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容不變:“拋棄兩國立場,大汗在胤空心中始終是我最好的兄弟!”
拓跋淳照凝望我們面前的篝火道:“站在兩國的立場,你卻是我生平最強勁的對手。”
我仰首喝了一大口酒,一股暖流沿着我的喉頭直入我的胸腹:“我並沒將大汗視爲我的對手,至少現在沒有!”
拓跋淳照從我的雙目中似乎讀懂了我的含義,他低聲道:“若是我功下東胡,你平定南方,我們之間的友情恐怕就會終結。”
我微笑道:“我從未有大汗這般的遠見,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一切,我只知道今晚大汗仍然是我的朋友,至於明天,我從來沒有去想過……”
拓跋淳照低聲道:“你我果然不同!”他的目光閃爍不定,沉默許久方纔又道:“若是我聯手漢、晉、齊、韓諸國對你發難,你該如何?”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拓跋淳照既然如此說,就證明他這樣想過。我平靜答道:“漢、晉、齊、韓諸國各有自己的打算,大汗若是聯手其中一國容易,若想聯手四國恐怕難於登天。”
拓跋淳照微笑道:“事在人爲,太子殿下先得燕國,在吞秦地,南方諸國勢必人人自危,這種時候,他們未必不會同仇敵愾。”
我故意裝出一幅憂心忡忡地模樣:“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只好向東胡求援了!”
拓跋淳照微微一怔。
我微笑道:“對付南方四國,我尚可有長江之險可據,費時我誇口,短期之內,他們定然無法越過天塹。所以我防守的主力會放在北方,東胡雖然被擊潰,可是我若是和他們聯手抗擊大汗,完顏烈太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收復失地的機會。”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也隨着他一起笑了起來,到最後我們的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拓跋淳照道:“古人紙上談兵的事情,沒想到當真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我笑着點了點頭道:“大汗與我心有慼慼焉!”
我們又幹了一囊的美酒,一輪明月高懸夜空,連綿起伏地草地彷彿被籠罩上了一層銀霜,我們的目光默契的從篝火轉移到明月之上。
拓跋淳照聲音低沉道:“知不知道,我今生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我心中暗道:“莫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在烏庫蘇殺掉我吧?”
拓跋淳照道:“就是將綠海原還給了你,如果一切能夠從頭來過。我絕不會將這裡交給你!”
我明白他後悔的真正原因,正是這片綠海原成就了我今日的大業,讓我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成爲雄霸長江北部的王者,如今我羽翼已豐。成爲天下間唯一可以與他分庭抗禮地人物之一,其中的懊悔也許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我深情的撫摸了一把身下的草地:“我有生之年絕不會在讓綠海原落入他人之手。”這是我地肺腑之言,更是向拓跋淳照的明確表白。
拓跋淳照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綠海原和斷沙城對你來說究竟哪個更加重要?”
我微笑道:“安蓉和思南對你來說那個更加重要?”
拓跋淳照明白我的意思,他不會將妻子和兒子送給他人,我也不會將綠海原和斷沙城交還給他。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陰鬱,今晚和我的交鋒之中。他顯然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我並不想和拓跋淳照過早的陷入僵局之中,微笑道:“康秦聯軍,本欲向北繼續追擊東胡餘部,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必要,明日我便下令他們退出威丘。”
拓跋淳照對威丘地興趣並不大,淡然點了點頭。
我補充道:“據我軍所報,對東胡戰事之中,共計俘獲五萬頭牛羊,全部圈養在威丘南部牧場之中。另有十二萬石繳獲的軍糧,也囤積在威丘以東的糧倉之中,這些物資,或許能夠幫助大汗早日共下黑沙城。”
拓跋淳照雙目一亮,他知道我也向他做出了讓步。
拓跋淳照仍然不死心道:“不如我以沃塔裡和威丘兩城和你交換斷沙城?”
我笑了起來:“大汗無須如此。我怎麼好意思佔你的便宜呢?”
拓跋淳照看到我始終不爲所動,終於知道我絕不會放棄段沙城這座戰略意義非常的邊塞重鎮,只得嘆了一口氣道:“我方騎兵雖強,可是水軍卻是薄弱環節,聽聞康秦聯軍在和東胡戰爭之中,俘獲了東胡的二十艘戰艦……”
他看到索城不成,馬上開始索物,我心中暗笑,若是讓赤魯溫、錢四海那幫商人看到看到我們在這裡討價還價,定然要將我們和他們歸爲同類。
我心中清楚,這二十艘戰艦恐怕不是用來對付東胡,日後拓跋淳照只怕會調轉船頭,直至南方,可是他既然退而求其次,我也不好拒絕他的請求,點了點頭道:“大汗放心,我會調撥二十艘最好的艦船給你。”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臂膀道:“果然爽快!”
我卻笑道:“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拓跋淳照微微一怔,從他地表情來看,一定以爲我又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我靠近他耳邊道:“我想讓大汗成全我的一樁婚事。”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了起來:“我還當時什麼事情,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的是誰家地女兒?”
“博貼爾的小女兒索沫兒!”
拓跋淳照眉頭微微皺起。他和博貼爾素來不睦,必然要考慮到我和博貼爾結爲姻親地後果,而我恰恰就是要他知道,讓他明白我早已清楚他的內部並不穩定。
拓跋淳照道:“你一提,我倒想起來了,安蓉好像爲你提過這件事,不過被博貼爾將軍拒絕了,搞得安蓉很沒有面子。事後還跟我埋怨來着。”
我詭秘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和索沫兒早已私定終身,無論他同意與否,已經無關緊要,大汗幫我們提出這件事,只不過給他一個臺階而已。”
拓跋淳照大笑了起來,他在我胸口輕輕擂了一拳道:“你果然厲害,果然厲害!”我們相視大笑。笑聲隨着悠揚的晚風,迴盪在遼闊的草原之上……
既然和拓跋淳照已經對眼前的形式達成了默契,其他的事情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具體的合約由黃端埅和北胡丞相泫黷共同擬訂。拓跋淳照對我充滿戒心。第三日中午便率先啓程返回烏庫蘇。
我也離開了營地返回牧場。
這次的談判我方可謂是大獲全勝,手下人一個個喜形於色,我卻沒有這麼樂觀,現在事情的關鍵便在於拓跋淳照攻下黑沙城的時間,他拖得越久,對我便越有利。
入夜時分。我仍然對着地圖苦苦思索,帳門輕動,卻是楚兒端着夜宵走了進來。我放下地圖,起身移了過去,關切道:“怎麼還沒有睡?”
楚兒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這幾日每日都要熬到半夜,人家又怎能睡得着?”
我接過夜宵,大口吃下,讚道:“好香!”
楚兒笑盈盈看我吃完夜宵,目光轉向案上所放地圖道:“還在想着北胡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道:“拓跋淳照雖然表面上和我達成協議。可是心中決不甘於這樣的結果,一旦時機成熟,便會對我們出手。”
楚兒道:“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從對東胡的戰事中抽出身來。”
我笑道:“正是如此,他地內心太渴求將兩胡統一,所以才讓我有機可乘。”
楚兒道:“若是他當真放棄對付東胡。轉而南侵,只怕我們的處境會變得兇險異常。”
我搖了搖頭道:“他統一胡國的情結實在太重,一時間無法扭轉過來。”
楚兒爲我捏了捏肩膀道:“你不也是一樣,心中總想着將中原統一。”
我哈哈大笑道:“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漢、齊、晉表面上是盟國,其實各自打着各自地注意。”
楚兒幽然嘆道:“何止是他們,其實人性本來便是自私的。”
我握住她的柔荑,深情道:“謝謝你楚兒!”
楚兒輕聲笑道:“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我還從未聽你說過這句話哩!”
我拉着她坐在我的雙膝之上,摟住她的嬌軀道:“若是沒有你給我默默的支持,我怎能心無旁騖地處理天下大事?”
楚兒深情地凝望我的雙目,柔聲道:“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我的英雄,爲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我不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將來一統天下之後,能夠長伴我左右,楚兒便心滿意足了。”
我重重點了點頭。
楚兒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她纖手指向我在地圖上所標記的紅線道:“這條紅線代表着什麼?”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長城?”
楚兒點了點頭道:“你原來曾經多次說過,並交給諸葛先生設計,好像幾年前在康國境內的戰略要處已經開始修建了。”
我低聲道:“我打算東起望海城西至玉門關,將座座雄關全都聯繫起來,形成一道胡人無法逾越地銅牆鐵壁!”
楚兒雙目流露出熠熠神采,激動道:“若是這項偉業當真可以建成,中原的百姓再也不用受胡虜滋擾之苦。”
我點了點頭道:“修築長城工事巨大,非一日可以完工,現在我們防禦的重點在秦國北部,和東胡接壤的地區,我讓諸葛先生計算過,若是順利的話,三年之內,便可以將這段長城修築而成。”
楚兒笑道:“只要我們開始修築長城,拓跋淳照馬上就知道你地真正用意了。”
我不屑道:“怕他作甚,他現在仍然要繼續對東胡作戰,力求早日共下黑沙城,統一整個草原,而我卻可以在這段時間內調養生息,以逸待勞,真若是打起仗來,只怕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帳外忽然想起唐昧的聲音:“公子,可曾安歇了?”
我放開楚兒,大聲道:“沒有呢,進來吧!”
唐昧推着諸葛小憐笑逐顏開的走了進來。
我笑道:“你們都是滿面春風,究竟發生了什麼喜事?”
唐昧笑道:“公子聽到一定比我們要高興,晉國居然對韓國開戰了!”
“什麼?”
唐昧將手中的緊急均輕鬆到了我的面前:“焦信剛剛加急送來軍情快報,公子請過目!”
看完軍情密報,我發出一聲開懷的大笑。晉國此時的戰爭真是一場及時雨,晉王這種愚蠢的行爲,只會將南方諸國的關係搞得更加惡劣,他們聯合對付我的可能性就會變得更小。
諸葛小憐看到桌上的夜宵,微笑道:“公子好口福。”
我笑道:“楚兒,快去爲我們準備一寫酒菜,我和諸葛先生他們好好的喝上兩倍。”
楚兒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我推着諸葛小憐來到地圖前:“諸葛先生,修築長城之事,我想盡快開始。”
諸葛小憐笑道:“公子還是先等我說完兩件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請講!”
諸葛小憐道:“公子答應送給北胡的那二十艘戰艦,我已經想出應對之法,只需稍加改動,這些戰艦日後便會成爲北胡水軍的墳墓。”
我哈哈大笑起來。
諸葛小憐又道:“另一件事便是新宮的事情。”他展開一幅圖紙,卻是一幅宮殿的設計圖紙。諸葛小憐道:“新宮我已經設計完成,地址也已經選好,只等公子拍板定案,不過……”他看了看我案上的地圖道:“若是修築長城,只怕新宮的事情還要耽擱一下。”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事有輕重緩急,眼前這兩件事自然是修築秦長城重要。”我將新宮的圖紙重新捲起,放在一旁。
諸葛小憐點了點頭道:“公子可曾留意今日之天象?”
我笑容不變:“拋棄兩國立場,大汗在胤空心中始終是我最好的兄弟!”
拓跋淳照凝望着我們面前的篝火道:“站在兩國的立場,你卻是我生平最強勁的對手。”
我仰首喝了一大口酒,一股暖流沿着我的喉頭直入我的胸腹:“我並沒有將大汗視爲我的對手,至少現在沒有!”
拓跋淳照從我的雙目中似乎讀懂了我的含義,他低聲道:“若是我攻下東胡,你平定南方,我們之間的友情恐怕就會終結。”
我微笑道:“我從未有大汗這般的遠見,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一切,我只知道今晚大汗仍然是我的朋友,至於明天,我從來沒有去想過。。。。。。”
拓跋淳照低聲道:“你我果然不同!”他的目光閃爍不定,沉默許久方纔道:“若是我聯手漢、晉、齊、韓諸國對你發難,你該如何?”
我哈哈大笑起來,拓跋淳照既然如此說,就證明他這樣想過。我平靜答道:“漢、晉、齊、韓諸國各有自己的算盤,大汗若是聯手其中一國容易,若想聯手四國恐怕難於登天。”
拓跋淳照微笑道:“事在人爲,太子殿下先得下燕國,再吞併秦地,南方諸國勢必人人自危,這種時候,他們未必不會同仇敵愾。”
我故意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只好向東胡求援了!”
拓跋淳照微微一怔。
我微笑道:“對付南方四國,我尚可有長江之險可據。非是我誇口,短期之內,他們定然無法越過天塹。所以我防守的主力會放在北方。東胡雖然被擊潰,可是我若是和他們聯手抗擊大汗,完顏列太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收復失地的機會。”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也隨着他一起笑了起來,到最後我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拓跋淳照道:“古人紙上談兵的事情,沒想到當真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我笑着點了點頭道:“大汗於我心有慼慼焉!”
我們又幹了一囊的美酒,一輪明月高懸夜空,連綿起伏的草地彷彿被籠罩上了一層銀霜,我們的目光默契大從篝火轉移到明月之上。
拓跋淳照聲音低沉道:“知不知道,我今生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我心中暗道:“莫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在烏庫蘇殺掉我吧?”
拓跋淳照道:“就是將綠海原還給了你,如果一切能夠從頭來過,我決不會將這裡交給你!”
我明白他後悔的真正原因,正是這片綠海原成就了我今日的大業。讓我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成爲雄霸長江北部的王者,如今我羽翼已豐,成爲天下間唯一可以與他分庭抗禮的人物之一,其中的懊悔也許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我深情的撫摸了一把身下的草地:“我有生之年決不會再讓綠海原落入他人之手。”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更是向拓跋淳照的明確表白。
拓跋淳照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綠海原和斷沙城對你來說究竟哪個更重要?”
我微笑道:“安蓉和思南對你來說哪個更加重要?”
拓跋淳照明白我的意思,他不會將妻子和兒子送給他人,我也不會將綠海原和斷沙城交換給他。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陰鬱,今晚和我的交鋒之中,他顯然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我並不想和拓跋淳照過早的陷入僵局之中。微笑道:“康秦聯軍,本欲向北繼續追擊東胡餘部,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任何必要,明日我便下令他們退出威丘。”
拓跋淳照對威丘的興趣並不大,淡然點了點頭。
我補充道:“據我軍所報,對東胡的戰事之中,共計俘獲五萬頭牛羊,全部圈養在威丘南部牧場之中,另有十二萬石繳獲的軍糧,也囤積在威丘以東的糧倉之中,這些物資,或許能夠助大汗早日攻下黑沙城。”
拓跋淳照雙目一亮,他知道我也向他做出了讓步。
拓跋淳照仍然不死心道:“不如我以沃塔裡和威丘兩城和你交換斷沙城?”
我笑了起來:“大汗無需如此,我怎麼好意思佔你的便宜呢?”
拓跋淳照看到我始終不爲所動,終於知道我決不會放棄斷沙城這座戰略意義非常的邊塞重鎮,只得嘆了一口氣道:“我方騎兵雖強,可是水軍卻是薄弱環節,聽聞康秦聯軍在和東胡戰爭之中,俘獲了東胡的二十艘戰艦。。。。。。”
他看到索城不成,馬上開始索物,我心中暗笑,若是讓赤魯溫、錢四海那幫商人看到我們在這裡討價還價,定然要將我們和他們歸爲同類。
我心中清楚,這二十艘戰艦恐怕不是用來對付東胡,日後拓跋淳照只怕會調轉船頭,直指南方,可是他既然退而求其次,我也不好拒絕他的請求,點了點頭道:“大汗放心,我會調撥二十艘最好的艦船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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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笑道:“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拓跋淳照微微一怔,從他的表情來看,一定以爲我又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我靠近他耳邊道:“我想讓大汗成全我的一樁婚事。”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起來:“我還當是什麼事情,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的是誰家的女兒?”
“博帖爾的小女兒索沫兒!”
拓跋淳照眉頭微微皺起,他和博帖爾素來不睦,必然要考慮到我和博帖爾結爲姻親的後果。而我恰恰就是要他知道,讓他明白我早已清楚他的內部並不穩定。
拓跋淳照道:“你一提,我倒想起來了,安蓉好像爲你提過這件事,不過被博帖爾將軍拒絕了,搞得安蓉很沒有面子。事後還跟我埋怨來着。”
我詭秘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和索沫兒早已私定終身,無論他同意與否,已經無關緊要,大汗幫我們提出這件事,只不過還給他一個臺階而已。”
拓跋淳照大笑了起來,他在我的胸口輕輕擂了一拳道:“你果然厲害,果然厲害!”我們相視大笑,笑聲隨着悠揚的晚風,迴盪在遼闊的草原之上......
既然和拓跋淳照已經對眼前的形勢達成了默契,其他的事情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具體的和約由黃端埅和北胡丞相泫黷共同擬訂,拓跋淳照對我充滿戒心,第三日中午便率先啓程返回烏庫蘇。
我也離開了營地返回牧場。
這次的談判我方可謂是大獲全勝,手下人一個個喜形於色,我卻沒有這麼樂觀,現在事情的關鍵便在於拓跋淳照攻下黑沙城的時間,他拖得越久,對我便越是有利。
入夜十分,我仍然對着地圖苦苦思索。帳門輕動,卻是楚兒端着夜宵走了進來。我放下地圖,起身迎了過去,關切道:“怎麼還沒有睡?”
楚兒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這幾日美日都要熬到半夜,人家怎能睡得着?”
我接過夜宵,大口吃下,讚道:“好香!”
楚兒笑盈盈看我吃完夜宵,目光轉向案上所放地圖道:“還在想着北胡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道:“拓跋淳照雖然表面上和我達成協議,可是心中決不甘心於這樣的結果,一旦時機成熟,便會對我們下手。”
楚兒道:“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從東胡的戰事中抽出身來。”
我笑道:“正是如此,他的內心太渴求將兩胡統一,所以才讓我有機可乘。”
楚兒道:“若是他當真放棄對付東胡,轉而南侵,只怕我們的處境會變得兇險異常。”
我搖了搖頭道:“他統一胡國的情結實在太重,一時之間無法扭轉過來。”
楚兒爲我捏了捏肩膀道:“你不也是一樣,心中想着將中原統一。”
我哈哈大笑道:“我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漢、齊、晉表面上是盟國,其實各自打着各自的主意。”
楚兒幽然嘆道:“何止是他們,其實人性本來便是自私的。”
我握住她的柔荑,深情道:“謝謝你楚兒!”
楚兒輕聲笑道:“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我還從未聽你說過這句話哩!”
我拉着她坐在我的雙膝之上,摟住她的嬌軀道:“若是沒有你給我默默的支持,我怎麼能心無旁騖的去處理天下大事?”
楚兒深情凝望着我的雙目,柔聲道:“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英雄,爲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我不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將來一統天下之後,能夠長伴我左右,楚兒便心滿意足了。”
我重重點了點頭。
楚兒的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她纖手指向我在地圖上所標記的紅線道:“這條紅線代表着什麼?”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長城?”
楚兒點了點頭道:“你原來曾經多次說過,並交給了諸葛先生設計,好像幾年前在康國境內的戰略要處已經開始修建了。”
我低聲道:“我打算東起望海城西至玉門關,將座座雄關全部聯繫起來,形成一道胡人無法逾越的銅牆鐵壁!”
楚兒雙目流露出熠熠神采,激動道:“若是這項偉業當真可以建成,中原的百姓再也不用受胡虜滋擾之苦。”
我點了點頭道:“修建長城工事巨大,非一日可以完工,現在我們防禦的重點在秦國北部,和東胡接壤的地區,我讓諸葛先生計算過,若是順利的話,三年之內,便可以將這段長城修築而成。”
楚兒笑道:“只要我們開始修築長城,拓跋淳照馬上就知道你的真正用意了。”
我不屑道:“怕他作甚,他現在仍然要繼續對東胡作戰,力求早日攻下黑沙城,統一整個草原,而我卻可以在這段時間內調養生息,以逸待勞,真若是打起來,只怕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帳外忽然想起唐昧的聲音:“公子,可曾安歇了?”
我放開楚兒,大聲道:“沒有呢,進來吧!”
唐昧推着諸葛小憐笑逐顏開的走了進來。
我笑道:“你們都是滿面春風,究竟發生了什麼喜事?”
唐昧笑道:“公子聽到了一定比我們還要高興,晉國居然對韓國開戰了!”
“什麼?”
唐昧將手中的緊急軍情送到了我的面前:“焦信剛剛加急送來的軍情快報,公子請過目!”
看完軍情密報,我發出一聲開懷大笑。晉國此時的戰事真是一場及時雨,晉王這種愚蠢的行爲,只會將南方諸國的關係搞得更加惡劣,他們聯合對付我的可能性就會變得更小。
諸葛小憐看到桌上的夜宵,微笑道:“公子好口福。”
我笑道:“楚兒,快去爲我們準備一些酒菜,我和諸葛先生他們好好的喝上兩杯。”
楚兒微笑着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我推着諸葛小憐來到地圖前:“諸葛先生,修築長城之事,我想盡快開始。”
諸葛小憐笑道:“公子還是先等我說完兩件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請講!”
諸葛小憐道:“公子答應送給北胡的那二十艘戰艦,我已經想出了應對之法,只需要稍加改動,這些戰艦日活便會成爲北胡水軍的墳墓。”
我哈哈大小起來。
諸葛小憐又道:“另有一件事便是新宮的事情。”他展開一副圖紙,卻是一副宮殿的設計圖紙。諸葛小憐道:“新宮我已經設計完成,地址也已經選好,只等公子拍案定奪。不過。。。。。。”他看了看我案上的地圖道:“若是修築長城,只怕新宮的事情還要耽擱一下。”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事有輕重緩急,眼前這兩件事自然是修築秦長城重要。”我將新宮的圖紙重新捲起,放在一旁。
諸葛小憐點了點頭道:“公子可曾留意今日之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