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沒想到真的是你?”
說時,天明仙長走了過去,惋惜的搖了下頭,他其實早知道兇手是他,只是在心裡,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與其相信他是兇手,他寧願將真相,給視爲自己的胡思亂想!
要知道,在這天雲山上,和他關係最要好的那個人,就是流雲仙長,而且他們二人,又是一起上的天雲山,一起考覈的仙長,一起歷經重重磨難……
那些歲月,已經成爲了彼此心裡,一種無法抹去的美好記憶。
在選拔仙長的途中,要不是流雲多次挺身相助,幫助他脫離了困境,恐怕他早就死在了幾年前,所以,那份無需多言的情誼,是值得他去掩護的。
他也是打心底裡,不願去接受這個事實的!
“天明,對不起,我食言了!”
流雲致歉一句,隨後將頭擡起,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將他異變後的醜陋嘴臉,給全部暴露了出來。
見狀,衆弟子立刻散開,並且向後退讓了好幾步,和他保持着一段安全距離。
此時,他的臉上佈滿了肉刺,面部血管全部凸起,兩個眼睛呈墨綠色,在他的鬍鬚之下,還有兩根探出嘴脣外,鋒利且細長的尖銳獠牙。
“流雲仙長,爲什麼是你!”
人羣中的靈兒,在見到他現在的模樣後,用手捂住了嘴,差點給失聲哭了出來,在靈兒的眼中,他一直扮演着一個溫柔的大哥哥。
而如今,他分明是個殘暴無情,嗜肉冷血的魔鬼!
“我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你們,是如何知道兇手是我的?”
流雲仰頭望着天,對着鐵面長老詢問一句,顯然他輸的不甘心。還沒等其回答,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羣中走向了他。
在到達他的身邊時,擡手指着他道,“因爲,在來到天雲山之前,我們在半路上,遇到過跟你一樣的鼠面人!”
那人不慌不忙的,將流雲的身份給揭穿,隨後衝着我一笑,從他的體型上來看,我還真有點不敢確認,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胖子!真的是你嗎?”
我驚呼一聲,對着那人質問了一句,語氣中夾帶激動和想念,不自覺的,眼角已經滲出一些淚花。
眼前的男人,並不胖,所以喊他胖子,我自己心裡也沒個底,只是我的感覺特別強烈,認定他,就是我失蹤的那個哥們!
他不但不胖,反而還很結實,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贅肉,像是經常健身一樣,滿身的強壯肌肉,給人一種健康陽光的形象。
所以我也很難將他,和我認識的那個胖子,給聯繫到一起,這簡直就是兩個人!
可他的樣貌,卻像是沒有改變,除了臉上的那些肥肉,都不見蹤影以外,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飛哥,是我!我可想死你了!”
胖子迴應一句,也暗藏不住心中的喜悅,激動的大喊一聲,原本嚴肅的捉兇現案,立刻成了兩個老友,久別重逢的專場。
我的直覺是對的,只是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認,我還真不敢相信,胖子就是他。
聽到胖子剛纔的解釋,我也覺得有些怪怪的,原來剛纔,我在天牢中突然沉睡不起,並不是因爲身體的疲憊,而是因爲中了催眠迷霧!
此時恍然大悟。
其實,早在那具死屍露面的時候,我就有往鼠面人的身上想,他們的離奇死法,也似乎並不是巧合。
但當時,我也並不能確定,在這天雲山上,會不會有鼠面人的存在,現在看來,恐怕是自己多慮了……
原來,早在那個老頭用還魂蟲,將真兇的名字,用血寫在地上之時,胖子就已經混入了人羣中,並且在那之前,就已經找到了鐵面長老。
他借拜師的名義,將其約到沒人的地方,向他說明了來意,並以性命作爲擔保,告訴鐵面長老,只要照着他說的去做,就一定能夠抓到真兇!
因爲此事,關乎天雲山的名譽,和它在江湖中的地位,爲了能夠儘早的破案,鐵面長老也就半信半疑的,相信了胖子所說的話。
按照胖子說的,鐵面長老先派人,事先在大殿的中心位置,用一種浸泡特殊顏料的毛筆,在地上寫上一個飛字,和一個雲字。
那種顏料,是一種平日不會顯現,只有遇到茶水侵溼後,才能將字體顯形的東西,這種東西在現在不常見,可對於過去來說,卻是非常尋常。
一些藏寶圖,就用的是這種方法,當然,他們的顯現方法,也可以是火烤,水潑,甚至是倒酒!
一切準備就緒後,也就只差東風了。
所以,他也在這羣人中,安插了一個自己的眼線,也就是那個大背頭男人,讓他當時藏在人羣中,在其使用還魂術的時候,在走出去搗亂,將茶水故意倒灑,觸發那個隱藏的字體。
還有就是,那個使用還魂術的老頭,也是跟他們一夥的。
當然,胖子懷疑流雲,也是有一些依據的!因爲在這之前,鐵面長老就帶着他,檢查過所有弟子的臥室,包括三位仙長的房間。
其它人的房間,都沒什麼異常,當來到流雲仙長的房間時,一股熟悉的味道,立刻喚起了他的記憶,再加上在他的牀下夾縫中,胖子還找到了幾根粗糙的鼠毛。
再結合那些死者,獨特的無臉死法,流雲是兇手的想法,基本就可以拍案定釘了。
爲了不讓我打草驚蛇,和破壞這個計劃,也就沒有通知我,其實除了我和靈兒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計劃。
隨後,胖子又讓鐵面長老,在天牢的外側設下重重機關,並且在每一支弓箭上,都塗抹了一種無味的麻藥,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自己上鉤了!
………
“你們都讓開!快放我走,否則我就殺了她!”
見再無解釋的必要,流雲破罐子破摔,將身邊的靈兒,給一把拉了過去,用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下,將她作爲了自己的人質。
“師兄,你念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就放了她吧!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爲何還是放不下執念。”天明仙長勸說一句。
但流雲卻不聽勸,似乎已經喪失了心智,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眼看匕首,又刺入了分毫,鮮血已經順着刀面,流了流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