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毒蒺藜已然脫手而出,衛仲道獰笑道。
“死吧。”
這等擊殺曹休的好機會,他豈能輕易放過?
一旦將曹休就地擊殺,沛國羣龍無首,便不足爲懼。
衛仲道已經想好了,只要殺了曹休,他就立刻飛馬趕回任城。
到時就算典韋和后羿失手,他也有把握帶着衆人,擊殺還在任城地面的夏侯充。
夏侯充死後,他便可以迅雷之勢揮師南下,趁曹操沒反應過來佔了樑沛二國。
日後只要再平了魯郡,整個兗州除了曹真和李典的威脅,也就剩下了潁川一郡之地。
從時間上算,張魯的兵馬應該已經在前往司隸的路上,李典很快就會回防。
一旦如此,曹休和潁川的曹操,也就再也沒啥咒可唸了。
但如意算盤剛打了一半,衛仲道就笑不出來了。
那顆帶着破風聲的毒蒺藜,雖然是衝着曹休而去的,但最終卻落在了一個士卒的身上。
看着一言未發就倒下去的曹兵,衛仲道心中頓時一陣怒罵。
“他奶奶的,曹休,這回算你走運。”
他雖然力道夠大,但畢竟不是百步穿楊的后羿,這麼遠的距離,他失手了。
遠處的曹軍立時警覺,豎起盾牌就將曹休圍在了中間,衆人緊張的四下張望着。
“敵人就在附近,保護將軍,快……”
看着蹲在烏龜殼子裡、臉色黑的都快滴水的曹休,衛仲道知道良機已失。
於是他想也沒想,縱馬又朝這曹休囤放軍糧的後軍方向趕了過去。
他離開的時候,還依稀的能聽見曹軍將官催促救火的聲音,和曹休低沉的怒罵和咆哮。
饒了老大個圈子後,摸黑的衛仲道終於來到了十分平靜的後軍方向。
看着遠處嚴陣以待的曹兵,身在百步之外的他,又將箭塔給放了出來。
“燒了他們的糧草,一點都不要剩下,放箭……”
嗖——
嗖嗖——
羽箭的轟鳴還沒停息,曹軍的糧草大營,就已經被從天而降的流星點燃。
見曹軍營中又發出了救火的大喊,衛仲也沒客氣,直接將箭塔中的箭全放了出去。
爲防止大火被撲滅,他又將藏在系統中、許久不用的大型鼓風機搬了出來。
這玩意他在幽州曾經用過,非但功率極大,而且持續戰鬥力也極爲強悍。
區區百步之內的距離,對這種高科技產品而言,不存在絲毫的問題。
只聽呼的一聲,火借風勢,曹軍糧草大營之中的大火,頓時更加猛烈了幾分。
看着登時大亂的曹軍,衛仲道笑容愈發冷淡了幾分。
“糧食都沒了,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他的笑容還沒消散,方纔還在右營的曹休,已經縱馬趕了過來。
漸漸化爲灰燼的糧草,和臉上充滿了絕望的士兵,都讓他怒不可遏。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在哪,你在哪,你給我出來,本將要殺了你。”
“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你出來……”
悶雷般的咆哮在曹休喉間翻滾而出。
但唯一能回答他的,只有嗚咽的風聲,和劈啪作響的大火。
就這麼幾個眨眼的功夫,在鼓風機的作用下,乾燥的糧草很快全部化爲灰燼。
看着眼睛通紅、暴跳如雷的曹休,衛仲道知道對方的心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見狀,衛仲道知道時候到了,眼下曹軍全軍大亂,是時候動手將他老丈人救回去了。
原本他還對蔡邕的處境很擔心,但今天中午他卻在鏡筒中看見,送給蔡邕的飯菜還不錯。
爲要挾衛仲道,曹休對這個老的都快掉渣的俘虜,也只好好吃好喝的供着。
萬一一個不小心,這好不容易抓來的活爹再一命嗚呼了,他可就真的白忙了。
微微苦笑了一下後,衛仲道收起箭塔,就找了個極爲隱晦的角落,鑽進了大營之中
自打知道軍糧被燒開始,營中的曹兵除了救火,唯一剩下的就是擔心。
如今衛仲道眼前的兩個曹兵,正面帶愁苦的議論着,沒有軍糧日後如何是好的事。
衛仲道十分輕易的扭斷了一個曹兵的脖子,又在另外一人沒反應過來前,堵住了他的嘴。
“想死還是想活?”
那曹兵差點沒嚇死,趕緊眨了眨三角形的眼睛,吐出了含混不清的兩個字——想活。
衛仲道卻還是沒有鬆手的意思,他低聲道。
“帶我找到那個被你們抓住的老頭,我不難爲你,可你要敢耍花樣……”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三角眼趕緊點了點頭,嗚嗚的說了聲遵命後,這才帶着衛仲道去了關押蔡邕的營帳。
一路上衛仲道小心到了極點,生怕手裡的人質腦袋一熱,將他帶進曹軍的包圍圈。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直到看見關押蔡邕的營房,那些慌亂的曹兵也沒發現他們二人。
三角眼指了指身邊的營房,嗚嗚的道。
“就是這,就是這……”
衛仲道偷眼望去,只見四個人高馬大的曹兵甲士,正緊握着兵器,聽着遠處的動靜。
看見後軍火起的時候,他們就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職責所在,他們也只能暗自擔憂。
好機會。
見他們這心不在焉的樣子,衛仲道掏出四顆毒蒺藜,就朝他們扔了過去。
這麼短的距離,他自然不會再失手,那四個曹兵一點動靜都沒法出來,就見了閻王。
衛仲道冷哼了一聲,這才又將那個三角眼,連拖帶拽的拽到了營房門前。
他單手掀開門簾一角,看見五花大綁的蔡邕後,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多謝了。”
咔嚓——
那三角眼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軟趴趴的倒在了衛仲道腳下。
而他瞪圓了的雙眼,則好像還在質問衛仲道,爲什麼要言而無信?
衛仲道哪有心情管這些,他低低哼了一聲,就拖着三角眼的屍體進了帳篷。
正豎着耳朵聽着帳外動靜的蔡邕,明顯嚇了一跳,他眨了眨昏黃的老眼,緊張的問道。
“你……你是……何人?”
也不怪他認不出來,此時跟了曹休兩天的衛仲道,早就跟叫花子沒什麼區別了。
衛仲道急忙上前兩步,抹了抹臉上的灰土,低聲開口道。
“岳父大人,是我,小胥前來救你了。”
一見來者竟是衛仲道,渾身發麻的蔡邕,眼睛裡都出現了亮光。
“仲道,賢胥啊,還真是你啊,我就知道你和琰兒會來救老夫的……”
衛仲道也沒時間聽他廢話,他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拉起蔡邕就要往外走。
“岳父大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有話等安全了再說,快……”
他話還沒說完,卻突然頓住了,蔡邕剛要問問爲什麼還不走,衛仲道突然臉色一變。
“別說話,外面有動靜……”
而就在此時,臉色激變的蔡邕,也聽見了腳步聲。
一行至少二三十人,曹軍的腳步聲!
衛仲道悚然。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