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愛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說我眼皮跳,我占卜了一下,竟然有人偷我的東西。”
巫師對於這種小事,簡直就是太輕鬆了。
“我是你兒子,不叫偷,我這是叫借。”
“我知道你想拿什麼,滾蛋。”
老愛把鑰匙給我收了,我從老愛家裡出來,我奇怪,這次老愛沒動手,估計是害怕打不過我。
我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把這《女巫》弄到手。
我最奇怪的就是,檢聽雪的姐妹到底看到了伊玲的影子說什麼話了,就是不說,真是奇怪得在命。
這也是我的一個突然破口。
最終我還是去了檢聽雪姐妹家。
“真對不起,都怪我,你告訴我,影子說的是什麼話,我可以救你。”
伊玲就瞪着大眼睛,躺在牀上,很久冒出了一句。
“我不能說。”
“我可以救你。”
“我不能說。”
就這麼一句話,再問就不說了,我就奇怪了,到底是什麼話呢?
我回到家裡,檢聽雪說。
“你以後到點給我準時回家,而且書店你別再想着關門,如果我發現一次,我就收拾你一次。”
我沒說話,檢聽雪又擺弄那些首飾。
現在只剩下唯一的辦法了,就是《女巫》。
晚上,我請老愛吃飯,去高爾重的飯店,他的飯店依然是縣裡最大的飯店。
我進去,高爾重在,把我們讓到包間,上菜後就走了。
“老愛,我覺得這樣不公平。”
“你所說的公平是相對而言的,沒有絕對公平的,你七歲的時候死了娘,這公平嗎?你找誰說理去。你沒了娘,我沒了老婆。”
“我就想看《女巫》”
“這個不可能,那本書你是不能看的,就是看了你,你也做不了裡面的巫術,我也是做不了。”
“爲什麼?”
“女巫師纔可以做,除非你變性。”
我勒個去,我可沒這個嗜好。
老愛說的是實話,我也相信。
如果說這樣,我就是知道了《女巫》中的下巫之術,那也沒有用。
看來是沒招子可使了,如果是這樣,那麼檢聽雪的姐妹就完蛋了,如果她要是知道因爲我而死的,至少有我的原因,她肯定就會跟我玩命的。
檢聽雪因爲這件事,也是心情十分的不好,沒事就跑過去陪着她的這個姐妹,她們的感覺,應該就像我和高爾重一樣,我是理解的,如果有一天高爾重死了,我也會非常的傷心的。
老愛大概看得生死看得多了,對於這樣的事情,他似乎都覺得正常了,或者說,他實在也是害怕這事再惹上什麼事情,他自己也想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我再次遇到伊玲竟然是縣裡高爾重的酒店裡,是我們的一個老鄰居的兒子結婚,我們過去,就遇到了伊玲,這個漂亮的丫頭,引了不少人注目,是伴娘,這個新娘不太聰明,找了這個漂亮的伴娘,把自己的光彩都比下去了。
但是,伊玲用這種方式活過來了,她本人知道嗎?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看着她陽光的勁兒,估計是不知道,我應該再找伊春生談談,其實,談也沒辦法,伊春生之痛我是理解的,現在女兒死而復生,我想他斷然是不會再讓她死去了,至於其它的人,他是管不了那麼多。
我突然發現,老愛的選擇是非常明智的,果然是姜老了就是辣。
典禮完事我就走了,我看不下去,看到伊玲我就如同看到了那個本來也是和伊玲的女孩子,現在形如枯木一樣,想想都覺得心裡難受。
最意外的一件事發生了,六月初,我正在書店裡呆坐着,伊春生進來了,怒氣衝衝的,上來就扯住了我,我一下就給甩開了。
“你幹什麼?”
我覺得伊玲的事就是伊春生幹出來的,我看不起這樣的人。
“你和老愛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猜想,有可能是伊玲出現了問題。
“你說什麼我都不懂,這件事跟我和老愛沒關係,你找錯人了。”
“在滿縣誰不你們是巫族,除了你們,沒有人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我覺得事情蹊蹺。
伊春生越說越難聽,我真想一腳把這孫子踹出去,你把人害成那樣子,你得意了,現在有事了,就亂咬一起。
我把伊春生推出去了,告訴他了,這事不是我們乾的,滾。
伊春生走的時候還罵我,我沒理他。
但是,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我給老愛打電話。
“我釣魚呢!”
我說了伊春生的事,老愛半天沒說話,然後就“啊!”的一聲,聽到了水聲,我勒個去,他掉到水裡了。
我一個高兒就衝出去了,我知道他在蘇子水庫釣魚,也知道那個位置,我剛上車,老愛就打來電話了。
“你小王八蛋,差點沒淹死老子。”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說你能站穩點不?”
“你不跟我說這事,我能站不穩嗎?”
我們反正這一輩子打了多少次仗也不知道,見面打,電話裡打,甚至做夢的時候也是打。
老愛回家換完衣服就到書店來了。
“怎麼回事?”
我又說了一遍,老愛半晌不說話,我等着。
“難道這老東西又出來了?”
“誰?”
老愛擺了一下手就走了,我乾着急,他讓我急了二十多年了,我似乎也習慣了。
“操行。”
老愛聽見了,也裝沒聽見,看來他真是有急事了。
我覺得這事挺怪的,檢聽雪下班過來了。
“跟我去看小潔。”
小潔就是檢聽雪的那個姐妹。
“她現在怎麼樣?”
“竟然慢慢的好了,臉上有點肉了。”
我一驚,看來這件事真的是有人插手了。
我看到了小潔,果然是,精神很多了,陽氣也慢慢的在加重了,這是一件好事,可是好事的背後將會是什麼呢?
第二天給老愛打電話,老愛接了電話說。
“晚上你去我哪兒。”
老愛似乎在跟什麼人喝酒。
我不知道老愛到底發現了什麼。
下午我竟然碰到了伊玲,伊春生扶着,臉色蒼白,人也瘦了,就這麼兩天,竟然變成了這樣,我非常的吃驚,我躲在一邊,沒有照面,不然伊春生又會罵我,他一直就是這樣認爲,是我和老愛折騰出來的事。
瞬間的變化,讓我也感到了吃驚,我問檢聽雪,小潔是怎麼起來的,她不知道,她也說挺奇怪的,原來一句話都不說,現在竟然好起來,這倒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晚上我去老愛那兒,檢聽雪依然是,就不去老愛那兒。
老愛自己在家裡喝白酒,有大事情的時候,他就喝白酒。
我坐下,倒上一杯,跟着喝。
我不說話,老愛自然就會跟我說了。
“我們十三位巫先,最後一位就是愛新覺羅·色玄,他有一個分支,這個分支沒有歸到愛新覺羅家族,雖然姓愛新覺羅。原因就是,這支不是正室所生,有一個叫愛新覺羅·娟,算算今年也是八十多歲了,是一個野巫師,就是不是巫族裡的,一切都是野路子,她在五十年前做了一次巫事,一下就讓很多人都吃驚,換移山,原來崗山的位置是在古勒山的位置,兩座山移了位置,這次巫事,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想證明一下她的巫事能力,讓進入到巫族裡,可是沒有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生沒結婚,只是弔影一人的活着。”
我聽完就大笑起來,老愛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生痛,我就急了。
“老愛,你老東西,再動手我就抽你。”
老愛把酒瓶子拎起來,我就服軟了,這老傢伙真敢下手,他說老子打兒子是天經地義的。
我笑他所說的,兩山換位置,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這根本就不可能,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的了。
可是看老愛剛喝,也沒有喝蒙炮子。
“伊玲的事,她出現了,至於那個叫小潔的,怎麼找到愛新覺羅·娟的,怎麼讓她出巫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移山的那年之後,她就發誓了,永遠不再出巫,沒有想到,又出巫了。”
“你找到她了?”
“是呀,有帽山的深山裡,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她承認了?”
“是呀,承認了,但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出巫。”
我汗就下來了,山裡還藏着一個女巫師,而且是不歸族的野巫師,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我不知道,不過聽老愛說移山,如果是真的,那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不過就目前來看,伊玲突然就病得不行了,小潔好轉了,看來那手段,恐怕不在肇老婆子之下,肇老婆子又是另一支的巫師,她們是同樣的巫師,雖然小巫事相通,但是大巫事卻是不相同的,這就是這兩支不同的地方,到底誰更厲害一些,這個誰都不清楚了。
老愛不知道在擔心着什麼。
“你似乎有什麼所擔心的?”
“是呀,現在愛新覺羅·娟突然就出巫了,我看下一步就會衝着我們來,因爲她一直就記恨着沒能進巫族的事,沒有供位,她會找我們來說這事,讓我們給弄入巫族的儀式,在巫墓有一個位置。”
我想,這也有可能,其它的巫師都巫古了,只有我們兩個巫師活着,我想,最多就是給辦一個儀式,給弄一個位置罷了。
老愛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就像他所說的,我要出門,他都猜出來,我哪隻腳先邁出去,他從來沒錯過,這絕對是神奇的事情。
“入巫族那是斷然不行的,《巫族史》上有巫訓的,上面就專門的提到了這事,她永遠也不能入巫的,一直到死。”
“就爲這點事,不入巫族又能怎麼樣?人死了,就是一個位置罷了。”
“巫不入族,死後是進不了三界的任何一界,就是永遠的成爲了野巫,沒有任何的形狀存在,就像空氣一樣,看不到,摸不到,那是極其痛苦的。”
我想不出來,到底那是怎麼樣的痛苦。
這事愛新覺羅·娟糾結了一生,恐怕也沒有我想得那麼簡單了。
我知道,愛新覺羅·娟,最終是會找上門來的,死了一個肇老婆子,來了一個愛新覺羅·娟。
這三年沒過,肇老婆子死而依然存在着,不知道在最後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