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哪裡付得起兩千萬的酒錢？
他硬着頭皮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看着她大腿深處的二維碼……
他只覺得這女人比黑妖公司的天狗還像討債鬼。
而且是另一種難以推脫的討債方式。
周緒立馬變了臉色，裝出不屑一顧的模樣，語氣轉冷。
“呵，是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做？”
紗裙女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接着說。
“你以爲來這的人，都是什麼身份？
小爺我剛進屋坐下，你就搞強制消費這一套，怎麼，就這麼缺錢？”
紗裙女子一時被他的氣勢鎮住了，沒敢說話，好半晌，才諾諾道。
“公子別生氣，這，這是我們夜焰的規矩，先點酒，點完了……才能用餐。”
周緒面上不動聲色，背地裡卻悄悄運轉起“太和掌”功法。
然後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當即被震得一跳，骨碌碌滾落在地，氣勢又增添了幾分。
“用餐？就你們這種強買強賣的手段，誰還有興致用餐？
真掃興，罷了罷了，夜焰的貨色果然無趣。”
周緒飛快起身，腳步一邁就要往門口走，打算先行離開夜焰再去和琥珀等人匯合。
然而下一刻，三八八閣的房門就先行被一道身影打開了。
周緒看着那道身影，瞳孔猛然一縮。
黑色西裝，身形高大威猛，健壯得遠超正常人。
透着豹紋的拳頭，不善的面色，壓低的眼眸。
還有那粗重的、獨屬於妖族的呼吸聲……
屠明教。
而開門的這名西裝豹的身後，是匆匆趕來的夜五娘。
“快，抓住他，他帶來的那個女人沒從正門離開，反而躲過監控器的追蹤，消失在三樓了！”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周緒心頭一涼，立即發動碎影印，奪窗就欲逃離。
然而那西裝豹速度比他更快，一下子竄到了他背後，一爪就抓向他的後背。
西裝豹蔑視地輕笑一聲。
“在我們玄豹族面前比速度？你一個人族修士還太嫩了點。”
那豹爪迅速劃破周緒的外套，幾行鮮血噴涌而出。
幸好周緒反應快，一個閃身，讓那爪子沒有勾得更深，只是後背表面受了傷、皮開肉綻，但沒傷到骨頭。
他低垂下頭，感受到身後皮肉的撕裂痛楚，緊緊蹙眉。
情況很不妙，這個屠明教的西裝豹修爲應該在築基期，雖然比之前黑妖公司那名天狗弱上一些，但足以來回要他十條命！
更何況對方又佔盡了玄豹族在攻擊速度上的優勢，即便是同爲築基期的九鬼在這裡，恐怕也難敵其手。
沒什麼好猶豫的，逃到走廊去，趕緊讓琥珀來救自己！
周緒立刻準備在面板內呼叫暗號，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危險就已降臨。
那西裝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轉眼又是一個猛擊襲來，毫不停歇，這次他一把抓起周緒的腦袋，將其重重砸進牆裡。
“砰”地一聲巨響，牆面開裂，一個不大的深坑向內陷入幾分。
旁邊的夜五娘和紗裙女子驚呼了聲。
三八八閣內，煙塵四起，朝外瀰漫。
紗裙女子尖叫過後，拎起裙子撒腿就跑，倒是夜五娘還算鎮定，倚在推門邊不忘提醒西裝豹。
“哎呀，你個五大三粗的妖族，損壞了建築是要賠錢的！”
西裝豹咧嘴一笑，目光牢牢盯着牆壁處飛起的煙霧。
“費用，我們屠明教自然會從那兩個人族手裡討回來。”
煙霧之下，陷進牆面的身影遲遲未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打破這片死寂的，是一道平靜的聲音先從中傳了出來。
“其實我隱約也猜到了，上次能打贏天狗，並不是僥倖。
我的身體裡，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存在，才能完成越階戰鬥。”
牆裡的身影微微一動，像是站直了些，然後向前邁了半步。
煙霧背後的人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但西裝豹能明確一點，他一定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這種越階戰鬥，代價太大了，完全是以命搏命。
你看，我面板上的壽元又減少了，只剩下三十天了。”
周緒原本兩年的壽元，忽然夭折到了一個月。
“我搞不清楚這種現象爲何會發生，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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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緒緩緩從煙霧中走出，半個身子顯露在西裝豹面前。
他以一種近乎執拗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西裝豹，似是想努力辨認什麼。
西裝豹沒有貿然動手，反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他總覺得面前的人樣子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是哪奇怪。
西裝豹定睛觀察了會，恍然大悟。
這個人族，剛纔被自己狠狠砸這麼一下子……
後腦勺怎麼毫髮無傷？
這不可能啊！
西裝豹開始警惕起來了，他舔了舔牙齒，鼻子裡的喘氣聲不自覺加重，發出一種“呼嚕嚕”的猛獸聲音。
周緒沉默打量着隱約弓起背的西裝豹，終於再次開口。
“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又是我的幻覺吧？”
哈？
西裝豹愣了，爪子下意識放低了些。
這個人族，在說什麼？
開玩笑？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
不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他分外認真的眼神來看……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幻覺？
西裝豹立刻放下了原本有些繃緊的心，一拍豹爪，哈哈大笑道。
“人族修士，先把你的癲病治好再出來混吧，不然的話，你就只配被妖族當作口糧！”
周緒又沉默了，而且看面上的神情，還帶着點不解。
他認真地疑惑道。
“你不是幻覺的話，爲什麼會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西裝豹爪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緒。
“我？跟你？一模一樣？”
西裝豹的笑點很奇怪，不知道是哪句話讓他收不住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麼奇怪的人族修士，太可惜了，你要是沒得罪夜焰，我是真想和你好好‘認識’一下。”
周緒卻緊擰着眉頭，苦苦陷入思索中。
他不得不用低聲自語的方式，讓自己能夠保持清醒思考，否則大腦內只剩下一片混亂，甚至連自我的意識都要覆滅。
“幻覺出現，壽元減少，方可越階戰鬥……目前還不清楚具體越階的限制是多少，但大概在一個大境界左右。
也就是說，‘修仙精神病’發作之時，我各方面的力量會增加？修爲堪比築基期？
不過幻覺的出現，不是我主動能控制的，按打遊戲的術語來講，這是一個被動技。”
他喃喃自語着，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終於徹悟了一個事實。
“所以說……”
“我，越瘋，戰力越飆升？”