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修道院這個熟悉的地方,倍感親切。
似乎又進入了之前那種閒適美好的小日子,每天和溫妮一起聊聊天,練練魔法,吃吃飯,平淡中卻讓人非常的滿足。
只可惜,這樣美好的時光沒能維持多久。
這天早晨,兩人正一起在餐堂吃飯,焚尼克居然來到了這裡。
他沒有穿聖騎士盔甲,而是一身便裝,很樸素的衣服。
“吃完記得來教堂找我,有要緊事,千萬別忘了。”
他表情十分嚴肅,眉頭微皺。
何翊有些奇怪的問:“出什麼事了?”
“這裡不方便說,等下千萬要記得來找我。”焚尼克再次重申道。
何翊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看他答應,焚尼克這才離去,臨走又看了他幾眼,然後筆直向外走。
沒說是什麼事,不過何翊心中也已有了猜測,還能是什麼事呢。
溫妮在一旁弱弱的問:“怎麼了?”
何翊朝她笑笑:“沒事,吃飯吧。”
她沒再多問,面帶憂色,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起飯來。
而何翊倒是沒有那麼擔心。
飯後。
“你先回去吧,我去教堂看看什麼事。”他對溫妮說。
溫妮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他微笑着“不是什麼大事,放心吧。”
“哦。”她應了一聲,卻根本不相信。
哪裡像沒什麼事的樣子,如果沒事的話,聖騎士團團長會專門到修士修女們用餐的地方來嗎?
看何翊要離去,她再次懇求說:“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她表情急切,眼神看起來擔憂極了,小嘴下意識的微張。
見她着急的模樣,何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好吧,”他對她說“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太過激動。”
一定是出大事了。
溫妮心中不安的想。
兩人來到了教堂,沿着走廊向後走,在一間房間裡看到焚尼克的身影。
房間內擺着兩張長沙發,中間一張長方形矮桌。
他正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張紙。
兩人進了房間,何翊輕輕將門給關上。
“坐。”焚尼克對他們招呼道,但表情看起來並不高興,語氣很凝重。
何翊與溫妮坐在他的對面。
他將手中的紙張放在桌子上,然後推到何翊面前問:“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何翊拿起桌上的紙:“這是?”
“驅逐信。”焚尼克皺着眉說。
這是一封驅逐信。
將修士何翊驅逐出光明教會的信。
“驅逐我的?”
焚尼克點點頭。
聽到這個消息,溫妮頓時驚呆了,驅逐...何翊的?
“爲什麼?!”她忍不住叫出了聲“一定是弄錯了吧!”
“沒弄錯,”焚尼克看着何翊:“這封信的真實性已經覈實,確實是來自王城教部。”
何翊表情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溫妮卻難以置信的用手掩住嘴巴,這個消息實在太令她震驚了,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她表情呆滯,眼睛裡幾乎要有淚水涌出“爲什麼?”
何翊看她想哭的樣子,連忙安慰:“沒事的,不要哭,剛剛你才答應我的哦,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準哭的。”
焚尼克面帶疑慮問:“信中理由是對主教不敬,可單憑這種事不可能有如此嚴重的後果,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何翊微微一笑:“我們有私人恩怨,並且是不可調解的那種。”
已經不止是恩怨了,他們就是仇人,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仇人。
不過溫妮在這,不能這樣子說。
“恩怨?”
“是因爲我們的事情嗎?”溫妮眼中含淚問。
何翊連忙說:“不是,你別亂想,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焚尼克問:“沒辦法和解嗎?”
“不可能的。”
是啊,他怎麼會和那個噁心的主教和解呢?想必那個主教對他也是恨之入骨。
“那可怎麼辦?”焚尼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我也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管。”
何翊是被他帶入教會的,怎麼能在他面前被驅逐。
可他也管不了,雖貴爲聖騎士團團長,卻也無權干涉此類事情,他能管的只有他的聖騎士團員們。
聖騎士可以說是直隸於教皇的軍隊,地位非常高,但普通修士的去留他決定不了,他難道要去上報教皇大人嗎?爲了一個修士......教皇會管嗎?
“實在不行的話,”他下定了決心“我去找教皇大人!”
何翊微笑着搖搖頭:“謝謝你,但是不必了,我本就對光明神沒什麼信仰,當初只爲一容身之處才加入的教會,離開也無妨的。”
“不!”溫妮不願意他離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願意,她不能接受這件事。
何翊輕輕幫她試去眼角的淚水:“不用傷心,沒事的。”
“不,我不要你離開!”她聲音有些顫抖。
他安慰她:“別哭了,乖。”
焚尼克嘆了口氣,擔心的問:“真的無妨嗎?”
何翊笑着,身子向後仰,然後半躺在沙發靠背上說:“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焚尼克沉默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抱歉。”
何翊擺擺手:“不用,你給我道什麼歉啊,不關你的事;而且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不用這樣難過。”
他說的很隨意,可一旁溫妮的淚水卻再次滑落。
“你等我一下。”焚尼克說着,匆忙離開了房間。
何翊奇怪的看着他離去:“他幹嘛去呀?”
轉頭卻見溫妮已是滿臉淚水,忙心疼的幫她擦淚:“哎呀,別哭了,聽話,沒事的沒事的。”
可她卻越哭越傷心,何翊越是安慰她,她哭得越厲害。
最終忍不住伏在何翊身上痛哭起來。
“我...我不想你走...”她委屈的呢喃。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
雖然他們才認識了沒多少天,但這些天來她感受到的是滿滿的快樂和幸福,從小一個人在修士院長大的她,從來沒這麼幸福過。
這是她生命到現在爲止,最重要的一個人了。
淚水浸溼了何翊衣服。
他輕輕撫摸她的腦袋,摸着她那柔順的黑髮。
我也不願意離開你呀,但其實對你來說,這樣反而是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