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沉聲道。
“還請主公下令。”
衛仲道朝遠處看了一眼。
“張郃知道壺關空虛,今夜必定來襲,奪回壺關,可是大功一件。”
見白起點頭,他接着說道。
“命關上所有輕騎全部出動,由你統領,往關外三裡設伏。”
“見張郃大軍到來,立馬進攻偷襲,記住定不要戀戰,一輪衝鋒馬上撤退。”
“捱了一悶棍的張郃,知道你受了傷,憤怒之餘,他必定死命追殺。”
衛仲道笑了笑。
“我會將關上剩下的全部兵馬,都集中到關外一里處,再猛打張郃一通。”
“張郃今日兵敗,我本軍心不穩,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撤回大營。”
“而你還要再派一個軍士,帶上我的毒蒺藜,在五里之外等候。”
“只要張郃大軍過去,立馬將蒺藜陣悄悄布好,等他撤退的時候,必然還會死傷不少。”
白起猙獰的笑了笑。
“屬下這就去準備。”
不想,衛仲道卻攔住了他。
“急什麼,還沒說完呢。”
“今晚吃了敗仗,張郃必定惱羞成怒,最晚明日天黑前,重整兵馬的他,還會再來。”
“到時你的傷早已痊癒,趁其不備斬了張郃,這纔算一勞永逸。”
之前那些部署,不過都是爲了激怒張郃,讓其明日再來攻關罷了。
白起卻問道。
“可萬一張郃今夜吃了敗仗,又像之前一樣,連夜跑了怎麼辦?”
衛仲道穩坐釣魚臺。
“不會的,曹仁不是袁尚,曹操更不是袁紹。”
“他要是非但勞師無功,還損兵折將,曹仁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方設法擊敗我軍,你就放心吧。”
“而且張郃死之前,我都不會露面,如此他才能更加放心的攻打壺關,明白了?”
白起明白了,他朝衛仲道一拱手,就轉身安排去了。
二更初,衛仲道看了眼天色。
“時間差不多了,出城吧。”
很快,白起的人馬,就消失在了昏暗的火光下。
看着遠去的大軍,蔡文姬有些擔心的道。
“哥哥,白起將軍身負重傷,真的沒事嗎?”
衛仲道不屑的道。
“憑張郃的本事,還奈何不了他。”
他要是真有這兩下子,當初在鉅鹿,也不會直接投降了曹仁。
而就知道死要錢的曹仁,和白起相比,基本沒什麼可比性。
蔡文姬又問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衛仲道打了個哈欠,言語不清的吐出了兩個字。
“睡覺。”
等搞定了張郃,穩定了壺關,他還有去攻打安平,還是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吧。
想到這裡,他又不禁看了眼天空。
“也不知道蒙恬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說着,他又長長嘆了口氣。
“算了,不想了,蒙恬自有分寸,睡覺。”
要是什麼事都指着他操心,恐怕冀州還沒打下來,他就要猝死了。
沒過多久,足以震塌房樑的呼嚕聲,就順着夜風傳了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沉睡的衛仲道,是被蔡文姬喚醒的。
“哥哥,你快醒醒,白起將軍得勝回來了。”
衛仲道十分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他迷迷糊糊的問道。
“怎麼樣,結果如何?”
一直擔心的蔡文姬,根本就沒睡,她回答說。
“白起將軍說了,哥哥你設下的三道伏兵,道道見血。”
“今晚一戰,張郃手下的曹軍,至少死傷上萬人。”
“張郃敗退之餘,也放出了狠話,明日不攻破壺關,就是白起的孫子。”
蔡文姬不懂如何罵人,說起“孫子”二字時,明顯有些結巴。
衛仲道咂了咂嘴,又揉了揉眼睛。
“這麼算來,張郃手頭的兵馬,最多也就剩下了三兩萬,這還不算死在蒺藜陣中的。”
“好消息,壺關無憂了。”
說話間,他雙眼一閉,又呼呼的睡了過去。
對此,蔡文姬除了有些心疼外,也唯有苦笑。
第二天一早,衛仲道神清氣爽出現的時候,白起已經痊癒了。
而恢復了技能的蔡文姬,更是早已跑到軍營,去治療昨晚那些傷兵去了。
衛仲道問白起。
“昨夜我軍傷亡多少人?”
白起早有準備,他不假思索的道。
“多虧主公妙計,張郃根本毫無準備,我軍僅損傷了不到一千人。”
衛仲道還沒說什麼,壺關關外,就傳來了隆隆的戰鼓聲。
接着,就是張郃破了音的大罵。
“白起,你這暗箭傷人的鼠輩,給我滾出來。”
“今天本將不殺了你,我就是你孫子,你給我滾出來,到爺爺這來領死。”
衛仲道嘴角一勾。
“來了,稍後你裝的像一點。”
白起嘿嘿的笑了兩聲。
“主公放心,屬下有數。”
說話之間,他又“痛苦”的咧開嘴,變成了之前萎靡的樣子。
“主公,咋樣?”
演得不錯,衛仲道一揮手。
“出關迎戰去吧。”
白起爬上關頭時,笑呵呵的衛仲道,也跳上房頂,端起了望遠鏡。
這場由他導演的大戲,不欣賞好好欣賞一下,實在暴殄天物。
很快,他就在鏡筒之中,看見了跳腳大罵的張郃。
“白起,是不是衛仲道走了,你連露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要臉的孫子,爺爺今天把話撂這,你再不滾出來,爺爺就攻城了。”
“沒了衛仲道做靠山,你連個屁都不是,你給我滾出來。”
說話的功夫,“身受重傷”的白起,也終於“氣喘吁吁”的亮了相。
“張郃,本將昨晚沒弄死你,算你命大。”
“不滾回安平等死,還敢再來壺關,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兩軍陣前公然辱罵本將,我豈能饒你,休走,我這就出城砍了你這孫子。”
說罷,他齜牙咧嘴、又喘了半天,才抓起大刀下了關。
見張郃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衛仲道低聲道。
“白起啊,演得不錯,可圈可點,衛某欠你一個最佳男演員。”
見白起出了城,張郃也不想再罵了,他舉起大刀就衝了上去。
“孫子,給爺爺的幾萬兄弟,賠命去吧。”
按正常邏輯來講,白起身上的傷,沒有幾個月絕對好不了,這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但他想不到的,是無論是白起,還是衛仲道,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見張郃一往無前而來,撕掉僞裝的白起,也瞬間露出了獠牙。
“死吧。”
兩馬相交,咔嚓一刀。
接着,張郃的連頭帶左肩,就被白起一刀斬斷。
人頭落地的瞬間,他那隻僅剩的獨眼裡,都還帶着永遠得不到回答的疑問。
就在張郃的三萬大軍,全部愣住時,乘坐飛艇的衛仲道,已經到了衆人頭頂。
“去死吧。”
話音未落,他駕駛着飛艇,就緊貼着地面,朝對面的三萬人撞了過去。
嚴密整齊的方陣,瞬間被撞的七零八落,數不盡的曹兵,當即死於非命。
倖存的曹兵們,哪見過這種高科技,以爲見到妖怪的他們,扭頭就跑。
衛仲道嗤聲笑道。
“想跑,早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