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像這樣的潑皮話過去呂布是沒少聽的,什麼三姓家奴,什麼幷州流民,別的不說,張飛就罵了很多次了。
所以,他堅信自己根本不會動怒,萬獸之王豈會與狺狺狂吠的野狗一般見識?
只不過那一聲聲不堪入耳的謾罵此起彼伏的傳到耳邊後,呂布就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極限,嘴角抽動,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攥的咔咔作響,恨不得立刻提戟殺馬就殺出去。
林墨趕忙推着老岳父往裡走,“岳丈大人,我們進裡頭喝茶。”
謾罵聲雖然難聽,不過這足可容納七萬人的營寨,中軍處距離轅門都有幾百丈的距離了,當然就聽不着了。
但是作爲要嚴防對面突然下手的守軍就不得不承受,包括魏續、宋憲、侯成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過了正午時分,終於壓不住內心怒火的魏續帶着侯成他們幾個跑到了中軍帳。
“溫侯,寨外那些畜生太猖狂了,如今正午已過,敵勢見疲,此時若有一支騎兵衝出,必可大破賊軍,末將請命出戰!”
呂布本來火氣挺大的,但進來後由於阻隔了聲音,再加上林墨各種岔開話題,早就冷靜下來了,嘆了口氣道:“先忍忍吧,此時寨外數萬大軍,就算真想廝殺,我幾萬大軍怎麼可能一口氣衝出去?”
這就是爲什麼雙方都決意要打的時候,往往不會待在城裡或者寨中,而是選擇陳兵於野。
因爲不管是寨門還是城門,寬度都只能讓七八個人並排通過,幾萬人光是出去列陣沒半個多時辰也辦不到啊。
“只是賺回點場子,用不着大軍,千騎足矣!”魏續再次開口請求。
呂布看了眼林墨,見後者沒有任何反應,便會意的搖了搖頭,“還沒到時候。”
魏續幾人見這事沒有商量餘地了,只能悻悻離開。
但是,寨子外的謾罵似乎並沒有結束的意思,還在持續,而魏續他們這一班人其實只要在值守時間留在門口防備偷襲即可,待下一班人接手就可離開,遠離刺耳的謾罵,調整心態。
可他們幾個就像是有受虐傾向,明明換防了,還在那聽,這不是自己想心態炸裂嗎?
所以,申時過後,一羣人又跑到了中軍帳。
“溫侯,賊軍已經開始撤走了,這個時候出兵必可大獲全勝,罵了我們一整日,不還以顏色如何凝聚軍心!”魏續臉紅脖子粗,他總覺得罵呂布就跟罵自己沒區別。
坐在帥椅上的呂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纔沉聲道:“允文,我也覺得現在是時候反擊了,否則麾下將士會軍心搖曳的。”
林墨依舊是從容的搖頭,甚至都沒看魏續他們那張憤憤不平的臉,淡然道:“還不是時候。”
“允文,那到底什麼時候纔可以動手?”魏續強壓着怒火低沉道。
“等我弄清楚他們將我們引出去後怎麼伏擊再說吧。”在寨外罵了一天,幾萬北國軍就站了一天,中間只是吃了隨軍乾糧,這個時候確實是追擊的最佳時機。
但林墨相信,田豐這等聰明人不會想不到這一節,或許他們也在等待這個時機。
不過有些好奇的是,林墨不知道他們會如何伏擊,巨洋水藏不了伏兵,齊山林葉茂盛,藏個幾萬人應該問題不大,但肯定不是在這附近,周遭的斥候並沒有發現對方有異動。
如果不是在這附近,又顯得不合理,因爲如果己方人馬追擊,肯定是在這一帶開戰的。
還真是弄不明白他們想幹什麼。
“既如此,那我們今夜去劫營如何?”宋憲提議道。
“對啊!”
聞言,魏續激動的拳掌相擊,挑眉道:“溫侯,北國軍見我們白天不敢出戰,他們退走又不敢追擊,必定料不到我們敢趁夜劫營!怎麼樣溫侯,幹吧?”
“你們都能想到,北國軍中就無知兵之人了嗎?”林墨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當場讓這羣老將啞火。
氣急的魏續便要忍不住發作,只不過迎上呂布凌冽的目光後就萎了,一跺腳,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待得中軍帳裡只剩下翁婿二人的時候,呂布才皺着眉頭嘆道:“允文,其實他們說的有一定道理,北國軍肯定會接連挑戰的,不能總這麼避而不戰吧,這對軍心的衝擊太大了,莫要最後落個積弊難返。”
“岳丈大人,這可是存亡之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若是連這幾句謾罵都忍不住,那何必設此大寨,直接大軍衝上去拼個徹底不是更乾脆?”
這兩年實在太過順利,以至於過去根本不在乎的謾罵現在也變成了無法接受的侮辱,魏續他們是這樣,老岳父也是這樣。
林墨無奈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岳丈大人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呂布這才點了點頭,悶聲道:“好吧,聽你的。”
正如所有人所預料的那樣,第二天一大早,北國軍又來了,還是一樣的陣容,還是一樣的套路,幾百號人往那一坐就開罵了。
而且這一回比昨天更惡毒了,除了呂布,連帶着高順、張遼、趙雲,甚至是甘寧這些稍有功勳的都罵了個遍。
魏續本來很生氣的,聽完他們的謾罵聲裡,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頓時就更氣了,於是一羣老將又去請命要衝出去嘎嘎亂殺。
他們這樣一天跑幾趟,呂布本就有些動搖,見他們每次都是憤慨難當,言之幾百騎要大破袁軍爲自己出氣,就更加傾斜了。
林墨的話能暫時穩住老岳父,可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如果再沒有應對之法,這羣人衝出去只是遲早的問題。
問題是,林墨確實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不止是他,拉着陳宮、賈詡一起想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兩天來的人都不同,第一天有戰車,第二天就沒有了,第一天前鋒只有千餘騎兵,第二天起碼來了三千餘衆,還加了一堆的盾牌兵,天知道他們要幹嘛。
齊山方面斥候很負責的勘探了綿延十幾裡地,未見有伏兵,甚至連人羣踩踏的痕跡都沒有,這證明北國軍確實沒到過齊山。
以至於就連陳宮都懷疑,他們壓根就沒什麼後手,可能真的就是來挑釁,想把大軍吸引出去而已。
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不可否認,魏續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爲大軍繃了一整日,到了黃昏時間是非常疲乏的,畢竟身上穿着厚重的鎧甲,手上拿着兵器不敢懈怠,對體力損耗非常大。
但,林墨卻不願相信對方會這般粗暴。
“我倒是沒想到呂布這麼能忍呢。”第二天北國軍一直退回到了營寨裡,也沒見着對面來追擊,袁譚不由苦笑了起來。
“應該是林墨還能勸得住他。”田豐分析了一句。
不過文丑並不這麼認爲,有些焦躁的說道:“公子,明日不若讓大軍退出足夠距離,末將上前挑戰,若能誘出呂布當場斬殺,還省事了。”
“文將軍,呂布驍勇不可大意,如今我軍氣勢如虹,多挑釁幾日,待得呂軍士氣大跌,便可一鼓作氣攻寨了。”
有了這番承諾,文丑這才作罷。
沒辦法,三軍大纛脾氣也比較大一些,事實上在整個北國,除了袁紹外,性格桀驁的文丑是不把其他人放眼裡的,哪怕你是公子,在沒有接任大位前,他依舊是率性而爲。
第三日的時候,照舊還是熟悉刺耳的謾罵聲,到今天爲止,其實軍士們的狀態還算可以接受,畢竟林墨是安排他們每日換防,不至於一直被洗腦,就是這羣老將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
申時過後,再度來到軍帳前,這一回,魏續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溫侯!主帥受辱,末將等卻只能袖手旁觀,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今日溫侯若準便讓末將帶兵衝出,若是不準,末將就算是隻身一人出寨也絕不受辱!”
“溫侯,末將等寧肯戰死沙場,也絕不受此大辱!”侯成、宋憲、曹性等人紛紛單膝下跪作揖請戰。
呂布上前將衆人攙扶起來,畢竟都是曾經過命的兄弟,一個個拍了拍他們的胸膛後,沉聲道:“放心吧,知道伱們都憋壞了。”
隨後看向林墨,神情複雜,“允文,真的不能再拖了。”
“我懷疑,先登營在他們中間。”這三天下來,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後,林墨覺得北國軍在沒有伏兵的情況下要快速進行反擊,只有先登營辦的到。
當初的界橋大戰白馬義從折損殆盡,袁紹就是把先登營藏在了大軍之中迷惑公孫瓚,待白馬義從靠近後,大軍快速散開,讓先登營一鼓作氣射殺了兩千多白馬義從。
“先登營是北國精銳,應該是跟在袁紹身邊纔對啊。”呂布眸子轉了轉,看向林墨。
理論上來說,確實是應該跟在袁紹身邊,畢竟那頭纔是主戰場。
但除此以外林墨也想不到其他存在的可能了。
“林監軍,你出去聽聽他們罵的什麼話吧,別忘了溫侯可是你岳父,不能因爲一句你懷疑就龜縮在這寨子裡吧?你若無血性,大可留在營中,我等自會衝殺,你不幫忙也別攔着!”
“魏續!”
呂布眸子一冷,嘴角抽了抽,“我說過,在這大軍之中,允文便如同我本人,誰若敢再有犯上之言,休怪我不念昔日袍澤之情!”
呂布面容冷凝,一字一句咬的清晰,一干人只能別過臉去喘着粗氣。
林墨摸着鼻頭眯着眼打量着魏續,看來是要把他給收拾了才行,不然留着也是個禍害。
他是極少有上臉的時候,連趙雲都看出來林墨心裡憋着氣了,只不過礙於身份並未開口。
“允文。”
呂布走了過來,雙手搭在肩頭,笑道:“他是個粗人,莫要與他一般計較,這樣,我撥兩千騎兵出戰,若是勢頭不對,立刻回來,這你可以放心了吧?”
隨後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確實不能讓那羣匹夫沒日沒夜的罵了,我也忍不住啊。”
林墨沒有回答,可魏續他們已經露出大黃牙咧嘴大笑了。
“末將贊同就由末將領兵衝陣吧。”一個聲音從角落傳來,衆人循聲望去,卻是一向不在中軍帳裡開口的甘寧甘興霸。
“廢話!我等幾次三番請戰,輪的着你嗎?”魏續不敢得罪林墨,衝他甘興霸齜牙咧嘴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按軍中規矩,演武場上比武奪帥,末將也想看看魏大將軍的神勇啊。”作爲林墨佈下大局才從江夏賺入廬江的錦帆賊,對於自己的伯樂受辱,可顧不得你是溫侯親戚還是班底老將,本就帶着幾分匪性,秉持一個不服就幹。
“興霸說的好,雲也想向魏將軍討教幾招啊。”剛想開口訓斥甘寧兩句的呂布,卻聽得趙雲也一反常態了,當即知道這兩人哪裡是要比武奪帥,分明是在爲林墨出氣,一時間不知是該惱還是該樂。
就連張繡都想上前湊個熱鬧,不過被賈詡給拉住了。
魏續被兩人一陣搶白,臉上有些掛不住,冷哼道:“如今軍情萬急,哪能耽擱,溫侯,我們這幹老兄弟可是鉚足了勁,此戰不讓我等帶兵,以後軍中如何自處!”
“罷了,你們幾個,帶兩千騎兵衝陣,追殺北國後軍。”
呂布食指中指併攏,虛空點了幾下,強調道:“切記,一旦勢頭不對,立刻退回,此戰不要求斬獲如何,挽回些軍心便可!”
“喏!”
幾人喜笑顏開,接過調兵令後像兔子一樣跳了出去。
他們幾人走後呂布扭頭看了一眼趙雲和甘寧,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都是林墨找來的,對他的感情自然與常人不同,呂布覺得剛纔的舉動有些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可又是爲自己女婿出氣,一來一回間,也就選擇了默認,只能揮了揮手,“行了都退下吧。”
待得他們全都離開,呂布才笑着說道:“你跟玲兒還挺像,一旦生氣了便不說話,眼神都能吃人。
當初跟玲兒娘成親後,魏續幫了我很多,幾個好手都是他給我找的,像宋憲他們幾個也是那時候跟着魏續一起助我打天下。
不過你若實在不喜歡,此戰過後我將他調往廬江鎮守便是,今天這事便算看在昔日恩情,莫要與他計較了。
我知你聰慧過人,真要收拾一個莽夫易如反掌,可這事傳出去,不好聽,你懂吧?”
瞧着剛纔的陣仗,呂布不懷疑自己女婿真的會收拾魏續。
最關鍵的是他這般聰明的人,現在掌軍權,別說收拾魏續,就是連帶着把侯成、成廉、宋憲、曹性幾個一起給拾掇了也不會費太大力氣。
林墨微微一笑,點頭道:“岳丈大人放心.”
光聽前面的話呂布的心就暖洋洋的,女婿是懂事啊,格局胸襟都不一樣。
“我收拾魏續的時候,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所以傳不出去的。”說完,林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中軍帳,只留下呂布一人在風中凌亂。
待他反應過來,林墨早已走遠,只能冷哼一聲“怎麼還鬧起了孩子氣!”
伴隨着袁軍徹底遠去,寨門終於打開,魏續一馬當先,身後曹性、侯成、宋憲、成廉四人緊隨其後,領着兩千騎兵風馳電掣般追擊了出去。
三天了,足足三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難以壓抑的怒火,這股怒火,只有北國軍的鮮血可以平息。
正如他們所預料的一樣,北國軍撤走時腳步很重、速度很慢,一看就知道這是極爲疲乏的表現。
“弟兄們,給我衝上去,撕爛了這羣畜生!”魏續興奮的揚着手中鋼槍。
見得有呂軍騎兵追來,北國軍斷後的步卒紛紛四散而逃,像一卷中間被斷開的浪潮。
這是好跡象,因爲對方的陣型開始大亂了,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砍殺敵軍。
衝的最前的魏續只覺得體內熱血沸騰,眼看就可以殺入亂軍之中的時候,那一層層斷開四散的北國軍裡露出了一張張強弩。
八百先登營早就嚴陣以待,他們的站位間隔錯落、梯次有序,列爲四排。
沒等魏續反應過來,袁譚吆喝了一聲:“發!”
一根根如手指粗的箭矢從強弩的彈道上飛了出來,短距離內強大的貫穿力直接穿透了魏續的鎧甲,跌落下馬後連滾數圈才停了下來。
右邊臂膀已經留下了一個血窟窿,可他來不及查看,強忍着疼痛擡起頭來,眼前一幕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只見騎兵在先登營梯次射擊下,成片成片的倒下。
他們的配合井然有序,兩排射擊的時候,後面的填裝箭矢,以此來減少間隔。
儘管侯成已經早早勒馬,可效果不大,因爲重弩的射擊距離足夠,高高躍起的戰馬甚至前蹄沒能着地就連中幾箭,倒地暴斃了。
先登營並不是連續不斷地發射,他們會進行不斷地調整,以確保箭矢的精準度。
這也是重弩的弊端,雖然貫穿力極強,但由於是平射,要保證精度就得不斷調整重弩的方寸,這種調整與目標對應,光是這一點,尋常人要訓練沒個一兩年也找不到感覺。
再加上重弩的製造費用極高,相比於更加廉價的弓,採用的是精度低但覆蓋面光,更多的諸侯都會選擇使用弓箭而不是弩箭。
可弩箭的優勢就在於一旦出現眼前這種站樁輸出,再配合擁有高技藝的軍士,幾乎就是加特林的效果了。
僅僅一個照面的功夫,已經倒下了四五百騎。
魏續看的心都要碎了,他太清楚這些騎兵有多難得了,悔啊,悔不該與允文賢侄鬥氣,如今我怎麼面對溫侯,怎麼面對兄弟們吶!
他強忍着劇痛站起身來要吆喝大家快退走,還沒來得及開口,兩枚箭矢就從身後穿透他的鎧甲,一口鮮血吐出,再說不出話來。
“魏續!”
宋憲急的大叫,想要上前救回魏續,卻被曹性死死拉住,“快走!你看外圍的袁軍在包圍我們了!”
“侯成!”成廉用手中長槍將迎面射來的幾根箭矢打落,眼睜睜的看着就在自己不足五丈距離的侯成被射出了七八個血窟窿,直挺挺的應聲倒地。
“快撤!快撤!快點啊!”曹性噙着淚水拼命大吼。
一羣人,甚至都沒有碰到北國軍的一根毛就被殺的潰不成軍。
“想跑?”
文丑冷哼了一聲,提槍便衝,他如同一頭猛虎追着呂軍騎兵,沿途幾乎沒有任何的停滯,掠過一騎,只見得一陣殘影,一名騎兵身上就出現了個血窟窿,隨即應聲倒地。
所幸的是北國騎兵在寨外站了一整天,坐騎乏力跟不上呂軍,否則便是要打出個全軍覆沒的戰績。
好不容易終於見到自家營寨,衆人玩命的狂勒繮繩,猛夾馬肚,天知道文丑什麼時候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說來勇猛,隨着騎兵的狂奔,北國軍已經被遠遠甩在了後頭,文丑竟然單槍匹馬在追殺一整隊的騎兵,卻無一人敢回頭攖其鋒芒,這便是一支潰敗部隊的模樣。
“快!快放箭射住這廝!”跑在最前頭的曹性喉嚨都快喊冒煙了。
可一片亂軍之下,寨內弓弩手也不敢貿然放箭,弓箭的精度是很低的,這種人羣誤傷就太不值當了。
文丑一路追殺到軍寨一箭之地方纔罷手,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這才連忙調轉馬頭,一溜煙跑離了呂營。
今天,殺過癮了!
兄弟等着,很快便會破了這呂寨,然後到許昌救你!文丑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呂布甚至都還在想着要怎麼去調和林墨和魏續的矛盾,就見陳宮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臉色大驚,“不好了溫侯,他們中埋伏了,死傷慘重啊!”
“你說什麼?”這纔出去多久,你告訴我死傷慘重?
“快看看去吧!”陳宮是又急又惱的拉着呂布就往外走,整個過程,呂布都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兩千騎兵啊,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呀,折了他們,還怎麼跟北國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