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鬥志殘存不滅,便可再逐疆場

酸棗縣城的上空陰雲避日。

酸棗縣的城門之外卻是黑雲壓城…

數十里的聯營將這座小城團團包圍,嚴絲合縫。

黃風驟起,殺機泄露,就連城外軍營中,中軍大帳內的火把也時隱時現,整個光線變得昏黃。

而就在這大帳中…

“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終於,還是有人向關麟問出了這一句。

是淩統…

別看與張遼鬥將時,他對張遼滿是羞辱,可事實上,他也只是奉命而行,要深重的摧殘與打擊張遼的信心與鬥志。

淩統從來不是個會把個人恩怨強加於家國大義之上的人。

可,這種讓敵人求生不能,求死無門的作法,似乎總歸有些殘酷、殘忍了。

也正是如此,淩統是第一個將這個問題拋給關麟。

此時的關麟,在溫黃的燈光下,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踏着那坑窪的地面,緩步慢踱,像是若有所思。

對張遼殘忍嗎?

的確有些殘忍!

但這卻是關麟心頭能想到的,在解答張遼這道題時,惟一的答案。

伴隨着幽幽的“呼”的一聲,關麟擡起頭,朝向帳中情緒激動的淩統,“我如何不知道這樣殘忍呢?可我有其它的法子麼?”

“公子這是何意?”淩統急問。

“很簡單,若你是張遼,城破後?你會如何?”

“人在城在,城破…人…人亡!”在回答前半句時,淩統還能泰然自若,可當答到最後半句,淩統的話一下子變得踟躕了起來。

關麟卻依舊在問:“那,若是我爹來勸降張遼呢?憑你對他的瞭解,他會投降麼?”

“不會!”淩統已是感覺到幾許汗毛直立,他凝着眉,深深的嚥下一口吐沫,“寧…寧爲玉碎,不,不爲瓦全——”

“所以說…”關麟沉吟道,“我安排你們羞辱他也好,重挫他的信心也罷,我的最終目的是儘可能讓這玉不要碎,讓這瓦能得以保全!”

說到這兒,關麟頓了一下,繼續解釋道:“你們都以爲,重挫張遼,是除卻你們逍遙津時遺留下來的夢魘與心魔,殊不知,我這樣做,也是爲了讓張遼陷入深重的自我懷疑,讓他遺失掉那個驕傲的自己,讓他不再是原本的他…”

“張遼是跟我爹一樣的人,是忠貞義士,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這樣的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苟活的…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也陷入那深重的夢魘,讓他也忘卻他自己是誰?對自己產生深深的懷疑!”

當關麟說到這裡時,淩統下意識的“咕咚”一聲嚥下一口口水,他咬着牙,沉吟了許久,方纔接着說,“這樣自我懷疑的張遼又會投降麼?”

“依然不會!”關麟的回答無比篤定,“但,有一條,這樣的他再搞清楚自己是誰之前,再變回那個往昔那個逍遙津戰神之前,是不會自我了斷的…何況…”

“何況什麼?”淩統迫不及待的問。

“何況,我們還有一條殺手鐗…能確保他活着!”

“什麼!”

“他手下的那些幷州的同袍…”關麟眯着眼,有些感傷,卻又有些殘忍的說,“我還可以用他的這些同袍的性命威脅他,讓他苦澀、艱難的活下去…”

“但只是活下去的話?又有什麼意義?”

“現在,我想不了那麼遠…”關麟無奈的攤手,“先讓他活着再說吧,後面,還有我爹,還有我大伯,再不濟…還有那曹操嘛!總有人能勸的了他!”

曹操——

當這兩個字吟出,淩統的情緒,迅速從極致的複雜轉變爲巨大的驚訝。

關麟看出了他的疑惑,卻是淡淡一笑,接着說,“保不齊,我爹抓住曹操後,能讓曹操幫咱們勸降呢…”

呃…這話讓淩統更驚訝了。

不,這已經不是驚訝,是驚詫!

那麼問題來了。

按照雲旗公子所言,曹操就要被關將軍抓住了麼——

話分兩頭。

驪山腳下,熱氣球總算鼓起來了,火油罐子裡也加滿了魚油。

曹操認得,這是精煉的魚油,是昔日爲馬鈞成立工坊後,又改良提煉技術,完成的這等魚油的精煉,用女婿馬鈞的話講,這精油持續燃燒性極強,完全可以供應長途飛行,也就是說,從驪山腳下出發飛躍渭水,抵達幷州的邊陲,這是完全能做到的。

而一旦到了幷州,好兄弟夏侯惇定然已經安排得當,在邊陲接應…

他曹操也將逃出生天。

不,這怎麼能是逃出生天?這分明是龍入江海,是虎入山林,是大魏逆風翻盤的開始。

心念於此,曹操的虎目再一次凝起。

眼看着乾癟的球囊越來越鼓,且已經開始騰空,眼看着火油罐子熊熊燃燒,那名喚“李秋”的飛球兵熟練的將食物、備用的火油罐子安放在藤筐內。

做完這些,他已經開始招呼曹操,“大王,可以上來了!”

看着那巨大的球體,曹操還有些遲疑,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飛球兵,又是飛翔在天穹,這讓他不可避免的會生出緊張與擔憂的情緒。

關興卻是接着說,“大王,熱氣球目標太大,很快就會被敵軍發現,此地不宜久留…”

隨着這話的吟出,曹操方纔踏步上前,卻是一邊翻身進入這藤筐,一邊最後的問出一個問題,“元讓讓你接孤時,可還提到了什麼?”

這個…是最後的考驗麼?

隨着曹操這一問,關興微微思索,然後迅速的回答,“夏侯將軍倒是提及過,若然大王疑竇,便告知他,是肉票將軍全權安排的…”

果然,當“肉票將軍”這四個字吟出,“哈哈哈哈…”曹操大笑了起來,伴隨着這大笑的是心頭所有疑竇一掃而空,再無分毫的遲疑。

“大祭酒、聖女、鬼婆,還有程武、程延,你們上來…”

曹操甚至都沒有去安排其它人…

還是張衛與程武,他們連忙吩咐手下的鬼卒與親衛,“就地解散,想方設法,幷州匯合,匯合後,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功一件!”

“諾…”

有些頹然,也有些不得以的聲音響起。

直到此時,許多鬼卒與兵士才意識到,在大王的逃遁計劃中,原本就沒有他們的份兒…

安排完這些,張衛、張琪瑛、張玉蘭、程武、程延上了飛球,加上飛球藤筐內原本的關興與一名副手,正好七人,而這也是飛球的極限。

“大王?能否起飛…”

“走——”

隨着關興這最後的一問,隨着曹操的回答,關興熟練的取出了匕首,直接割開了三條攬繩。

原本這纜繩拉着,飛球雖想要飛起來,卻被扯住,可攬繩一斷,整個氣球便開始放飛自我,徐徐升騰而起。

所有人目睹着這飛球,朝藤筐中的幾人招手,齊呼“恭送大王!”

但很快,他們又低下頭,又靜寂一片。

彷彿,他們已經意識到,現在…大王是安全了,可他們,卻是前路未知,前途未卜——

張遼已經輸了六陣。

這不可怕…所謂勝負乃兵家常事。

但可怕的是,沒有人能看出,在這樣“不公平”的鬥將中,張遼有任何得勝的希望。

沒有希望,這纔是最可怕的!

酸棗縣城內,這支最後的魏軍也已是心情低迷,士氣渙散。

張遼託着那沉重的、無法破防的月牙戟,茫然無措的走在街道上。

“踏…”

“踏…”

“踏…”

沉重步伐下的張遼,留下的是一個落寞的背影,一個空蕩蕩的靈魂。

“將軍,這不怪你…”高柔凝視着張遼,他知道張遼已經盡力,可…“將軍你也感受到敵將手中的神兵、寶甲,那刀槍不入,削鐵如泥,莫說是將軍,即便是昔日的呂布呂奉先來此,也斷不是這些漢軍的一合之敵!”

“將軍你可還注意到了那些敵將驅馬時腳踩之物,像是一個鐙子,將軍的馬術本是遠勝於他們,可因爲這鐙子的緣故,他們驅馬時的平衡竟反倒是超過了將軍!將軍即便是輸…也是輸在了這些東西上啊!”

高柔的話使得張遼腳步一頓,他自嘲道:“這些,我都知道,但輸了就是輸了,曾經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可現在…因爲那關麟,我已不是這些敗將的對手!”

張遼的聲音永遠帶着一抹蕭索,就像是英雄遲暮。

“文遠將軍…”高柔嘶啞道。

張遼卻還在自嘲,“文惠,替我發一道軍令,打開城門,誰若是想要投降,便放他們出去投降吧…還有…”

說到這兒,張遼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文慧,你也投降吧,我不怪你們,大魏也不會怪你們,唯是我張遼無能,對不起你們!”

這…

隨着張遼這落寞聲音,他託着月牙戟一步步的向前,背影更加蕭索。

當夜,酸棗縣的城門洞開。

已經有不少兵士出城投降…

黑夜降臨,秋風拂面,唯是這酸棗縣的縣署大堂依舊燈火通明。 一名兵士躡手躡腳的走入大堂,看着滿地的酒罈微微一愣。

卻在這時,“呼哧”一聲,張遼在大椅上翻了個身,手中的酒罈墜落在地,發出“砰”的一道聲響。

可這劇烈的聲響下,張遼依舊是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一般。

這兵士連忙將木架上的披風取下來,爲張遼披在身上,而後鄭重的行了一禮。

“我吳老六因爲與將軍同鄉,被將軍提攜做了親衛,而今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可同鄉的張忠、李勇、趙剛、王猛、郭銳…他們都投降了,我跟他們一樣都尚有家兒老小,不能死在這裡,也無法追隨將軍!末將對不起將軍,也…也…”

說到這裡時…這名名喚吳老六的親衛已是泣不成聲,他只能將腦袋重重的磕在地面上,以此來表達他內心中對將軍的愧疚。

“好酒,好酒…”

“雲長,好一個降漢不降曹,這一碗我敬你…敬你的忠義!”

“公明,咱們均來自幷州,咱們與雲長一道同起!”

張遼翻了個身,彷彿夢迴當年,夢迴他們幷州三兄弟在曹營裡一併飲酒、吃肉的日子。

這名喚吳老六的親衛咬着牙,他沒有打擾張遼,而是再度重重的行了一禮,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大堂。

隨着他的人影消失,張遼的眸子這才睜開,臉色滿是愧疚,方纔的他是在裝醉。

“走了…”

“降了,也好,也好——”

喃喃一聲,他從地上撈起酒罈大飲一口。

十萬幷州狼騎,數郡都尉,是丁原從幷州帶到了洛陽。

其後,呂布殺了丁原,帶着幷州狼騎轉投董卓麾下,那一刻,張遼也曾質疑過呂布的決策。

可局勢使然,當這支殘存的幷州狼騎最終交到他手上的一刻,他感受到的是莫大的壓力與責任感。

幷州?那是什麼地方!

光合元年,烏拉山山岸崩裂,烏桓、鮮卑入侵併州…

雁門郡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無數百姓慘死,而他也是從那時候起,帶着人與呂奉先一道廝殺在烏拉山沿岸,廝殺在雁門關前,他倆固然是一戰成名,可無法阻止的是幷州十室九空!

這些幷州狼騎…是那片土地,那個時代最後的種啊——

“關麟…關麟,你成功了,你成功逼得我幷州男兒望風而降,你厲害啊,你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凌厲啊,但你…但你這一樁事兒做的好,做得對…”

說到這兒,張遼又滿飲一口,然後那目光中透着精芒,他接着說,只是這一道聲音變得低垂、厚重。

“但關麟,你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你以爲幷州男兒歸降,我便會歸降,錯了,錯了…我張遼雖是大魏降將,可決計不是朝秦暮楚、兩面三刀之人…大王對我重恩器重,你的算盤要落空了。”

也不知道是酒醉時的囈語,還是張遼悶在心頭許久、許久的話。

這一夜,張遼獨自喃喃,他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

漸漸地,他醉了,醉了,真的醉到不省人事。

除了曹操以外,隨行的張衛、張琪瑛、張玉蘭、程武、程延,他們都是第一次坐飛球。

自打這飛球升空起,他們便覺得天旋地轉。

半空之中,風呼呼颳得很厲害,以至於他們覺得自己的耳膜有些疼,等到有心思往下看時,驪山腳下的那千餘兵卒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點,甚至…飛球越飛越高,就連驪山,就連渭水,就連這關中之地所有的山川、河流、關隘都變得越來越小。

或許是因爲魏王曹操就在身邊,他們一個個咬着牙,努力的壓制住自己那幾乎嚇尿的心情,但臉色卻是不由自主的蒼白了起來,特別是張琪瑛與張玉蘭,因爲是女子…四處“呼呼”刮向身子的勁風,讓她倆一陣顫粟。

張琪瑛忍不住問張玉蘭,“姑母,這…這飛球真的能飛回去麼?”

張玉蘭下意識的頷首,“我們應該相信魏王,相信這位…飛球營的少年將軍…”

相信麼?

也便是“相信”這兩個字讓張琪瑛閉上了嘴巴。

可很快…“阿嚏”張琪瑛又打出一個噴嚏,好冷…真的好冷。

倒是這時的關興察覺到了這兩位女子,他提醒道:“這藤筐內有毯子,大王,還有諸位…不妨披上這毯子,就不冷了。”

張琪瑛與張玉蘭冷的受不了,於是尋得毯子,蜷在藤筐裡…

可透過縫隙,張琪瑛往下望,那麼高…她感覺她不止冷,還畏高,她不由得顫巍巍的問道:“我們…我們不會掉下去吧!”

關興表現的很沉穩,他一手拿着羅盤,以此辨別方向,一面道,“相信我,我是受過訓練的,這裡距離幷州尚有一段距離,諸位不妨歇了,等睜開眼時…多半便已經抵達幷州了!”

關興說的很輕鬆…

可包括曹操在內,莫說休息了,他們都不敢閉上眼睛,畢竟飛在這天穹中…不可避免的讓人心生緊張與膽寒。

甚至,程武與程延還密切的望着腳下,他們要確保…飛行路線是正確的。

只是…隨着這飛球越飛越高,穿過雲層…哪裡還能看清楚腳下的境況,有那麼一刻鐘,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看清楚了。

這種情況下,只能寄希望於那“李秋”手中的羅盤。

曹操原本也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可隨着四處的勁風,他也有些受不住,特別是那額頭,因爲被風吹,已是有些微弱的痛感。

於是,不由得,他也尋了毯子,將身子包裹在其中,也將頭埋在那藤筐裡。

飛行的時光總是枯燥的…

因爲這氣流與勁風,衆人彼此間對話很少,時間一長,連日的奔波、逃亡…不免讓曹操睏意席捲。

漸漸地,漸漸地,竟是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太疲倦了?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曹操竟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夢。

他夢到漢末皇室成殤,遍地荒涼,黎民悲愴;

他夢到天光乍降,那個譙縣少年郎;

他夢到桓靈帝荒淫無度,官宦賄殃,到處都是豪強;

他夢到他自己,他少時機敏,任俠放蕩,舉孝廉入仕,秉持正道,五色大棒棒打權貴,頒十罪疏還百姓青天,搗毀邪廟,消淫祀清贓,可謂——初展露鋒芒!

他夢到,他直言諫阻董卓入京,他陳留起兵滅奸賊,收黃巾,編余黨…

他夢到他與舊友袁紹兵戈相向,他夢到張繡歸降,孫伯符暴亡,夢到在徐州收強將…

他夢到戰官渡,奇謀以弱勝強,攻烏巢,身先士卒破城立邦。

他夢到他的鐵騎平殘黨,四州盡入囊,踏烏桓千里奔襲神兵降,還有那斬蹋頓,名將立功彰。

他夢到…他意氣風發,魏武揮鞭,遙望荊襄九郡,南下渡江,東風吹,戰鼓擂,烈焰燒…鐵索連江…立雄圖霸業,終是一夢黃梁。

然後是渭水旁,孤身親往,割須斷袍,隔岸相抗;

是陳倉入,破軍斬將,虎豹平西涼;

是荊襄戰場,五子良將三出戰雲長;

是漢中戰場,定軍變陣…馬失前蹄虧良將…

他夢中甚至在囈想,何謂英雄?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

他曹操就是英雄!

不過是又輸了一次的英雄,一如那三討呂布,一如那赤壁旁,一如那渭水岸,一如那襄樊戰場…

英雄從不會被“輸”字打敗。

只要那鬥志殘存不滅,便可再逐疆場——

何況,他是曹操啊!

少時願,撫綏萬方,拓土開疆,做一個徵西將軍,百年後入廟堂——

誰曾想,後築高臺,出將入相,雄踞九州,九錫封爲魏王——

他是英雄,是魏王,是要一統山河的魏王。

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只要他還能回到故土故地,那魏武霸業的揚帆起航就不會停滯,魏武霸業的雄偉勢必再度降臨…

他曹操也會如同昔日那一次次失敗後的模樣,將從劉備手中失去的全部都奪回來。

“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哪怕是夢囈,曹操忽的爽然大笑。

而這笑聲不止是將他自己驚醒,也將藤筐中所有睡了,或是假寐的人嚇了一跳…

這時,天尤自漆黑一片…

沒有人能分得清東南西北,而混沌中,唯獨天穹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指引着曹操與這些麾下之人前進的方向。

“到了——”

就值這時,關興開口吟道。

而隨着這一道“到了”的聲音,關興顯得頗爲激動。

反觀曹操與一衆麾下,他們連忙起身,紛紛扒着這藤筐的圍欄,探着頭往下望。

這是一處山巒間的平原,離地有些高度,而幷州多山…這倒是符合幷州的地貌。

而隨着飛球緩緩的下落。

曹操已經能看到那平坦平原上的火把…

那是圍城一圈圈的火把,就好像是指引這飛球落下去的方位。

飛球還在繼續下沉…

漸漸的,曹操已經能聽到了地面上的歡呼聲,就好像每一個迎接着他的兵卒,都士氣無比激昂,心情無比振奮。

他們那激動的呼喊聲越來越大…

這也讓曹操心情不由得振奮了起來。

——『他們在慶祝孤回來了麼?』

——『哈哈,果然,孤猜想的不錯,只要孤回來了,那魏武霸業的雄偉就一定會再度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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