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老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後,伊莉絲便不敢對大教堂中發生的事情有任何隱瞞。
從如何闖入教堂內部,到最後因教皇特殊的靈魂而陷入昏迷,她將一切經過都講了出來。
霍老聽完點點頭,這位南國靈魂魔法師所訴說的,與何翊、諾米莉所訴說的完全吻合,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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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絲見聖階認同的點頭,小心翼翼詢問:“我怎麼會在這裡?教皇呢?”
“教皇死了。”霍老淡淡答道。
伊莉絲頓時驚呼:“死了!?在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霍老說:“爲了救你,他們殺死了教皇。”
他們是誰,霍老沒有細說,但伊莉絲心裡已經明白,是闖進房間內幫助自己、營救自己的另一位靈魂魔法師諾米莉,還有那名男子。
“我失敗了......抱歉。”伊莉絲沮喪的說道。
“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博,何況並非一無所獲,”霍老說道“我們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也知曉了教皇的野心,只是我有些好奇。”
停頓了下,霍老盯着她繼續說道:“爲何南國會比我們更早發現光明教皇的陰謀?若不是南國派你前來,恐怕我們還會被矇在鼓裡。”
“我不知道。”伊莉絲搖頭說。
她來此只爲陛下的命令,至於其它的事情,她的確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詢問過。
陛下要她來這裡,控制教皇獲取情報,於是她便來了。
霍老盯着她看了幾眼,然後便移開了目光,沒有爲難她:“我已經和南國國王取得聯繫,會盡快安排馬車送你回去,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否承受馬車的晃盪。”
“還有些輕微頭疼,如果只是乘坐馬車倒無影響。”伊莉絲纖手支着一側額頭,頗有弱柳扶風的味道。
霍老又說道:“有嘗試用治療魔法爲你療傷,身體上的創傷應該都已癒合,但靈魂上的創傷卻沒辦法幫你緩解。”
“沒關係的,謝謝您願意幫助我,”伊莉絲說完後小小遲疑了下,接着請求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現在就送我離開?”
霍老聽完,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
雖然不太明白她爲何如此着急,但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情,於是霍老點頭同意:“可以,你跟我來吧。”
一個時辰之後,伊莉絲順利坐上南下的馬車,前往南國城池。
郊外的道路並不平坦,馬車一路不停的顛簸搖晃,車輪吱吱呀呀,在硬土上碾出一條淺淺的輪印,塵土飛揚,馬蹄聲有節奏的擠入車廂。
車廂的門和窗都緊閉着,此時的伊莉絲受不得一點風侵,腦袋暈乎乎的,哪怕一縷微風拂面,都會讓她頭疼的要命。
已經不是靈魂魔法後遺症這麼簡單,她的靈魂損傷嚴重,別說令其緩緩恢復,就連感知靈魂狀態都難以做到。
現在的她只能夠聽天由命。
如果沒有傷及根本,也許將來會逐漸恢復,但若是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傷,最壞的結果,她的靈魂將永遠保持在這種脆弱的狀態。
她將一輩子承受這種難忍的痛苦,並且更爲可怕的是,她也會永遠喪失運用靈魂魔法的能力。
失去靈魂魔法,就等於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
因爲她對陛下而言不再擁有任何價值,這樣的她還能活下去嗎?
陛下會允許這樣的她活下去嗎?
伊莉絲蜷縮在車廂座位一角,躲在角落總是會給人帶來莫名的慰藉與心安,害怕的情緒被堅實車廂壁所承載,有所依靠便會讓人覺得安全。
閉上眼睛,忍受着持續的輕微頭痛,打算小憩一會兒。
儘管害怕見到陛下,但也必須要回到陛下身邊,告訴他事情的經過,還有......接受他對自己的處置。
任務失敗了。
並未能成功控制教皇,卻是自己先昏迷過去,當醒來之後,教皇竟然已經被殺死,而自己也很有可能失去運用靈魂魔法的能力。
自己還真是沒用......
馬車內的她側倚在車廂壁上,隨馬車的晃盪輕輕顫動,靜靜的閉着眼,美豔面龐帶着頹喪之色,呼吸很輕,像是睡着了似的。
只是她長長的眼睫毛在不住顫抖,還有她的眼角也隱約有些溼潤。
另一邊。
何翊回到小院,與黎夢雪一起坐在院中發呆。
不同的是,何翊坐在石凳上,而黎夢雪坐在軟墊上,身上還額外披着一件厚厚綿大衣。
在沉默中度過了不知多久,黎夢雪伸手將身上的大衣扯下,扔開一旁。
何翊聽到聲響回頭看去,忙站起身,要去幫她把棉大衣重新撿回:“喂,你這樣不怕着涼嗎?”
“我怕着涼,”黎夢雪翻了個白眼,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但我更怕被熱死。”
現在的天氣已經越來越炎熱,何翊不知從哪搞來這麼一件大衣,厚的密不透風,穿在身上簡直像是被火焰包裹似的。
“呃......是這樣嗎?我只是聽你說有點着涼,所以就,”何翊撿過大衣,瞧了瞧她,然後上前把大衣蓋在她的腿上“要不你把腿裹上,因爲你穿的是短褲,腿會一直露在外面。”
“露腿和着涼又沒有什麼關係!而且我這樣穿只是爲了方便行動,你以爲是什麼?”黎夢雪大聲道,但還是接受了何翊的好意,臉頰不自覺帶着淡淡微紅。
何翊無奈道:“我什麼都沒以爲啊,只是怕你着涼。”
“都跟你說了沒有關係了!”
“......好吧。”
何翊重新坐回石凳:“不想在這裡坐的話,告訴我一聲,我扶你回房間。”
“不需要!告訴你多少遍了,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不舒服而已,又不是連動都動不了!”她憤憤不平道。
“......”
沉默片刻,黎夢雪突然問:“你剛纔都在想些什麼呢?”
見何翊看來,頓時慌亂的解釋:“隨便問問,我只不過看你一直在發呆,而且和你說話也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何翊微微一笑,不過笑容中卻帶着些苦澀。
“你有心事?”黎夢雪試探着問道。
“沒有。”
“騙人,肯定有!”
“沒有。”
“......不願意說就算了,我還不願意聽呢。”
於是兩人繼續各發各的呆。
何翊伏在石桌上,看着石桌表面的紋路,心中卻在想溫妮的事情。
將來,該怎麼去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