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說陷陣營,可林墨卻並沒有見過,所以準備跟着呂玲綺一起去看看傳說中八百人就把關羽張飛都給困住的超一流軍團是怎麼樣子的。
結果剛走出將軍府就看到呂布氣沖沖的回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的。
“父親、岳丈大人。”林墨、呂玲綺連忙問好。
呂布甚至都沒有停下腳步,嗯了一聲就直接進府了。
奇怪,誰得罪他了,名義夫妻對視一眼。
“要不,你先去軍營安排,我進去看看?”
呂玲綺點了點頭,贊同了林墨的提議。
轉身折返進去後,隔着一段距離,林墨都聽到了呂布的謾罵聲。
“老東西,竟然敢小覷於我,要不是現在廬江人心浮動,我非敲碎了他的狗頭不可!”
呂布在院內的涼亭下來回踱步,恨的牙癢癢。
老東西?
林墨有些納悶的走了過去,“誰惹着岳丈大人了。”
呂布像是找着了宣泄對象,指着空氣就罵道:“喬家那個老夫子,他當我是去巴結他呢,我是去擡舉他的,不識好歹!”
啊這
你已經去了喬家了,怎麼不帶我!
林墨覺得錯失了看美女的機會呀。
呂布沒注意到林墨臉上的失落,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不就是多看了他兩個女兒一眼嗎,立刻就跟我說什麼君子之禮,怎的,暗示我不懂禮數?
還是說他想跟笮融一樣罵我是邊陲流民,他敢嗎他!”
原來是偷看人家女兒被嫌棄了。
果然啊,就算拿下了廬江,這些世家子們也是沒高看呂布一眼,這個年代的人尤爲重視門當戶對。
而門當戶對要求的並不單單是你現在的身份,連着祖上都要數過去的。
所以,出身九原賤籍的事讓這些人可以理所應當的在呂布面前秀優越感。
不過我的好岳父你應該不只是多看了一眼的問題吧,林墨好奇道:“他那兩個女兒漂亮嗎?”
討論美女永遠是男人共同的愛好。
呂布果然就忘記了被喬公瞧不起的事,一臉認真的說道:“她們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們真的是那種,那種很少見的那種,眼睛像綠豆”
唔
呂布覺得這種事可以跟張遼討論,可以跟魏續討論,甚至都可以跟高順討論,唯獨不應該跟自己的女婿討論啊,我威嚴岳父的人設不要了?當即擺手道:“我也沒認真看。”
林墨看着他,想笑,但是不敢,怕捱揍。
噗~
最後還是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呂布冷冷的看着林墨。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林墨被盯的有些發毛了,憋紅了臉也得忍住,潤了潤嗓子後趕忙岔開話題,“那岳丈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等子揚回來嗎?”
呂布冷哼一聲,“就算子揚回來我也不去喬家了,老東西,等着吧,我讓他兩個女兒嫁不出去。”
“岳丈大人想幹嘛,不讓別人娶親嗎?這事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我沒這麼傻。”
呂布嘴角浮現一抹壞笑,“等喬家辦好事的時候,讓手底下的弟兄扮做山匪給她們搶了!”
庫庫魯~
這回真沒忍住,林墨笑的前仰後合。
難怪陳宮總是說每次呂布被氣糊塗了就會像個小孩子,這種主意也能想的到。
而且,林墨也不懷疑他真的敢這麼做。
“你欺人太甚,我忍伱很久了!”呂布怒目而視。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沒停過!”
糟糕,竟然被他看穿了。
林墨正想解釋點什麼,魯肅拿着一張帛布跑了進來。
“溫侯,東西都備好了,這是禮單,請過目。”呂布這才收起怒火,白了林墨一眼,認真的查看禮單。
須臾,便見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林墨瞥了一眼那份禮單,當即眼都看直了。
金一萬,絲綢一千匹,米粟三萬石,鹽兩千石,玉器八百件
嚯,好傢伙,這哪是禮單啊,都快趕上附屬小國上貢了吧。
“岳丈大人這麼大的手筆這是給誰準備的?”你是不是忘記自己有多窮了,林墨有些鬱悶,自己爲了兵工廠的事情還要大費周章去搞錢,你怎麼擱這敗家呢。
“給稚叔的,當年我們說好,苟富貴、勿相忘。現在我好歹也是坐擁徐州、淮南了,這點東西,算不得什麼。”
稚叔
張揚,張稚叔?
“怎麼,河內也算富裕之地,他這麼窮嗎?”
“跟這無關,是我主動要給他的。”
呂布搖了搖頭,望着北方嘆了口氣,眸子裡翻涌着不堪的回憶。
“稚叔是我過命的兄弟,如無他,我可能已經死過幾回了。
初平四年,李傕郭汜二賊驅我入死地,當時欲投袁術又不得納,當真是山窮水盡了,幸得稚叔伸出援手救下我;
興平元年,袁紹與張燕在太行山一帶起了戰火,邀我入營助戰,我去了,帶着楚南、文遠他們殺的黑山賊是片甲不留,結果袁紹過河拆橋,撥個小城給我駐軍也不答應,還派兵追殺於我。
又是稚叔救了我”
呂布望着林墨,沉聲問道:“你不是常常都說得人恩果千年記嗎,稚叔這般待我,我現在送他點錢財糧帛,又算的了什麼呢?”
林墨點了點頭,這倒是實話啊。
張揚不過是一個河內太守而已,一郡之地爲了呂布公然得罪袁家兄弟和李傕郭汜,就地理位置而言,可謂是把東南西北的人都給得罪光了。
歷史上的他,還不止是救了呂布兩次,曹操兵圍徐州的時候,他還想救第三次啊,卻因此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張揚對呂布,說一句有情有義絕不爲過。
就衝這一點,也不能讓歷史的洪流把他給淹沒了。
更何況,與曹操對抗的博弈中,張揚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不僅要救,還得趁着這個機會做好後續的安排。
“岳丈大人心繫故友無可厚非,不過這些禮品真的進了河內,很可能會爲張太守帶來殺身之禍。”
聞言,呂布眸子驟然一聚,一股凌冽殺機瞬間瀰漫,“說清楚!”
“苦縣一戰,曹操損兵折將、徒耗糧草,得益的卻是岳丈大人。”
林墨眯着眼,抽絲剝繭的分析,“隨着廬江到手,岳丈大人的聲勢已經開始可以與曹操角力了,這個時候他肯定也憋着勁要對我們下手,只是需要等合適的機會而已。”
呂布緩緩點頭,這些事情他知道,林墨和魯肅也一直都有提醒他。
旋即,林墨話鋒一轉,問道:“若這些禮物進了河內,曹操得知了後會怎麼樣?爲了能夠安心對付我們,勢必會先把張太守這個後顧之憂給解決了。”
有道理
呂布皺着眉頭來回踱步,早年間的那些事曹操未必都記得,可我這禮物送過去,豈非是提醒了曹操。
“而且,張太守的身邊,有曹操的人,若不除之,必受其累。”
“誰?”
林墨是想說楊醜的,歷史上的張揚就是兵出東市的時候被楊醜給殺了,最後都投奔了曹操。
可轉而一想,誰又能保證張揚的身邊只有一個楊醜呢?
得想個辦法把這批人都給揪出來才行。
“允文?”見林墨不應,呂布便喊了一聲。
林墨沉吟片刻,點頭道:“我爲岳丈大人提筆,書信一封給張太守,助他平了身邊奸佞。”
呂布當即揮手,讓下人拿來文房四寶。
奮筆疾書後,呂布端倪其中。
先前呂布還滿腦子的疑惑,他想知道林墨所說的奸佞是誰,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人身份,萬一弄錯了怎麼辦,會讓稚叔陷入麻煩的。
看過這封信後,他知道,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了。
這種手段在彭城的時候已經用過,把陳家給清理出來了。
確實好用。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帛布放入衣袂下,雙手負背長嘆道:“不知道何年何月纔可以和稚叔把酒言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