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張 夜一 十步之幻影

王城將各種物質和糧食運到聯盟軍隊,導致王城物質和糧食緊缺,在這個時候獸人的突襲,難民的涌入,讓原本緊張的糧食更加困難。這個時候,布瑞爾居然扼住了他的糧源,高價收購提瑞斯法遠方的糧食。王城的糧食已經見底,雖然米奈希爾找到城內的貴族尋求他們的幫助,這也只是車水杯薪,完全無法應付如此大的消耗。如果再得不到新的糧食,那麼王城將不攻自破。

米奈希爾在王座廳焦急地等待着,今天是芬娜.金劍和布瑞爾內匿名法師約定好的日子。他已經派遣席瓦萊恩男爵的精銳部隊出城接收了,希望不要出意外。對於芬娜.金劍,這個高等精靈女人,他是欽佩的。他曾經還是王子的時候,嘲諷和調侃金劍的魔法和耳朵,現在還記憶猶新,戴林因此和他翻臉。她能來幫助他駐守王城,他已經是非常感激,如今她還盡棄前嫌,幫助他解決當前最大的軍需問題。

如果王城能夠守住,整個洛丹倫人民都要感謝她,不,整個人類都要感謝她,這個高等精靈女人。韋爾斯利從整個世界的方面分析過這場王城防守戰,他說這場戰爭將影響整個洛丹倫大陸人類的命運,他深以爲然。感謝聖光,戴林找了個好情人,雖然教會不興婚外情。

如果王城能夠守住,我一定要讓奧特蘭克的雜碎生不如死;如果王城能夠守住,我一定要讓巴羅夫家族生不如死,我要剝奪他們所有的領地,我要讓他們身無分文,飢困交迫。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問道:“還沒有消息嗎?”

“陛下,還沒有收到消息,我現在再派人出去詢問。”

“嗯,快。”

“陛下,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快,備車,我要親自去迎接他們。”

當米奈希爾趕到西門城頭時,他看到數百輛馬車的隊伍在路上行走,向西門靠近。

“哈哈哈哈,開門,我要出城迎接。”

“陛下,慎重啊,戰爭期間。”他的臨時侍衛長勸告道。莫雷夫已經被他調派到東門加里瑟斯指揮官麾下。

“無需擔心,那身銀色盔甲,不是塞德尼斯嗎?那身紫色魔法長袍,不是金劍閣下嗎?”侍衛注意到,國王陛下似乎對那位大法師格外欽佩,甚至敬重,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的,國王陛下一向不怎麼待見法師的。

國王陛下米奈希爾二世帶着一個小隊,出城迎接這支完成了他們使命的隊伍。

“塞德尼斯,金劍閣下,歡迎回來。”米奈希爾翻身下馬,來到車隊的前面,金劍的面前,深深的鞠躬,“感謝你,金劍閣下,洛丹倫人民感謝你,我爲我年少的無理對你一次次的傷害,道歉。”這個行爲令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他們的國王陛下,對一位高等精靈女人,行如此厚重的禮節。

“國王陛下,請不要對一個失去信義的人道歉。我曾經與巴羅夫家族的情誼異常深厚,如今卻背棄信義,我很慚愧。”金劍並沒有因爲米奈希爾的尊敬而欣喜。

米奈希爾對他更爲敬重了,也更是自慚形愧,如此高尚的一位高等精靈女人,他居然一而再地傷害她。

“國王陛下,這後面是四百車糧食,明天還有六百車,一共一千車。勉強應付到南方的糧食到達。”

“走,進城。”米奈希爾與他們並行進入王城。糧食危機,解決了。

獸人軍營,毀滅之錘軍帳。

所有的酋長齊聚一堂。大酋長黑石氏族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黑牙氏族酋長雷德.黑手和他的弟弟麥姆.黑手、雷王氏族分部領導人哈瑞斯.狼兄、白戈氏族酋長比格達斯.白戈、綠鉚氏族酋長斯德諾斯、火矛氏族酋長德里加、莫克納薩分部領導雷克薩.雷瑪、巨魔巫醫灼蝶。

“每次就差一點點,如果再加把盡,我能就能攻下它了。”說話地是哈瑞斯.狼兄,他兄長芬瑞斯派遣他領導這支隊伍,參與部落聯軍。

黑石氏族前酋長之子,黑牙氏族酋長雷德說道:“這些根本不是問題,等火矛氏族把攻城器械造好,城市一擊可破。今天我們僅僅是使用了簡單的木頭,對城門的效果太小了。”

綠鉚氏族酋長斯德諾斯怒吼道:“都怪比格達斯,破壞了計劃,讓人類提高了警惕,否則我們一個衝鋒就能把這座城市攻下來。”

“你說什麼?分明是你進攻不給力,我們白戈氏族的戰士衝上城頭無數次,你們每次都沒有跟上。”

“混賬,分明是你們沒有擋住弱小的人類反擊,反倒是說起我來了。”

毀滅之錘終於說話了,“現在不是責怪戰友的時候。雷德說得對,德里加,攻城器械還要多久才能好?”

“大酋長,這附近沒有合適的巨型樹木,只有遠處另一個山頭上才能弄到何時的木頭,今天已經派伐木隊出動了,至少還要四天才能把簡單的拋石車做好。”

毀滅之錘不滿意的呼了一口氣,但他並沒有斥責德里加,“巨魔朋友有什麼建議嗎?”

灼蝶是巨魔派來的代表,雖然參戰人數不多,但是毀滅之錘依然通知巨魔代表前來開會。“大酋長,我很抱歉不能提有用的意見,森林巨魔在森林中如魚得水,對攻城戰卻不熟悉。”

毀滅之錘本來也沒有對巨魔抱有太大希望,巨魔最大的作用是引路而非戰鬥。毀滅之錘點點頭,“其實我還有個計劃,當前計劃失效的一個補救計劃。他需要一個冷靜的指揮官來完成。”

說完後,所有的酋長都看向他,黑牙氏族酋長雷德.黑手更是捶捶胸口,一副捨我其誰的表情。毀滅之錘哈哈大笑道:“你們都太魯莽了,一旦碰到與戰鬥相關的事情,你們就會像聞到鮮血的土狼一樣興奮。”酋長們並沒有因爲毀滅之錘的比喻而生氣,反而都笑了起來。“雷克薩,你是唯一一個能在戰鬥中依舊保持冷靜的戰士,我決定讓你統領我的狼騎兵。”

年輕的莫克納薩戰士雷克薩猛然聽到大酋長的任命,他寵辱不驚地捶捶胸口,“大酋長,請吩咐,雷克薩必定完成任務。”其他酋長都羨慕地看向雷克薩,特別是哈瑞斯和雷德。雷克薩是莫克納薩氏族酋長之子,他的父親不同意派遣隊伍加入部落聯軍參加入侵艾澤拉斯大陸的戰爭,他卻感到德拉諾整個世界正在漸漸衰老,即將死去,他毅然參加部落隊伍。他的父親最終只給了他十名戰士,雷克薩帶着十名戰士,參加了部落遠征軍,是現在部落軍隊最小的一支氏族部隊。

“雷克薩,我知道你在戰狼上所向無敵,那麼你下狼之後還能像你在戰狼上一樣嗎?”

雷克薩握了握後背的斧頭,好像在跟他的斧頭溝通一般,“離開哈拉薩,我依然是一個強大的莫克納薩戰士,敢於面對刀鋒山的戈隆。”

這引來了哈瑞斯的一聲怒哼,“戈隆是我們的獵物,莫克納薩去吃屎吧。”

毀滅之錘對於部落戰士對於武勇攀比,從來都是異常欣賞的,他大笑起來,用手拍了拍哈瑞斯的肩膀,然後對雷克薩說道:“很好,我將五百狼騎兵給你統領。我需要你將這座城市的西邊封鎖。”

“明天我們在強攻王城一天,如果還不能攻下,那麼後天,由哈瑞斯和斯德諾斯帶着你們氏族成員進攻北門,而剩餘人員繼續進攻東門,而你,雷克薩,你要仔細觀察西門城牆的情況,一旦發現他們有鬆懈,你就帶着五百狼騎兵,下狼衝上城牆,打開局面。只要佔領城門,那麼我們都會趕過去支援你。”毀滅之錘看中了洛丹倫王城精兵不多的弱點,制定了這個聲東擊西的戰略。

莫克納薩酋長之子雷克薩左手捶胸,“雷克薩誓死完成任務。”

“很好。”毀滅之錘舉起酒杯,邀杯共飲,“我們的部隊沒有進攻暴風城時那麼多,但是和暴風城的軍隊比起來,這座城市的守軍還差遠了,雖然他們也很堅強。勝利必將屬於部落。爲了部落。”“爲了部落。”“爲了部落。”

帳外又傳來幾聲慘叫,毀滅之錘搖了搖頭,這裡和暴風城另一個不同就是,這裡的盜賊似乎比南方大陸多得多,爲了刺探獸人軍帳的虛實,今天晚上已經傳來數次動靜,都是盜賊爲了潛入軍營被戰士們發現抓住而被折磨的聲音。這讓他更加警惕起來,他的這支部落似乎陷入一個絕境,甚至整個入侵洛丹倫大陸的部落軍隊都是這樣,四面都是敵人,他們源源不斷,殺之不盡。幸好他們並不團結,奧特蘭克的國王背叛了他的盟友。這讓他抓住了機會,他必須儘快攻下眼前這座城市,徹底瓦解聯盟的鬥志,他知道這座城市,是整個聯盟軍隊最大的支持者,只要攻破這座城市,那麼人類聯盟軍必將不攻自破,獸人部落將源源不斷地從南方趕到這裡,進而橫掃這片大陸。

部落必勝,他堅信。

米奈希爾回到城中,看着戰士們將糧食收錄好,這才舒了一口氣,然而他晚上還需要做很多事情。

他帶着他的侍衛來到軍營傷員室。幾個牧師帶着見習牧師在給傷員一一治療。看到國王蒞臨,看望他們,都向國王施禮,傷員們更是激動的向要站起來向他們的國王行戰士禮。

“都別動,躺好,你們都是洛丹倫的英雄。好好療傷,洛丹倫的未來就需要靠你們這些敢於爲洛丹倫犧牲的英雄們。”米奈希爾習慣性的開始了他的政治秀,而且似乎很成功。一些戰士們甚至熱淚盈眶。

米奈希爾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雲之傷大人,您怎麼還在這裡?”老牧師雲之傷正帶在爲一位重傷治療傷口,傷口看樣子是被斧頭砍傷,巨大的裂口,從肩膀直到肋下,簡直觸目盡心。戰士早已昏迷不醒,然而在牧師強大的神術作用下,可怕的傷口居然沒有令他流血而亡,反而流血漸漸停止。

老牧師臉上帶着神聖的光芒,向國王點頭示意,“泰瑞納斯,你不也來了嗎?”老牧師和國王似乎十分熟稔,直呼國王陛下的名字。

米奈希爾勸告道:“您白天全程在城牆上,危急時刻甚至親自上陣,晚上還在這堅持爲受傷的戰士們治療,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老牧師微微一笑,“爲戰士們治療,能讓我與聖光溝通交流,做着如此快樂的事情,我絲毫感覺不到疲倦。”雖說如此,但是他疲憊的眼睛出賣了他。

米奈希爾沒有再多說話,他向雲之傷欽佩地敬禮,然後帶着侍衛們離開。

夜慢慢深了,艾尼婭.血矛穿越獸人的重重警衛,從獸人軍營中溜了出來。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身上的汗水如漿涌出,她靠在一棵樹旁大口喘着氣。突然她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一驚,身體收縮作防衛狀,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刺向黑暗中的陌生人。

“嘿,是我。”她的手被對方抓住了。“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她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他的名字叫因瓦爾,是一個搞笑的冒險者盜賊,像戰士多過像盜賊。她澀聲道:“不用你管。”身爲高級密探,她通曉閉氣收縮身體毛孔的秘術,但是每次使用都對身體極大的損傷。

“我扶你去我們營地休息一下吧,你這個狀態如果遇見危險,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

艾尼婭剛要拒絕,猛的她被大力推開倒在地,然後是武器相交尖銳摩擦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明白過來,她被偷襲了,因瓦爾救了她。使用秘術後,她不管身體還是心靈都非常疲憊,以至於敵人跟着她都沒有察覺。

因瓦爾和敵人武器分開,然後他站到她身前,“巨魔?”

敵人被道破身份後,似乎有些好奇,一聲似微笑的輕哼,“你似乎很熟悉我們?”

因瓦爾刷了個小心眼,“我所在的酒館裡有個叫蒼之風的巨魔巫醫,我和關係不錯。”

“該死,我就不該問多餘的問題。”巨魔低聲自喃道,“能抵擋我的一擊,不得不說,在人類中,你算是一個強者。我是巨魔盜賊十步之幻影,說出你的名字。”

似乎賭對了,因瓦爾剛纔與巨魔碰撞之後,已經感到這個巨魔非常強大,自己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只有自己一人,他可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但是還有一個虛弱地夥伴或者說是朋友,那麼問題就大了。他撥出雙劍,敵人不可能因爲聽到老巨魔蒼之風的名字就輕易放他們走的,至少也要進行一個簡單的較量。

“我叫因瓦爾,善於用劍的盜賊。”

“既然你自稱認識蒼之風大人,那麼擋下我下一次攻擊,我就放你們走。”

因瓦爾半跨馬步,左腳微躬向後,右腳筆直前撐,信心十足,“來吧。”

“哼哼。”巨魔繞到樹後,進入潛行。因瓦爾心中頓時感覺不秒,他已經失去了巨魔的任何消息,他聽不到巨魔的呼吸,聞不見巨魔的氣息,更看不見巨魔的身影,他剛纔擺出來的姿勢毫無意義,他直立起來,雙劍交叉放在胸前,屏息聽聲。

周圍只有遠處艾尼婭沉重的呼吸聲,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微風吹拂草木的聲音,別無雜聲,連秋夜蟲鳴的聲音都消息了。

他感覺左邊似有鋒銳,他轉身向左,左劍揮出,金戈嘶鳴,他心中微微慶幸,他沒想到這個巨魔潛行能力如此高超,但最終還是被他發現了。

突然他感覺後背一涼,他下意思猛地向前撲倒,右腳向後微掃,他知道後腳不能擡高,否則很容易被對方反擊,一旦他有任何一隻腳受傷到神經關節,那麼他將一敗塗地。他撲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在站起身。

巨魔已經峙立不動,“能躲過我這一擊,確有幾分能讓蒼之風大人看中的本事。我叫十步之幻影。不要再來了,特別是哪個女人類。”巨魔轉身離開,“替我向蒼之風大人問好”。這時因瓦爾才感覺後背劇痛,只要在慢半聲,他的心臟就會被刺穿。他也終於明白了,十步之幻影,他開始擊中的僅僅是他的幻影,他的幻影居然有真實的效果,真怕如斯。他剛纔自信自己能夠單身全身而退的想法,簡直是個笑話。

鮮血和冷汗一同如泉般涌出,痛苦撕咬着他的神經,“還在嗎?”

艾尼婭已經回到他的身邊,攙扶着他,“你剛纔殺過人?”

“幾個落單的獸人。我和隊友們一起幹掉了他們。毫無聲息。”

“真是該死。快走,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發誓我再也不來這個地方,除非我死。”

這一夜很長。

“陛下。”米奈希爾在睡夢中,隱隱聽到侍衛的叫聲。他向侍衛們吩咐過,有什麼重要事情,必須第一時間把他喚醒。他向侍衛招招手,米奈希爾在自己書房睡覺,太多事情需要他處理,他不想吵醒他的妻子。

“席雅金大人求見,說有重要情報。”

“叫他進來。”席雅金是米奈希爾的重要顧問之一。米奈希爾本身是聖光教會忠實的教徒,他對於黑暗中的隱秘本身是排斥的。但是作爲一個君主,必須要有自己的耳目,因此他扶持了一位商人,爲他探聽這方面的事情。席雅金不管是作爲商人,還是作爲他的密探,都是非常令他滿意的。

深夜趕來,席雅金必然獲得了非常重要的情報。果然,席雅金獲得一個極爲重要的情報--部落最近幾天的軍事安排。

看着他的重要顧問給他帶來的軍事情報,米奈希爾吸了一口氣。

“我要立刻趕到軍隊去。”米奈希爾起身就要出發,一會兒他停了下來。他想起來,他已經將王城軍隊的指揮權都交給了加里瑟斯,自己過去未必有什麼大的作用,反而會勞師動衆。“吉米,你替我走一趟,把這份情報交給加里瑟斯。”吉米是米奈希爾的侍衛,莫雷夫去軍隊後,吉米暫代莫雷夫的職位。

加里瑟斯拿到了國王陛下發來的情報,沒有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僅僅是把莫雷夫叫來。和他秘密商量了許久。

部落軍隊發現了軍營外幾具獸人斥候的屍體,他們馬上將這件事報告給大酋長。大酋長沒有說任何話,僅僅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知道,洛丹倫王城之戰比他想象中的難得許多。他的部落是一支孤軍,他們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但是他堅信,只要他們將這個包圍圈的中心,洛丹倫王城攻陷,他們就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部落必將勝利,摧毀一切阻擋他們的敵人。

這一夜,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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