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
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色。
因爲我此刻身處一間病房當中,裡面全都是白色的,病牀,枕頭,被子,牆壁,吊燈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的嚇人。當我醒來的那一刻,還以爲自己真的是來到了地獄當中。
直到有人拿着點滴來到病房當中給我掛上以後,直到我重新感受到渾身上下的痠痛和背部傳來的劇痛時,才知道我自己還活着,真真切切的活着,而且已經離開了江寧市。
只不過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還真是有些疑惑。
只不過,每當我醒來的時候,就會有人進入病房當中給我掛上點滴,沒多久,我就又睡了過去。就這樣一直反反覆覆的睡睡醒醒,從來都沒有停歇。許多次以後,我也猜到了,點滴當中肯定參有鎮靜劑或者麻醉藥,否則我不可能一直這麼睡。
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就這樣反反覆覆了五次以後,在第六次醒來的時候,我開始尋找這個房間當中貓膩,可是一切都是白色的,根本就尋找不出任何的貓膩。
果不其然,在我醒來後沒多久,房間的門打開了。
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拿着點滴的女人。
我伸出手,阻止她把點滴掛上去,說道:“等下!這點滴掛上去以後,我是不是又會睡着?”
女人沒有理會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點滴給掛了上去。過了沒多久,點滴進入到我的身體當中以後,我就再一次睡過去。
想來這個病房當中肯定有攝像頭,他們在看到我醒來以後,就重新給我掛上點滴讓我昏睡過去,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對我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要拿我來做實驗?那太可怕了一點。
繼續昏睡過去,沒有例外,甚至在昏迷過去之前,我在想,難不成我以後的生活就是這樣?不斷的醒來,然後又不斷的被麻醉,這樣下去我真的是會瘋掉的,還不如死了算了。就算要治療我身上的傷,也不用如此反覆折磨我吧?
不過,在第七次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我所躺着的病牀邊上多了一個人,一個曾經見過的人。
我皺起眉頭盯着他,“你是……那個……蔣什麼?”
“蔣涔豐。”他臉上掛着微笑,慘白的皮膚彷彿不像是人類,眼鏡片後面的眼珠子透着詭異。
他就是上次我剛剛從那間房間當中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已經離開江寧市了?”我問他。因爲感覺自己昏迷了很久,所以很想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
蔣涔豐的臉上是微笑,但笑的很假,他說道:“徐主任,你真是說笑了,你本來就不在江寧市當中,怎麼可能離開江寧市呢。”
我皺眉,疑惑了一聲,“徐主任?你爲什麼要叫我主任?”
“徐主任,我看你車禍以後還沒有徹底的清醒過來,那我來告訴你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蔣涔豐說道。
隨後,他就說了一件跟我毫無關係的車禍,還告訴了我自己現在的身份,聽我的雲裡霧裡,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搞的我腦子有些混亂,到底是我失憶了,還是眼前這個蔣涔豐在說胡話?
他微笑着說完了關於我出車禍和身份的事情。
據他所說,我現在的身份是組織當中的總負責人,雖然只是一個主任的頭銜,但基本上組織當中除了上頭的幾個大佬以外,其餘人基本上都得聽從我的話。這就讓我詫異了,我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身份?
蔣涔豐說完以後,就把腦袋湊到了我的耳朵邊上,說道:“徐樂……”
他此刻的聲音極爲陰冷,不像剛纔那般正常。他叫了我的名字,我不自覺渾身打了個冷顫。
“……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徐樂了,你現在的身份,是組織的頭目,而不是以前那個拿着武士刀當玩具耍的小孩子,明白了嗎?”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天板。
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一個,很不靠譜但卻能夠解釋如今狀況的猜測。
“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沒錯,那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徐主任,如今已經離開了組織,而他又不願讓其他人發現,所以,只能讓你徐樂來替代以下。不過,別以爲替代了以後就可以爲所欲爲,組織裡的一切,不是你能夠想象的。所以,等明天離開這間病房以後,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這些話,都是蔣涔豐在我的耳旁輕聲說的。
隨着他身形站直,陰冷的身影也隨之而去,只剩下我一個人震驚的躺在牀上,無法接受這一切。
或者說,有些難以相信此刻發生的一切。
蔣涔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這間白色的病房,我一個人愣愣的盯着天板,身上的管子已經被拔掉,背後的槍傷也不再如同前幾次那樣疼痛,感覺已經好了一樣。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現在的身份!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躺在牀上,給我掛點滴的女人再也沒有進來,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盯着白色的天板,思考着這一切的始末。
“首先,我被綁架到了江寧市當中,裡面發生的事情不用管,反正我現在是活了下來,而且肯定是被人給救下來的,否則我現在早就死在了那所高中裡面。”
“這是前提,還有一個前提,就是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徐樂’,他的身份按照蔣涔豐的話來說就是這個組織的頭目,而且如今他似乎已經離開了這個組織。”
“所以,他爲了不讓組織當中的其他人發現,就讓我來代替他當這個頭目?”
這應該就是全部的過程了,但是其中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徐樂”他爲什麼要離開這個組織?他去幹嘛了,爲什麼還要讓我來代替他呢?
“等下!”我皺起眉頭,忽然想到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頓時瞪大了眼睛,開始心慌起來。
“難不成……這傢伙……真的去……代替我了!”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壞了。
當初這個“徐樂”剛剛出現的時候,就說過遲早有一天要代替我,難不成他如今離開,就是爲了去氣象觀測站,代替我?
我背脊發涼,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可是,如今的這個猜測,好像是最爲合理的了。
……
此刻,氣象觀測站當中。
“徐樂”堂而皇之的走進房間當中,看着房間當中的陳設,冷笑一聲,“沒想到這傢伙住的地方還不錯,當初怎麼就沒發現這地方還有一個地下實驗室呢?”
他的確沒有發現,就算組織的人每時每刻都盯着這個氣象觀測站,也沒有人知道這個氣象觀測站的下面竟然還有一個三層的地下實驗室。所以他此刻進來後,不免有些驚訝。
不過這些驚訝都是心裡的,不可能表現在臉上,否則露了餡可不好。
也虧得他做足了準備,所有的一切都知道是什麼情況,否則在下了這個地下實驗室以後,估計就要被別人給看出來了。
咚咚咚。
身後的房門被人給敲響,他轉身一看,發現是陳心語。面對這個女人,他臉上掛起了微笑,然後站在原地,說了聲:“抱歉了,走了那麼久。”
陳心語走上前來,緩緩的抱住他的身體,搖頭說道:“沒事的,只要你回來了就好。”
“徐樂”微微一愣,猶豫着要不要把手伸過去抱住她,只不過,沒仔細想,就下意識的抱上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抱了一兩分鐘的樣子,陳心語就鬆開,然後朝着他微笑的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好好休息”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徐樂”糾結的搖頭輕笑一聲,看到門關上,也算是鬆了口氣,然後剛想要躺到牀上去,門再次被叩響。
他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微笑着去把房門給打開。
然後,吳蘊斐站在門外面。
“有……事嗎?”他問道。
吳蘊斐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他一笑,“我怎麼可能有事,只不過出去了這麼久,有些累了。”
吳蘊斐疑惑的看了眼他,沒有皺眉,只是心裡疑惑,然後笑着說道:“回來就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徐樂”點點頭,就關上了門。
吳蘊斐再次疑惑的看了眼關上的門,然後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說不上哪裡奇怪,最後只能搖搖腦袋不去想這件事情,反正他已經回來了,不用再像過去半個月那樣擔心了。
“徐樂”躺在牀上,看着天板,臉上掛起微笑,他覺得自己總算是可以自由一回了。而且這個自由的代價一點都不大,更好的是有另外一個人給自己承擔這個代價。
他關掉天板上的燈,闔上眼睛,開始了第一天在這裡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