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是什麼人?”
笮融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自己的甲士護衛,竟然被一羣無甲之人給打敗了,哪怕是對方人數佔據優勢,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着自己身邊的甲士或死或逃,笮融也想着趕緊逃跑,卻是冷不丁被追上的那個紅臉巨漢給一腳踹翻在地,緊接着又踏上了一腳,將笮融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笮融想要掙扎着站起來,但是背上的那隻腳卻是跟着用力,直接將笮融全身踩進了泥土裡。滿嘴都是沙土的笮融,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奉徐州刺史陶公之命,前來取你項上首級!”那巨漢一邊把笮融踩到地上,一邊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短刀。
陶謙要殺自己,笮融一點兒都不奇怪,這也是他要向江東逃亡的原因之一,但眼看着紅臉巨漢要殺自己,笮融是真得害怕了,以至於都忘記了他一直所追求的來生:“壯士饒命,陶謙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只是笮融的這番話語,卻是始終沒有減緩這個巨漢的動作。眼看着巨漢已經舉起了手裡的短刀,笮融已經口不擇言:“你們不是信佛嗎?信佛不能殺生的!”
“我不信佛!”只是紅臉大漢只是簡單說了一句,便掄起了自己手裡的短刀。
“佛祖救我!我花了那麼多的錢糧來佈道,我不應該死在刀兵之下……”雖然刀離自己還很遠,但笮融已經感受到了刀刃的寒氣,最後竟然發瘋似得亂叫起來,甚至都起了哭腔。
“那些錢糧是你自己的嗎?還不是下邳、彭城、廣陵三郡百姓的民脂民膏?前段時間徐州還大旱,多少徐州百姓都吃不飽飯。你卻把這些從百姓手中徵集的錢糧浪費在這些無用的塔寺佛像上面,你也配談佛?如果我是佛祖,絕對不會庇佑你的!”言罷,紅臉巨漢舉起了手裡的短刀,朝着笮融的脖頸便砍了下去。
只一刀笮融便人頭落地,只是不知道笮融這個佛教的虔誠信徒,知曉自己是被佛教的伽藍神親自超度送往西天極樂世界,會不會有一絲的欣慰。
就在關羽拿起笮融首級之時,遠處卻是有一匹戰馬在疾馳而來,馬上之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大聲呼喊:“國相,敵襲!敵襲!徐州刺史陶謙派人來攻打我們了,我們抵擋不住,還請國相早做決斷!”
隨着這騎的出現,沿途的笮融部曲一片慌亂,因爲笮融的部曲們認出來了,這人是笮融的心腹前營司馬,同樣一個虔誠的佛教徒,負責大營的防衛工作。
前營司馬既然是笮融的心腹,自然知道笮融此時在那裡,甚至於關羽這隊人馬便是他親自接納並引入大營的。於是便在發現局勢危機之後,這位司馬便跑去向笮融匯報軍情。
只能說笮融部曲的戰鬥力實在低,慌亂之下,這個前營司馬已經忘了要顧忌大營中的其他士兵,隔着老遠便大喊起來,直接把慌亂帶到了整個大營中。
只是這個司馬剛跑到安置新人的那處營壘,卻是發現眼前的情況有些詭異,似乎是大營之中發生了內訌和火併,有一個前營司馬相熟的笮融親衛從司馬身邊擦身而過,慌不擇路得跑向遠處。
這司馬還沒來得及詰問這個逃兵,冷不丁發現自家國相正趴在遠處的地上,被一個紅臉便裝的巨漢給踩在了地上。至於笮融身邊那些護衛的甲士,要麼戰死要麼逃走了。
“阿彌陀佛!”
前營司馬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沒聽說過肉票將軍夏侯惇的戰績,
自然想不明白自家國相怎麼就在自家軍營之中被人挾持了,以至於驚詫莫名之下竟然喊出了一句宗教口號來安撫自己的情緒。
稍微平靜下來的前營司馬,雖然自忖來的不是時候,但還是勇敢的亮出了佩劍,試圖前去救援笮融,但也就在剛衝出去之際,前營司馬這纔看清楚,自家國相已經身首異處了。
也就在前營司馬一愣的時候,卻是冷不丁被人從馬背上給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恍惚之中,前營司馬認出來了,把自己從馬背上掀翻的,是之前帶隊投奔自己的那個小沛豪強陳到。
到了這個時候,前營司馬還不明白自己這是引狼入室了。外面有強敵在入侵,內部中心開花,尤其是他一直信仰和尊重的笮融被殺,前營司馬自覺勝利無望,索性便發揚了自家信仰之中隨遇而安的那一點兒特性,直接躺在地上不再動彈,放棄了掙扎。
對這個前營司馬來說,他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但對剛剛殺死了笮融的關羽來說,這個前營司馬來的正是時候。爲了混入笮融的大營,關羽一行人沒有甲也沒有馬,當即關羽便從地上拎起笮融的首級,然後騎上了前營司馬的戰馬,縱馬在笮融大營之中跑去。
“我乃平原相劉備劉玄德麾下關羽,受刺史陶公命令誅殺反賊笮融,現在笮融已經伏法,首級在此!首惡已除,脅從不問!現在劉府君的大軍已經殺進來了,繳械不殺!劉府君說到做到!”
笮融軍的戰鬥力真得非常一般,要不然笮融最後也不會被山中百姓和山越聯手殺死,這年頭的強人們,哪有幾個是這種死法的。
或許是因爲關羽持着笮融首級在軍營中疾馳的震懾力太大,或許是因爲營寨已經被劉軍攻破一角,或許是因爲劉備那一向正面的評價。
總之,僅有一名笮融軍士兵朝關羽射了一箭,還被後者躲過去之後,整個笮融軍的士氣便徹底清零,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緊接着突襲的劉備軍主力進入笮融軍營寨,開始控制笮融軍的普通士兵,再也沒有大規模交戰出現。
就這樣,擁有部曲過萬的笮融,就這樣輕而易舉得死在了一場斬首行動中,不比歷史上他用鴻門宴的手段殺死三名郡守難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