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一次碰撞

距離墨羽離開這裡又過了一年了,這一年來,基地的規模擴大了很多,各種設施也齊全了很多。雖然現在有這些設施以及強大的精靈的支持,但是和魔界的精靈比起來,他們的實力又孰強孰弱呢?四年前,月兒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把大部分的入侵者消滅殆盡,但是這四年來也不知道影他們有招收了多少兵馬。

今天和往常一樣,雷伊和瑞爾斯在巡邏,在他們快巡邏完畢的時候,大地突然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這樣的震動幅度險些讓雷伊他們站不穩,無奈之下,他們暫時飛到了半空中。同時,他們感受到了一股鋒利的能量從他們背後席捲而來,雷伊和瑞爾斯下意識躲避開這股力量,但這股神秘的力量一直追着他們,怎麼也甩不掉。雷伊和瑞爾斯見狀,二人眼神交匯,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二人相向而來,兩者越來越近,直到一個臨界距離,兩者同時呈垂直方向向上飛去,兩股力量也因此互相抵消消逝。強烈的震動使得整個星球都微微震了一下,雷伊和瑞爾斯明白來者不善。

雷伊微微示意瑞爾斯,瑞爾斯便衝雷伊點點頭,一飛沖天。

“出來吧。”雷伊展開雷神之翼,金色的羽翼使得雷伊看起來如此強大。“不愧是雷神,短短兩年不見,你又提升了不少啊。”一個曼妙的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黑色的長髮高高盤起,血紅色的眼睛透露出妖嬈與嫵媚,她微微舔着自己鮮紅色的嘴脣,隱隱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還能從牀上爬起來——影。”雷伊微微一笑,“看來是我們小看你了。”

聽到這裡,影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又很快釋然了,邪魅一笑:“月兒呢?魂魄還留在劍裡嗎?沒有魂飛魄散嗎?”

出乎意料的是,雷伊並沒有露出很多痛苦的情緒,反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託她朋友的福,她已經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影聽到這裡,胸口涌起一股股莫名的情緒,曾經的回憶又如同潮水一般將影淹沒,曾經的她們的關係是多麼好,一起修煉,一起戰鬥,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都是因爲那些聖靈系精靈……想到這裡,影的拳頭就緊緊握了起來,用力之大,讓她的手心都滲出了絲絲血跡。“是啊,託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精靈的福氣,讓一個本該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精靈魂飛魄散。”影微微擡起頭,眼中透露出了一種複雜的意味,但是那一閃而過的情感很快就消失了,隨即影揮了揮手,墨羽就出現了在她身邊,和一年前一樣,墨羽的眼神並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很冰冷,看不見任何情感。

“墨羽,召集族人,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冰冷的語氣,不帶任何情感,如同一臺機器。“是。”墨羽的身影融入黑暗之中,隨後,虛空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黑洞,影的族人也已經從黑洞中一個接一個出來了,光是數量就讓人看着頭皮發麻。

“這些數量,遠不及兩年前他們進攻雷霆守護局的人數。看來是月兒的那一擊起了很大的作用。”雖然不及兩年前的數量,但是隨着一個又一個的族人從黑暗之中出現,雷伊感覺到了越來越大的威亞正向自己襲來,“這場惡戰,看來避無可避了。”巨大的雷神之翼在雷伊身後輕輕拍打着,雷伊深深地吸入一口氣。

“影,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毀了這個宇宙的希望!”話音剛落,雷伊就一飛沖天,衝入人羣最密集的地方。影從高空俯視下去,看着雷伊身邊出來的金色光芒,感覺如同黑夜裡的星星一樣。

“這一切似乎和四年前的情景一模一樣。”影若有若無地說出了這句話,“墨羽,幫我拖住雷伊他們,這次我一定要把月兒帶回去。”影轉身對墨羽說道,隨後一飛沖天。

墨羽看着雷伊拼命的場景,腦海中,她微笑的樣子又一次浮現:“你曾經是不是也這樣拼命戰鬥?”心中似乎又變得柔軟了。

沒過多久,雷伊就變得傷痕累累,雷伊能夠感受到,這些敵人並沒有兩年前的那般強大,這足以說明,兩年前的戰鬥也讓他們元氣大傷。“霹靂斬!”又一次大範圍的攻擊,一瞬間,身邊一大批敵人就因此湮滅,但雷伊也因爲過度使用能量而氣息不穩,身形也變得搖搖欲墜,然而一大批的敵人還在不停地向雷伊靠近。此時雷伊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氣,有些瘋狂地看着眼前的那些敵人。

“退下。”墨羽飛到了雷伊跟前,“你們按照計劃進攻基地,他就交給我了。”聽到墨羽這麼說,族人全部朝基地涌去。“看來,兩年來,你已經建立起足夠的威信了。”雷伊有些諷刺地看着墨羽。“影對我有好感,而且我的實力也僅次於影,通過這麼久的訓練樹立威信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墨羽將能量聚集在手心,黑色的力量已經顯得愈加精純,墨羽的力量也增進了不少。

雷伊知道,憑自己現在的狀態擋不下墨羽一擊,所以只有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了。雷伊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氣息,但是墨羽卻不給他調整的機會,只見他身形微微一動,便直接在雷伊麪前消失了,還沒等雷伊反應過來,便是重重一擊擊在雷伊胸口上。這看似不痛不癢的一擊,卻讓雷伊五臟六腑幾乎移了位,雷伊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只聽見“轟”的一聲,一個直徑十米、深五米的大坑便赫然出現在墨羽眼前。

雷伊倒在坑裡,已經無法站起來了,金色的羽翼也黯淡無光,無力地垂着,雷伊不住地咳嗽,每咳嗽一聲,都吐出一些血,金色的戰甲也出現了絲絲血跡,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血漸漸浸染了整個戰甲,此時的雷伊已然是強弩之末。墨羽穩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慢慢地走到雷伊跟前,他看着眼前這個仍然不甘的精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前面那一擊,自己明明有機會殺了他,可是自己卻猶豫了。

“你就暫時呆在這裡吧,你現在去找你的夥伴也只是當炮灰而已。你放心,影只是想找回月兒的遺體……”墨羽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一點,但沒想到雷伊並不領他的情:“你們想帶回月兒的遺體?做夢!”說完,雷伊就猛烈地咳了起來,他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是連手臂都用不上力,更別說站起來了。

“你們帶走月兒的肉體……那月兒的靈魂就永遠不能迴歸身體了!”雷伊猛然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月兒的!”

“月兒的靈魂被封印在靈犀劍中,她的靈魂不會迴歸了!”說道這裡,墨羽的心口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糾緊了,鬆不開。

“胡說!你已經見過了她的靈魂,她沒有魂飛魄散!”

“影只是想安葬月兒,她……”

“愚蠢!若是影想安葬月兒,何苦拖到現在才安葬月兒,爲什麼不早點讓你帶隊來這裡帶回月兒的肉體?她這麼做,肯定別有用心!”雷伊說完,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月兒爲了你,四年前沒有攻擊你,要是早知道你如此不可救藥,何苦在一年前放虎歸山?你……咳咳咳……”雷伊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但是此時的他什麼也做不了了,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眼神越來越無光,一切都變得黑漆漆的,昏倒之前,雷伊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月兒,對不起了……

墨羽看着眼前這個昏迷的精靈,心中五味雜陳。墨羽知道,如果不救雷伊,雷伊這次可能抗不過去了,自己前面的那一擊雖然不會直接要了雷伊的性命,可是遲早也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

要讓他在自己眼前死去嗎?墨羽微微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瑞爾斯已經通知了基地的精靈,所有人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大哥,雷伊怎麼還沒來?”蓋亞有些着急地看向瑞爾斯,影和她的族人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瑞爾斯沒有說一句話,他看着這一大片黑壓壓的人影,心中都不免有些發麻,前面雷伊獨自一人留下,本以爲雷伊能夠逃脫,可是現在看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把月兒的遺體交出來,這樣我可以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屍。”影淡然地停留在距離基地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笑話!當時是你下令殺了月兒,現在還想要她的遺體?怎麼?反悔了?”繆斯恨得後牙槽都癢癢了,忍不住怒懟道。

“是月兒倒行逆施,不然何至於如此下場?”影聽到繆斯那麼說,神色都略微變了變,“最後說一次,把月兒的遺體交出來,不然,我讓這裡變成宇宙煉獄!”巨大的威亞席捲而來,讓所有精靈的神色都變了,實力稍微遜色一點的精靈,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如此,我們只有奉陪了!”瑞爾斯率先飛到半空中,隨後基地所有的精靈都飛到了半空中,朝影他們衝去。

“所有人聽我號令,殺!”

一場大戰避無可避。

激烈的戰鬥也讓墨羽感受到了,墨羽知道大戰開始了,自己這邊也應該早點解決了。他看着昏迷中的雷伊,微微握了握拳,心一橫,渾厚的能量在他手掌中匯聚起來,毫不猶豫地朝雷伊擊去,正要擊到雷伊時,一道白色的光影出現在了雷伊身前,攔下了這一擊。

“你真的要殺了雷伊嗎?”這個聲音是……墨羽的瞳孔不受控制地縮小了。塵霧散去,那道白色的身影竟然是靈犀劍,那這個聲音就是月兒了。

“月兒?你復活了嗎?”墨羽的語氣似乎有些欣喜,他四處尋找着月兒的身影,“月兒你在哪?”

“我還沒復活。”一道虛影出現在了墨羽的眼前,“但是,我卻能感知到外界的變化。你們這次入侵基地可謂聲勢浩大,連雷伊都差點慘死在你們手上,下手可真的一點都不留情面。”墨羽定睛一看,這的確是月兒的靈魂。

“我的靈魂已經復甦,外界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我的雙眼,要不是我現在的靈魂還無法融入身體,我是不會讓你們在這裡如此放肆。”月兒手微微一動,靈犀劍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股溫和的力量便從靈犀劍的流入了雷伊接近破損的身體。

“月兒,我……”墨羽還想再解釋些什麼,卻被月兒擡手阻止:“墨羽,我知道你是聽從影的命令,但我希望,你能放過雷伊他們一次,這不僅僅是爲他們留退路,也是爲你自己留條退路。他們曾經都是你的朋友,別再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月兒的語氣已經有些冰冷,想來也如同她的心情一樣吧。

“月兒,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墨羽有些難受,“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墨羽的聲音有些發抖,他不想以這種方式和月兒見面。“既然如此,你便趕緊離開這裡吧,雖然我短時間內無法參加戰鬥,但至少靈犀劍的力量還在,我的意識還在,我不會允許你們亂來的。”說完,月兒便想召喚靈犀劍,讓它帶着雷伊離開這裡。

“月兒,你恨我嗎?”正要離開前,墨羽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月兒頓了頓,然後微微扭頭對墨羽說道:“四年前,你殺了我,但我從未恨過你;但是如果今天,你毀了這裡,毀了宇宙,恐怕我不能原諒你。”說完,便融入靈犀劍,隨後靈犀劍帶着雷伊離開了這裡。

墨羽看着靈犀劍離開的方向,不由得流下了一滴眼淚。

瑞爾斯這邊,着實已經變成了一個宇宙煉獄,無數的屍體倒在地上,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就連空氣都變得粘稠。似乎才過了短短半小時,就已經變成如此慘狀,如果未來真的大規模發生衝突,那宇宙該變成什麼樣……

“退下吧,讓我來會會他們。”影揮了揮手,就在那一剎那,所有族人全部消失在虛空中,只留下瑞爾斯他們。瑞爾斯他們有些驚詫地看着眼前這一片狼藉,沒想到才過了半小時,他們這裡的人手就少了近五分之一,這可都是各個星球的守護精靈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的生命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但是好運到此爲止了……”說完,影的眼眸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一股強烈的威亞便以影爲中心朝四周散開,有的精靈直接被這股威亞壓得吐出鮮血,甚至直接昏死過去!

“可惡……”瑞爾斯看着停在半空中的影,雖然只戰鬥了半小時,但是他們身上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而且能量也出現了不足,這樣下去,恐怕很難和影對抗。

“暗靈空間!”影隨手一揮,就製造出一個空間,將所有人都包裹在了裡面。

這個空間將他們包裹以後,沒有任何光進入這個空間,四周瞬間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所有的光源似乎都被切斷了。

“糟糕!”瑞爾斯不由得低呵一聲,“大家小心了!”沒有辦法了,雷伊不在,沒有辦法用聯盟審判,而且,雷伊現在生死不明……

“風林火山!”瑞爾斯迅速彙集力量,朝空間四周攻去。但是空間卻沒有起任何變化,彷彿被什麼東西吸收了一般。

“不用白費力氣了,除非是我解除這個空間,不然你們是沒法出去的。”影有些魅惑的聲音從黑暗中的某處傳來,“如果你們能夠交出月兒的肉體,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你們通通要爲月兒陪葬!”

“別做夢了!月兒的肉體……”繆斯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影的力量已經開始爆發出來了:“既然如此,你們就不用活在這個世上了!滅靈訣!”影爆發出所有的力量,似乎想要把他們在這個空間徹底熔鍊掉。

“糟糕了……”所有精靈已經開始無法呼吸了,哪怕是聖靈系精靈譜尼,也已經出現了要窒息的前兆。“果然,這次宇宙要毀在我們手上了嗎……”所有人心裡都開始無聲地哀嘆了一句。隨着時間的推移,有的精靈已經被這股力量煉化成了能量點,然後被影吸收了。

“靈犀之力!”突然一道白色的劍光閃過,空間硬生生被劈開了,隨後,一股能量托住了所有的精靈,將他們穩穩地放在地上。

“靈犀劍?!”影大吃一驚,神色變得複雜起來,現在世上,只有月兒一人能控制靈犀劍,這麼說來,是月兒復活了嗎?影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影,帶你的人離開這裡,”一道虛影落在了影的身前,“不然,就算我現在的靈魂被封印在靈犀劍中,我照樣讓你們元氣大傷!”

“月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可能永遠不可能迴歸肉體了!但是如果藉助魔域的力量,你還能夠回到肉體,並且重回當年的巔峰啊!爲了他們,值得嗎?”影在看到月兒若隱若現的身形是,似乎有些動容,如果這個時候開戰,不論打不打得過靈犀劍,對月兒的靈魂都是不小的損傷。影本來想借着魔域的力量重新匯聚月兒破碎的靈魂,並且讓她的靈魂迴歸肉體;可是現在影發現月兒的靈魂並沒有破損,這樣子一來,藉助魔域的力量,月兒的靈魂一定可以迴歸肉體的!

“值得。”說完,靈犀劍就劍指影,月兒的靈魂也已經開始閃爍着光芒,但是月兒的身影卻變得更加模糊,“開戰吧。”影聽到這裡,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月兒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她的真心,哪怕自己再戰鬥下去可能靈魂受損,可能魂飛魄散,她都不在乎嗎?“你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影頓了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兒感覺到影的聲音有點哽咽,“可是,我在乎啊……”影望了望月兒的方向,不再說什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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