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隆笑道:“對歆德皇乃是不祥之地,可是對主子未必是那樣,我讓風水先生算過,九鼎山乃是聚靈之地,再說自開國以來,那沐恩庵便存在那裡,大康的國運何嘗衰落過,反倒是沐恩庵焚燬後,大康的國力日衰,主子若是將之重建還有中興大康之意!”
他的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歆德皇認爲不祥的地方,對我反倒是風水寶地,我脣角露出一絲笑意。
多隆觀察入微,趁機道:“奴才認爲,可以儘快重建沐恩殿,珍妃娘娘在庵中修行未嘗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我低聲道:“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切記我剛纔說過的話,若是出了任何的紕漏……”我的雙目中流露出陰冷的殺機。
多隆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垂頭道:“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將這件事處理得妥妥當當。”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欲離去,那多隆又道:“主子,三年一度的秀女已經選完了,經過重重篩選出的三百名秀女現在都暫時住在熙春園,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暫時壓後,等王妃們來到康都之後,再讓人他們挑選吧。”
多隆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我忽然想到當初瑤如便是秦國落選的秀女,這裡面存在着諸多的內情,大康朝政的腐朽猶在秦國之上,卻不知這次的遴選秀女其中又有多少的黑幕?
擺在我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仍然是北胡的軍事威脅,安蓉雖然答應馬上就返回北胡,可是我心中仍然不能確定拓拔醇照會順利退軍,現在大康政權更迭,一切還未穩定,對北胡來講,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正當我全心考慮北胡之事的時候,另一件事情發生了,崇德、岳陽的水軍被瀘州的傅天憲成功接手,可是岳陽的水軍卻在統領劉達威的率領下宣佈獨立,雖然鬧事的僅僅是兩萬兵馬,可是對剛剛更迭的大康政權來說,這意味着一種挑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包括駐紮在康晉邊境的七萬軍隊。我雖然早就讓人去給顧成賢送上定心丸,可是他至今仍然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劉達威的事情如果處理不當,這些潛在的危機恐怕會同時爆發。
我臉色凝重的坐在勤政殿中,聞訊趕來的翼王、陳子蘇和焦信全都坐在一旁。
翼王道:“劉達威根本成不了氣候,讓顧成賢派軍前往岳陽,一日之內他手上的七萬大軍便可以將岳陽全部包圍,只要切斷劉達威的糧道,最多半個月他就會棄城投降。”
陳子蘇看了看我,低聲道:“公子擔心的是不是顧成賢?”
我點了點頭道:“確切的說,我擔心的並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七萬兵馬。此人到現在仍然沒有明確表示自己的立場,劉達威的事情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會帶來一連串不良的後果。”
翼王到:“顧成賢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大康局勢已定,他不會這麼不識擡舉吧?”
陳子蘇道:“越是這種人,越是會利用機會,他知道岳陽出事。到現在仍然按兵不動,說明他心中有鬼,這次他八成是想向公子提條件呢。”
翼王憤然在茶几上拍了一記道:“這混帳東西,能讓他統領七萬軍,已經是他的造化,他還敢提出什麼條件?”
陳子蘇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自認爲手中的七萬軍對公子來說極爲重要,自然要趁機加碼。”
我忽然笑了起來:“顧成賢倒也算得上一個人物,既然如此,我便再升一升他的官職。”我想了想方道:“他若是能夠順利平息劉達威的事情,我便封他一個異姓王如何?”
所有人都是一怔,要知道異姓封王在本朝之中,是隻有翼王林悲風纔有的待遇,現在我輕輕鬆鬆的便封了一個異姓王出來,別人姑且算了,翼王林悲風豈能忍得住,他憤然道:“他顧成賢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當初爲我洗馬的一個馬伕,太子殿下若是如此對他,怎能讓大康的其他臣子心服?”
陳子蘇也點了點頭道:“翼王說得不無道理,封王之事還希望公子多做考慮。”
我滿懷深意的笑道:“我只是先答應他,將他的心籠絡住,等到;劉達威的事情過後,再考慮怎樣處理他。”
陳子蘇道:“雖然是這樣說,可是一旦公子提出封王之事,勢必會在朝野之中引起震動,若是其他各部的兵馬爭相效仿,趁機提出要求,公子的良苦用心豈不是白費?”
我心中一震,陳子蘇這句話將我頓時點醒,我現在已經是大康的最高統治者,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割據一方的平王,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大康的所有官員關注着,尤其是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一件事處理得不當,將會導致一連串惡劣的後果。
一直沒有說話的焦信忽然開口道:“殿下,陳先生說得對,現在大康邊境的駐軍都在眼睜睜看着您,而且其他的王爺也在盯着這件事,若是有任何的不當之處,都可能引發一場混亂。”
我點了點頭,懷柔既然不行,只有用鐵碗政策,可是若是手段過於強硬,激怒了顧成賢,後果豈不是更加嚴重?我眉頭深鎖,這劉達威叛亂的真不是時候。
焦信低聲道:“如果太子殿下同意,焦信願前往顧成賢部!”
我們的目光同時望向焦信。
焦信充滿信心道:“焦信只要殿下的一張親筆詔書和一張委任狀,帶領二十名護衛,定然可以成功將顧成賢的大軍接管!”
我凝視他道:“焦信,這件事並非兒戲,關乎我大康日後的穩定,你要知道說出這句話要承擔的責任和後果!”
焦信道:“太子殿下,焦信既然說出這句話,心中早已考慮過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和後果,焦信若不能成功接管顧成賢的大軍,願以死謝罪!”
我緩緩點了點頭道:“好!你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這件事我只有交給你去做,若是你能夠順利接過顧成賢的兵權,平息劉達威的叛亂,我便讓你接替顧成賢的職位!”
“多謝太子殿下!”焦信領命後轉身出去。
我看到陳子蘇臉上始終掛着一絲笑容,似乎對焦信這次的成功極爲樂觀。我不禁問道:“陳先生因何發笑?”
陳子蘇笑道:“公子的麾下又添了一位不世的帥才,我是爲你高興啊!”
我滿懷深意道:“他究竟能不能夠擔當得起這個稱呼,還要等這件事結束以後再看。”
陳子蘇道:“我們來此之前便交換了看法,焦信的態度極爲堅定,主張對這幫叛軍採用強硬手段,我只是擔心他手段過於殘酷。”
翼王道:“眼前的形勢下,不流血不足以威懾心存異志的小人,非常時刻定然要採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我笑道:“看來焦信這次之所以敢在我面前誇下海口,和你們兩位的幫助也不無關係。”
陳子蘇和翼王同時笑了起來。
翼王道:“焦信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才,可是太子如果這樣就提升他,朝野之內很多人必然不會心服,劉達威這次的事情恰好是一個契機,顧成賢至今仍然毫無反應,已經表露出他想趁機加碼,他自以爲手中握有七萬重兵,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手下人心中是如何做想?老夫雖然已經不問軍政,可是對付這種小人我還是有些辦法。”
我微笑道:“所以岳父便將這個人情送給了焦信?”
翼王笑道:“他這次的表現我看得清清楚楚,此子雖然雖然年幼,已然有大將之風,是時候給他機會了。”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失落,今日自己在劉達威問題上的處理大失水準,如果不是他們從旁指點,我幾乎鑄下大錯。
翼王道:“左逐流已經伏誅,他的屍身被我收藏起來了。”
我默默點了點頭,想起左逐流心中不免一陣惻然。
翼王猶豫了一下仍然道:“左東翔來了!”
我微微一怔,沒想到現在這個時候左東翔仍然敢在康都出現。
翼王道:“他跪在乾武門前請求賜還父親的屍身,我已經讓人將他抓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他還是個孝子!”
翼王道:“太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我想了想方纔道:“回頭我跟你去見見他,我倒要聽聽他是如何說的。”我想見左東翔其實抱着另外一個心思,我生恐左逐流將我的秘密告訴他的兒女,如果左東翔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決不會信守對左逐流的承諾。
我又向陳子蘇道:“陳先生,我還想勞頓你去秦國走一趟,安蓉公主雖然答應返回北胡,可是我對拓拔醇照那個人仍然有些信不過。
陳子蘇道:“公子擔心的不無道理,現在的確應該進一步加強和康秦兩國之間的聯盟,讓周邊這些想乘虛而入的國家知難而退。”陳子蘇口中的那些國家,自然也包擴漢齊晉等國。
我點了點頭道:“給晶後的秘函和國書,我都已經寫好,陳先生還是儘快啓程。”
陳子蘇道:“公子放心,子蘇必不辱使命!”他臨走之前又向我道:“公子這兩日實在太過操勞了,一定要多多注意身體,大康的事情並非一日之中可以理順,公子一定要有耐心才行。”
他知道他一定是提醒我剛纔對劉達威之事的處理考慮欠妥,脣角露出一絲微笑道:“陳先生的話讓我獲益匪淺,從今日起,我一定會慢慢的冷靜下來。”
陳子蘇露出一個滿懷深意的微笑,先行告辭道:“公子和翼王繼續聊着,子蘇還要準備明日入秦的事宜,先行告退了。”
我起身道:“我也要和岳父大人去見見左東翔,一起出去!”
左東翔被臨時關押在輔津閣,雖說是關押,翼王並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捆綁,來到輔津閣的時候,他仍然規規矩矩的跪在大堂之中,正如翼王所說,他今日前來求父親的屍首之時,便一直跪着,距今已經有了三個時辰。
我和翼王並肩走入輔津閣中,左東翔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頭顱抵在地上,所以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是喜是憂。
他似乎從腳步聲察覺到我的到來,低聲道:“罪臣左東翔,求太子殿下賜還家父的屍骨……”說道最後,聲音哽咽。
我緩緩向他的面前走了兩步,俯視他道:“你既然逃了出去,卻爲何還要回來?”
左東翔仍然不敢擡起頭來:“殿下,臣雖然不知道家父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可是臣敢斷言,他並沒有對不起大康!”
我皺起眉頭,內心掠過一抹陰冷的殺機。
左東翔此時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恭敬敬的呈到我的面前:“這是家父出走之時留下的書信。”
我抽出信函,卻見那上面果然是左逐流親手所書。通篇並未提及我身世的事情,我這才放下心來,裡面說得最多的就是讓左東翔兄妹離開大康,他的死和任何人沒有關係。
我將信函交還給左東翔,突然道:“你恨不恨我?”
左東翔搖了搖頭。
我冷冷望向他的雙眸,卻從中沒有找到任何的恐懼,無論是左東翔的立場如何,此人的膽量的確讓人佩服。
我低聲道:“將你父親的屍骨交還給你倒也不難,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左東翔大聲道:“只要太子殿下能答應將家父的屍骨交還,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我點了點頭道:“我要你們兄妹全都離開大康,終生不得踏入大康的版圖之內!”
左東翔重重點了點頭道:“我答應!”
我向翼王使了一個眼色:“岳父大人,將左相國的屍骨交給他!”
我和翼王離開輔津閣,我情不自禁嘆了一口氣,翼王低聲道:“太子因何嘆氣?”
我回首看了看輔津閣的燈火道:“岳父,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次我欠了左逐流一個很大的人情。”
翼王道:“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內情,可是如果不是左逐流主動退兵,我們這次恐怕會非常麻煩。”
我點了點頭道:“現在你明白爲何我要讓你保留下左逐流的屍身了?”
翼王默然不語。
我又道:“今日我對待顧成賢的事情表現得有些軟弱,新虧你們提醒了我。剛纔面對左東翔的時候,我仍然在考慮這個問題。”
翼王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難言的表情。
我嘆了口氣道:“若是就此放過左東翔兄妹幾個,恐怕日後一定會成爲我的心腹之患,若是我狠心將他們剷除,固然可以從此安寢,可是我又對不起左逐流的恩義,岳父大人能否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翼王停下了腳步,仰首望向空中的那闕明月,許久方道:“一個王者始終要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現在如果殺了左東翔兄妹幾個,日後會不會內疚?”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殺掉了他們幾個,只要我想到左逐流勢必會寢食難安。
翼王道:“留下他們的性命。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是也要講究道義,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左東翔兄妹幾個日後有謀害你之心,你再殺他們也不遲。現在你身居高位,隨着時間的推移,你和他們的實力會越去越遠,他們對付你的機會便會越發的渺茫,這並非是對他們的仁慈,而是對你自己的仁慈。我不想你以後才明白,內疚纔是這世上最難以承受的痛苦!”
我低聲道:“岳父大人說得對,不過若是想防範他們幾個,最好的辦法還是將他們留在我的身邊。”
翼王想了想道:“給他們一個閒職,讓他們在康都內慢慢的消磨掉周身的戾氣,也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我笑道:“還是岳父有辦法。”
翼王淡然笑道:“並不是我有辦法,只是這兩日,你初登高位,處理事情的角度和方法仍然沒有來得及轉變,我伴君多年,很多事情都經歷過,不過我說得也未必全對,你可以聽也可以不聽。”他又道:“明日我便前往楚磯了,胤滔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對了,還有一件事,靜德妃年紀也不小了,你便憐憫她一下,不要讓她在宮內飽償思念之苦了,就讓她跟着胤滔一起去楚磯吧。”
我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一切都聽岳父大人的安排。”
翼王笑道:“我代姐姐一家謝謝你了,我送她們前往楚磯之後,就去綠海原接楚兒回來。”
我重重點了點頭道:“我也很想她呢,岳父大人一路一定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辛苦着自己。”
翼王笑道:“你是害怕楚兒舟車勞頓吧?”
我被他點破了心意,臉上不禁微微一紅。
回到勤政殿的時候,卻看到多隆候在哪裡,我笑道:“多總管,這麼晚了找我還有什麼事情?”
多隆笑道:“着勤政殿是處理政務的地方,居住頗有不便,而且距離大殿太近,晚上頗不清靜,奴才擔心主子在這裡休息不好。”
我淡然道:“只不過是暫時休息,何必這麼麻煩!”
多隆道:“一點都不麻煩,主子,我將百寧宮整理了一下,那裡地處幽靜,遠離喧囂,是個歇息的好去處。”
我笑道:“既然你收拾好了,我只好過去了。”百寧宮我是知道的,那裡曾經是歆德皇在宮內避暑的地方,下面設有冰窖,周圍是一片幽靜的園林,環境清雅,的確是一個歇息的絕佳去處。
多隆笑道在;“奴才這就爲主子引路!”
他提着燈籠走在前方,我帶着緩步跟在他的身後,在宮內長廊內穿行了一里多路,方纔抵達百寧宮前。大門前早就有我手下的八名武士站在那裡。多隆雖然是宮內的總管,可是爲我更換寢宮,也必須要先得到焦信和車昊的同意,確信百寧宮這裡沒有任何異常的狀況,方纔敢放心讓我過來歇息。
走入大門,滿園沁人心脾的花香便隨着夜風輕送了過來,整個園林籠罩在一層朦朧的月色之中,越發顯出一種靜謐的美。
百寧宮內的燈火已經點燃。
多隆送我到門前,笑道:“主子,裡面有宮女伺候您,老奴今晚就在外面的小屋中安歇,有什麼事情,招呼一聲就行。”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多總管費心了!”
多隆神秘的一笑,躬着腰向左側的小屋走去。
來到百寧宮中,一位身穿紅妝的宮女笑盈盈迎了上來,屈膝跪在我的面前,柔聲到:“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我並未留意她的面容,此刻聽到她的聲音,方纔覺得極爲熟悉,俯首向她望去,卻見這宮女竟然是伺候珍妃的玉鎖,我心中不禁一驚,難怪多隆笑得如此神秘,這奴才果然善解人意,看來今晚安排我在這百寧宮內休息,另有一番深意。
“玉鎖,你起來吧!”
玉鎖這才站起身來。
我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珍妃的影子,低聲道:“她呢?”
玉鎖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他指了指帷幔之後。
我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快步向帷幔後走去,掀開帷幔,卻見燭影搖紅之中,珍妃身穿紅色低胸長裙,外罩半透明白色薄紗,晶瑩的胴體若隱若現,越發顯得誘人之至。
他靜靜站在那裡,美美眸之中盪漾着晶瑩的淚光,豐盈的胸部因爲激動而劇烈的起伏着。我仍然記得這是當初她送我前往大康爲質之時穿過的那身長裙。我的記憶突然被帶回到那個風雪飄飛的夜晚。
我快步走向她的身邊,猛然將她的嬌軀擁入我強勁有力的懷抱之中,彷彿想將她溶進我的身體之中。珍妃火熱的脣發狂的找尋着我嘴脣的位置,我們全力的親吻了起來。一切恍如昨日,一切又如夢境……
掙扎過後,珍妃靜靜躺在我的胸前,散亂的長髮露出姿,我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一切都已經過去,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委屈。
珍妃淡然笑道:“能夠再次見到你,我的內心已經滿足了,對於以後沒有任何的奢望。”
我握住她的柔荑:“我要讓你終生守候在我的身邊!”
珍妃柔聲道:“胤空,你想過沒有,我們之間的事情永遠見不得天日,今夜來此之前我便已經想過,我們的關係還是從此結束,我不想因爲我而影響到你的聲譽。”
我低聲道:“玉瑩,我已經讓人重修沐恩庵,想將你安頓在那裡,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
珍妃含淚保住我的身軀,輕聲道:“玉瑩願意!”要知道她答應此事之後,對外便是終生爲歆德皇守貞,餘生將在青燈古佛下度過,更意味着放棄了應有的地位。
我吻住她嬌嫩的脣:“委屈你了!”
珍妃輕聲道:“你錯了,玉瑩自從入宮以來,還從來沒有像這樣快樂過。”
門外響起玉鎖的聲音:“太子殿下,多總管有急事想見你。”
我皺了皺眉頭,多隆這麼早便過來打攪我,想來一定有急事。
珍妃服侍我洗漱完畢,穿好衣袍,我又依依不捨的抱了抱她。珍妃嬌聲道:“快去吧,晚上我會再過來的。”
我此時方纔問道她是如何來到百寧宮。
珍妃笑道:“這百寧宮下的冰窖與我所居住的秋鸞宮有冰道相通,便於暑日運送冰塊,冰道開口的鑰匙都掌管在多總管的手中。”
我不禁笑了起來。多隆這隻老狐狸果然狡猾。
多隆一臉驚慌之色的站在門外,看到我出來,低聲道:“太子殿下,昨晚出了一件大事!”
我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什麼事情值得你如此慌張?”
多隆道:“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靜瑤自殺了!”
我淡然道:“死了個宮女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多隆嘆了口氣道:“皇后雖然癱瘓在牀,可是她一向視靜瑤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剛纔將老奴叫了過去,說什麼都要找出害死靜瑤的兇手。”
我冷笑道:“你不是說靜瑤是自殺,又何來兇手之說?”
多隆哭着臉道:“那靜瑤死的時候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什麼?”我此驚非同小可,這件事遠比我想像的更加嚴重。
多隆道:“最麻煩的是,皇后一口咬定是賀王姦殺了靜瑤!她將那幫老臣子都招了過去,現在一定要個說法。”
我怒道:“馬上讓賀王去勤政殿等我,我倒要聽聽他的解釋!”
我剛到勤政殿,賀王便趕了過來,看到我的臉色,他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聲道:“太子殿下……”
我冷冷哼了一聲道:“皇叔,靜瑤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和我嘆了口氣道:“這件事……的確怪我,我和靜瑤早就有了私情,可是礙於她是皇后身邊的人,我一直無法將她要到身邊。昨日我入宮面見皇后之時,她又逼我給她一個名分,我情急之下便跟她吵了起來,誰曾想她……竟然自殺了……”賀王顯得頗爲難過。
我在桌上拍了一記:“皇叔,你好糊塗啊!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偏偏要給我捅出這樣的簍子,現在皇后已經召集了一幫老臣子,一定要追究這件事,你讓我怎麼辦?”
賀王嚇得跪倒在地上:“太子殿下,我真的沒殺靜瑤,她腹中還有我的骨肉,我怎能捨得殺他啊?”
我冷笑道:“這句話你自己對皇后去說,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處?”
賀王顫聲道:“他們幾個老傢伙早就想將我除掉,這次有皇后幫他們,我恐怕是百口莫辨了。”
我看到賀王畏懼的樣子,心中暗自慶幸,幸虧沒有想選擇他出任右相國之職,否則單單是他的這番劣行陋跡,便會讓我應接不暇。
此時雍王和黃端埅也趕了過來,我讓賀王暫時到屏風後迴避。
雍王和黃端埅兩人雖然都是爲了賀王的事情而來,可是立場卻不相同。
兩人向我見禮之後,我冷冷道:“你們的來意我都清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大家便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吧。”
雍王道:“太子殿下,我已經讓人查明,那靜瑤分明是自殺,跟賀王並沒有直接的關係,皇后口口聲聲的要嚴辦賀王,有趁機公報私仇之嫌。”
黃端埅道:“老臣倒不這麼認爲,那靜瑤雖然是自殺,可是腹中懷了四個月的身孕也是事實,單單是穢亂宮廷這一條罪行,賀王恐怕就要被砍頭1這黃老頭子向來嫉惡如仇,說出的話絲毫沒留情面。
雍王大聲道:“死的不過是個宮女,難道皇后還想讓賀王給她償命不成?”
黃端埅道:“話不能這麼講,死的雖然只是一個宮女,可是卻牽涉到整個內宮。賀王行爲不端,身爲皇族身份,不知收斂言行,卻勾引皇后身邊的侍女,致其懷孕,影響之惡劣,從大康開國都未曾發生過,若是就此算了,恐怕日後的皇宮再無章法可依了。”
雍王怒道:“黃大人既然這麼有辦法,那你說說看,究竟怎麼辦?”
黃端埅道:“賀王畢竟是身份特殊,老臣不敢擅作決斷,這件事最好是太子殿下親自處理。”看不出這老頭子踢皮球的功夫還是一流呢。
我想了想,這件事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趁機剛好可以將多隆的建議付諸實施。賀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我正好將他棄去不用。
我微笑道:“談這件事以前,我還有一件事想先問問黃大人的意見。”
黃端埅恭敬道:“太子儘管說,老臣洗耳恭聽。”
我點了點頭道:“我想讓你出任大康右相國之職,不知黃大人意下如何?”
黃端埅微微一怔,他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升他的官,而且讓他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黃端埅低聲道:“臣何德何能?相國之位事關重大,還望太子殿下三思。”
我笑道:“我考慮過了,就這麼定!回頭就詔告天下!”
黃端埅只好躬身謝恩:“臣黃端埅多謝太子殿下。”
雍王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我,他也沒有想到我會將右相國之位交給這個倔老頭子。
我笑道:“黃相國,你現在可以說出該如何處置這件事了。”
黃端埅道:“老臣只有一個建議,想平息這場風波,必須嚴辦賀王1
一直在屏風後偷聽的賀王再也沉不住氣,大步走了出來,怒道:“黃端埅,我龍天賜哪裡得罪過你,你要處處跟我作對?”
黃端埅看到賀王突然出現,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畏懼,平靜道:“大康現在處於非常時期,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盯在太子的身上,靜瑤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沒鬧出來,那便是賀王的幸運,可是現在皇后藉着這件事大做文章,整個朝野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們便不能坐視不理,如果處理稍有不當,勢必會引起朝野振動。。。。。。”
賀王一張面孔變得毫無血色,他終於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雍王也不禁嘆了一口氣。
黃端埅道:“以賀王的性情並不適合留在康都之內,其實榆林城池雖小,卻自在消遙,賀王爲何不考慮一下1
賀王無力的垂下頭去,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從榆林小城返回康都,本想在我掌權之後能夠一帆風順,誰曾想又出了這件事情,轉眼間又要將他打回原處。
我緩緩點了點頭道:“黃相國說得很有道理,靜瑤雖然不是皇叔親手所殺,可是穢亂宮廷之最晚,決不可輕饒……”我停頓了一下又道:“念在你只是一時糊塗的份上,免去你的王位,貶到榆林城,日後看你改過的態度,再決定重返康都之事。”
賀王懊悔到了極點,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又有什麼辦法,只有接受這個現實。
賀王和黃端埅走後,雍王留了下來,我知道他對剛纔我的處理方法心中不滿,留下來想必是爲了這件事。
雍王道:“太子殿下,賀王雖然風流了一些,可是並沒有鑄成大錯,你這次對他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一些?”
我冷冷道:“皇叔,現在是什麼時候?大康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我不想看到那幫老臣子借題發揮,搞出什麼事情來!”
雍王道:“可是爲了一個宮女……”
我做了一個手勢,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低聲道:“你們爲我做過的事情,我心中清楚得很,可是這並不意味着你們就可以胡作非爲,身爲長輩,首先就要學會自律,不要再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雍王老臉通紅的點了點頭。
我又道:“皇叔,大康的天下不僅僅是我龍胤空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我們整個龍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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