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在這亂世,永遠是選擇大於努力

——一開始桀驁不馴的樣子麼?

——恢復一下麼?

關麟的話在關羽的耳中、眼中、心中迴盪。

宛若遊轉於他的每一寸身體。

讓關羽一下子就意識到,這一次的父子對決,又、又一次的以他的失敗而告終。

關麟那黑幽幽的瞳孔烏亮如同寶石,穩穩的凝在父親關羽的臉上。

見關羽丹鳳眼睜開,尤自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

關麟一攤手,

“老爹不願意恢復,就算了!我只是覺得,老爹桀驁不馴的樣子更英武一些!”

“至於,那些連弩、偏廂車、木牛流馬,老爹帶回去就是了,話說回來,黃老邪那邊可能還有一些,孩兒讓他派人送到關家軍軍營好了。”

說到這兒,關麟露出了一個展顏般的微笑,他再度搓了搓手。

“好了,這手也擦乾淨了,老爹的軍械也要到了,茅房裡這味兒挺衝的,孩兒先行一步,去點兵了,老爹切莫忘了,這綠色的袍子孩兒擦手用了,還是要洗一下的,咱們關家人總是需要講衛生。”

說到這兒,關麟轉過身,揚揚手,就像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一般走出了茅房。

事實上…

這父子倆,真要論及誰尿的遠,關麟那小身板兒,還差得遠呢。

關羽贏了這泡尿…

贏了這批軍械,卻輸給了兒子一分自傲!

看着關麟徐徐離去的背影…

一抹混雜着欣慰、惆悵、感動、憂傷的情緒漸漸的浮現在關羽的脣邊,也浮現在他那張亙古不變的面癱臉上。

罕見的,他的嘴角咧開,那種種情緒竟似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純粹的笑。

“——哈哈…”

關羽笑了,笑的很剋制,很小聲。

他像是生怕關麟會聽見,然後笑話他,這會影響兒子心目中,他關羽那高大佇立的形象。

可很快,“哈哈哈”關羽的笑聲再起。

這一次,沒有了剋制,是大笑…是悵然的笑。

他意識到,他何須在乎那所謂“高大佇立”的形象呢?

這抹形象,在關麟的面前,本就一文不值。

“——哈哈哈…”

笑聲再度揚起,這笑容宛若和煦的春風,將凝鑄了一個冬天的積雪融化。

不可思議的,這茅房之地,臭氣熏天,關羽竟似感受到了冬去春來,聞到了屢屢花香…芳香四溢。

呵呵,倒是不知道這“芳香”,是來自關麟那泡尿,還是來自他關羽的那泡尿。

誰又能想到…

這對關家父子的這一次和解,竟是在茅房中,竟是如此這般的“有味道!”

關羽走出茅房時…

周倉守候在此。

“雲旗呢?”關羽忍不住問道。

周倉指了指校場,“四公子說要去點兵訓話!”

“他小子會訓話麼?”關羽喃喃道,這一道聲音是下意識發出的,極低,極細…其中卻包含着對那臭小子訓話的絲絲擔憂。

周倉並沒有聽清楚。

“關公方纔說…”

“噢…”關羽並沒有重複,只是挺直了胸脯,望向那校場的方向。

“——隨關某去看看!”

說話間,關羽想到的是兒子方纔的話。

——『孩兒還是喜歡老爹一開始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

——『桀驁不馴麼?』

想到這兒,關羽笑了,又一次展顏般的微笑。

雲旗提醒的是啊,他可以在心中擺低姿態,去承認他又一次輸給了這個兒子。

可…這隻能埋藏在心裡。

對外,他還是那個荊州百姓心目中“神”一樣的關公。

他是該恢復那桀驁不馴的模樣。

心念於此,關羽丹鳳眼開闔,威儀棣棣的氣場再度席捲全身,面頰上一如既往的沒有絲毫表情,沒有絲毫血色。

他邁着龍驤虎步,步履鏗鏘有力。

他又變回了那個外表上“威武不屈”、“傲氣不可一世”的關公!

可他的內心心靈深處,卻已經潛移默化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是…心態上的變化,性格上的變化。

其實,就在剛剛,關麟在離開茅房時,他特地駐足了一下。

不是等老爹關羽,而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話。

一個偉人的話。

一個人到了二十歲還不狂,這個人是沒出息的。

可到了三十歲還狂,也是沒出息的。

——『如今是孩兒狂的年紀,卻是老爹不得不收斂的年紀啊!』

江夏,長江以南,鄂縣。

孫權派來傳喚的侍衛轆轆遠去,未幾便只餘一抹塵煙,在那冷硬的空氣中漸淡漸沉。

辭去了一路的勞頓,諸葛瑾站在館驛的門前,眉宇憂憂。

他是今早剛到這裡,本是要來給程普老將軍吊信,可還沒來得及趕去,就聽說大都督魯子敬病倒,奄奄一息。

那時的諸葛瑾,心情像是過山車一般,一下子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霾。

他太瞭解魯肅之於東吳意味着什麼。

在諸葛瑾的心目中,東吳沒了周瑜,一切如舊,可沒了魯肅,那局面…就控制不住了!

好在,就在剛剛,孫權派來的侍衛告訴諸葛瑾,大都督只是勞累過度,再加上咳疾,故而體虛暈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而與這條消息一道傳來的是孫權召諸葛瑾前去。

且…

要他帶上那準備過繼給諸葛亮的兒子,一道去!

正是因爲這件事兒,如今的諸葛瑾,他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吳侯不是傳喚父親去麼?怎生父親一動不動?不怕吳侯等急了麼?”諸葛恪行至父親諸葛瑾的身前,連忙問。

方纔侍衛傳喚時,他就躲在後堂,聽得清清楚楚。

諸葛恪的話,令得原本一臉陰鬱的諸葛瑾驟然擡頭,他將手摸到兒子的臉上,撫開那被風吹得貼在臉上的髮絲。

與此同時,低沉的話從諸葛瑾的口中傳出。

“恪兒,你決定了麼?”諸葛瑾語氣急促的道:“我知道,爲父這麼問你,對喬兒並不公平,可恪兒…爲父…爲父…”

說到最後,諸葛瑾哽咽住了,喉嚨中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是啊,諸葛瑾讓兒子諸葛恪去選擇去留,這對另外一個十一歲的兒子諸葛喬又如何公平呢?

這些不過是藉口。

說到底,諸葛瑾是不捨得諸葛恪呀,他還想挽留這個“藍田美玉”,這個“添字得驢”的兒子。

可莫名的,自從從荊州歸來,恪兒就好像是去意已決。

無比堅定的“去意已決”!

聽着父親的話,諸葛恪邁步走近諸葛瑾,就去取衣帽爲父親戴上,準備與諸葛瑾一起去面見孫權。

他的話也同時傳出,“孩兒也捨不得父親,可既總要有一個人去那邊,爲何不能是兒子呢?喬弟也一定會替兒子盡孝的!”

諸葛恪的話先是表現出溫存的一面。

繼而…他的話變得冷了起來,“此前,孩兒與父親赴荊州,本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卻不曾想,最終落得鎩羽歸來的結局,讓父親在殿中受辱,那一次,是孩兒輸給了洪七公!”

“但這麼久以來,孩兒派遣了不少人去調查此洪七公,從一個個蛛絲馬跡中,從他建立的丐幫中,從…他那神鬼莫測的傳說中,可結果孩兒是一無所獲,孩兒得到的,只是那陸伯言折戟長沙也與這洪七公有關!”

“越是這樣,不越是證明這洪七公深不可測麼?孩兒自詡…未必是他的對手,孩兒又對他太好奇了,或許只有深入荊州,深入蜀地,成爲其戰友,孩兒才能一睹其神秘的真面目,如此…方不負孩兒夜間的輾轉反側。”

諸葛恪說了一大堆。

無外乎就是,我打不過你,我又找不到伱,所以…我選擇加入你。

這樣,我就沒必要找你,也不用擔心輸給你,甚至…還能獲得你的助力。

當然,這是一種理由。

絕不絕對。

“呵呵…”諸葛瑾突然笑了,“恪兒,你是爲父一手帶大,豈能騙過爲父?”

諸葛瑾深深的凝望着他的兒子,卻終究不忍讓他說實話,自己直接將話題帶入重點。“吾兒是覺得東吳沒有希望了吧?”

這…

驟然被說穿心中所想,諸葛恪下意識的抿脣,他踟躕道。

“父親…”

“你不用說。”諸葛瑾垂下了眼簾,心中已隱隱猜到兒子要說的話,他依舊不忍兒子張口,他直接道:“吾兒是覺得,從合肥一戰大敗,將那荊州送給了劉備後,東吳就沒有希望了吧!”

諸葛瑾的神色淡淡,他將手指收入袖中,繼續感慨:“是啊,北方的合肥突破不了,江夏的夏口又阻撓着東吳往荊襄的發展,西邊…則是長沙與江陵,一次偷襲不成?引起防備…那裡還如何突破呢?”

“再有江東兵問遼色變,那張文遠的名字便是小兒聽到也不敢哭泣,如此的東吳上下,士氣低落,軍心渙散,民心浮躁…僅僅能通過征伐交州,去緩解這愈發頹唐的局勢!吾兒如此聰慧,豈會看不出,如今的東吳猶如困獸,所有行動,不過是困獸之鬥爾!”

諸葛瑾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

諸葛恪深深的望着他的父親,眸色烈烈,“從吳侯決定打交州起,東吳就已經走遠了,就註定走不出這困獸之鬥…”

“不用再說了。”諸葛瑾打斷了諸葛恪的話,他緩緩向一側走了幾步,扶住一棵半枯的老樹,慘然一笑。“也好,恪兒聰慧,若能得孔明教誨,前途勢必無量…諸葛氏一族謀篇佈局,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立於不敗!”

“這是自然。”諸葛恪笑道,“畢竟,諸葛一氏家學淵源嘛…只是…”

話說到最後,諸葛恪的眉頭一揚,面頰上突閃煞氣。

“孩兒擔心父親…”

“是擔心你、我各爲其主?互相爲敵?”諸葛瑾反問。

“不…”諸葛恪臉上的煞氣並未消散,像是懷揣着對父親巨大的擔憂。

他沒有直言,反而問父親。“父親可知那曹操手下,第一士卒潁川荀氏的荀彧,三年前是怎麼死的?”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無力阻撓…就患上了心病。”諸葛瑾並不肯定的說道。“最終病死的吧?”

“不…”諸葛恪道:“這在北方並不是什麼秘密!”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的確苦勸曹操無果,而之後…曹操派人送到他府上一個食盒,荀彧打開後,看到空空如也,父親可知道…這是何寓意?”

“何意?”諸葛瑾連忙問。

諸葛恪微微咬脣,“曹操是告訴荀彧…他爲官三十載,終無漢祿可食!”

“咯噔…”

諸葛瑾只覺得心頭一響,宛若想到了什麼,可這個想法迅速的甩開。

諸葛恪的話卻是接踵而出,“父親難道就不怕爲官幾十載,最後一日…被那曹操、被那關羽、被那洪七公逼得…再無俸祿可食麼?”

“這話,恪兒…恪兒不當說!”諸葛瑾回答的磕磕絆絆。

“爹呀…”諸葛恪重重的握住他的手,他大聲道:“在這亂世,永遠是…永遠是選擇大於努力啊!”

是啊…

只要能贏,打不過,我就加入又如何?

成王敗寇,在這紛爭的亂世,世人只會記住勝利者!

哪怕是…並不光彩的勝利者!

吳…

東吳還有希望麼?

還有成爲勝利者的希望麼?

人言諸葛瑾明哲一生,可他的兒子諸葛恪比他更洞悉東吳,洞悉這時局,洞悉這未來的一切。

他…他彷彿能夠看到東吳那並不美好的將來。

關麟總是能帶給別人驚喜,比如…如今,站在木臺上,站在那擴音器前,他在一千部曲前的訓話。

按理說,這威…老爹關羽已經替兒子立了,這麼多官員也表態了。

關麟的這支部隊,也算是成立了。

訓話嘛…無外乎是振奮一下士氣,高呼一些口號,比如“漢賊不兩立”、“誅曹賊,振朝綱,興漢室”什麼的。

再不濟,放放狠話,畫個大餅!

這都是常規方式。

張星彩早就見怪不怪…

哪怕是關麟讓一千部曲們高喊“少將軍最英俊”,也沒有問題。

張星彩甚至都不會有半點奇怪…

因爲,她覺得如果是關麟的話,或許真能幹出這種沒來由的事兒來。

可偏偏,關麟的訓話一反常態,不放狠話,也不畫餅,更不喊口號。

而是…

“從今兒個起,咱們軍營辰時訓練,酉時收工,午時一刻休息一個時辰,每日不多不少練夠四個時辰足以,誰特麼的敢多練一刻鐘,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殘忍!”

“還有,每個軍士練五天必須休息兩天,若是出征無法休息,等回來後一併補齊…這就是規矩!”

這一條規矩…關麟是本着“堅決不內卷”爲出發點…

在這亂世,大家都太捲了…

一個個的,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瓣兒用?

殊不知,大家都卷,那就等於沒卷。

關麟作爲前世“反內卷”第一人,訓練時間一定要嚴格要求,朝九晚五,到時間就下班…

誰一刻鐘都別想多練。

當然…

當關麟的這番話脫口時,張星彩都懵了…還…還能這樣?

那…那雲旗弟手下這支部曲也太輕鬆了吧?

張星彩不由得想到的是,他爹張飛手下的兵苦啊!

每天不是在訓練,就是在訓練的路上,恨不得一天再多十二個時辰。

誰不好好練,還會被老爹張飛拿鞭子抽打,拿棍子打。

整個…一進軍營,張星彩都能感受這裡到迫切與緊張…感受到每一個將士那種嚴陣以待的緊迫感

可…

似乎雲旗這兒,完全與他爹張飛是截然相反。

關麟的話還在繼續,“除此之外,本統領不懂武藝,你們是知道的,所以倘若真的上了戰場,本統領不會帶你們衝鋒,本統領也希望你們能珍愛生命!”

“能背後陰人的時候,絕對不要正面對抗,能遠程射殺敵人的,絕不要正面出擊,本統領手下的兵,一切以‘苟着’、‘活着’爲準則!誰若是不苟,敢擅自出擊,那本統領對他客氣,本統領的父親脾氣不好,可就對他不太客氣了!”

說到這兒,關麟似乎覺得還不夠,連忙補充。

“對了,平常訓練時,就練連弩與偏廂車,誰射的準,射的穩,誰能迅速排好車陣,那就是百夫長…次之,就是什長、伍長…咱們軍團的考教全以連弩、偏廂車、騎射爲主!至於那虎豹騎的戰戟、鎧甲…想穿、想用、想近戰也行,那至少…你們得打贏我身邊這位。”

關麟的目光望向張星彩。

這…

當關麟提到這點時。

這些部曲就覺得不對勁兒…

原本在糜芳手下,多少上戰場時還會忐忑,可…似乎在關麟這兒,這訓練…這上戰場就顯得有些兒戲了。

好像根本不需要他們衝鋒,他們就是背地裡放放暗箭,擺擺戰車就可以了?

打仗還能這麼輕鬆的麼?

語出驚人。

關麟的話永遠是這麼的語出驚人。

“還有啊…”關麟的訓話還在繼續:“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對手下人好!”

“至於怎麼能對你們好,我也想不出來太多,於是就兩條,其一,家眷,本統領統統給你們管了,沒房子的我給他們找房子,想做些活,賺點錢的,我給他們找活兒做!”

“但是,倘若你們有誰戰場上不聽話的,那沒別的,連坐!”

“其二,你們一個個每天給我吃夠穀子兩斤,肉半斤,蔬果一斤,看你們面黃肌瘦的,豈能打勝仗?單單本統領站在你們中間都毫無安全感!”

講到這兒…關麟注意到了,一側已經徹底呆住的老爹關羽。

不怪關羽呆住。

他感覺這些部曲到關麟手下,哪裡是當兵的。

這完全是來度假的呀!

領着俸祿的度假!

此刻的關麟,卻是饒有興致的問:“老爹…方纔你的人可說了,孩兒這支軍團的糧食管夠,孩兒粗略的算了算,這每人每天食谷兩斤,肉半斤,蔬果一斤,問題應該不大吧?”

呃…

關羽還沒反應過來。

那個負責糧倉的曹掾已經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關羽則望向他,淡淡的問。

“問題大麼?”

“大…還是不大…”這曹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拿不定主意了,可看到關羽那丹鳳眼驟然冷凝,他當即回答,“不大…不大!只要是四公子要的,管夠,管夠!”

——嗷!

這下,臺下的一干部曲嗷嗷叫了起來。

“——四公子,四公子!”

“——四公子,四公子”

衆人齊聲高呼。

當兵吃糧,還沒吃過這麼富裕的。

乖乖的,跟着四公子這是有肉吃啊!

就這麼一個伙食問題,這一千部曲都燃起來了…

聽着這些部曲的呼喊,關羽不免有些擔憂,他忍不住問關麟:“如此帶兵,太過兒戲了。”

關麟一攤手:“父親莫忘了,咱們還有一個賭約呢,孩兒的這支兒戲的兵,去羞煞父親的關家軍呢。到時候父親別忘了當着全城百姓向我道歉。”

這小子還記得這件事兒!

不等關羽細想。

“咳咳…”

關麟輕咳了一聲,他再度轉身面向一千部曲,繼續吩咐,“現在就有一件要緊的事兒,糜陽、你點一百人,隨我走水路,去趟長沙!咱們去救一個人,不對,是去救兩個人!”

這邊廂…

關麟點兵訓話,一千部曲朝九晚五,做五休二,完全不像是帶兵,就像是度假,跟鬧着玩似的。

那邊廂…

江陵城的碼頭處,一艘烏篷船停在了此間。

一個頭戴斗笠的紅裝女子從烏篷船徐徐走下,似乎有一個農人早已在此等候着她。

“——小姐…”

農人對女人很是恭敬。

而那女人,只是淡淡的問:“那連弩的賣家,還能聯繫到麼?”

這個…農人低頭,像是踟躕了一下。

女人當下就明白了,她輕輕的嘆出口氣,低吟了句“可惜”。

旋即,她擡手繼續吩咐道。

——“前面領路,我想看看,斬殺我孃的仇人住在何處?”

——“小姐……”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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