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城市的周圍,喪屍的壓力依然沒有解除。
耿直率領的武裝人員分成了好幾隊,有的人負責巡邏、有的則負責維持治安。巡邏的人自身也有編組,在幾個重要的城市入口來回觀察。爲了減輕防禦的壓力,他們在幾個主要的入口處設置了路障,當大羣的屍羣過來的時候,就會暫時被路障阻擋在外面。
“抓緊!!前幾天開戰,城市之外慢慢的涌過來不少喪屍!!要抓緊把主要的路口封堵住!!”金虎在城市以南,負責指揮武裝人員架設障礙。
他將城市裡的鐵柵欄、鐵門之類的東西擋在柏油馬路上,後面擋着汽車,勉強可以阻擋一些喪屍。
但這並不是銅牆鐵壁————喪屍依然可以從這些障礙物上爬過來,進入城市的道路里。
沒有太好的辦法————除非將自己人的活動範圍縮窄到少數的幾個院落裡,如果想要讓人們自由的在城市裡活動,這將是一個長期的大工程!!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封堵!!又不得不預留出一些方便打獵的人進出的通路!!
總是莫名其妙的從一些角落裡冒出來一羣喪屍,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轉移過來的。
“爲什麼這兩天的喪屍越來越多啊!”金虎有些鬱悶的說着,似乎在南北岸開戰之前,這一片區域都還算比較消停,可是現在,越來越多的喪屍朝這個城市彙集而來。
“儘可能不要用熱兵器,爆炸聲和槍聲都會吸引喪屍,我們只能慢慢的殺!!”陳皓洋同樣加入了戰鬥人員的組別,他也帶領了一批人,主要負責殺滅城市裡依然在遊蕩的喪屍。
與孫程時期的理念不同,孫程時期故意在城市裡封堵了一些街道或者建築,裡面有大量的喪屍徘徊,他希望製造或者說保持一種恐怖的氛圍,使得衆人更加願意聽從於他。但鄭介銘的思路則是,儘可能的殺滅所有在城市內部的喪屍————讓整個城市都變成安全區!!
他希望,總有一天讓所有人都能自由的活動在整個城市的區域以內。
讓大家的生活慢慢的趨近於末日之前————所有人都能夠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工作。
這顯然是一件需要付出大量勞動量的事情,首先的一點,就是要大規模的消滅喪屍,陳皓洋於是主要負責這個任務,每天白天都帶人不斷的進行殺戮————這一項對喪屍殺戮的任務,似乎沒有什麼盡頭。
但是在抗盟的內部,不和諧的因素卻愈發開始蔓延。
“聽說了麼!?那天的七人死亡的事件,好像是有什麼人故意秘密弄的!”一些農業組的人,在捕魚後休息的間歇,三兩成羣的聊着。
“爲什麼啊??喪屍都對付不完,食物整天馬不停蹄的找也未必足夠,什麼人還搞這種缺德的事情?”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說着。
其中一個蓄着胡茬的男人聽見“缺德”這兩個字,極其不滿的看了看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你們沒看見過這個小單子麼??手抄的!”蓄着胡茬的男人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起來的A4紙,遞給大家。
幾個人相互傳閱着看了看,裡面用歪七八拐的筆記和奇怪的畫風記錄了很多東西。
紙張的正上方畫着一團烏雲,似乎就是描繪着當前遍佈天空、經久不散的黑雲。
而在雲的上方,畫着一棟建築物,這建築物畫的圓頂、尖頂交錯,似乎還挺好看,建築物似乎是停留在雲的上面,頗有點兒夢幻的感覺。
建築物的上方,則畫着一輪太陽————久違的太陽。
在畫面的下方,寫着一些難以捉摸的字:
“這不是末日,這只是神對我們的神罰。我們需要自我救贖————繼續殺戮並不是救贖,這並不是從夢中擺脫出來的方法,只會讓我們越發墜入阿修羅道!!!只有自覺地超越輪迴,我們才能夠從這片黑雲中超脫出來!!!”
而在這行字的下方,則用更小的字寫着一些內容:
“請看到這張傳單的人,將它交給更多的人看,這是你們的福音,是我們所有人救贖的唯一可能!!!不要聽別人的意見,聽你們自己的內心————你們想要從這地獄中超脫出來麼???那就接受我們的洗禮吧!!!”
幾個人來回的傳閱一番,相互討論起來。
“這東西,你是從哪裡找到的啊?”
“我就是在家門口看見的嘍,地面上擺着這麼張單子,我覺得挺有趣的,就拿起來看了,留着了。”一開始拿出A4紙的滿是胡茬的男人說着,“上面提到什麼救贖?我覺得還蠻有意思的。”
“什麼洗禮啊??你覺得這到底想要說什麼啊??”另一個女人說着。
“不知道啊,不過,我之前就是信教的,估計是什麼佈道之類的東西吧??”那個蓄着胡茬的男人說着,“不過......說實在的,這幾段話,說是什麼教都不太像,用詞也蠻不規範的,但是意思卻非常明確,挺值得仔細思考的!!咱們現在大規模的殺喪屍,未必就是救贖之道啊!”
“什麼救贖之道??都是破東西!!!”那個年紀輕輕、帶着鴨舌帽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這狗屁東西,就是蠱惑視聽的!!丟了也罷!!難道放着喪屍不殺,讓它們來殺了我們不成?”
隨後,他順手將那張A4紙抓過來,揉成了一團,扔進了水裡。
蓄着胡茬的男人一下子發作了,他跳了起來,一拳擊打在對方臉上,並且大罵着:
“我**你***!!!你這個嗜血的混蛋!!!是不是隻有殺戮才能滿足你的慾望啊!!!!”
年輕男人頭上的鴨舌帽掉在地上,還不等對方作出任何反應,這個蓄着胡茬的男人又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口,用額頭猛的撞擊對方的下巴磕。
“我告訴你!!!就是你這種人多了!!!纔會有今天這樣的神罰!!!傳單上說的有什麼不對!?就是神罰!!!就是需要救贖!!!”
旁邊的人驚詫的看着蓄鬍子的男人玩兒命一般的毆打地上的年輕人,卻面面相覷的望了望,誰也沒有伸出手。
其實只要有一個人伸手了,其他人可能都會一擁而上幫忙————但一個人都不伸手的時候,這種毆打就根本無法被停止。
年輕男人牙齒被打掉,開始吐血,蓄鬍茬的人卻繼續狂毆不止!!
駱雪和王鑫蕊兩人也在船上,她們倆遠遠的看見這邊出現混亂的局面,遠遠的就大聲喊着、制止着,“快把他們拉開啊!?怎麼回事?!”
蓄鬍子的男人聽見有人喊,立刻停手,轉頭惡狠狠的往周圍四個人臉上逐一掃了一圈。
“你們都看見了!!我打他,是因爲他出言不遜!!!你們誰要是也對我出言不遜,都走着瞧!!!”
很快,駱雪和王鑫蕊拉過來好幾個人,圍了過來,這條船此時由杭鳴負責,他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打架鬥毆。”駱雪說着。
“怎麼回事?”杭鳴低頭問那個被打的年輕人,卻發現他已經滿臉是血,說不出話了。
“趕快把船靠岸,把這個人送醫!!”杭鳴隨後看着那個蓄鬍茬的打人者,他看見對方的拳頭上、腦門上,全是血,“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他剛纔侮辱我!!我告訴你,也告訴你們大家,現在的世界,根本就已經不是正常的世界了!!我們就是在地獄裡!!但一定有辦法出來!!一定有辦法解脫出來!!!”
杭鳴警惕的聽着這人說話,他注意到旁邊幾個人似乎聚精會神的看着這個人,於是他將這個胡茬男子拉到了船艙裡,讓其他人全都留在外面。
“你單獨把我帶到船艙裡,是想幹什麼?審問我?還是打算把我也打一頓?”蓄鬍茬的男人說話時,充滿了敵意。
“不不、我不打算對你怎樣,只是想私下和你聊聊.....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說解脫出來,意味着什麼??”杭鳴儘可能的放鬆語氣問。
“你真的想知道??”蓄鬍男人警惕的問。
“是啊,真想,你說這是地獄,我也覺得,但我想要知道你所說的‘走出來’的方法是什麼?”杭鳴迎合着對方問。
“呵呵呵......”這個男人於是看着杭鳴,笑着,從衣服口袋裡又掏出來一張手抄的A4紙。
“這個是我最後的一張了!剛纔那個惡魔,居然把我辛苦抄畫的福音給扔掉了!”男人得意的說着,把這張A4紙交給了杭鳴。
“你要是想知道,就必須參加我們的洗禮!!參加了,你就能知道,怎麼‘走出來’!”男人神神秘秘的笑着說着,“這個,就是我給你的‘入場券’。”
隨後他低頭,默默的說着,“謝天謝地,我終於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