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究竟該如何打發?
曹操越想越是頭痛。
把這老貨給算進去,豈不是說,他也能從中分成?
這怎麼行!
看到曹操突然如此糾結,孔融先是一愣。
待仔細琢磨片刻後,他瞬間反應過來。
不用想,這曹賊,定然是打算把自己甩了。
明明大家一起來到南山書院,明明先生把生意交給了你我二人,可曹操,竟然敢吃獨食?
等哪天到了朝堂之上,要是不把曹操罵個狗屎臨頭,孔某把老婆送給你。
“老北,你就不參與分成了,按薪酬結算。畢竟,你和吉老闆是一起的。”林風微微一笑,從屋內取出造紙的秘方,放在了曹操手中。
還未等曹操反應過來,孔融伸手就要去奪,卻被許褚提着後領,扔到了梧桐樹下的石凳上。
孔融翻了個白眼,見許褚無盡拳頭要抽他,急忙暗自嘀咕了一句:“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不跟莽夫一般見識。”
隨後,他悶悶不樂的爬了起來,眼巴巴的盯着曹操手裡的秘方,只能無奈的認命。
“不分成就不分成,誰稀罕?只是先生,孔某的薪酬怎麼算?一天一萬大錢?”
“一天一萬?你怎麼不去搶?”曹操瞪着他嚷道。
孔融淡然微笑,眉宇之間十分傲慢,“一天一萬多麼?在老夫看來,不過是些零花錢而已。不像某位老闆,窮到都要吃土了。”
眼看二人又要鬥嘴,林風不由得搖頭嘆息。
這老貨,怎麼這麼拽?
吉老闆是如何管束他的?
難不成你一個刀筆吏,就要吃掉幾成的利潤?
“老北啊,咱們的生意,施行按勞分配。你乾的越多,獲得的薪酬也就越多。”
“如果,你能把許都幾個世家的單子全都攬下來,那你就是咱們集團的第一銷售總監。光是每年的利潤提成,就能有不少。”林風苦口婆心的勸道。
“按勞分配?利潤提成?具體怎麼操作?”曹操大爲好奇,連連追問起來。
林風指了指他手中的秘方,笑道:“都在裡面寫着呢,從廠房選址到原料供應,從生產製造到員工管理,還有如何進行銷售,如何維護客情……”
“呼——”
一聲嗟嘆,自曹操口中發出。
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所有的一切,林風全已安排妥當。
他曹操什麼都不用管,只需按部就班的照做,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林風,真是他的貴人啊!
以前,不僅幫曹營提高了弓弩兵的戰力,還幫許都解決了糧食危機。
現在,又要帶着自己,合夥做生意,悶聲大發財。
眼前的這位先生,當真是上天賜給曹某的禮物。
想想不久之前,曹操還在東奔西走,這也發愁那也發愁,有時候,甚至都快把命搭在裡面了。
可自從二人相遇以後,曹操是做什麼事都順風順水。
若是手底下的謀士,能有林風十分之一的本事,曹操早就成爲天下第一霸主了。
孔融雖然不說話,可在內心深處,對林風也是愈發的驚歎。
“此事就這麼定了,吉老闆,你們帶些樣品,就先回去吧。一會兒,我還要給孩子們上課。”林風笑了笑,與二人說道。
“好,先生,那我等告辭。回去之後,我讓老北找找關係,先把幾大世家的單子拿下再說。”曹操起身離席,抱起早就垂涎已久的白紙,也不管孔融,扭頭就走。
孔融仍沉浸在林風的規劃之中,反應比曹操慢了半拍。
等他明白過來時,曹操已經走遠了。
孔融急忙跳了起來,隨便給林風打了個招呼,拔腿就往院外追去。
然而,四下裡空蕩蕩的,只有那幾個嬉鬧玩笑的孩子,哪裡還有曹操的影子?
孔融那個氣啊,恨的牙根直髮癢。
他站在原地,惡狠狠的跺了跺腳,正要轉身去書院,再找林風討點白紙——
一回頭,卻看見了曹操最寵愛的兒子,曹植。正坐在小河邊的草地上,拍着雙手,教一羣孩子們唱兒歌。
“青草地,池塘旁,兩隻蛤蟆排成行。”
“公蛤蟆摟着母蛤蟆腰,遠看在做操,其實在……”
這位曹府的小公子,聰明機敏、口齒伶俐,孔融曾見過好幾次。
而且,他時常聽人說起,曹操的幼子曹植,雖然只有六七歲,可才思敏捷、過目不忘,做起文章來,比成名已久的文士都要好。
如此優秀的兒子,居然是曹操那狗賊生的,真是氣煞老夫也。
孔融這樣想着,便悄悄躲在低窪處,用樹枝遮住身子,躡手躡腳的向曹植靠近。
看看距離差不多了,他就慢慢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力氣,向曹植砸了過去。
“呔——,走你!”
“公蛤蟆摟着母蛤蟆腰,遠看在……嗷嗚——,誰特麼砸我?”
孔融表情一樂,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一邊跑,嘴裡還忍不住興奮的大叫。
“砸死你個小王八蛋,讓你爹在老夫面前嘚瑟。”
“曹操狗賊,跟孔某人作對,你也需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老子弄不過你,還弄不過你的兒子?”
孔融越想越開心,到最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離開書院,到山腳下的集市上,點了幾樣小菜,燙了一壺熱酒,美滋滋的吃喝起來。
吃着喝着,孔融又不免想起林風。
他端着酒杯,腦海中縈繞着的,始終是書院的所見所聞。
“這個姓林的小子,確實不錯,居然能做出來這麼好的白紙。還有冶煉之法,木工技術,都可稱得上一絕。”
“如果,他願意出來做官就好了。大漢的江山,就需要這種人才。有他負責主事,有老夫坐鎮朝堂,何愁國之不富?何愁民之不強?”
“國富民強,則奸賊可除,大漢可興……”
吃飽喝足之後,孔融又獨自惆悵了很長時間。
之後,才正正衣冠,理理髮髻,擡腳向許都第一世家——楊家,走了過去……
林風在送走孔融,餵了餵雞鴨牛狗,正打算回屋睡個午覺。
突然,曹彰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叫道:“先生,先生,曹植他,他被人給打了,屁股上腫起好大一個包……”
一句話,瞬間讓林風驚呼而起。
曹植,曹操的親兒子,竟然在書院裡被人打了?
哪個王八羔子,如此不長眼,連曹操的兒子都敢打。
這要是傳到司空府,他曹操不得派人把書院給掀了?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只想平平淡淡的安分生活,你們別給我整幺蛾子啊!
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
心累……
林風背起藥箱,快步跑到小河邊,見曹植正趴在草地上哇哇的哭,心裡先放下了三分。
還好,不算太嚴重。看樣子,只是些皮外傷。
林風鬆了口氣,一邊幫他清洗傷口,一邊柔聲問道:“誰打的你?知道嗎?”
“一個老頭!”曹植豁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大嚷大叫,“就是踢你的老頭,禿頂那個!”
“嗯?”
“老,老北?”
這狗東西,大上午的,二話不說,一見面就朝我背上踢了好幾腳。
還罵我不知道羞恥。
完了完了,他又逮着曹植好一頓收拾。
我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