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藍沉默,好幾秒之後她才擡起頭淡淡問到,“這麼做的話,灰顏知道真相後還是會討厭我的吧?”
“這種事情我們只要在意過程就好,結果怎麼樣都無所謂。”覺得於藍問出的這個問題意外的天真,於天不由笑道,“畢竟你們不是已經有空白這個研究員了嗎,灰顏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們利用他讓他在需要的時候缺切斷人造異能者之間的聯絡,等於藍你順利坐了成爲南部的掌控者之後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在意呢。”
“我不贊同。”空白不悅的低聲道,“灰顏雖然只是我曾經的朋友,但是我還是做不出半點傷害他的事情來。”
“你也說了,不過是你曾經的朋友,你現在又在糾結什麼呢?”於天砸吧着嘴反問道,同時還滿臉不在意的抿脣一笑,“老是活在過去可不好,人嘛,總是要往前看的。”
空白顯然不贊同於天的想法,他張開嘴想要反駁,但是不怎麼會說話的他再怎麼組織語言都找不到能清晰表達自己想法的方法。
早就料到空白會是這種反應,於天面上不顯,實際上在心裡已經冷笑了幾聲。
他在接觸到空白這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就已經看透了他這個人,這個人僞善,膽小,孤獨,卻又在妄想做一個正常的人,也只有欲盟會收留這種人了。
“其實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不是嗎?”就在於天出神的時候於藍突然出聲道,“我可以控制喪屍讓它們不傷害平民,只攻擊那些反抗的守衛。”
“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於天反問。
“灰顏他的忠誠不是針對於珏瀛,而是南部本身,那他最看重的應該是南部衆多的平民,我本來就不想傷害平民,到時候能在灰顏那裡留個印象分也好。”於藍一邊思索一邊道,“灰顏畢竟在南部工作了好幾年,就這麼放棄他的話太可惜了。”
“可是這麼做會很麻煩不是嗎?”於天怎麼看怎麼不樂意,“那種善良的傢伙,要是沒有人造異能者的研究員這層光芒環繞的話,在這個末世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竟然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啦,於天短暫的愣了愣,忽的裂開一道不好意思的笑來道,“我這麼想是不是有些殘忍?”
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這種事情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
“每個人的看法不同而已。”見識過醉無夜那種瘋狂的人,於藍並不覺得於天說出自己想法這種事情有什麼殘忍的,“雖然俗話說好人不長命,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上都是壞人的話,那一定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對呢。”於天附和的笑了下。
總覺得於天這紈絝的笑容裡面藏了許多的東西,於藍注視着於天的眼睛,把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之後才道,“於天,你是真心的把我當成你姐姐的嗎?”
沒想到於藍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於天遲疑了一瞬後才肯定的道,“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姐姐。”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
江軒心裡警鈴大作,在他印象之中,於天也給於若水說過類似於這句的話——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見於天認真的模樣不像是作假,於藍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心低聲道,“既然你認爲我是你的姐姐,爲什麼還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要是叫你姐姐的話,你不會覺得不自在嗎?”於天毫不猶豫的接話道,速度快的就好像根本來不及在腦子裡面過上一遍。
“不會。”於藍淡淡道。
“那......姐姐。”於天直接叫到,那模樣沒有半點的不自在,就好像他真的早就想這麼叫了一般。
這身許久沒有聽到過的“姐姐”兩個字令於藍有些出神,她擡眼看向於天,乳白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閃了閃。
“姐姐。”於藍重複了一遍,垂着眸子注視着地面道,“我發現,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眼。”
“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於藍問道。
“倔強,善良,傻乎乎......”好操控的。
最後一個形容詞於天沒有說出口,他擡起頭重新開始審視於藍,半晌後才道,“但是我發現你其實也適合做一個上位者。”
這句話說的於藍有些莫名其妙,她疑惑的皺了下眉頭,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自己的這個弟弟。
“姐姐。”於天第三次的喚道,同時擡眼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你是怎麼樣的人都好,我要的只有這種血緣關係給我的安全感。”
在於藍的眼裡,於天只有這個時候的笑容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
“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傷害你的。”於天看着於藍,認真的笑道,“你只要深信這一點就好。”
“恩。”於藍點頭,見於天笑的開心,她也忍不住的說道,“我也不會傷害這樣的你。”
沒想到於藍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於天很明顯的一愣,接着掩飾性的咧嘴一笑。
“說好了。”他道。
......
“東西送到該送的地方了嗎?”醉無夜這會兒苦逼兮兮的站在走廊裡面,心裡暗罵了無數聲。
這該死的天氣,真是熱死他了。
已經九月底快十月的天氣非但沒有轉涼的跡象,反而越發的炎熱,有些地方已經水源告急,水源現在成了第一稀少的物資。
而現在所處的這條走廊是一條透明的玻璃走廊,裡面沒有空調也沒有風扇,只有炎炎的烈日在頭頂上曬着,那熱度幾乎能燒下醉無夜的一層皮。
“已經送過去了,你可以聯絡你的人。”於若水顯然也很煩躁這耀眼的陽光,她不耐煩的指了下旁邊背光的地方,擡眸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那裡繼續詳談。”
“正合我意。”本來打算自己先去找個陰涼處再說的醉無夜點了點頭,大步的走進了陰涼處。
於若水跟了進來,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