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的一幕,徹底激起了典韋的兇性,他顧不上什麼虎不虎豹騎的了。
“放心吧主公,就算將整個上郡都賠進去,也要弄死曹純那個畜生。”
“正好曹洪曹仁都死了,就讓他去那邊,跟他那兩個死鬼哥哥作伴去吧。”
心心念唸的軍糧成了泡影,還死了好幾百人, 也難怪典韋不怒。
賠上整個上郡?
衛仲道掃視着地上的屍體,嗤聲笑道。
“區區一個曹純,他還不值這個價,走吧。”
一個時辰後,飛馬而回的衛仲道等人,就鑽進了上郡的城門。
二更時分,大軍準備完畢,衛仲道提槍上馬,沉聲喝道。
“聽着,儘快趕到北地,明日日落前必須滅掉曹純,出發。”
說着,他帶着選好戰馬的黑騎軍團,就率先衝了出去。
按照斥候的說法,馬超最多兩天就會到達泰山郡,如今一天已過,他沒時間再耽擱了。
典韋急忙喝道。
“還愣着幹什麼,跟上主公,快跟上……”
大軍出城一路向西,直奔北地郡而去,經過夜風這麼一吹,典韋的理智也找回了不少。
他追上衛仲道後問道。
“主公,此戰我軍如何破敵?”
衛仲道早就在鬼谷手稿上,找到了應對曹純的辦法,他笑了笑。
“明日你帶兵前去叫陣,曹純一心想除你而後快,定會欣然出城迎戰。”
“我則帶城中的兩千騎兵和黑騎軍團,衝擊曹純的側翼。”
按常理來講,大軍的側翼一般都是軍隊最薄弱的地方,就像蛇的七寸。
既然曹純根本不知道衛仲道來了,那他索性就把自己當成一支奇兵,來個出其不意。
典韋等了好半天,見衛仲道還是沒有接着說下去的意思,他纔不禁追問道。
“就這?”
衛仲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然呢?”
典韋十分無語,他苦着臉道。
“主公,我們即將面對的事曹純的八千虎豹騎,和八九萬兵馬。”
“你這佈置的是不是有點太寒……草率了?”
他本來想說寒磣的,但顧忌衛仲道的面子,這才臨時變了口風。
衛仲道呵呵的笑了兩聲,這才收起了方纔的玩鬧。
“行了,不逗你了,放心,我還有其他的佈置……”
說着,他就將早就準備好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典韋聽罷,似乎更加震驚了。
“畜生還能打仗?”
這種事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衛仲道的笑容,漸漸被眼中的冷意取代。
“明天你就知道了,天就快亮了,加快腳步。”
說着,他朝着烏騅馬一聲呼哨,瞬間絕塵而去。
北地郡,位在涼州最東邊,其在西涼的戰略地位,就跟上黨之於幷州一樣。
雖然軍士們跑的已經夠快了,但衛仲道還是不住的催促着。
“快點,再快點……”
可饒是如此,他們還是在第二天午時前一刻,才趕到了北地郡城。
典韋要來的消息,曹純早就聽說了,此時臉色暗黃、身量偏瘦的他,正在城樓上等着呢。
直到今天早上,還不見派出去設伏的郎將回來,曹純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約莫一個時辰前,放出去的探馬就帶回消息,典韋非但沒死,還領兵前來。
對此,曹純自然十分高興,單從把典韋從上郡激出來的角度看,那兩千人就沒白死。
如此同時,他也有些慶幸。
要不是北邊的羌人突然鬧了起來,可能昨天他就決定,要帶兵奔襲上郡了。
若真是如此,一旦典韋在禹荒山逃出來,他可能面對的就是裡外夾攻。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腦子不好的典韋既然來了,那麼今天就是他的末日。
而且從典韋身後的人數上看,他應該是把上郡那點家底,都給帶出來了。
如此,只要稍後將他們全部滅掉,上郡自然唾手可得。
上郡到手,幷州也就不遠了,這也算是爲曹仁和曹洪兩位堂兄報仇了。
曹純看着城下的敵軍,暗暗琢磨着。
他盤算這些的時候,列陣完畢的典韋,也高舉着鐵戟開始了破口大罵。
“曹純,你這暗箭傷人的孫子,設伏兵算計你爺爺,你可真是出息了。”
“但是你也不動動你那滿是漿糊的腦袋,憑你那些雞零狗碎,能攔住你爺爺?”
“懂事的趕緊滾出來跪地受死,說不定爺爺一高興,還能留你個全屍。”
“若是爺爺打破城門,這北地城裡有一個算一個,你們就等着閻王爺點名吧。”
說着,他身後的幾萬上郡兵,立時敲擊着兵器高聲喝道。
“曹純,滾出來,曹純,滾出來……”
能統領虎豹騎,曹純自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何況就算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
見典韋如此囂張,頓時火冒三丈的他,長槍遙指城下。
“匹夫,你欺我太甚,休走,今日本將必取你狗命。”
從輩分上講,他是曹操的叔伯兄弟,爺爺自然是同一個人。
如今典韋破口大罵,不知不覺之間竟連曹操都給捎帶進去了,曹純豈能容他?
說着,他轉頭朝身邊的大鼻子副將道。
“聽令,全軍集結出城,步兵居中、虎豹騎散做兩翼,出城之後馬上對敵軍進行合圍。”
“一旦大展啓幕,八千虎豹騎交替衝殺,最大限度絞殺敵軍。”
“至於那個沒腦子的典韋,這八萬多步兵,足夠將他剁成肉泥。”
說話之間,持槍在手的曹純,已經爬上了戰馬。
別看此人瘦,骨頭裡也有二兩肉,非但如此,他也是曹軍軍中有名的驍將。
若非如此,僅憑跟曹操的親戚關係,無論如何他也拿不到這督管虎豹騎的重任。
大軍出城後,兩軍對圓。
看着面帶冷笑的曹純,典韋厲喝道。
“孫子,你可算是出來了,扭扭捏捏的還不如個女人。”
這這個時代,罵一個大老爺們是女人,幾乎跟刨了對方的祖墳,同樣讓人難以接受。
見曹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典韋卻是脖子一梗。
“怎麼着,說你是女人你還不服氣,小娘/們,敢不敢跟爺爺當面比劃兩下?”
曹純呼呼的喘了幾口,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耽誤了大局。
狠狠的吸了口炙熱的空氣後,他才沉聲朝身邊的大鼻子副將道。
“動手。”
可就在虎豹騎剛要出動對敵軍合圍的時候,一陣沉重的馬蹄聲,突然直衝他的左翼而來。
接着,就是衛仲道的聲音。
“黑騎軍團,鎖子陣,給我殺。”
只聽嘩啦啦一陣鎖鏈的響動,煙塵翻滾之間,五百黑騎軍已經衝到了曹純的左翼。
曹純心中一驚,暗道了聲不好,他趕緊朝大鼻子道。
“快,趕緊率軍支援左翼。”
大鼻子還沒調轉馬頭,一支重逾百斤、帶着破風聲的鐵戟,直奔曹純面門而來。
典韋的聲音中,帶着濃郁的殺意和略微的戲謔。
“孫子,這個時候走神,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