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東市。
優國軍隊已經進入了州東,在夫婦的帶領之下,軍隊就在回手摸山駐紮————這是裴軍、康黃他們早就開闢出來的根據地,這裡有良好的地利、又便於補給,優國軍隊沒有理由不使用。
抗優神劇中的戰鬥場面並沒有發生————一方面,回手摸山上的人們已經提前撤離了,即使周圍還有點兒倖存者,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連喪屍都對付不了,何況荷槍實彈的軍隊?
在州東市北邊的倖存者們看見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武器,他們不但沒有難過,更多的還是在期待————他們期待的當然不是國土被佔領,而是期待有人能夠幫助他們殺滅喪屍!
他們要的很簡單,生存!生存!!
除此之外,已經分不清人種與國的界限了。
更何況,倖存者纔多少人?正規軍進來,都是整編制的,民族意識比較強的老百姓就是有心抵抗,也無力做出任何有效的行動。
現在的中州,根本就是一塊兒無主之地,任何人都可以插上一面旗幟,宣稱對這片土地的主**權————只要這些外來的人(或者餘澤愷這樣的本土人士)能夠處理好來自喪屍、來自其他倖存者的威脅。
而對於橫行進入中州領土、並對中州的喪屍免疫的優國軍隊來說,這實在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只要不被咬死!哪怕咬傷又能怎樣?”優國軍官們商量着怎麼將喪屍剿滅,並將領土收歸優國所有。
夫婦二人顯然對自己的處境感到非常滿意————他們又再度回到了回手摸山,並且擁有一處不錯的住宿地點。
“康黃這羣人都是憤青,他們顯然不能明白當前的時勢,留下來怎麼都是好的,你以什麼國家,並不那麼重要,生存更重要。”女人私下裡這麼對她的丈夫說着。
然而這男人心裡開始犯嘀咕。
“如果說真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小楊和地中海爲什麼會被殺。”
“他們那是因爲不會優國語言,所以說技不壓身,每個人的活法都不一樣,我們有這種技能,所以我們就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活下去————沒什麼不妥的。”女人對當下的處境極其自得。
優國軍隊也開始慢慢的對州東進行清掃,他們要將這裡的喪屍消滅掉,建立一塊相對安全的前哨,以此爲據點,逐步向內陸推進。
“中州、棒國、甘地國、巴國、南中州海諸國都已經淪陷,南中州海諸國已經被鷹國控制,星環聯盟也正在對甘地國和巴國進行‘人道主義’救援,熊國現在鎖住了所有進出關通道,正是我們抓緊進來殺菌的好機會。”一名優國軍官說着。
“時間很短暫,來年開春之前,可能還會有其他國家行動,似乎中州西省已經有變動了。”
“沒關係,中州的北省、東省和南省纔是我們的重點,只要控制住這些地方,一切都可以被我們掌控。”
一名軍官突然提出了一個疑問。
“田中將軍,我還是有疑問,我們和中州人都屬黃種,爲什麼我們沒有被感染?我們存不存在被感染的可能性?這場喪屍危機,究竟有沒有可能將優國也拖入深淵?會不會是有控制的人爲災難?”
“宮崎,你多慮了,就說優國的人種素質,也一定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的。”之前開槍殺死地中海和小楊的軍官回答,“你……該不會懷疑這種自然災害是某些國家的陰謀吧?”
“正是。”
“哈哈哈哈,你這個幼稚的陰謀論者,當前國與國經濟相互聯繫這麼緊密,哪裡會有陰謀,你沒見到我們和其他國家的經濟也因爲這次喪屍危機受損不淺麼?”
“優國的經濟,似乎是受益了吧?而且生化和軍工方面,全球股市板塊都在一路上揚。”宮崎繼續辯稱。
“……”田中看了看宮崎,沉吟了一會兒,平靜的說着,“優國從不培養憤青。”
“……我知道了。”
宮崎不再說話。
他只是有着更強的憂患意識而已,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個憤青。
或許很多中州人也是一樣,只是他們已經變成喪屍,無力辯解了。
當結果終於出現,解釋了之前的分析和預測的時候,結果已經發生了。
一切洞見在結果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
樹葉越來越多的下落,遊樂園一帶,外面的道路同樣已經被落葉鋪滿。
沒有了清潔工的勞作,現在的城市處處充滿了破落的景象。
世界不是平的。
北都市也不是。
如果現在有一駕飛機在天空中進行航拍,畫面上會清楚的顯示出,在北都市的東邊、北邊、中部,喪屍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很多街道上,喪屍和喪屍緊緊的挨在一起。
別說是普通倖存者用刀砍,就算這時候優國的裝甲車過來,恐怕也會被掀翻。
而北都市的南邊和西邊,算是一片相對安全的淨土————並不是說沒有喪屍,而是喪屍的密度較小。
這也是爲什麼別的倖存者死了,而在西邊和南邊活動的倖存者們還活着。
鄭介銘等人還能夠有機會走到路上————以一定比例的人員傷亡爲代價。
這一次,他們外出搜索食物,再度遇到了一次屍潮。
“你還撐得住麼!!”鄭介銘把一名男子從屍羣中向後拖了出來,週記堂、金玥、陳皓洋、杭鳴則立刻揮舞着菜刀頂上。
“後撤!!!”陳皓洋大聲喊着,一羣人且戰且退,全都困在了一間網吧裡。
陳皓洋和杭鳴用電腦桌頂住門口,隨後用網線纏住門把手,將門和桌子固定在一起,以避免被喪屍頂開。
門不住的被拍打,發出恐怖的聲音。
“好了,現在我們又把自己困在這裡了。”杭鳴無奈的說着。
被咬傷的男人痛苦萬分,他的傷口在右手————他持刀砍向喪屍的時候,在一瞬間被恐懼佔據了內心,動作猶豫,沒有及時的把手抽回來,另一隻喪屍將他咬傷。
他的手再度被用應急的方法處理掉————剁下來,包住斷面止血。
隨着戰鬥的增多、整個隊伍裡已經有了太多的殘疾人。
“老鄭,我們就算這樣下去,就是熊掌也有了一籮筐了。”週記堂說着,“要不然我們循環利用得了。”
那被剁了手的男人顯然無法理解週記堂的黑色幽默,又痛苦、又憤怒、又絕望的看着他。
“你管好你的嘴。”金玥回頭警告週記堂。
戰鬥人員不斷以傷亡的形式減員,現在能夠作戰的人越來越少,但是喪屍的數量卻似乎越來越多。
網吧的門口,喪屍不斷的撞擊着,鄭介銘皺着眉頭看着窗外。
現在的大家已經不能像喪屍危機剛剛爆發的時候那樣玩兒命戰鬥了————在喪屍危機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有的人甚至很歡喜的提着刀出去殺喪屍。
但是殺的喪屍越多、死的同伴越多,大家也就越清楚的意識到,沒有誰真正擁有“主角光環”。
鄭介銘同樣如此。他最近也時常有預感,感覺自己可能很快就會死掉。這使他在安排大家的外出任務的時候,也開始變得有些謹慎。
“現在我們不可能直接突圍,但是又沒有其他的路線可以出去,只能先等等了。”鄭介銘說着。
“等等是可以,但是這小張兄弟恐怕等不了……”金玥提醒鄭介銘,這裡畢竟還有傷員。
“強行出去,只會增加傷員,再被迫退回來,情況只會更糟。”鄭介銘說着,“只能等待時機。”
小張虛弱的看着鄭介銘,央求着,“鄭大哥……你們別考慮這些了,求求你了,殺了我吧……讓我一了百了吧……我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我不奢望繼續活下去……我真的太疼了!!”
鄭介銘明白他的痛苦,但他還是希望小張能夠堅持下去。
“你只能忍着,沒有別的選擇。我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的。張繡山沒了手、謝武資沒了腿、涼水腿腳不方便、李軒現在頭腦不清晰,但都能夠堅持下去。”鄭介銘說着。
“可我真的不行了!!我會屍變的!!”小張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嘴上咬着一條網線。
“實在不行,我替他解脫?”週記堂小聲說着。
“不行!!”鄭介銘嚴詞拒絕,“你等他忍過了這陣疼!等他手徹底康復了!!如果他還想要解脫,那時候再說!!”
鄭介銘復又想到了lucien試圖搜尋的那管試劑。
那試劑在清理廢墟的時候,被大家找到,外面包裝的盒子居然只是有點兒變形,並沒有影響試管。鄭介銘沒有對大家說明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將盒子藏在了管理處的三樓。
“如果有人想要自殺,想通了的話,那就抱歉做做實驗再死吧。”鄭介銘心裡暗自想着,“只有這樣,才能知道這試劑究竟有什麼用途————或許是解藥或者免疫藥物之類的東西,豈不是整個中州都有救了?!”
他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這種話不啻重磅炸彈,說出來需要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