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呂布年歲,已然老大不小。
甚至,他的女兒都跟曹昂差不多年歲了。
但他的心性始終如孩童一般,單純率真。
當下,滿朝文武都不待見他,唯有曹氏父子對他又是關心又是開解。
這又怎能讓他如何能不感動?
如今面對曹昂,他能說出這番話來,也完全是發自肺腑,出自真心實意。
但曹昂卻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呂叔叔,聽您這麼說,小侄着實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在整個洛陽城,有幾人能讓他呂布說出這樣的話?
他曹昂也算是第一人了。
“什麼受不受寵若驚的。”
“我喜歡你小子,自然就會幫你小子。”
“以後記住了,不管是誰欺負你,只管來找我。”
呂布滿臉認真的說道:“我呂奉先只要還在這世上一天,就護你一天。”
聞聽此言,別管曹昂心裡面怎麼想。
當下,他也是朝着呂布深施一禮,道:“多謝叔叔,小侄也就不與叔叔客氣了。”
“這事兒本來就沒什麼可客氣的。”
呂布隨意的揮了揮手。
隨後,他看了看天色,道:“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這就叫人送你回府。”
“好。”
曹昂點頭應是。
不多時,馬車便被呂布叫來。
與呂布寒暄了幾句之後,曹昂便登上馬車離去。
直至馬車消失在街角,呂布才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眼神複雜,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可也就在呂布轉頭的瞬間,一個早已躲藏在黑暗中的身影,用極快的速度追上了馬車。
馬車內。
就在曹昂爲了今日得到賞錢而歡喜之時,簾帳忽而被人從外面撩開。
緊接着一道身影從外面竄了進來。
“我靠!”
曹昂亦是被嚇了一跳。
當看清楚對方的面容之後,他方纔鬆了口氣。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呂布的長女,呂青鸞。
“喂!”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跟過來了?”
一邊說着,曹昂一邊努力的平復着被嚇得突突的小心臟。
“跟上你,當然是爲了報仇啊……”
呂青鸞那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壞笑。
“白天,某人可是當着我爹的面,那般羞辱於我。”
“甚至還因爲某人,使得我被爹爹扣了月錢。”
“你說……”
“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與某人算算賬呢?”
呂青鸞一邊說着,一邊慢慢逼近曹昂。
見這傢伙宛如小惡魔一般的表情,曹昂心頭也不由一陣突突。
別看眼前這人只是個女子。
但別忘了,她可是呂布的女兒,從小便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
而曹昂呢?
那妥妥一個軟弱書生,好欺負的很。
若非如此,曹操打他的時候也不可能一抓一個準啊。
當下,呂青鸞一個小鷹展翅便朝着曹昂撲身上去。
曹昂本想躲避,奈何身法實在太差,一腦袋撞在了車壁上。
“我警告你,你別過來啊。”
“你要是過來,回頭我就給你告訴你爹,連你下個月的月錢一塊罰了。”
曹昂一邊揉着腦門,一邊想用言語嚇唬住呂青鸞。
同一時間,他也在找那些能夠當做武器或者防禦工具的東西。
但可惜,讓他失望了。
這車內空空如也,除了個抱枕什麼都沒有。
再者,呂青鸞那也是沒有被他嚇唬住。
只聽呂青鸞冷哼一聲道:“就算是被罰一年的月錢,今日我也必要好好跟你清算一下今日白天的賬!”
說完這話,呂青鸞對着曹昂就是一頓旋風腿。
“讓你告狀……”
“啊!”
“讓你欺負我……”
“啊!”
“還敢讓我爹罰我錢……”
“啊!”
“我踢死你……”
這一番旋風腿下來直將曹昂踹的嗷嗚慘叫不斷,潔白的袍子也踹的滿是各色腳印。
大約半刻鐘後。
呂青鸞方纔從馬車上下來。
她隨手丟給了那車伕一小吊銅板:“好了,送他回去吧……”
車伕顫顫巍巍的接過銅板:“小姐,這錢……”
“嗯?”
呂青鸞半轉回身,挑眉看着車伕。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直將那車伕給嚇得險些原地蹦起來。
顯然,這小魔頭可不僅僅只欺負曹昂一個,在整個呂府之內的下人基本都被她欺負了個遍,甚至都有些怕了她了。
那車伕還敢說什麼?
當下也是連滾帶爬的上了馬車,隨後便駕車離去。
馬車之內。
滿身腳印,狼狽至極的曹昂亦是狠狠握拳。
“呂青鸞……你給我等着……”
“要是不讓你哭着來找我道歉,我就跟你姓呂……”
……
曹宅。
當看着曹昂一瘸一拐的回來,曹操滿臉的莫名其妙。
他直走上前,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是呂布那廝打自己兒子了?
亦或者是董卓那胖子打的自己兒子?
特孃的。
讓自己兒子做飯還不算,還特孃的敢打人?
當下,曹操也是有些怒了。
畢竟,眼前這個可是自己的親兒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嫡長子。
他怎麼欺負,那是他自己的事兒,別人可欺負不得。
“沒事兒,爹。”
“也是我自己倒黴。”
曹昂胡亂的擺了擺手,隨即乾笑一聲道:“回來的時候,被狗給攆了。”
而且那狗,長得還挺漂亮的。
聽聞這話,曹操的憤怒情緒,才總算平息一些。
他道:“剛纔,國師府的人來了,說是給你送賞賜的。”
“哦?”
“來的這麼快?”
曹昂滿臉驚喜道:“都送了什麼?”
“有百貫錢,還有一些米糧吃食。”
說到這,曹操頓了頓,直看向曹昂道:“看樣子,董卓很欣賞你啊。”
“欣賞個毛啊。”
“就是愛吃你兒子做的飯罷了。”
曹昂一瘸一拐的往原理走,一邊走一邊道。
聞言,曹操笑了笑。
“如果真是如此,對咱來說倒也是好事兒。”
“最起碼,我們父子都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他的信任。”
曹操道:“到時候只要我能找到個像樣的藉口,咱們就能逃出洛陽城。”
聞言,曹昂停下腳步,臉上充滿欣喜的看向曹操道:“真的?”
“當然。”
“而且藉口我已經想好了。”
“就說,你娘重病,我們必須得回去探視。”
曹操高挑着嘴角道:“到時候,他一定會放我們離開的。”
“若真如此,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不知爲何,曹昂的腦海當中又出現了那個小魔頭的身影。
“爹,咱們大概什麼時候走?”
“十日之內……”
十日。
十日已經足夠自己報仇的了。
見狀,曹操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你還有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
曹昂揉着下巴滿臉壞笑的說:“就是我想處理一下今日咬我那條狗……”
顯然,曹昂要動腦子了,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