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葉安然已經被關入實驗室五天了。
在這五天裡,以張博士爲首的一衆研究人員對她做了數不盡的實驗,但是血就抽了很多,萬幸的是葉安然的自愈能力極爲強大,抽血對她的身體不至於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席影有時候會來到實驗室隔壁的監控室,每次看到隱忍的葉安然都不由得皺眉,他並不是很認同許錦年的做法,雖然他比誰都希望研製出對抗喪屍的血清。
滴——
滴滴——
實驗室的儀器突然開始發出混亂的響聲,研究人員立刻看向張博士,“她的生命體徵開始急劇下降!”
張博士聞言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許錦年今天正好不在研究基地,他帶着葉安然的血由僱傭兵護送出了影之谷,據說是要找些喪屍做實驗。
萬一他回來發現葉安然死了,自己十條命都不夠償還!
“快,想辦法檢查所有的指標,有沒有可能是誤報?”張博士穩了穩心神。
可所有的儀器都指向了一個結果——葉安然的生理機能正在不斷下降,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
席影看着牀上合上雙眼的葉安然,心內微動,難道又是那個原因?
想到這兒,他大步來到實驗室內,沉聲開口,“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她突然就這樣了。”張博士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們當中有人做錯了什麼?”席影冷冷地睨了眼幾人,“都給我出來!”
研究人員不敢怠慢,走出實驗室在席影面前一字排開。
“還有你。”席影見張博士仍然沒動,不由得危險地眯起了雙眸。
“你讓我留下救她吧,如果她死了,錦年不會放過我的!”張博士急得臉色都一片煞白。
“你有這個本事?如果有怕不是早就救人了?”席影大步進去將張博士拎了出來,“說,你們到底誰對她動了手腳?”
所有人都忙着擺手否認,畢竟影之谷謀劃如此之久帶回來的人,如果死在他們手上,他們就完了。
“不說是嗎?”席影冷哼一聲,“何沅,把他們都給我關起來,等我一會兒再詳細審問!”
緊隨席影身後進來的何沅一聽,擡手示意兩個僱傭兵持槍上前,將張博士一行人押出了實驗室。
“你也先出去。”席影不動聲色。
待所有人都離開,他這才快步來到實驗室裡間,試探了下葉安然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息,只是很弱。
索性那些研究人員只知道對着儀器讀數,連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他這才能唬住他們。
席影之間見過葉安然昏迷過去兩次,每次都是這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他知道她沒有大礙。
盯着那些數據紊亂的儀器,席影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過了足足一個小時,葉安然才悠悠轉醒,當看到面前的席影時,她有些意外,“怎麼……是你?”
“不
然呢?”席影挑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你每次昏迷究竟是什麼原因?”
葉安然眸色微動,看來自己剛剛應該是有昏迷過去了,只是……席影是如何察覺到端倪的呢?
“事實上,在城東那次並不是我第一次見你昏倒,”席影不動聲色,“加上之前在城西的那次,我想你應該知道是爲什麼吧?”
葉安然的脣微微抿了下,席影故作嚴肅,“如果你不說,我怕許錦年……”
“我昏迷的時候就是身體自愈的時候。”葉安然淡淡地開口,眼下落入他們手中,還能有什麼更糟糕的結局呢。
“你說什麼?”席影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應該是最近被抽血抽得太多,身體起了警惕和排斥吧,”葉安然轉過頭看着那些漸漸恢復的儀器,“每次我昏迷的時候,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就會凝固起來,等我再度醒來,之前的所有不適就會一掃而空。”
席影聞言,心下一動,在城西那次自己的確見證了她的傷口自愈,但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爲什麼她的傷口竟然不會出血?
現在想來,竟然是因爲這個,席影眼神微微一動,忽然想起之前張博士說漏嘴過一次,他說葉安然的身體機能比離開研究中心時增強了許多。
難道,也是這個緣故?
“你還想問什麼?”葉安然掃了眼席影,她並不想見到他。
“葉安然,當初在研究中心,你外公和你父母到底在研究什麼?”席影知道眼下許錦年不在,也是自己問出事實真相的最佳時間。
“你覺得呢?”葉安然輕嗤一笑,“你抓我來,難道不知道?”
“末世喪屍之災爆發於五年多前,但張博士說研究中心很多年前就有喪屍作爲研究品出現,”席影頓了頓,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家人,是這場災變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葉安然驀地笑了,嘴角帶着濃濃的嘲弄,“如果我外公和我爸媽是始作俑者,他們大可不必費盡心思想辦法對付喪屍,也不會拿我來做實驗了。”
“什麼意思?”席影眼神浮現出一抹探究和狐疑。
“研究中心的確很早就有了喪屍,不過那時候他們還不叫喪屍,只是一個染了怪病的人,後來替他治療的研究員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他們都被關了起來。”
葉安然的聲音輕飄飄的,每每回想當初都會令她覺得胸前悶悶的,幾欲窒息。
“我從出生那天起,就被單獨關在一個實驗室裡,”葉安然的眼神現出悲涼,“我問爸媽爲什麼我不能出去,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他們都避而不談。”
席影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
“後來有一次,外公帶我祭奠外婆的時候,偷偷告訴我,他說……”葉安然頓了頓,胸口起伏得愈發劇烈,“他說我外婆也是被感染的一個研究員,當初我媽媽研究出了一種抗毒血清,準備去實驗室給外婆先試用,結果……她不小心被外婆咬了
。”
席影聞言,眉頭鎖在一處,“她沒有感染嗎?”
“沒有,”葉安然搖了搖頭,“情急之下,外公和我爸爸將新研製的抗毒血清注入了我媽媽體內,但是沒有人知道那血清是否有用,而且她當時還懷着我。”
席影忽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個血清有用,所以你和她都沒事?”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葉安然嘆了口氣,“也許是外婆冥冥中的庇佑,血清真的抑制了喪屍毒在我媽媽體內的蔓延,但當他們試圖將血清注射在被感染的人身上後,才發現並沒有生效,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靜觀其變。”
“你之所以能夠對抗喪屍毒,也是因爲血清?”席影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恩。”葉安然點頭,“不管什麼原因,血清抑制了我媽媽體內的喪屍毒,但我卻從生下來就有與衆不同的體質,他們便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希望能夠通過我找到對付喪屍的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直到研究中心遇襲,其實他們都沒有真正研製出什麼對抗喪屍的血清?”
席影不由得愈發狐疑,江黎不是說許錦年就是爲了拿到一個密封艙的血清才誤殺了許錦繡嗎?
“沒有。”葉安然答得很堅決。
“所以,他們也不是爲了製造喪屍毒,再賣出抗毒血清發財?”席影忍不住追問。
“什麼?”葉安然不悅地看着他,“喪屍毒流出實驗室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一直都沒能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外公他們爲了拯救人類不遺餘力地做研究,你怎麼能這麼想他們?”
席影並沒有答覆她,而是緩緩地轉過身,走出了實驗室。
如果葉安然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就是許錦年在撒謊,當初他找到自己說要解救人類的話也不過是個幌子。
由始至終,要襲擊研究中心的是他,想抓葉安然回來繼續研究的也是他,可他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按耐住內心的狐疑,席影來到暫時關押張博士他們的屋內。
幾人一見到席影,都神色緊張,“她……她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估計剛剛是儀器出了什麼故障吧,”席影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你們可以各忙各的去了。”
幾人一聽,都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葉安然沒事。
“對了,”席影忽然開口,“今天的事,就不必告訴錦年了,不過是虛驚一場,否則他知道怕是爲了以防萬一,也不會讓你們再參加研究了。”
“是,是。”研究人員都忙不迭點頭,這種千載難逢的研究會,他們可不想錯過。
“張博士,你留下。”席影叫住了他,打發了其他人這纔開口,“我有件事問你,錦年跟葉安然,是什麼關係?”
“這……”張博士猶豫了下,揣測着席影這麼問的目的。
“怎麼?不能說?”席影故作疑惑,“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我親自去問問葉安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