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內。
今日呂布也收到了董卓的邀請前來赴宴。
本來,吃了曹昂所做的美味,呂布早就對國師府內廚子的手藝免疫了。
甚至還覺得國師府上的廚子做的菜,簡直就是豬食。
但今日一吃卻猛然覺得不對勁。
不止是他,今日來赴宴的人也都覺察到了。
只不過一時間大家都沒有開口而已。
而待到呂布低頭仔細一看桌子上擺放的美味時,陡然發現,這些菜餚非常眼熟。
當下,呂布直擡頭看向董卓,笑問:“義父,您這是換廚子了?”
“還是奉先反應快啊。”
“沒錯,雜家府上的確是換了廚子。”
董卓一臉驕傲的笑道:“準確來說,是雜家爲了宴請大家,特地請從外面來的頂級廚子。”
“原來如此。”
坐在呂布身邊的一名漢子直開口讚道:“這廚子烹飪出來的美食,簡直就是天底下最頂級的佳餚。”
“此等美味佳餚,就算說是隻有天上纔有都不爲過。”
另一名漢子跟着開口道:“主公真是好福氣,竟連這般人物都能尋來。”
今日董卓宴請的,全都是西涼軍中的將領以及幫他得位的功臣們。
什麼李傕郭汜,高順樊稠都在其中。
而聽着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呂布搖頭直笑。
這可真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
董卓口中的大廚是誰,就算他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定是自己那賢侄。
想明白其中緣由,呂布直朝着董卓拱手道:“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不如義父將那廚子請出來,讓大家看看。”
“好說,好說。”
“就算奉先不提,雜家也正有此意啊。”
董卓滿面笑意的說道:“而且這人,奉先也是認識。”
“哦?”
呂布故作疑惑,隨即道:“這人可是姓曹?”
“沒錯,正是曹操那廝的公子。”
說着,董卓直對外面的侍衛揮了揮手。
不多時,曹昂便被人帶了進來。
但是曹昂走路的狀態卻有些不對勁,一瘸一拐的,看上去跟個瘸子似的。
“嗯?曹操的兒子是瘸子嗎?”
“看樣子,好像是啊……”
衆人見狀也是議論紛紛。
不過,呂布與董卓這兩個可是見過曹昂的。
他們倆見到曹昂這般狀態,都不由有些發愣。
片刻間,曹昂就已經走至近前。
他直朝着董卓拱手喚道:“草民曹昂,拜見國師大人。”
說完,他又朝着在場衆人拱手道:“拜見諸位將軍……”
“免禮免禮!”
董卓胡亂的揮了揮手,有些疑惑的問道:“子脩,上次見你時,你還能蹦能跳的什麼事兒都沒有,這次腿是怎麼了?”
“多謝國師掛懷。”
曹昂不卑不亢道:“草民只是路上碰巧被馬車顛了兩下,撞到了而已。”
也是在這時候大家才發現,曹昂的腿上竟然有些許血跡。
磕了一下,就磕成了這樣?
“雜家不是讓人用那四匹馬的雕花馬車去接你的麼?”
“那車雜家也坐過,裡面到處都是皮貨軟綿,就算是被撞到也不會有大事。”
董卓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問:“你怎被撞成了如此樣子?”
“雕花馬車?”
曹昂歪了歪腦袋,故作疑惑的看向董卓。
隨後,他又看向了另一旁的李儒。
這傢伙此刻是滿臉慌張。
顯然,今日他爲了給曹昂一個下馬威,並沒有按照董卓的吩咐行事。
當下他也是害怕曹昂會說出實情來,一個勁的朝曹昂使眼色。
可曹昂會放過他嗎?
見他那般模樣,曹昂也是心中冷笑。
現在想求饒了?
晚了。
只聽曹昂朝着董卓道:“國師大人可能是誤會了。”
“我這等卑劣草民,一個白丁之身,怎配坐那種大車?”
“胡鬧!荒唐!”
“你是義父請來的客人,怎會卑劣?”
聽聞這話,呂布直開口道:“這話是誰說的?”
“呃……”
“這話是李大人身邊那侍衛說的……”
“而且今日,草民確實也沒看見國師口中的雕花大車。”
曹昂聲音平淡的說道:“草民來時,乘坐的只是一架連退都伸不開的馬車而已。”
“而草民這腿也是在遇到坑窪時老馬不知躲避,致使我摔倒在馬車內磕壞的……”
聽聞這話,董卓的臉色黑了下來。
而呂布也挑起眼簾看了眼李儒,隨後目光上移,正看見站在他身後那人。
呂奉先是誰?
那可是征戰沙場無人能敵的猛將。
他的身上是自帶着一股子讓人無法抗衡的威壓的。
當下,他這一個眼神看過去,那剛纔跟着李儒耀武揚威的傢伙,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呵。”
呂布冷笑一聲。
“想必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是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怕是背後,有高人指點吧?”
“而調換馬車,不尊義父號令,這又豈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敢做的事兒?”
話落,呂布歪着腦袋將目光放在了李儒的身上:“李大人,你說對吧?”
“呃,這個……”
李儒此刻也有些坐立不安。
他直對呂布道:“呂將軍可能是誤會了,我怎會做出那種事呢……”
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
呂布又怎能看不出這事兒是什麼情況?
“李大人,你可知道,子脩是我義父請的客人?”
“連我義父的臉面都敢打,你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呂布緩緩站起身來,不顧董卓的目光便邁步走向了李儒。
面對殺氣騰騰的呂布,李儒繃不住了。
人猛地一栽歪,直從蒲團上滑了下去。
李儒滿臉惶恐的看向董卓,道:“主……主公……”
“你還知道雜家是你的主公?”
董卓滿面兇戾的望着李儒:“你可還記得,雜家走時是怎麼與你交代的?”
“備……備雕花大車,接曹公子入府。”
“曹公子雖年紀小,但卻也務必要以禮相待,方顯國師府禮數……”
李儒顫巍巍的將自己出門時,董卓與自己說的話全部重複一邊。
“原來你還記得啊……”
董卓冷冷一笑:“雜家還以爲你忘記了。”
董賊殘暴,這話可不是故意拿出來埋汰董卓的。
這來自西北,常年與蠻族打交道的傢伙的個性那是真的兇戾。
食人肉,喝人血,寢人皮,這等事情他都做過。
當下一怒直將李儒給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主公……主公……”
李儒噹噹叩首道:“臣下知錯了,饒了臣下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