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不愧關某的兒子,好算計啊(2合1)

長安城。

“咚咚咚——“

血色殘陽佈滿長空,染紅了這片血腥味兒瀰漫的戰場。

城外鼓聲如雷,五千最精銳的關家軍正洶涌的涌向城牆,喊殺聲,慘叫聲徹底交織,戰況尤爲激烈。

“殺進去——”

“攻下長安——”

“大漢萬年,關家軍必勝——”

好一些先登的關家軍士眼中散發着嗜血的光芒,架起雲梯,舉着盾牌,奮力攀爬,在瘋狂的衝擊着大魏的這座關中的樞紐、核心重城。

“頂住,頂住…”

“戰戰戰!”

夏侯子臧的聲音不斷的傳出。

他守護的是父親,是整個大魏,一旦長安城門洞開,那關中失守,大魏勢必將如袁氏一族般,所有的輝煌旦夕間泯滅。

他…揹負的是大魏的興衰存亡,已是沒有退路。

“子臧——”

就在戰火最爲激烈的當口,一道聲音從夏侯子臧的身後傳出,他驀然扭頭,卻看到李藐正急衝衝的狂奔上城樓。

看着李藐如此急迫的模樣,不由得,夏侯子臧心中就生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他也顧不得指揮此間的守軍兵士,他連忙跑過去扶住李藐。

“漢南兄?怎麼…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你爹他…夏侯大將軍他,哎呀…哎呀…”李藐一連兩道嘆息,繼而扭過身,“你快隨我來,他就在這城樓下,他是不放心你,特地趕來這邊,卻不曾想…不曾想竟是被城中奸細刺客所傷,已經…已經快不行了,他…他就想再見你最後一眼!”

李藐一番話說得聲嘶力竭,聲淚俱下。

而夏侯子臧的瞳孔也不由得在這一刻瞪到最大。

父親安危如此?

他哪裡還能顧得上這城樓上正在打仗,百善孝爲先,父親臨終的遺願,他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面哪!

當即,“哥,漢南哥,你快領路,快帶我去見父親…”

夏侯子臧幾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李藐卻故作凝望着這戰場,眉頭冷凝,憂心的說:“你若下去了,那這城樓上?誰還能做主心骨?啊!啊?”

李藐的聲音越來越大,特別是最後的一連兩個“啊”字,他幾乎把眼睛瞪到最大,眼珠子都快要崩裂而出,滿滿的一副憂心局勢的既視感。

“那…那怎麼辦?”

夏侯子臧突然反應過來,“漢南兄,父親不是就在這城樓下嗎?我去去就回,漢南兄替我頂住這裡,若父親無恙,很快,很快我便回來——”

說到這兒,夏侯子臧再不遲疑,直接將兵符與令旗塞到了李藐的手裡。

自己則迅速的下城樓而去。

反觀李藐,他一邊掂量着手中這“兵符”與“”令旗的份量,一邊眯着眼,遙望向那離去的夏侯子臧的背影。

呵呵…

呵呵…

他笑了,笑的無比欣然。

而待得夏侯子臧走遠,他方纔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子臧啊,你還是這般愚蠢與天真哪?呵呵,即便是你爹真的遇刺?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召回你?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兒,李藐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縫,他轉過身,凝視着這焦灼的戰場。

他大聲吩咐道:“來人?東城門就要被攻破?夏侯少將軍先行前去支援,爾等即刻抽出半數以上的兵馬一併前去——”

啊…

李藐的話音剛落,一衆原本還在殊死抵抗的夏侯家將不由得心頭一怔。

可他們的少將軍夏侯子臧離去,卻又是不爭的事實,似乎,他們的確該去追隨他們的少將軍。

只是…

“李先生,若我們離開這裡,那…那這一處城門也頂不住啊!”

“兩害相權取其輕,至少這邊的城門還沒有失陷…”李藐已是高高的舉起兵符,他咬着脣,狠狠的說:“當務之急,是搶救已經失陷的城門,快,快…兵符在此,違令者斬——”

隨着李藐的這一番話,隨着他亮出兵符。

一干守衛的兵士一個個面面相覷,可最終,出於對兵符的畏懼,出於對李藐的信任,他們迅速動員撤下了超過半數的防護。

一時間,西城門的魏軍數量驟降,與此同時,西城門外攻城的關家軍,壓力亦是驟減——

長安,西城樓下。

與城樓上激烈的戰況形成截然鮮明的對比,這裡,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兵卒的人影…

準確的說,是因爲兵力的空虛,所有的人都被安排在城樓上,這裡根本排不出更多的人手。

冷不丁的,“踏踏踏”,響烈兒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是夏侯子臧那無比沉重的腳步。

“我爹呢?我爹呢?”

看到此間駐守的兵士,夏侯子臧不由得一把拎住他的衣口,無比焦急的問。

“那裡,夏侯大將軍在那一處巷口遇襲…”

這兵士本就是李藐安排在此的,依照早已準備好的話術,去指引夏侯子臧…

這時候的夏侯子臧滿心滿眼都是父親的安危,哪裡還能冷靜的思考,他一把鬆開這兵士的手就往那巷口處跑去。

只是…

他哪裡知道,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方纔還被他拎起的那兵士,已是緩緩的擡起了手,而他的袖子裡一枚小型的“連弩”就藏匿在其中,且已是露出了鋒芒。

“嗖、嗖、嗖、嗖…”

毫無防備的夏侯子臧只聽得耳邊一陣“破風之聲”,他本能的想要扭頭去尋覓這聲音,可接下來…一連十枚弩矢準確的命中了他的腦袋,他搖曳了一下,他最後的意識,便是自己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給擊中,再也施展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時間彷彿凝固,只有那一枚枚弩矢在空中劃過的軌跡清晰可見。

一弩十發,弩矢的尖端帶着一抹寒光,幾乎卡在夏侯子臧頭部的骸骨裡。

弩矢尤在劇烈的顫動,血和腦漿同時噴灑,最終…夏侯子臧的身體劇烈一震,他的眼神中閃過驚愕與不解,他還想再深入的去想,但已是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知覺與意識。

他已是爲魏捐軀。

“快去告訴李先生,這邊得手了——”

那手握連弩的兵士見一擊命中,連忙吩咐身旁的屬下。

屬下只是點頭,繼而匆匆的就往城頭上去。

卻就在這時…

“啊——”

“啊——”

幾乎是同時,一道道驚呼聲在他們的身後傳出,這兵士立刻轉身。

就在轉身的瞬間,他的一雙瞳孔瞪大到極致,因爲…就在他的身後,就出現在他的眼中,十餘命兵士正攙扶着夏侯惇趕到這裡。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他射殺夏侯子臧的一幕,或者說是他射殺夏侯子臧的事實,已經暴露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夏侯惇因爲雙目已瞎,只聽得身旁親衛“啊”的呼喊,卻是不明所以…見無人迴應,他不由得擡高聲調,“你們,你們倒是說話呀?發生什麼了?發生什麼了?”

依舊是沒有人說話,夏侯子臧就倒在這裡,死狀慘烈。

反觀刺客與親兵彼此目光交匯,誰都沒有發出一言。

就在這城樓下,整個空氣一時間都彷彿凝固住了——

彷彿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那夏侯惇的親衛中,一名頭目恍然明悟一般,他連忙張口,“大將軍,沒什麼…是有兵士戰死,跌下城樓了…嚇到我等!”

聽到這個,夏侯惇那懸着的心一下子安然落地,他擡高聲調,朝着身旁的親衛道:“怎麼?打了一輩子仗?這點兒場面,都要嚇一大跳麼?真是越來越回去了…”

“是…是,將軍責備的是…”

親衛連忙壓低聲音,一副甘心受責備的樣子。

倒是這時,他深深凝視了眼那刺殺“夏侯子臧”的人,彼此眼神交匯,他記得…這兵士是李藐的親衛,也就是因爲這個,他恍然明白了什麼,也在這短暫的瞬間做出了屬於他的選擇。

“還不快領我上城樓?吾兒子臧還在殊死抵抗…”

這時,夏侯惇的聲音再度傳出。

“是,是…”親衛連忙頷首,攙扶着夏侯惇登上城樓。

倒是那刺客,望着他們走遠,不由得深深的籲出口氣,李先生的計劃雖有些變故,但大抵…這時局是幫他穩住了!

反倒是那被連弩射殺的“夏侯子臧”,他的屍體倒在這城樓下,死狀一如既往的慘烈,無人問津——

“爹…整個漢中到處都是…到處都是從天空中降下來的荊州軍!武庫已被佔領,四處城門也有兩處失陷…”

“孩兒以爲定是…定是上庸與房陵出了紕漏,否則那荊州軍便是能用飛的,又…又豈能飛過這裡?”

“爹,爹…這漢中城已經守不住,當務之急是…是飛鴿傳於巴山處的魏王,讓他…讓他早做準備,讓他知曉房陵與上庸的變故!”

發出這聲嘶力竭般嘶吼的乃是鍾繇的兒子——鍾毓!

與父親鍾繇這個氣定神閒、天馬行空的大書法家不同,鍾毓是極其遵守禮儀與規矩的。

小時候他與弟弟鍾會趁着父親午睡偷酒喝,鍾會是隻喝酒不行禮,而鍾毓則是必須先行禮再喝酒,用鍾會的話講,偷,本來就不是行禮的行爲,所以用不着行禮,可鍾毓卻堅持,酒是用來完成禮儀的,不敢不行禮!

也正是因爲此,在面臨如今天降荊州兵,漢中城危如累卵的檔口,鍾毓想到的不是逃離,不是他與父親的安危,而是要將消息迅速的報給魏王,讓魏王知曉房陵、上庸的變故早做準備。

即便身死,即便城失,消息也要傳遞出去。

說着話,鍾毓就去尋找紙片,尋找筆墨…就要去取飛鴿,哪曾想…

“停下!”

隨着鍾繇這無比堅定的一聲,鍾毓一愣,“爹?傳消息給魏王,一者是讓他有所準備,二者…二者也是爲了他那邊的馳援啊!”

鍾毓的聲音無比迫切。

只是,與他截然相反,鍾繇卻是在搖頭,“馳援,哈哈,馳援…”

他一邊苦笑,一邊沉吟。

“輸了,我們已經輸了,再告訴魏王一切真相,還有什麼意義——”

他擡起頭仰望向那漫天的飛球,那一個個順着繩索滑落而下的荊州兵,他的笑聲更加苦澀,“荊州兵都來了,關羽必定也在這裡,他…他哪裡會給爲父那麼多的時間,哪裡會讓我們堅持到魏王的回援,輸了…就是輸了,這一仗不僅將漢中輸了,怕是大魏的基業也將從此轟然崩塌,你、我還何必放什麼飛鴿?還何必堅守待援?”

“爹的意思是?”

從鍾繇的話中,鍾毓好似也感受到了什麼,他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大魏重臣,這個眼中忠心耿耿,自己從來視之爲榜樣的父親。

可鍾繇卻尤在搖頭,語氣也愈發的沮喪。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們現在告訴魏王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麼?你、我已經輸了,魏王也輸了,就連大魏的基業也…也就要毀於一旦!”

“你、我…呵呵,你、我又何曾不是這漢中一戰漢軍的戰力品呢?啊…啊…戰利品,什麼時候都沒有資格去選擇他的立場!”

當吟出這麼最後一句時,鍾繇的一雙瞳孔瞪到最大。

他的表情展現出一個大書法家徹底臣服的模樣與既視感,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良禽也可擇木而棲啊!

就在鍾繇吟出這一聲時。

“踏踏踏”的一輪腳步聲突然響起。

緊接着,以關平爲首的一干關家軍士已經闖入了這邊,矛戈劍戟林立。

所有的魏軍兵士見到這等場面,哪裡還有再戰的心思,早已是讓開了道路,讓關家軍士暢通無阻的行至鍾繇的面前。

“閣下便是鍾寺卿吧!”

就在鍾毓驚愕於荊州軍的速度如此之快時,關平緩緩開口,“家父對鍾寺卿可謂是久仰…”

就在關平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師傅——”

一道聲音傳來,是魏諷…他曾被時任相國的鐘繇徵辟爲西曹掾,兩人身份上分着高低,可實際上…卻是師徒。

當年魏諷反魏投漢,就曾讓鍾繇痛心疾首。

可誰曾想,這一對師徒再度見面,卻是現在,卻是如今的情形。

“師傅…投漢吧?師傅本就是漢臣,當追尋荀令君的腳步…投…投漢吧——”

魏諷的話聲淚俱下。

鍾繇沒有動容,他只是閉目凝眉,像是刻意的沉吟了許久,這才張口。

出乎所有人意料,卻是:

——“好…好!”

——“我本漢臣,投漢?自是最好!”

也就是這一連兩個“好”字,這一句“投漢自是最好”,使得所有的魏軍兵士悉數放下了武器,也使得所有的關家軍振臂高呼了起來。

這至關重要,扼曹操咽喉的漢中…已經奪下。

甚至,在關平來看,這奇襲…比想象中的更順利!

乃至於,讓他不由得關心,父親那邊的局勢如何了?

要知道,那邊可沒有飛球,沒有這過萬的大軍,甚至…五千精銳還都是遠途行軍,敵人是以逸待勞啊!

如此這般,長安城,也能如願攻下來麼?

想到這裡,關平猛地搖頭!

他的心緒變得堅定,因爲是父親,長安城一定已經攻下來了。

關平從來對他的父親關羽有着超乎尋常的信心,更何況這一次的戰略部署,還是他的四弟關麟運籌帷幄的!

極致的謀算與部署與極致的統略與武藝的結合,這世間再無任何難題險阻能夠攔住這勝利的曙光!

長安城,呵呵,那曹阿瞞已是無路可退——

當夏侯惇在一干衛士的攙扶中,登上城樓時。

他當即聽到的一句便是:“李先生速速撤離,西城門已是守不住了——”

然後,便是“鏘啷啷啷啷”的軍械摩擦碰撞的聲音響徹在城頭。

即便是睜不開眼,夏侯惇也能意識到,已經有敵人先登上城了,這已經到了最危如累卵、最間不容髮的當口。

成敗就在此刻…

“吾兒呢?吾兒子江、吾兒子臧呢?”

夏侯惇不知道兩個兒子如今的處境,還在拼命的嘶吼,去尋找兒子。

他是這麼想的。

有他這老子在?那兩個兒子就是在不爭氣,也當深受鼓舞,支棱起來。

也就是他問到了兒子…

他身旁的一干衛士已是緊張到了極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泄露了什麼。

李藐聽到了夏侯惇的聲音。

原本都打算撤退的他,立刻話鋒一轉,他歇斯底里一般的嘶吼道:“頂住,都給我頂住,我李藐…人在城在,除非…除非那關羽從我的身上踏過去,否則…人在城在,人在城在!”

李藐的聲音莫名的點燃起夏侯惇激昂的情緒。

他正欣慰於義子李藐的忠義時。

“報,李先生…”

一名兵士匆匆趕來,因爲沒有注意到夏侯惇也在,故而,他是直接行至李藐身前,單膝跪地。

“怎麼?”

“李先生,不好了,校場…城中校場發現了血跡,有兵士去查,發現了子江少將軍的屍體!”

屍體?

無疑,這兩個字闖入夏侯惇的耳中,讓他下意識的雙腿劇烈的顫動,不自覺的就要跌倒在地。

子江?子江遇刺了?

夏侯惇只覺得深重的打擊就壓在他的額頭。

李藐的餘光撇過夏侯惇,察覺到他的眼神,然後,故意擡高聲調,“子江?吾弟子江怎麼會…怎麼會?”

“砰”的一聲,李藐故意將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隨着“鏘啷啷”的聲響,他聲嘶力竭,“吾弟,不想吾弟竟死於奸細之手,哀哉痛哉,哀哉痛哉——”

隨着李藐雙膝跪地,在這戰亂中一副痛苦難當的模樣,顯得格外的惹眼。

“報…”

又一道聲音傳來,“李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城樓下,城樓下的巷口發現子臧少將軍的屍體,他的頭骨被弩箭射穿,死狀慘烈至極——”

“什麼?那天殺的賊兵奸細,天殺的奸細,吾弟…吾那可憐的義弟啊!吾與這些賊子不共戴天,不同於日月,吾要生食其肉,啖其血——”

李藐下意識的雙手捂住頭顱,這一刻,他哭的像是個淚人,將聲嘶力竭的演繹表現到極致…

特別是在夏侯惇雙目已瞎的前提下,這一道道聲浪無疑更震撼。

“啊——”

夏侯惇再也扛不住這老年喪子的痛苦,他哀慟般的嘶吼…也是這時,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他。

“老將軍——”

“夏侯老將軍——”

“老將軍節哀啊——”

與這些聲音同時傳出的還有。

“殺呀——”

“衝上去——”

“奪下這城樓——”

儼然,這是城外的關家軍已經衝上城池,在城樓上雙方展開搏鬥。

戰況異乎尋常的激烈…

“老將軍…”李藐這時也趕到了夏侯惇身旁,“老將軍放心,兩位義弟死了,可我還在?我又豈不是老將軍的兒子?有我守這長安城,誰也踏入不了分毫!”

說到這兒,李藐撿起那本已落地的長劍,作勢就要再殺上去。

“報…”

這時,一條條不利的情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不間斷的冒出。

“老將軍、李先生…東城門…東城門已經丟了。”

“我不是派援軍過去了麼?”李藐沒想到,東城門比西城門更早告破,不過他很善於利用這眼前的情報,迅速的大聲嘶吼,就是要更多的凝造出大廈將傾的模樣,更多的摧殘魏軍兵士的士氣與鬥志!

“援軍還沒抵達東城門…東城門就告破了。”

隨着這兵士的話…

李藐表面上做出一副驚詫、驚恐、驚惶的模樣,可心下里卻是亢奮至極。

成了…

成了!

他總算做成這件事兒了。

乃至於他發現,他低估這支關羽率領關家軍的戰鬥力了,他謀刺夏侯子臧與夏侯子江的行爲只能算是錦上添花,遠說不上是雪中送炭。

事實或許是…如今這空虛的長安城,有沒有他李藐,淪陷的結局都不會改變…只看,死多少人罷了!

“老將軍、李先生…”又一名副將來報,“西城門眼看也要失守了,城門的點閘已經被敵人搶去,城門已經洞開,敵將關羽親自率軍攻過來了,敵軍士氣大勝,我們…我們…”

眼看着這副將就要喊出,諸如我們該怎麼做?我們是不是該走?

可不等他開口。

李藐直接一句話堵住了他,“人在城在,人在城在,我大魏只有戰死的兵將,沒有…絕沒有畏敵逃竄的鼠輩!鼠輩!”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高亢…聽在夏侯惇耳中,已經是他在城破、兒亡這般不利消息中唯一的慰藉…

可是…這種時候,作爲一軍統領,不能如李藐一般魯莽。

城已經守不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兩個兒子已經死了,僅剩下的這個義子難道…難道…

“咕咚”一聲,夏侯惇嚥下一口吐沫,就在李藐要提劍親自廝殺時,他一把抓住了李藐的手,“漢南…”

“義父…”

“走!走了!下令…讓所有三軍撤退,撤退——”夏侯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朝着李藐喊道。

“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與那些城外的逆賊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這種時候,不能魯莽…不能再白白送命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夏侯惇竟還在苦口婆心規勸着李藐。“再拼下去,人沒了,你、我沒了,城一樣沒了,沒了——”

“那這城就…就不要了麼?兩位義弟就…就白死了麼!”

李藐一如既往吼的歇斯底里,聲嘶力竭。

“至少我還有你…還有你這麼一個親人!”夏侯惇抓住李藐的手更深重了,他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在無比痛楚的心情中大聲吟道:“上天也該留給我一個兒子吧…啊…啊…走,一起走,聽我的,聽我的!”

在夏侯惇那無比動容的話語中。

李藐心頭慶幸,面頰上表現出無奈與妥協,“唉…唉…”他深深的嘆氣,再度高舉起兵符,“所有…所有人撤離長安、撤離長安…往潼關退去,往潼關退去——”

也就是李藐的這一道聲音。

魏軍兵士最後的鬥志頃刻間化爲烏有…他們紛紛退去,紛紛從南北城門逃出,往潼關方向退去。

兵敗如山倒…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

話分兩頭。

這邊魏軍倉皇逃竄,那邊,以關羽爲首的五千最精銳的關家軍迅速的佔據長安城,控住各處府邸、武庫、城門。

關羽是最後一波進入城池的…

剛過大門,副將趙累便拱手稟報道,“二將軍,長安城已悉數攻陷…逆魏殘餘奪門逃竄,往潼關退去,是否要追擊,請二將軍告知。”

“不用!”關羽像是早已料到這副戰況,他頗爲豪邁的說道,“何必去追窮寇?長安、洛陽已失,期間的潼關、武關、弘農諸地?很快就會望風而降…”

這話是關羽說的,卻不是關羽想的…

因爲,早在他當初聽兒子關麟的吩咐,出奇兵襲取房陵、上庸起,他的兒子關麟便講述過長安與洛陽的意義。

這已經不單單是兩漢的首都、扼地方咽喉、截斷曹操退路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人心、軍心、民心、戰意!

長安與洛陽一失,關中也好,中原也罷,曹魏基業已經崩塌了——

“張榜安民,搜捕餘孽,開倉放糧——”

隨着關羽的吩咐。

“諾”趙累拱手答應一聲,旋即離去。

這時候的關羽舉目四望這東都長安,無限的感慨涌上心頭,他竟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捋須,可捋須的動作是出來了,卻發覺根本沒有鬍鬚可捋…

“哈哈…”

登時,關羽都被自己那奇怪的動作給逗笑了,他都忘記了,如今擊敗那瞎侯惇的是他這沒髯公…

這城他攻下來了,可他已經沒有鬍鬚了…

但無疑,沒有鬍鬚的他更厲害,更不可戰勝——

當然,這不重要。

他依舊可以憑空捋須,然後感慨道:“不愧是關某生的兒子,吾兒這好算計啊,這仗打的委實真是暢快啊——”

是啊…如何不暢快呢?

現在問題給到曹魏那邊,試問?如今尚處在巴山的曹操,如何回援?

不…回援個毛毛蟲,如今對於曹操而言,最迫切的難題是如何突破這重重防護,逃出昇天!

第617章 你們這樣的,虎癡能打一百個!第472章 他不是要殺人,而是誅心第38章 江陵出了個“洪七公”第391章 黃忠:萬軍取首,何須三日之後?第667章 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第380章 誰爲棋子?誰又爲執棋者?第511章 酒色蝕骨,飛燕合德第388章 何其懷念與劉關一道的崢嶸歲月!第380章 誰爲棋子?誰又爲執棋者?第627章 血的代價?呵,我決不允許第355章 農夫與蛇東郭與狼,勞動人民與仙女第218章 江東密史,鴻雁南飛,雁過留痕第264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能負如來不負卿第380章 誰爲棋子?誰又爲執棋者?第509章 魏吳巔峰一戰,爲恩情?爲榮耀?第92章 關雲旗搭臺說書,引蛇出洞第388章 何其懷念與劉關一道的崢嶸歲月!第542章 孫權:若無那逆子,你關羽爲階下囚第537章 等太陽升起,江東即進入嶄新時代!第116章 曹子孝,我恨你,我要殺了你第203章 昔日屠龍少年,今朝終成惡龍第184章 曹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第297章 這是多麼痛,多麼深刻的領悟!第97章 打不過你,那就加入你第292章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第155章 我還是喜歡,老爹那桀驁不馴的樣子第444章 只有在雲旗這事上,我要聽自己的第74章 藍田生美玉,大喬藏何夕?第123章 上個這般囂張的,墳頭一丈高了第589章 三興漢室,要的還真就是這爆炸第709章 花關索紅袖添香,諸葛亮支身截蠻第36章 玉不琢,不成器第105章 爲父竟給這小子,做了大冤種第427章 這世上,有人理解西涼的馬兒麼?第258章 鴻雁當頭,仁者不阻歸家之禽第448章 碟中諜,計中計,謀中謀第189章 二弟啊二弟,你這兒子真敢寫啊!第246章 靈雎獻上投名狀,李藐怒斥曹孟德第643章 做逍遙津戰神?還是大魏張文遠?第117章 這江陵城,我關麟就是王法第509章 魏吳巔峰一戰,爲恩情?爲榮耀?第9章 虎嘯逍遙震千里第753章 關家逆子大結局(十五)第686章 投漢一念起,頓覺天地寬第289章 竟有這麼一天,關某被迫打輔助?第390章 關羽萬軍碎屍,誅魏狗以泄憤第350章 司馬懿:我若不爲他做事,會死!第117章 這江陵城,我關麟就是王法第7章 不入魔,不成活兒第451章 交代?去哪給關麟這小子交代?第191章 藍田美玉?倒當得起吾兒雲旗的人第378章 又一個太史慈!又一個周公瑾!第153章 因爲淋過雨,纔要把別人的傘撕爛第303章 我不針對某個人,東吳諸將都是垃圾第506章 大虎?小虎?真是這兩支老虎?第719章 曹操:孤的頭好疼第665章 前門虎未驅,後門又進狼思路不太好,故請假一天,調整一下第713章 利刃出鞘,血濺長安第753章 關家逆子大結局(十五)第470章 天降煉獄,勢必焚燬一切宵小!第526章 命運的齒輪從那一刻起轉動!第280章 孫權:完了完了,孤全完了!第595章 贏了一起狂,輸了一起扛!第344章 百工奇巧黃月英,梨花帶雨夏侯涓第366章 孔明心中的理想邦,不就是這樣的?第445章 子龍,到了江東,你護得住誰?第154章 敵人的敵人,都是朋友第358章 頂峰見:淚灑梨花前,情愁隨花落第23章 我好想射點兒什麼第619章 大魏河山,德衡,你替我守護!第92章 關雲旗搭臺說書,引蛇出洞第353章 幸有吾子云旗,不辱使命,大捷!第685章 關公的重量與份量第67章 久仰啊,關麟公子第507章 此火可助我軍全勝,至敵死不瞑目!第201章 膽識與心理上的究極博弈第126章 此子若入蜀,孔明鎮得住麼?第288章 魏公已經春秋六十歲了第45章 孤想用伯言,伯言敢立功否第17章 參見上將軍!第582章 賈詡賈文和,這老頭子陰着呢第314章 血逍遙津之恥辱?我張遼隨時奉陪!第167章 老爹,咱能不能心裡有點數?第14章 有點小聰明,但不多第287章 我縱容的是你啊!曹公得人第670章 隱匿而危險的大殺器!第266章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第375章 曹營無知己,夜夜思故人故人!第536章 種下惡因,理應惡果,吾不能再守了第81章 逍遙津上玉龍飛,山西勇烈霸氣追第414章 避其鋒芒?或轉守爲攻,孤注一擲?第27章 罪己書第270章 以不仁對不仁,以暴治暴麼?第648章 否極泰來,置之死地而後生第364章 哇呀呀呀,今,必斬汝馬下第744章 關家逆子大結局(七)第676章 敢越過此青龍刀者,殺無赦關於“趙雲”的爭議,解釋幾句。第376章 此前的關家軍是敗了,不是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