鎮。
劉豹面色一沉,轉身就欲回斥,可左賢王卻直接打斷了他。
“夠了,別在說了,眼前的失利不過也只是暫時而已,只要我們整頓妥善,難道他們還能突破我們的防線,打到大營來嗎?”
朗聲左賢王亦上前一步,滿是不以爲然的姿態。
可!
偏偏也就在這時,一聲稟報卻忽然響起。
“報——”
“稟報左賢王,谷......谷中的敵人忽然殺出,此時已到大營跟前!”
“......”
......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
接連取下了局部勝利,楊辰自不會給予匈奴衆人喘息的機會。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長槍開路,一匹白馬突圍,楊辰率領幷州本土軍士,愕然就來到了匈奴後軍的大營之前。
“弘農楊辰楊子燁在此,爾等蠻夷可敢應戰!”
吼聲陣陣,響徹大營,直叫一衆匈奴將領憤怒不堪。
“楊辰宵小,竟敢突陣至此,真當我等擒不住他嗎?左賢王,末將於升願去斬下此人項上頭顱!”
定睛望去,說話之人正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那一雙雙碩大的肌肉,甚至比普通孩童的大腿都要粗壯。
左賢王眉頭微皺,卻也點下了頭。
“於升將軍本就是我軍翹楚,對付區區一名漢人自是輕而易舉,此刻願意出面,實乃我軍幸事,來,臨行之前,我且敬你一杯。”
他一邊說着,一邊也舉起了一旁溫熱的羊酒。
然而,於升卻並未接過。
“左賢王不必如此,喝酒不騎馬,騎馬不喝酒,此酒暫且溫着,待某提上楊辰頭顱,再回來伴着酒飲也是不遲。”
話音落下,於升一拱手,轉身就衝出了營帳。
是時。
營帳之中頓時響起了對於升的聲聲誇讚,畢竟,當諸事不順之際,於升的出現就像是顆定心丸般,着實令得衆人心安。
然而!
誰又能想到,這份心安也不過只持續了片刻而已。
僅在於升離開片刻,左賢王纔剛轉過身子,手中的溫酒都還未曾放下,一聲稟報就徹底寒了衆人心神。
“報——”
“稟報左賢王,於......於升將軍,剛......剛和敵人交手,就被斬落馬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