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藍笑眯眯擡眼的道，像是一隻奸詐的貓兒，手上還把玩着墨文的手指頭。
墨文看上去有些窘迫，抿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要總是這麼不安。”見墨文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於藍擡起眸子認真的看向他，聲音輕靈，“不論怎樣，你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
“永遠嗎？”墨文緊緊的摟住了於藍，黑眸輕閃。
擡手環住墨文，於藍彎着眼睛點頭道，“永遠很漫長，但是隻要是你，不管多久都好。”
……
夏季的太陽總是升起的早一些，他們四個人一大早就出發繼續趕路。
於藍藏在墨文的懷裡，看着前面開着的汽車打了個哈欠。
昨晚光顧着哄墨文了，她連覺都沒有睡好。
“藍藍，你相信他們嗎？”墨文突然勾下頭問道。
因爲想和於藍更好的溝通，墨文並沒有帶頭盔。他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但是在完美五官的襯托下卻依舊有一種瀟灑的美感。
於藍這時候也沒有帶頭盔，她乖巧的藏在墨文的懷裡，沒被風吹到多少。
“不相信。”於藍搖頭，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頭道，“先不說我和葉嘯的關係根本就不是很熟，就是葉稚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整天泡在這片死亡之地。”
“那爲什麼還要跟着他們？”墨文問道。
“因爲他們沒說謊，之前的路上確實有很多異能者。”於藍摸了摸下巴道，“我們待的這片沙石區域下面有很多畸形喪屍，就跟個情報員似的分佈在整片沙漠裡面。”
“畸形喪屍？”墨文這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形容詞。
“就是沒辦法見光的類型。”於藍解釋道，“我也是這陣子能聽懂喪屍的話之後才知道的，畸形喪屍它們沒辦法見光，體格較小，攻擊力也比較弱，一般只吃同類不吃人。”
“和某些變異昆蟲差不多。”墨文垂眸。
“嗯，差不多無害，但是數量卻非常多。”於藍回頭看向墨文，偏過頭去問道，“我記得末世一年的時候有人估計過，變成喪屍的人類高達八成，但是我們見到的喪屍卻遠遠不足八成。”
“除去那些被互相吃掉的，被人類殺死的，還有許多喪屍應該因爲發育不完全變成了畸形的喪屍，深藏在地下見不得光的地方。”
聽着於藍的話墨文也開始沉思了起來，“就我所知華國沒有人特意研究這些，也沒有任何有關畸形喪屍的事情被爆出來。”
“沒人會研究這些的，因爲得不到任何價值。”於藍淡淡道，“除非是對這些非常有興趣的人。”
“那你對它們感興趣嗎？”見於藍的目光染上了些嘲意，墨文忍不住問道。
“不感興趣。”於藍的表情僵了一瞬後才笑着搖了搖頭，回身拍拍墨文的臉笑道，“喂喂喂，咱們話題扯遠了。”
似鷹般敏銳的抓住了於藍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意，墨文皺了皺眉頭直接停下了車。
“阿文？”回眸有些奇怪的看着墨文，於藍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告訴我好不好？”墨文用商量的口氣問道。
於藍愣了愣，目光有些躲閃。
“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你爲什麼對這些畸形喪屍感興趣。”垂眸盯着於藍，墨文連嘴角的笑意都隱了下去。
“我不是說了我不感興趣了。”於藍別開眼，咬了咬下脣。
墨文沒有出聲，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於藍，漆黑的眸子裡面恍若不透光的潭水一般深邃至極。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嘛。”受不了墨文的這種目光，於藍咳嗽了一聲認命的耷拉下頭道。
“嗯，我聽着呢。”墨文在於藍的話音落下後立刻綻開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討厭的玩意兒！
看着墨文笑的溫柔無害的模樣，於藍忍不住的在心裡腹誹了兩句。
“它們的一直都在哭。”在墨文雷達般的目光下於藍老老實實的答道，“只是它們難過的情緒感染了我而已啦，也不算是我在感興趣。”
“這麼多的畸形喪屍都在哭嗎。”墨文喃喃的道，看向地面的目光突然變的凌厲，“也就是說你一直都處在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裡面嗎？”
在他的耳朵裡面，周圍除了他們摩托車的馬達聲之外顯得異常的安靜，但是於藍的耳邊卻不斷的充斥着這些喪屍的鬼哭狼嚎。
一想到這裡墨文的周身瞬間佈滿了戾氣，連周圍的空氣都緊張的凝固了起來。
沒想到墨文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一層，於藍愣了愣，面上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其實也沒有多難受。”於藍想了想道，“只是我們現在看到的世界變的不一樣了罷了。”
從她變成喪屍的那一刻開始，有些事情就真的改變了。
她的感官雖然在形狀上還維持着人類的形狀，但是卻不再是人類的耳朵。
她可以聽到更多的東西，所看所想也都在不同程度上發生了改變。
她失去了很多作爲人類時的樂趣，卻也得到了一些作爲人類得不到的東西。
“哪裡不一樣了。”注意到了於藍眼底的苦澀，墨文忍不住的吻向她的眼瞼道，“你還是你。”
“我只是有些難過不能分擔你的痛苦。”捧着於藍小巧的臉，墨文嘆道，聲音低沉的直達於藍的心房，“甚至於你不說出來，我都不知道你的痛苦。”
“我只是覺得你不用因爲這些擔心我。”於藍小聲的解釋道，不難聽出她的聲音裡面還有着心虛的感覺。
“那我應該因爲什麼擔心你？”墨文看上去有些生氣，連嘴角都沒了弧度，“你的痛苦本來就是我該知道的，在意的，並且擔心的不是嗎？”
“藍藍，我不喜歡你把這些事情瞞着我，以後可以都告訴我嗎？”
“可是你知道了肯定會不開心的。”於藍擡眸委屈巴巴的道，“就像是現在。”
“我現在只是在惱火你瞞着我。”墨文抿脣，“並沒有因爲你要說的事情而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