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小雨篇
簡單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方小雨,是mh中學高二年級的一名女學生。
今天是2010年的10月20號,入秋了,可依舊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呢,早晨的氣溫雖然有些悶熱,但對比於七月流火八月酷暑的夏季,這種溫度真的就像是天堂一般美好。我也重複着往日裡常做的事——上學。
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學校,或者說整個中國的學校包括小學中學,每日的清晨都得早早地來到學校做早操,聽說遲到的人還會被扣學分。雖然我很無奈而且痛恨,但畢竟這是學校的規矩,我也得遵守。其實我就住在小鎮內,小鎮的面積不大,從我住的地方到達學校其實也只有短短的兩三分鐘路程。
做完早操之後擁有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學校的意思就是讓學生在這短短的三十分鐘內吃完早餐。早操時間在早晨的6點30分完畢,一直到早晨七點,也就是到早讀之前都是學生們休息時間。
但是呀,由於我是學校的廣播社的播音員,所以在這半個小時中我都得坐在播音室內,只能忍着飢腸轆轆的肚子去播報廣播,這就是廣播員的悲哀呀……
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向同學們播報每日的天氣,以及每日的溫度等等,同時還包括了每日校園內所有大大小小的雜碎事情。雖然說很累,但畢竟……我也習慣了。
我從高一開始就擔任這個職位,仔細算算到現在也有一年多了,真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想的,竟然就去報名參加了廣播播音的社團,一個枯燥無味的社團。
雖然說無聊,但我也是有着打發時間的東西哦。
播報廣播所在的這個播音室,其實就是在這棟教學樓的一樓最末端的一個小房間內。說是小房間,可它的總面積卻也有三十多平方米,按總體面積來計算並不算窄了,但是按照可用面積來算的話……
這個房間之中還堆積着許多大大小小的雜物,可用面積就只有不到十平方米,十平方米是什麼概念,概念就是寬一米長十米,讓得我每天來都得緊縮着身子,但好在本小姐的身材還是很苗條的。
我真的很想對學校的校長推薦一句:您可以來這兒減肥。
呵呵,是不是感覺有些無聊且與正文沒有聯繫?
對不起,請讓我再說一些,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這一棟教學樓實際上是由兩棟教學樓以九十的垂直角度拼合在一起的,從我所在的這個播音間的窗戶看向外面,恰恰能夠看到對面樓的事物,還能看見操場,還能看見學校的大門……
我每天打發無聊的時間所做的事,就是這樣看向外邊來來往往的學生們。有時,還會看見一些奇妙的事物,比如一對對情侶在樹蔭下散步、牽手。耍小脾氣。
我按下了廣播設備的靜音鍵,然後便播放起了比較勵志的歌曲,例如:黃河大合唱、學習雷鋒好榜樣……等等等等。至於流行歌曲嘛,一般來講我很少會聽,因爲在我小的時候,我的家人基本上都只是讓我聽一些軍歌。(嘻嘻,這是學校的意思啦,學校不讓放流行歌曲,就連點歌的時候也只准學生點一些軍歌,至於點流行歌曲的人嘛,政教處談話去。)按上靜音鍵,這麼一來我所做的動靜也不會從廣播中發出,也不會打擾同學們欣賞音樂,更重要的是,不會讓自己出糗。因爲我現在正大口大口地咬着麪包,人家吃東西的聲音怎麼好意思讓別人聽到啊。
接着,我將目光移到了對面樓的樓頂上。
果然,對面的樓頂上依舊是熟悉的人和景物,那個男生又是這個時間到這個樓頂上來了。我用雙手撐着下巴,靠在窗邊仔細地打量着他,還有天空之中那一望無際的蔚藍……我想,他應該是在發呆。
我忍着想笑的心情,每次看到他我總會有種莫名的興奮,本小姐當然不是喜歡他了。事實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也沒有和他近距離接觸過,他只是我眼中的一道打發時間的事物而已。
我仔細地回想起了從前,好像很久了呢,自從我當上廣播的播音員開始,除去下雨天之外,我幾乎是天天見到他。
除去了下雨天。
下雨天的時候我沒看有到他的身影,那個時候我的心中似乎有某種失落感,就像是熟悉的事物不見了的那種失落、驚慌、不適應,在那個時候我彷彿什麼都找不到了。也是啊,如果不是他這一年多來一直“陪”着我,我恐怕會無聊死吧。
我感覺我和他都是一樣的人,其實我曾經偷偷地在遠處打量過他,他和我一樣沒有什麼朋友。我和他都是孤獨的。如果某一天他也會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想我和他應該會成爲非常不錯的兄弟、哥們。
“還兄弟、哥們咧,方小雨同學,你要記得你只是一位女孩子哦。爺爺說過,女孩子不溫柔不要緊,但一定要矜持!!!”
我吐了吐舌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目前是6點55分,只差五分鐘就要上早讀了。換句話說,我今天的任務也將要結束了呢。
“啊~”
我伸了伸懶腰,拿起一張紙仔細地看着,這張紙上的文字就是今天的天氣情況了。
噢,今天的天氣真不是個好天氣,今天下午或者是晚上會出現暴風雨!
但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我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情況告訴同學們。
我關閉了靜音,對着喇叭開口說道:“同學們,今天的校園廣播就到此結束了,接下來的是今天的天氣情況。”頓了頓,我接着道:“今天是2010年10月20日,早晨的溫度有些清爽,27°,天氣,晴。但在今天的下午或者晚上會降下暴雨,請各位同學們做好防雨準備。”
我最後說道:“好了,今天的校園廣播到此結束了,請同學們一定要回到教室,好好地學習哦!”雖然不知道最後的這句話有沒有用,但這是慣例,我想如果我沒有說的話,校領導一定會把我給解剖了。
我關上了各種播音設備,這纔看向窗外,對面樓上的那位男生現在還呆在樓頂上發呆。
“看來那句話是沒有用了,”我鼓起嘴巴撇嘴道:“一年多了,我都說了一年多了,這個笨蛋還是一樣當我的話爲耳邊風。可惡的大混蛋,就不會聽一聽人家的話啊!”
就這樣,在今天的賭氣之中,我回到教室,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在上完早讀之後,教導主任找上了我,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黑臉主任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事的。果然,他摸摸大肚子就開口了:“由於今天要降下暴雨,經校領導們商討之後得出了結論,我們學校今天下午就不上課了,從今天下午一直停課到下個星期一。請小雨同學幫忙通知一下學生們。”
雖然黑臉主任說“請”本小姐通知學生,但是他的口氣更像是命令,這就是官高一級壓死人呀。
“同學們,現在有一個緊急通知,請大家聽好了。由於今天下午要降下暴雨,所以,我們今天下午的課就不用上了,下個星期一同學們再回校上課。重複一遍……”
當我說完的時候,校園內的上課鈴聲也“鈴鈴”地響了起來。
上課了,我得回到教室繼續上課。
但是,我剛剛走出廣播室,一陣噁心感立即涌上了心頭,我渾身發冷無力,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我摸了摸額頭,果然,額頭的溫度熱的燙手,按照這種情況來判斷,看來我是生病了。
我一步一步地邁着虛浮的步伐走向校醫室,我的眼角餘光瞄向了校門口,那裡正有一羣人在用力地推着緊閉的鐵門,看來他是想將那道鐵門給推開,一位黑壯的校警已經出去阻止了。
呵呵,還真是好笑呢,那些人不就是早上在校門口買菜的大叔大姨嗎?
莫非老師買菜欠了賬,讓得他們集體討債來了?
我一邊走向校醫室一邊樂觀地想着,現在的我還不知道那些人是一種多麼危險的存在,當事後回想起來時,我才明白我那是第一次看到了死神。我眼角的餘光映出了樓頂上那位男生,他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校門處。
天啊,他是在看什麼呀,爲什麼顯得那麼驚恐,那麼不可置信?
我也想看,我也想知道,我的好奇像貓爪一樣撓着我的心。
但身前五公分就是校醫室了,進入還是回頭?
身體本能做出了回答,我走進了校醫室,事後我才知道這個本能救了我一命。
當我走進校醫室的時候,我自己的腦袋幾乎是像鉛球一樣沉沉的。
“哇,38.5°!小妹妹,你果然是發了高燒!”
看着體溫計上的度數,這位美麗的女校醫誇張地張大了嘴巴對我說,緊接着,她便一把將我抱上了雪白的醫護病牀上,同時她還從抽屜中給我取出了幾粒藥丸,對我輕聲說:“小妹妹,現在乖乖地躺在這上面喲,今天上午的課是上不了,現在的你也不能一人回家。來,先吃下這幾粒退燒藥,然後好好地躺到放學,燒應該會退一點的!”
我乖乖地吃下了那些藥丸,沒有任何味道,我真懷疑那些藥丸是不是不良廠商生產的。
我躺到了病牀上,接着仔細打量起四周以及這位女校醫,從微觀角度來說,我從沒有到過校醫室來,今天可以說是第一次,校醫室中的一切都令我感到好奇。而且,聽她對我的稱呼“小妹妹”來看,這位女校醫的年紀應該也不是很大。
我仔細地端詳着她,她的年齡應該沒有超過20歲,爲什麼年紀這麼小就能來當校醫?
我忍住了沒有問出去,事實上,也沒有人規定當校醫的年齡就一定要在20歲以上。
這位女校醫將一張雪白的棉被蓋到了我的身上,同時對我輕聲說:“這個時候是季節交換的時候,氣溫很不穩定,有很多人都因此患了流感呢,小妹妹一定要注意身體。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要踢被子,早上起來的時候不要用涼水洗頭髮……”
她像我死去的母親一樣對我囉嗦地念叨,我承認在那一瞬間我確實是感受到了母愛。
我迷茫地點了點頭,事實上她說的這話不假,來自東南亞的熱帶低氣壓與來自北方的冷空氣常常會在這個季節相互碰撞,這個時候的溫度早上往往會很悶熱,而到了晚上又會異常寒冷,有時候還會降下暴雨。
事實上,今天下午或者晚上的暴雨就是由這種情況引發的。
女校醫微笑地點了點頭,“乖乖地睡覺唷,放學了我會叫你起來的!我會給你的班主任開個請假條,這樣你的家人擔心時,應該會打電話給班主任。”語畢,她摸了摸我的腦袋,接着就走出了校醫室。
我忽然感覺到了女校醫身上流露出的一股眷戀,就像是離家的孩兒在離開之前的眷戀一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出現了這種感覺,現在仔細想想,在當時多半就是因爲我和她同是女人的緣故。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我的腦袋已經沉重到擡不起的地步了,現在的我就想好好地睡上一覺,按照女校醫說的,說不定醒來的時候能好一點呢!
我沉沉的進入了夢鄉,逐漸分不清夢和現實,像是做夢又像是真實,一道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全校師生注意,全校師生注意!校園內發生了很嚴重的暴力事件,請各位同學在班上老師的指揮下安全疏散離開學校!重複一遍……”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只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剛好有一道橘紅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到我的臉上,事實上,稱橘紅色的陽光爲夕陽更恰當些。我從牀上爬了起來,我發現我現在腦袋果然好多了,至少不像剛剛那般如同鉛塊一般沉重了。
剛剛?
我不確定這樣形容是否正確。
我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指針指到5點10分。我甩了甩頭,滿臉訝異:“不會吧,這已經是下午下課的時間了,我不會睡到這個時候才醒來吧!”
事實上,我一點也不懷疑已經到下午五點了,因爲我的肚子已經傳來了“咕咕”的聲響。
“是啊,我如果真的從早上睡到現在的話,那麼今天的午餐可還沒有吃呢,現在肚子餓也是情有可原。”
但事實上,我所想的是爲什麼我睡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來叫醒我,那位女校醫不是說要叫醒我的嗎?
“難道忘記了?”
人難免有三急,她忘記了叫醒我,想必她也是有某些原因纔會這樣的!
我給了自己一個較好的理由,事實上,想太多也沒有用,現在的我應該趕快回家纔對。我記得校醫大姐說過:“……我會給你的班主任開個請假條,這樣你的家人擔心時,應該會打電話給班主任。”
呵呵,我在苦笑,我的家人真的會擔心我嗎?
我從雪白的病牀上爬了下來,走到了門前,伸手拉下門的扶手,打開了這道與外隔絕的大門。
同時,也是開啓了我噩夢的一道大門。
“嗷嗚嗚!!!”
在我開門的瞬間,一個臉上掛滿腐肉的“人”立即朝我咆哮,然後直直地衝我撲來。
那個“人”那如同鷹爪般銳利的雙手就比在我的胸前,我嚇了一跳,立即便抱頭蹲在了地面上。接着,我只聽見一道悶響,當我睜眼的時候,那個“人”的腦袋竟然撞在了門框的菱角上。
我顫顫巍巍地望着那個“人”,我看見他的腦袋都已經破碎不堪,裡面一些血白混合之物正在緩緩地汩出。我強忍住噁心,試圖挪動腳步離開,可眼光卻是一直放在那個“
人”的身上。
其實在生物課上,我已經見得多了,這種程度而已嘛,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嘛……
我的肚子開始抽搐,我甚至能夠聽見咚咚作響的心臟。
就在這時,那個“人”開始發難,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即將腦袋破碎的“人”還能夠行動。那個“人”轉頭看向我,發瘋似的朝我撲來。
這瞬間,我立即用雙手將其給推開。當我的手碰到他肚子的瞬間,我彷彿摸到了一條軟軟的東西,緊接着,那個“人”的肚子上果然落下了一條夾雜着血絲的白嫩條狀物,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條腸子——大腸!
“哇啊啊!!!”
我嚇得雙腿發麻,直接就跪在了地面上,然後發了瘋似的轉身往後跑。
而身後的景象卻讓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裡還是那個我所熟悉的學校,這裡分明就是一個血腥的修羅場。
鮮血碎肉、殘肢斷腿堆滿了我眼前的操場,一具具只剩下了骨架的無頭屍體鋪滿了操場,事實上,如果不是那骨架之中還存在着少許的肉片,我甚至會懷疑這是不是從生物標本室搬來的。
這條走廊上也是被鮮血碎肉所覆蓋着,甚至還有一些長長膩膩的大腸被扔到牆壁的窗戶上。鮮血的血腥以及一種莫名的腐臭氣息刺激着我那不算穩定的精神,我甚至感到了眩暈,那時候我當場便嘔吐了出來。
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這些噁心的東西?
同學們呢,他們跑到哪裡去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的心中滿是疑問,可卻沒有人能夠回答我,當我的胃部感覺好受一些的時候,一道人影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立即擡起頭來看着他,這個“人”分明就是那個腦袋撞在了門框上還活下來的怪物。我知道他已經不屬於人類了,我想現在應該要用“它”來形容它!
它掛滿腐肉的面龐露出了一種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的表情,一隻乾枯的手臂猛地便朝我揮打了過來。
勢如破竹!
我躬下身子,用雙手大力地往它的肚子上推,試圖再次將它給推開。我甚至都已經做好再次觸摸到軟膩大腸的準備。可誰知,它的力氣竟然變得如同野牛一般強大,我用盡全力也僅僅是將它推開了幾步。
我不再停留,趁着短暫的空虛立即驚恐地後退,從它的肚子上傳來的溫度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它身體皮膚的溫度就像是死屍一樣冰冷,我曾經幫助媽媽處理過雞肉,觸摸過雞的腸子,而它身體肌膚的觸感就像是雞腸一樣。
這個“人”,已經不是活人了。
事實上,看到它的腸子從肚子內滑落出來時我就已經這樣想了,我從沒有見過那個人的腸子落在地上了還活着的。
那麼,這個“人”又算什麼?
這個“人”現在不是還“活”着嗎?
死人能動嗎?
我已經來不及多想,這個傢伙又重新朝我撲了過來。我倉惶地後退,然後扭頭,拔腿快速地向前跑去。它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與它這種怪物打架,我這個大病初癒的小女子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而且,它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啊!
跑了幾步我忽然停了下來,目光驚恐地瞪着前方,前面竟然還有着幾個和這個傢伙一樣的“人”。一樣猙獰且掛滿腐肉的臉龐、乾枯腐爛的身體肌肉、僵硬的身軀……爲什麼這樣看起來會這麼的熟悉?難道是在拍好萊塢的科幻電影嗎?
這絕對不是什麼電影,我可以肯定的這麼說。
但爲什麼,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只見它們搖搖晃晃地向我走來,伸出了腐爛的雙手準備向我猛抓過來,我看向了操場那邊,操場上也是遊蕩着這種搖搖晃晃的“人”,我快速地數了數,它們的數量不下上百隻。此時操場上的它們也發現了我,茫然的眼神立即有了下手目標。
不再遊蕩,直接朝我走來。
天啊,如同它們全都過來的話,那麼我還怎麼逃跑呀!!
我轉身跑上了樓梯,我從一樓一直跑到了三樓,這個過程中我很幸運沒有碰上一隻那種傢伙,雖然這周圍的場景很血腥又恨恐怖,但我已經沒有時間去理會了。
我想,我的求生慾望也是相當強烈的,因爲這幾乎屬於慌不擇路的範疇了。
可是到達了三樓之後,十多隻噁心的傢伙已經在樓梯口那裡等着我了,我停下腳步,朝着走廊的另一邊跑去,教學樓基本上都有兩條樓梯,既然這邊被堵住了,那麼我就跑向另一邊。現在的我是不可能與它們硬碰硬的,無論是力量還是各種方面。
經過半分鐘的奔跑,我跑上了教學樓的第二條樓梯,這條樓梯比之那邊的那一條更爲猙獰可怖,樓梯的臺階之上都鋪滿了鮮血碎肉,我甚至還看到了人的肝臟。
這讓剛剛吐過的我又差點嘔吐起來。
我強忍着噁心,繼續跑上樓。老實講,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那麼拼命地跑上去,或許心理學上說的是正確的,一個人如果遇上了危險,他首先會選擇的逃跑的地方便是高處。心理學上說,這是一種下意識間的行爲,也可以說是本能。
那麼,我的本能真的能夠讓我活下去嗎?
沒有跑多久,我又停下了腳步,因爲在樓梯臺階的中間上躺着一個“人”。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人,又或者說,我不敢確定他是否還活着。我小心翼翼地繞過他,我實在是不想再看他一眼了,因爲他胸膛裡的內臟都被掏出放置在了一旁,胸口有一道長長的裂痕,裂痕內部是中空的。
如此看來,他已經死了的可能性大於還活着。
就這樣,靜靜的,我悄悄地繞過了他。
然而此時,我剛想邁開雙腿繼續向上跑的時候,一雙冰涼刺骨的手猛然無聲地抓住了我的腳腕。我的心跳立即加速起來,猛然回頭,看向那個抓着我的腳腕的手的主人。
果然,抓着我的腳腕的“人”正是躺在地面上的那個傢伙,此時,那個傢伙已經“活”過來了,一對覆蓋上白膜的眼睛正茫然地盯着我,在它的眼中,我感覺自己已經成爲了……食物。
“救命啊,放開我!!!”
我拼命地想要掙脫開那雙如同牛皮糖般粘的手,然而那雙手就像是老虎鉗一樣緊緊地夾着我的腳腕,沒有絲毫的放鬆。緊接着,那雙手猛地一使力、用力一扯,我就像是沒有重心的不倒翁一樣,徑直地倒在了堅硬的樓梯臺階上。
堅硬的大理石臺階與我柔弱的身體相互碰撞,老天啊,那瞬間的痛感差點讓我疼得昏迷過去。雖然很痛,但我還是堅持忍了下來,因爲我知道,如果我連這種疼痛都不能忍下來,那麼我已經離死亡不遠了。我的父親使我明白的,只有不斷的堅持忍耐!
所以,我想活下去!!
我用另一隻腳狠狠地踹着這個傢伙的手,企圖能夠將其掙脫開,但實際上,我的這點力氣根本就不能使其鬆開絲毫。
它似乎不想再看我的表演了,張開了血盆大口就忽地朝我的腿部咬來,那地方可是女人的敏感位置。我怎麼說也是一位女孩子啊,要被你咬到了那裡,我怎麼還有臉面呆在這個學校呀!
電光火石之間,我用另一隻腳對着它掛滿腐肉的臉龐便重重地踢了下去,只聽見“噗”的一聲,這個傢伙的牙齒竟然被我給踢下了幾顆,我被自己的殘忍嚇了一跳。但是,它似乎還不想放過我這條美麗誘人的大腿,又猛地緊撲而上,張嘴意欲做咬。
臭小子,當我好欺負是吧!
我又用另一隻腳對着那張討厭的面龐狠狠地踢了過去,這一次我並不是就只賞這個討厭鬼一腳,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給了它多少腳。我只知道,我狠狠地把它嘴巴內的牙齒都給踢沒了,直到它的口中流下了濃濃腥臭的鮮血我這才停下。
事實上,我這也是第一次踢別人呢,看着它滿口的鮮血我也倍感內疚。
可是,我剛剛升起的這一點內疚感又被打散了。
沒想到這個討厭的傢伙連牙齒都沒有了竟然還想着我這條大腿,還想要在我美麗的大腿上咬一口。它的雙手加大了力量,我的腳腕處就傳來了一陣陣疼痛,很顯然,它是想要用手將我這條大腿給扯下來了。
真是夠狠心的,竟然這樣欺負一位弱女子!
我拼命地掙扎,又用腳狠狠地踩在它逐漸腐爛成渣的雙手上。但這絲毫沒有什麼用處,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它們身體那像是雞腸一樣的觸感。
靈感一閃,我彷彿明白了什麼。
我立即從臺階上爬起來,用雙手狠狠地掰着它的手指,雖然很殘忍,但我感覺我生命受到了威脅,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就會被殺掉。
我,我想活下去啊!!
猛地,只聽見“啪”的一聲骨骼斷裂聲,它的一根手指就被我給輕鬆地掰了下來,緊接着我繼續施力,又將他的一根手指給掰了下來。我強忍着噁心,直到將它兩隻手9個手指給掰下來後,才猛地一腳踢在了它的臉上,扶着牆壁再度嘔吐了起來。至於我爲什麼要留下它最後一個手指頭,因爲只有一根手指根本不能抓住我了。
片刻之後,我不再停留,直直地朝上方跑去。因爲我知道,留下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就這樣,我一路跑到了樓頂的鐵門前,只是很奇怪,這張鐵門卻倒在了地面上,就好像是被什麼人給推倒的一般。鐵門板上甚至還有許多的手掌印記,看起來甚是猙獰可怖。
但是,我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一大步就踏進了樓頂。
這裡是開啓我命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