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有神奇藥物,可以迅速治療嚴重傷勢,恢復到正常狀態。但這也恰恰證明他會受傷,而且受傷嚴重一樣會死。只要有一擊必殺的機會,不給他任何使用藥物的機會……”越往後翻,看到的一條條記錄越讓唐兵心驚肉跳,“對唐兵專用汽車進行改造,將油箱做成易爆狀態,趁其開車之時引爆的可能性評估……”
唐兵每翻一頁,眉頭就跳一下。
他實在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些人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殺死自己奪取大唐庇護所的控制權。對於權力的慾望,真的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嗎?
“兵哥……”嚴鶴林見他表情凝重,於是走過來想要說話。
唐兵擡起右手製止了他,繼續翻閱筆記。
筆記後面有一些物品名稱和數量記錄,像是汽油、火藥、釘子之類的,數量都很少,應該是工作之時偷偷隱藏下來,積少成多也相當可怕。
然後還有一些人的名字,以及詳細的資料。譬如哪個人跟自己最親近,哪個人自己最在意,哪個人跟自己不對付,有哪些人又對自己不滿……
再往後,竟然還有一些個人譜寫的法律法規,竟然是準備在奪權之後對庇護所的很多方面進行整改……
翻到後面,他終於看不下去,輕輕合上筆記本站起身來。
“兵哥……”嚴鶴林小心翼翼走到他的身邊問道,“現在怎麼辦?”
唐兵側頭看他一眼,冷聲說道:“三源鎮和周圍村莊現在都是你的管轄地,應該怎麼辦你不會處理嗎?”
明顯感覺到唐兵心情不好,嚴鶴林趕緊點頭。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有好心情呢?不過這麼嚴重的事,他也無法自己做決定,於是輕聲說道:“可是兵哥,這畢竟是針對你的重大事件,我也不敢妄自下結論。不如這樣,把這些人先看押起來,我們舉行一次管理層會議,在會議上商討這些人的處置方案如何?”
“兵哥!冤枉啊!!”聽到這話,那些被控制的倖存者着急起來,“這是誣陷!那些東西根本不是我們的!是有人在誣陷我們!!”
唐兵回頭看着這些人,眼神有些冰冷。
“兵哥,會不會真的有人誣陷他們?我們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行吧?”吳熙小聲問道。
聽到這話,周圍其他一些管理層人員面面相覷,好幾個都覺得不能排除可能性,需要先調查清楚再說。
“這還不容易?”嚴鶴林見狀,當即對旁邊的熊侃說道,“侃侃,你派人去把陳六吉、曹孟元還有其他人的簽字條拿來。咱們現在工作完畢之後,每個人都要需要簽字確認。對照一下簽字條和筆記本上的字,這東西屬於誰就馬上清楚了!”
“好主意!”熊侃眼睛一亮,當下點頭,“我立刻去!”
沒過多久,熊侃便帶人扛來一大箱的簽字單,直接放到大家面前,然後問唐兵要了筆記本,開始好幾個人一起仔細對照起來。
“找到了!!”很快有人舉着一張簽字單站起身來,“跟筆記本上的字相似度極高,可以肯定是一個人所寫!”
“什麼名字?”唐兵冷聲問道。
“曹孟元!”那人將簽字單和筆記本同時送到唐兵手上,恭敬說道。
唐兵低頭仔細對照,果然簽字單上的名字與筆記本的字跡一模一樣。
“兵哥!那不是我寫的,一定是有人冒充我的筆跡!”曹孟元臉色蒼白,慌忙大聲呼喊。
趙大剛聽不下去,上前惡狠狠說道:“你當俺們傻呢?如果非要說有人冒充字跡,那也應該是你的簽名冒充筆記本纔對!就你簽名那幾個字,誰有那本事模仿出一整本密密麻麻不知道字的計劃啊?你當是神仙哪?”
“兵哥,證據確鑿!”嚴鶴林輕聲說道,“字跡騙不了人。這厚厚一本計劃書,前前後後不知道有多少萬字。計劃肯定是這些人一起想出來的,一個人不可能如此周全,至於起草計劃,全稱應該都是曹孟元動的手。”
“嗯!”唐兵微微點頭。轉頭看去,剛纔覺得是不是有人誣陷這些倖存者的,個個都閉上嘴巴,不再發表意見。
“兵哥,那現在怎麼辦?”嚴鶴林再度問道,並且看一眼臉色蒼白,不再說話的倖存者們。
唐兵側頭看他們一眼,淡然說道:“先把人都關起來,派人嚴加看守!立刻舉行管理層會議,商議究竟如何處置這些叛亂分子!”
他已經直接用上叛亂分子這個詞,等於給這批倖存者定性。基本上證據確鑿的事情,沒有任何迴環餘地。
“聽到沒有?趕快把人押下去!”嚴鶴林一聲令下,巡邏隊成員立刻用槍指着被控制的倖存者,嚴厲呵斥並且驅趕他們向着拘留所方向前進。
所有管理層人士,則在唐兵帶領下陸續乘坐電梯抵達空中城市,迅速進入會議室就坐。
唐兵入座之後,左邊趙大剛、秦夢璃、周航、江平、秦玉虎、丁曉東,右邊嚴鶴林、熊侃、鶴田英二、吳疆、王捷、鄭一航、程毅鑫、章博南、杜昇等人,然後會議桌更遠的地方,樊路明、吳熙等後來提拔,負責某方面管理工作的也都坐下。
等到所有人到場,唐兵轉頭看向嚴鶴林:“開會!”
“我來主持?”嚴鶴林疑惑地指着自己。
“廢話!”唐兵用眼神催促。
“好吧!”本來唐兵在,嚴鶴林覺得自己不應該作爲會議主持。但既然是他自己說的,那就沒辦法。當下站起身來,環視一圈對在場所有管理層人士說道,“各位,今天庇護所發生了一起讓人難以置信的重大安全事件!如果沒有小安的舉報,誰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所以在這裡,我先批評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竟然在我們的管理之下,產生如此大的漏洞,差點讓人實施針對兵哥的可怕計劃,每個人都難辭其咎!”
現場沒有人反駁,因爲大家都覺得嚴鶴林這話沒錯。庇護所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竟然需要通過不願意加入的小安告密,才使得這羣叛亂分子浮出水面,簡直難以置信!
“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深刻檢討。加強這方面的管理,絕不容更多疏失出現!”嚴鶴林繼續說道,“開會之前,我請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如何纔能有效制止這類事情再度發生!我們要羣策羣力,堅決不讓任何針對兵哥的事件再發生!大唐庇護所只有在兵哥的帶領下,才能夠越來越好,相信誰也不會反對。任何包藏禍心,任何企圖奪取大唐庇護所的敵人和叛亂分子,我們都要全力擊潰!”
“說得好!!”趙大剛大喊一聲,用力鼓掌。
會議室內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紛紛鼓掌。
“停!”嚴鶴林回頭看到唐兵面色陰沉,趕緊制止大家,然後嚴肅說道,“現在我們就今天這個眼中的叛亂事件,好好商議該如何處理的問題!首先,請兵哥先講幾句!”
“開會就開會,何必搞得像演講?”唐兵沒有起身,反而冷聲說道,“直接開會,每個人都談談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從利弊方面分析一下,最後再決定對這些叛亂分子的處罰!”
“是!”嚴鶴林尷尬點頭,“兵哥說的沒錯,我們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吧!那麼對這件事情,有任何看法的舉手發言。不論是誰,都可以站出來講講。”
“俺覺得,對於這種不知好歹的叛亂分子,沒啥好說的!”趙大剛砰的拍案而起,大聲吼道,“要麼丟進喪屍堆裡,要麼直接槍斃,一個都不用留!俺們大唐庇護所能夠這麼和平,沒有和其他軍區庇護所一樣三天兩頭跟喪屍戰鬥的緊張感,也沒有食物和水的困擾,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兵哥還讓俺們有電用,有各種娛樂生活,衣食住行都不缺,還有啥不滿的?這麼好的生活條件,那些人還不滿,還想推翻兵哥佔據大唐庇護所,簡直癡心妄想!俺的意見,統統殺光!!”
“趙大哥,你沒有舉手!”嚴鶴林趕緊對他擺擺手說道,“我說了,先舉手再發言。”
“舉不舉手俺都說完了,咋樣?”趙大剛側頭看向嚴鶴林。
“額~”嚴鶴林還能怎麼樣?雖然他是唐兵任命的管理者,說起來應該是隻需要聽唐兵的話就行,其他人都能管束。可趙大剛是唐兵的心腹,也是唐兵最信任的人,這裡那個人不知道?真要管他,根本不可能。因此只好摸摸鼻子,“好吧!說完就算了,但是接下來大家發言要先舉手。趙大哥已經闡述了自己的觀點,他覺得不能心慈手軟,應該將所有叛亂分子處死,只是處理方式需要研究。其他人有不一樣的看法嗎?”
“刷拉!”會議現場立刻很多人舉手。
嚴鶴林環顧一週,首先看向鶴田英二:“英二,你來說說?”
鶴田英二通過手機翻譯,聽明白是叫自己,於是立刻起來點頭說道:“依我之見,這個案子主要是那兩個叫陳六吉、曹孟元的人挑撥慫恿,用各種方式欺騙了大批沒有主見的年輕人。按照法律應該嚴懲主犯,輕判從者,但是需要對這些盲目跟從的人進行思想教育,並且讓他們得到充分認知,絕不會再有下次犯錯的機會。”
聽到鶴田英二利用手機翻譯過來的話,嚴鶴林環顧衆人:“英二說的話比較客觀。正常來說,主犯是毫無疑問必須嚴懲,處以死刑也不爲過。他們就算只是有這個想法沒有實施,也嚴重危害到我們庇護所的安全。尤其針對兵哥這點,絕對不能原諒!所以,那些盲目跟從的人如何判罰,纔是我們最需要討論的。”
看到秦玉虎舉手,嚴鶴林便對他點頭:“你怎麼說?”
“我贊成趙大剛的說法,”秦玉虎起身回答,“如果只處理陳六吉、曹孟元兩人,會讓剩下的人產生僥倖心理,難保下次不會再生出同樣念頭。爲了震懾庇護所內所有幸存者,永遠杜絕這種事情發生,應該把叛亂分子一個不留全部處決!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假借喪屍之手還是咱們自己人動手槍斃。”
“所以你是投了趙大哥一票?”嚴鶴林問。
“沒錯!”秦玉虎當即點頭,“順便說一句,小丁也跟我同樣意見。”
大家看向丁曉東,後者果斷點頭表示秦玉虎就是代表自己的意見。
“好!那就是贊成趙大哥的有總共2票了!”嚴鶴林先看一眼唐兵,見他一言不發,趕緊看向其他人,然後在舉手的人裡面,挑選到秦夢璃。
秦夢璃站起身來,先看一眼唐兵,隨後說道:“要我說,畢竟這些人的行爲還未實施,屬於未遂罪。雖然動機不可原諒,但我們不應該以未發生的罪名來判處別人死刑。”
“哦?秦小姐的意見又不相同,”嚴鶴林轉頭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雖然我們不應該判處這些人死刑,但對方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也不能繼續留在大唐庇護所。否則遲早是後患!”秦夢璃淡然說道,“要我說,就開車將他們運到喪屍扎堆的彩條鎮或者市中心,然後丟下去叫他們自生自滅。能活着是他們自己的本事,死了那也是活該!”
“俺不贊成!”趙大剛立刻起身說道,“秦小姐太婦人之仁了!”
“現在是我在說話。”秦夢璃不滿地看他一眼。
“好了!”嚴鶴林急忙打斷兩人,畢竟爭執,“那我們現在也聽到秦小姐的意見,請秦小姐先坐下,其他人再談談自己的看法。吳哥?”
見點名自己,吳疆站起身來:“按我說的,那就依法辦事!雖然現在情況特殊,我們還是可以按照正常的國家法律來。這樣的話,倖存者纔會感覺到安心,也會更加相信兵哥的公正公平!”
“可問題是,我們這裡沒有學法律的!”嚴鶴林攤手說道,“到底要怎麼判定?判得輕了沒有威懾力,以後恐怕還會發生。判得重了肯定又說不符合法律,會引起一部分人不滿。”
“恰好這方面我還知道一點,”吳疆立刻說道,“那些人的行爲已經構成武裝叛亂罪,雖然沒有完全發動,卻也進行了嚴密的組織和策劃,甚至連實施計劃都準備好了。根據法律,陳六吉、曹孟元兩人爲組織、策劃實施武裝叛亂的首要分子,雖然還未實施,但判個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沒有人會反對。而因爲這兩人煽動、蠱惑加入的其他人員,可以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照你這麼說,我們還得好吃好喝供着這些叛亂分子?”周航搖頭說道,“這不合理!本來我們在庇護所,平時也不可能隨意出去,除非有重大任務。大多數時間,被關在鎮子和關在拘留所鐵窗之內有什麼區別?現在畢竟不是從前的法治社會,也不能按照法治社會的觀念來管理這個庇護所。先不論那些從犯如何處理,策劃了本次叛亂事件的陳六吉、曹孟元,我覺得必須處死!正所謂斬草除根,絕不能留後患!”
“舉手啊哥們!”嚴鶴林有些無奈,“發言請先舉手!”
周航聳肩坐下,便見章博南舉起手來。
“章老師,你有什麼意見?”嚴鶴林急忙問道。
章博南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周圍衆人,然後慢悠悠說道:“剛纔大家都從法治方面發表了不同意見,現在我想從不同的方面談談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嚴鶴林點頭道,“今天大家暢所欲言,不用顧忌。對吧兵哥?”
“嗯!”唐兵淡然點頭。
“好!”章博南稍微想了一下,隨後看着唐兵慢慢說道,“關於叛亂事件,罪證確鑿我就不說其他的了!陳六吉、曹孟元兩個策劃的主嫌犯,究竟要如何判罰,到底是處死還是怎麼樣,我也不管。單從其他方面,我想說說咱們現在庇護所工作人員短缺的問題。現在庇護所不斷擴建,爲了應對巨大工程,所需要的人力也越來越多,否則壓力巨大!兵哥之所以從b市帶回來上千人,不就是爲了緩和這個情況嗎?”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
章博南繼續說道:“主犯兩人是應該重判,但是被蠱惑、煽動的普通倖存者,我覺得應該給予機會。何況他們本來就是思想不是很成熟的年輕人,容易被任何事物挑動情緒,做出錯誤的選擇。給他們適當的處罰是應該的,譬如吳軍官所說的判處有期徒刑。我不同意剛纔周先生的話,在鎮子裡自由活動和被關在鐵窗之內是絕對不一樣的。普通人關上幾年,真的是很重的處罰。我覺得,可以判他們關起來,時間長短再議,然後勞動改造,也能避免突然損失一百多人,造成工作進度又被拖延!”
“章老師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還有其他人要發言嗎?吳警官!”見吳熙舉手,嚴鶴林當即請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