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本將軍令,隨本將進攻,奪回城門。”關鍵時刻,于禁看不下去了,主動接過爛攤子,開始做最後的掙扎。
陳宮看着越來越多的管亥賊兵跑入城內,深感不妙,趕緊上前獻出最後一計,說道:
“張刺史,孔北海,事態生變,請兩位速速點起城內親兵,殺出城去,以免被堵在城裡,賊軍一旦勢大,突圍便無望矣。”
陳宮不是危言聳聽,劉雲軍已派人堵住另外三道城門,堵門的兵馬瞬間從圍兵變伏兵,想從其他三門突圍,無異於癡人說夢,難上登天。
“對!文舉,跟本刺史殺出去!公臺,你先上。”
張邈回過神來,拔了長劍,卻沒衝向城門,反倒朝刺史府疾跑,陳宮真愛開玩笑,突圍可以,但金銀財寶等細軟,還有一羣歌姬大軍,可不能丟。
張邈必須回去,統統帶上,再突圍,不然沒了這些,當兗州刺史,還有個啥意思。
“孟卓此言,正合老夫之意。大丈夫當提三尺短劍,斬賊立不世之功。孟卓,讓反賊看看我等的厲害,什麼叫老當益壯,猛且益堅。”
孔融缺心眼兒,拿出自己多年未用,鏽跡斑斑的大莽劍,頭也不回地向管亥衝去。
陳宮看着認慫逃了的張邈和打雞血的孔融,嘆了一口氣,這兩個老傢伙,真是狗看了都搖頭。
陳宮當然不傻,將身上的士子衣服脫下一反轉,瞬間就化成了百姓,伸手在城牆上抹了一點灰,擦在臉上,立馬變成田間老農。
隨後,陳宮悄無聲息地下了城牆。
溜了,溜了!
趁亂出城,是最好的時機。
“老豬,莫慌!俺張燕來也。”
張燕一直假裝追殺管亥,瞅見管亥騙開了城門,瞬間大喜,全軍開拔,往城門狂奔。
“奉孝,城門開了,用不用撤回翼德他們幾個?以張燕和管亥兩人之力,守門不關尚可,可防不住張邈突圍,朕可不想煮熟的鴨子到嘴飛了。”
劉雲望着城門,發現于禁和管亥戰到了一塊,廝殺得如火如荼,幸好張燕趕到城門,重新穩住了局勢。
“陛下,山人自有妙計,嘉早有安排。此戰一子定乾坤,還系在虎癡身上。”
郭嘉話一說完,許褚不知從哪冒出來,帶着所剩的一千多部曲,手持鑌鐵大砍刀,殺了出來,直衝城門。
許褚一到,大刀一揮,猶如砍瓜切菜,城門的泰山守兵壓根不夠許褚砍的。
“虎癡許褚在此!張邈何在?速來受死!”
許褚對眼前的雜魚毫無興趣,虎目一瞪,搜索了許久,總算找到值得出手的孔融孔文舉了。
“孔融,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許褚大吼一聲,鑌鐵大砍刀從天而降,砍向孔融。
火雲長刀,透着寒芒,帶着熱鋒,朝孔融撲面而來,冰火兩重天的壓迫感,令孔融渾身無力,手腳直抖,連握着的大莽劍也掉落在地,呆呆地愣在原地,等着接受許褚的審判。
鐺!
孔融一身冷汗,溼透了衣服,等了許久,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用手摸了摸脖頸,沒流血,額...沒死,孔融的三魂六魄開始歸位。
原來,卻是太史慈趕到,使出三尖兩刃刀,救下了孔融。
“仲康,給我一個面子,饒了孔北海一命,當我太史慈欠你的,他日自當厚報。”
太史慈很爲難,說起來,太史慈和許褚已經是軍中袍澤、沙場兄弟了,太史慈沒出手殺敵,反而攔下了許褚。
許褚心頭大怒,太史慈的武藝,許褚早就領教過了,若太史慈執意阻攔,許褚一時之間真砍不了孔融的狗頭。
“子義,俺不與你廝鬥。孔融老兒,多次冒犯天威,是陛下欽點的反賊,此時不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可千萬別犯二,放走了孔融。”
許褚敬重太史慈,但太史慈敢私自放跑孔融,那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
“多謝仲康,慈會將孔北海帶到陛下面前,是殺是放,自有陛下決斷。”
太史慈想好了,先把孔融帶回去,將許褚的戰功坐實,太史慈再向劉雲求情,求回孔融一命,到時太史慈就不欠孔融的恩情,兩清了。
若是劉雲不肯,非要斬殺孔融,太史慈爲了孝義,只能一命償一命,陪着孔融一同上路了。
“如此,甚好!”許褚瞪了太史慈一眼,舞着火雲長刀,殺向下一處。
“子義,幸虧有你。”孔融理了理衣襟,緊緊地扯住太史慈的衣角,毫無之前談笑風生的傲氣。
“孔北海,以後太史慈與你,互不相欠,請吧!跟本將去面見陛下,乞求陛下恕罪。”
太史慈對孔融,沒了往日的恭敬,言語之間,和陌生人交談沒兩樣。
泰山一戰,來得快,熄滅得更快,僅僅一炷香的時間,許褚就帶着張燕拿下了郡守府,順帶擒住了于禁和張邈。
太史慈則領着孔融,守在城門,等着迎接劉雲。
“奉孝,進城。”劉雲心中大石落了地,當即催動爪黃飛電,帶着大軍入了城。
郭嘉笑了笑,跟在劉雲後面,徐徐而行,泰山一下,兗州盡得,這還是郭嘉投效劉雲以來,一手謀劃的大勝。
當劉雲策馬過了城門,正要向郡守府走去,眼尖的管亥突然大叫一聲,指着路邊角落,納頭跪地的一人,喊道:
“且慢!”
“保護陛下!”管亥第一時間拔刀,橫在劉雲與那人中間,隨後朝太史慈打眼色,
“子義,擒住那人,跪在右邊的第三個,那個微胖的人。”
太史慈手腳矯捷,大步一邁,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已掛在管亥點名之人的腦後勺。
“陳宮,陳公臺,你還跪着幹嘛?莫非要本將上前扶你不成?哼!你化成灰,本將也認得出來,你可別裝了。”
管亥大喜,眼看太史慈制住了陳宮,劉雲的安全無憂,不由調侃起來。
管亥指認的人,正是軍師陳宮,陳公宮。
陳宮不敢擡頭,嘴角發苦,這該死的身材,明明渾身擦成灰炭了,在一羣百姓中,還是那麼顯眼,鶴立雞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