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逍遙津上玉龍飛，山西勇烈霸氣追
因爲提到法正的身體，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劉備與法正並肩出了茅房，法正思慮再三，才拱手道：“主公如此擡愛，豈敢瞞主公？”
法正的表情變得一絲不苟了起來，“從幼年起，我便時長伴有頭痛、頭等症, 時而氣喘不已，噁心、胸悶更是家常便飯，也正因此，我的脾氣古怪、孤僻…時長與人爭執。”
其實還有一點，法正脾氣中的“睚眥必報”，他刻意沒有提及。
劉備沉吟了片刻，方纔問道：“孝直可曾拜訪過名醫？這不是小事, 該好生診視一番。曹操雖是逆賊, 然他提及的神龜雖壽, 猶有竟時…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卻有道理。”
“唉…”
伴隨着一聲粗重的呼氣，法正無奈的搖了搖頭，“豈會未尋醫問藥呢？只是族中有記載，自打曾祖父起、祖父、父親，乃至於吾子‘邈’均會有此症狀，遍尋良醫, 無從根治。”
法正沒有隱瞞。
他的曾祖父，就是在荊州南郡頒佈“禁狩令”解決“虎狼之暴”的那位南郡太守法雄，也會有如此症狀。
若不是那心血來潮，做出了比“坐同席”、“寢同牀”更近一步的“廁同入”，他劉備哪裡會知道這個！
“具體怎麼說？”張遼接着問。
這一戰，對於孫權而言，是極其慘烈的。
樂進、李典、張遼、張虎均笑出聲來。
此言一出…
當即，法正拱手，“主公如此厚愛，臣結草銜環，也要報主公厚恩…”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前排的江東兵倒下，後排的將士因爲畏懼，不敢上前。
——“鬧他！”
——“鬧他！”
——『這次，功勞統統是我們的，陷陣營的老鄉們，你們就跟在我們屁股後面吃灰去吧！』
就在這時，“父親，這些俘虜…”
——狹路相逢勇者勝。
徹底殺瘋了！
——人有多大臉，就現多大眼。
輕掃戰場。
對於八百陷陣而言，經歷過上一次那摧古拉朽的戰場，他們鬥志激昂。
——“弟兄們，隨我殺！”
他們幾千人像是被這幾百人團團包圍了！
孫權要跑，張遼豈能同意？
他一馬當先就去擒孫權，甘寧、呂蒙、蔣欽與張遼力戰，三將之力這才阻攔住了張遼的追擊。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已經品嚐到了，那超越關雲長，成爲古往今來山西第一勇烈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人沉醉啊！
他一度想要跳水…
騎兵夜襲容易暴露人數與位置。
在他面前的江東兵，一個個倒在他的月牙戟之下，張遼的心情沒有絲毫波動，無雙割草一般，舉起月牙戟，瘋了一般的劈砍。
也正是爲此，他們完美錯過了那載入史冊的機會，這種機會可不多呀！
“喏！”張虎答應一聲，就要去處理這些俘虜。
一時間，呼嘯的狼騎，揚起漫天的灰塵，刀鋒、戰戟揚起，在豔陽之下，閃閃生輝。
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張文遠與那些山西漢子的開膛破肚！
這一戰，合肥戰事塵埃落定。
他們手中的兵刃揮出，一個個江東士卒倒地，宛若殺雞一般。
他的性子直爽、乖戾，可行爲準則，卻是尊崇着“有恩必報，有仇必償”的原則。
這一次出擊的不止是八百陷陣勇士，另有八百幷州狼騎。
前有一丈寬的窟窿，後有那尤自嘶吼着山西方言的追兵。
——這幫騎着馬的山西人，咋比上次那波還猛？
原因僅僅是，他們是騎兵…
聞言…
就在這時，亂軍中一個聲音傳出，“把馬往後撤，然後助跑，最後玩命抽！”
正所謂——退後着鞭馳駿騎，逍遙津上玉龍飛！
但…
只是，幷州狼騎迅速的追上了他們的將軍，甘寧、呂蒙、蔣欽抵擋不住，紛紛撤退。
那連綿的箭矢，如連珠炮一般，頃刻間就將孫權的前軍射落一排！
張遼似乎也預感到“那超過關羽，成爲古往今來山西第一勇烈”的機會又來了，他一馬當先的闖入敵陣。
上次，你們陷陣營不是八百破十萬麼？
他們發現，他們準備了個寂寞。
合肥城的大門，又，又，又，又一次洞開了。
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如此說來，是便宜那大耳賊了！”
一句話脫口，主臣二人四目相對，這一刻，劉備與法正俱是淚眼婆娑。
——轟隆！
終於，孫權繃不住，他一言不發，扭頭就去尋他的戰馬，他的戰馬名喚“玉龍”，也是一匹寶馬，他要騎着玉龍…跑…撤了！
是啊，都這樣了，再不跑，腦袋就被那張文遠像割草一樣割去了。
如今, 他的兒子，尚未弱冠的法邈，年紀輕輕，也開始頭痛、頭暈。
來了，來了，那羣山西漢子換了一張臉，騎上馬，可他們的兇狠依舊，肌肉依舊，他們迅捷如雷霆般的殺來了。
孫權心裡嘀咕着，這回的高調秀勇敢，算是挽回軍心了吧？
哪曾想，古人誠不我欺。
淩統則是將孫權從包圍中帶走後，又回去朝張遼殺來。
張遼的一聲高呼。
按照，曹操定下的規矩，圍而後降者殺無赦！
劉備也是一陣唏噓…
此刻的孫權早已慌了神兒，哪裡還能思考？
依着這聲音吩咐的做，果然…
他的父親，曾任司徒掾、廷尉左監的法衍, 更是因此症狀加劇，一口氣沒能提上來, 病逝於任上。
說到這兒，法正就要跪了。
劉備連忙扶起他，“孝直與我名爲主臣，實爲兄弟，我助孝直，亦是助我自己啊！”
“埋了吧！”張遼輕聲道。
李典回憶起來了，當即道：“是江陵城有個洪七公，搗鼓出了個什麼‘合肥賭約’，那碧眼兒還推波助瀾了一把…”
在這種兩軍交鋒、碰撞的當口，什麼刀法、技巧統統都不重要，比起這些，主將的勇武更能使得將士們士氣燃起、激昂！
孫權身前是厚厚的人牆！
——山西話吼起來，怎麼就…就這麼嚇人呢？
東吳兵慌了…
這八百陷陣很驚訝。
“哈哈哈哈…”
他的祖父, 漢名士, 對諸子百家經典以及讖緯之學都頗有造詣，號稱“玄德先生”的法真症狀更加明顯。
先是中距離的一輪騎射…
八百人和馬，這一刻熱汗騰騰，熱血翻涌，各自發出咆哮…
聽到這兒，張遼輕呼口氣，他仰頭感慨道。
——過了這村沒這店兒，再不搶就沒了。
——『難道，真嚇破膽了？』
此“玉龍”馬宛若“的盧”那“馬躍檀溪”一般，一躍而過…
這一刻，他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裝逼果然是要被雷劈的。
陣型的崩潰，只是一瞬之間的事兒，哪怕呂蒙、淩統、甘寧、蔣欽極力在挽回頹勢，可這羣山西人已經殺來。
山西漢子尚武，好強，誰也不願意服輸。
說話的是張虎，張遼的兒子，也是這次八百幷州狼騎中的一員。
在他們看來，江東兵就是羊，羊的數量再多那也是羊，羊在面對狼時，只需要將頭羊撕咬，整個羊羣就會陷入崩潰！
而當他們聽說，孫權又帶兵趕來合肥城下時。
“主…主公！”聽着劉備那幾欲淚目的話語，法正心頭一片感動。
他執着於報仇，也最是懂得報恩。
而他們要做的是打出一場比七天前，更能載入史冊的戰役。
上次那樣一場大捷，那樣一場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著名大捷，最後的功勳是他們山西人，卻不是他們！
可張遼這邊，卻是始終衝鋒在最前沿，那一次次月牙戟劈砍，鮮血噴濺，這一刻，他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血？
他押解着幾名俘虜走到張遼的面前。
至於，孫權與江東兵的數量及戰鬥力？
劉備的話還在繼續, “華佗雖死, 可孝直之病不能放任, 備即刻修書一封傳於吾二弟雲長，要他於荊州之地遍尋良醫。備今日起誓，若不能使孝直痊癒，備願以十年壽命相換，備只要孝直康健無虞！”
劉備眼神閃爍，聲音低垂沙啞，眼眸無比關切的望着法正，他雙手搭在法正的肩膀上。“孝直之病患，備感同身受，若不是那華佗死於曹賊之手，備定當北伐，將此良醫奪來爲孝直診治！”
而對於八百幷州狼騎而言，他們的眼睛裡已經不是冒着綠光了，而是徹底的紅了，赤紅！
他們的眼中俱是綠光。
…
只是…
——“休要讓那孫權小兒跑了！”
他昂首闊步，笑着問道：“方纔追擊敵軍時，我看到一個紫鬍子的將軍，大長胳膊小短腿兒，射箭還挺準，那人誰呀？”
那這次，他們八百狼騎，直接把孫權給擒了，比比看，誰的功勞更大？
其實，他們事先是有準備的，也做好了應對敵軍衝鋒一切方案。
這一戰，張遼威震逍遙津！
…
不就是滅了十萬？這有啥？至於嚇破了膽？
孫權仰天長嘯“天亡我也！”
一個個山西漢子也“嗷嗷”叫了起來，那一張張粗獷的臉，那比敵人大腿還要粗的胳膊，配上那砂鍋一般山西方言的吼聲，就如“猛虎下山”！
——高下立判！
終於，當這羣山西漢子，那沖天的煞氣鋪展開，這些所謂的江東精銳頃刻間就倒下一片。
他那掐着腰，裝着逼的手，再也不能抑制住的顫抖。
樂進也惋惜的感慨道：“這碧眼兒兵帶不好，跑的倒挺快，還有那馬，跳的挺高啊！”
他們的心頭正在翻涌…
淩統最實在…基本上殺光了最後一個將士，才撤出戰場。
呼…
邊兒上的李典一拍大腿，“真沒想到那小子就是孫權，早知道，我再使使勁兒，一準兒就擒住他了！”
心念於此…
這俘虜眼珠子一定，連連恭維道：“將軍您眼力真好，那…那就是我們愛射虎的吳侯哪！”
而隨着張遼一聲吶喊，八百狼騎當先殺出。
此言一出…
何況，仗都打到這份兒上，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山西人與江東人的樑子徹底的埋下，不死不休，不該再放過呀！
張遼低頭望向這俘虜，看他言辭懇切，那恐懼感就是從內心中激發而出的，這種感覺，是裝不出來的。
此言一出…
這是徹底的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不誇張的說，有了上次的積澱，這次的曹軍可不是怎麼琢磨着如何守城，而是上下一心，鉚足了勁兒，就是要以擒住他這個東吳國主爲目的！
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血的味道。
——這血的味道，想必，他孫仲謀是知道的！
…
“益州邊陲之地，豈有良醫？”
送一次還不夠，還來送？
這不是白撿的功勳麼？
頓時間，他們一個個磨刀霍霍，他們的心頭就一句話——這人頭得搶啊，軍輜也得搶啊，戰功更得搶。
此時，孫權已經逃到了逍遙津，他還想撤的更遠一些，卻發現，張遼突擊他的時候，李典已經帶着步兵搶先將這逍遙津的橋拆了個一丈寬的大口子。
作爲山西漢子，張遼不能理解。
“主公！”同樣的一聲主公，可這次的呼喊，法正幾乎淚目。
可真的到戰場上，被這八百幷州狼騎一衝。
哪曾想，其中一個俘虜一把跪倒張遼的面前，“將軍，將軍神武，我們…我們服，服…再不敢，再不敢與神將軍…相抗！”
可以說，這病症困擾着法正家族足足幾代人，是他們家族永遠都沒過去的坎兒。
雙方主帥之勇武、統御，根本不是在一個層面的。
呵呵…這不就是個笑話麼？
說到底，這跟白送也沒啥區別了！
有手就行！
一雙雙赤紅的眼睛下，一句句連貫咆哮傳出。
突然聽說孫權又來了，這次敢情好，是白天，不是夜襲，他們就能派上用場了。
李典笑道：“好像是，若咱們輸了，長沙、桂陽、江夏三郡歸於東吳，若咱們贏了，以後再無那大耳賊借荊州一說！”
嫉妒啊…
孫權身後的將士們，就沒這麼好運了，他們的退路被堵…
這位東吳三十三歲的年輕國主，他眼睜睜的看着張遼帶着那幾百人，愣生生的突破了一道又一道由東吳精銳兵馬築造的防線，眼看着，就要殺到他的面前。
孫權甚至不敢冒頭，生怕一個冒頭，腦袋就沒了。
——“鬧他！”
這些傢伙，殺瘋了！
…
此刻的孫權已是下馬，他正掐着腰，面朝合肥城，裝逼道：“此前是孤懈怠，沒有防備夜襲，故有此敗，哼，今日一觀，曹軍不過爾爾，那張遼亦不過爾爾！”
——“剁你啊！”
唔…
似乎，現在的局勢對於孫權太不樂觀了。
毫不猶豫的，朝孫權的兵馬殺了過去。
原本正對隔壁陷陣營的老鄉們羨慕、嫉妒、恨…
就在這時，張遼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記得戰前時，那斥候說什麼‘合肥賭約’來着？”
這一場戰鬥極其慘烈，幾乎等同於張遼與他的山西老鄉，憑着寥寥千餘人，全殲了東吳軍中的兵尖子！
感受着空氣中那瀰漫着的“血腥”味道，望着那一地的屍橫，張遼緩緩擡頭，他又一次體會到“勝利者”的味道。
鬧啥？
“可誰又能想到，咱們這逍遙津一戰，倒是送了雲長個順水人情，呵呵，就當是還了他那‘華容道’時的情義吧！”
——“這下徹底兩清了！”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