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身孕
從王府回來之後，穆宜就一直在與穆勒交談，幾個時辰過去，也未出來。
自己甚是擔心，便跟來相府，顧瑾棠也隨之其後。
“有些事情說開了也是好事，一家人何須戒防。”
“也是，我還是去看看長生，不知他在相府如何。”
“好，我與你一同。”
相府後院，一秀氣才子坐在亭內看書，眉頭緊皺，像是又什麼難題，正好侍女端來點心，自己便拿來走了過去。
“怎這般臉色？”
“姐姐，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前幾天外公還說你去了北弗，要好些日子回來。”
“北弗事情已經處理了，便早些回來了，你在看些什麼？”
“姐姐過來一起看，也給我些指點，這些是外公拿來的書籍，兵法，禮器，文法皆有，只是這兵法着實難爲我了，看了好久也沒看出所以然。”
“兵法自然有個人比我更合適，你找他。”身後的顧瑾棠看着二人，突然被點到楞了一下，接過書籍，便與長生一起討論起來。
再過幾日，給姐姐送幾件新做的棉衣，包括小太子的，小太子長得甚是可愛，那雙眼睛像極了姐姐，那次之後姐姐就一直待在宮內，回來後進宮見過一次，卻是說起一個敏感話題，不知是皇帝施壓還是外公說了些什麼，亦或者朝堂的風言風語，家國天下何時與女人腹中孩子有關係，入王府已經幾年，自己未曾有孩子，姐姐後位不可撼動，一幫子人主意打到王爺這裡，美人倒是擋回去不少，那些言語確實越來越多。
“姐姐？”
“怎了？”
“王爺去前廳了，剛纔看你想事情入迷就沒分你的心，正好王爺不在，我與姐姐說些話。”
“什麼話？”
“王爺有勇有謀，豈甘於他人之下，與他論兵法，由小見大，他有他自己的見解報復，我怕。”
“不會，我在，便不會有那麼一天。”
“我自然是信姐姐的，只是見不得姐姐這麼浪費自己的青春年華，若是不喜歡，等到長生可以獨當一面，姐姐就”
“你呀，說不喜歡卻也不是，這麼久了，我不是不動心，是不敢，他的心思我不是沒有察覺到，本以爲只是我的猜測，北弗一行卻讓我看的分外透徹，他所能觸及到的，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姐姐莫要做傷害自己的事，他若敢傷及穆家傷及姐姐，我定不饒他。”
園內又開始下起了薄薄的雪，也就此掩蓋了一些秘密，一件心事。
顧瑾棠先行回府，自己又與母親相談甚久，周雲帆與母親的事情早已過去許久，哥哥也知曉，無論他怎麼決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回到府內，顧瑾棠倚靠在窗側，望着後院的竹林，竹林後面便是自己的逸風園，幾株梅花開得正豔，再配上薄雪煞是好看。
“不冷麼，開着窗子還是多穿點好。”
“你回來了。”
“恩，長生說你提點他甚是開心，下次要來王府與你一起談論呢。”
“他會是個有用之人，你無需擔心過多。”
“我擔心的是你，我不想你最後也落在貔貅堂那種地方。”從身後抱住顧瑾棠，下意識的動作自己也是嚇了一跳，或許真是擔心，本來皇宮之內見不得光的東西太多，先皇不止他們兩個孩子，其他的皇子公主皆在他們很久之前就被處理掉，被埋在皇宮內貔貅堂，只進不出，那些皇子再也未出現過。
“我曾經想過爲何我不是皇位上的那個人，只是因爲我是弟弟麼，我也曾幻想過坐擁天下，或許我會做的更好。”
“瑾棠？”顧瑾棠轉過身來，那雙眼睛不再拒之千里，反而多了更多的柔情。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我就不想要了，到真被皇兄說對了，我發現了更重要的東西，汝玉，給我一個家，我們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好麼？”
有些話雖然平淡卻分外打動人心，就像今夜的他。
那夜之後，顧瑾棠就一直睡在逸風園，相擁而眠，過的與平常夫妻倒是無異，新年過後，小太子開始學着說話，就讓鳳溪姑姑帶着四茗繼續留在宮內，東雁那邊卻平靜的可怕，自己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卻也不敢胡亂猜忌，每日醒來瑾棠早就醒了，之後便去了軍營，有時傍晚才歸，偶爾在府內看到周雲帆，也是忙來忙去的，估計又是在操練新兵。不只是因爲春天的原因還是最近想得太多，身子總是乏乏的，有時顧瑾棠走了很久自己還在休息。午膳只有柳兒跟小蕪在，缺什麼胃口都沒。
“小姐最近可是不舒服？胃口不是怎麼好。是清心訣的問題麼？”
“不是，清心訣我早已不再修習，只是達到中層功力，不會妨礙自己心性，這幾日怕是春日到了，身子欠佳罷了。”
“小姐的月事好像未來，小蕪只是猜測，再加上小姐這幾日與當時清瀲小姐懷孕初期相似，所以纔想到。”
自己也是纔想到此事，自那事之後，顧瑾棠確實與自己發生了關係，自己卻忘記這麼回事，自己卻還是半個精通醫理的，卻這般馬虎，膳後，自己直接進了皇宮，不是自己不會診斷，是怕自己太過欣喜，太醫診完確定的答案，已經有了身孕，原來自己的腹中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去姐姐寢宮吧，正好把這事告訴她。”身後的柳兒卻哭了起來，小蕪眼中也有淚水，是欣喜也是激動。
“正跟長安唸叨你呢，你這個姨母就來了，長安，看，姨母來了。”姐姐抱着長安在殿內說着。
“長安怎知姨母今日會來，還給你帶了個大禮。”
“你送的都快堆滿了，又帶了什麼好玩的了？”
“長安當哥哥了。”姐姐身體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妹妹有了身孕。
“阿玉你有身孕了，瑾棠當父親了？真好，真好，我跟你說，一開始切莫貪吃，會吐的更多，那樣會很難受。這事瑾棠知道了麼？”
“不知道，今早便去了軍營，還未回來。”
“他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今晚便在宮內設宴，讓他直接入宮便可。 ”
傍晚顧瑾棠直接入了宮內，席間一直拉着汝玉的手，未曾放開，很久之前自己也曾羨慕過皇兄的生活，仙子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幾年之後，就可以看着他們嬉鬧玩耍。宴後，消息已經傳到相府，說是外公已經到了王府等着，便立刻趕回了府內，母親還未曾回去，說了幾句注意身體，便和外公一起跟瑾棠商量個一二。
“你們的婚事，當初我是萬般不願，玉兒自己執拗，現在看來也是好事一樁，你照顧好她。”母親握着我的手對瑾棠說着，盡是不捨卻也有一絲欣慰。
“瑾棠會好好護住玉兒，還有孩子。”
很久之後想起來，那句話依舊迴響在耳畔，瑾棠，我記得你與母親許的諾，你會護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